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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風臉上青青白白,黑沉發綠如調色盤一樣,他瞪著許知知,呼喝著要衝向許知知。

隻是還沒等他走兩步,就被旁邊的警察死死按住。

剛才站在秦肅身邊的警察道:“李風,這裡是公安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如果有疑問,請讓你是律師來了解。”

之前查了手機和金錢往來,確定李風沒事後就放了他,所以警察隻能這樣說。

李風聽到警察的話目眥欲裂,瞪著警察呼吸沉重。

劇組在吃飯後這麼短時間就出事了,楚露自然要來。

她來的路上,已經聽劇組之前陪同的人講了發生了什麼。進門時她聽了李風為兒子做的狡辯,心下怒氣四起。

感情好,她今天說的話,做的事是一點作用沒起。

“你們父子是覺得許知知沒什麼資本和你們抗衡,所以這樣無法無天嗎?”她不信李風一點沒參與其中,隻是警察沒查到而已。

正如李風說的,李嘉航是個行動不便的孩子。

如果不是他縱容,提供錢財根本造不成今天的事。

許知知能反殺,是她機智厲害,而不是什麼其他原因。

她望著李風,冷聲道:“我記得,我和你簽的合同裡有說明一些特殊情況。比如你有什麼對劇組的負麵影響,主動放棄版權離開劇組,我和你的投資也不作數了。”

“楚露!”李風在這一刻慌了,他喊出聲。

楚露隻冰冷望著他。

李風囁嚅了半天,喃喃道:“那隻是我孩子做的,我自身沒有重大負麵影響。”

楚露望著強作鎮定的李風,眸光裡滿是冷色,並不說話。

許知知垂眸,並不說話,換個導演挺好的。

如果換不了,那就繼續等著,對方會繼續作死的。

沒了李嘉航這個真正毫無顧忌的,李風沒那麼難對付。

況且她也想到,怎麼給這位導演紮心了。

對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做了什麼,隻是一直袒護而已。

想到這裡,許知知上前挽住楚露的手,“那導演是知道李嘉航做的事情的真相了,還喊冤嗎?”

李風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在圍觀的人鄙夷的神色下,李風道:“是我錯了,我慣壞了那個孩子。”

“李風!你怎麼能承認!”一旁的李風妻子大哭叫喊出聲,伸出手抓著李風搖晃。

李風被她搖得搖搖欲墜,仿佛風燭殘年的老人。

這時,一個警察小跑跑過來,伸出手在秦肅同學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警察看了秦肅一眼,快步往審訊室走。

許知知好奇的視線望過去,隻是其他警察也往那邊彙聚。

警察打開審訊室的門,一聲尖銳的爆鳴聲差點穿透他的耳膜。

“啊!我為什麼忘記了!我忘記了什麼!”李嘉航抱著腦袋嚎叫出聲,手指用力摳挖著自己的腦袋,眼底滿是一片血紅,好像瘋了一般。

他眼睛鼓出來,嘴裡喃喃自語,慘白消瘦的臉上血痕遍布,一滴滴血滲出滑落,讓他形如惡鬼。

兩名警察一左一右抓著李嘉航,隻是他上肢力量實在強。兩個警察費了好大力氣,過了一會兒才掰開一同按在後悔椅的橫板上,

隻是這一會兒,對方就瘋狂抓傷了自己。

按著他手的警察回頭看向隊長,“他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叫嚷著不記得了,不記得了!”

最初兩個警察覺得他是裝瘋賣傻,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開始了用手自殘。

隊長望著對方,“帶去醫院。”

他們見多識廣,這種場景,一看就不是假裝的。

李風還在外麵被妻子折磨著,就看到戴著手銬被扶出來的兒子,當即走了上去。

隻是被警察隔開,他隻能眼睜睜跟著,看著發瘋的兒子叫嚷著忘記了,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什麼!他的孩子不記得什麼!是係統嗎?

“嘉航!嘉航你醒醒!”李風痛徹心腑呼喊道。

回應李風的,是李嘉航自顧自叫喊,被兩名警察架到輪椅上往醫院送。

李風一下軟倒在地,張開嘴準備呼喊誰,卻如同激動過度發不出一絲聲音。

然後暈倒在地,叫救護車的人又多一個。

許知知盯著李嘉航,心中悚然一驚。

李嘉航的臉上全是抓傷,眼睛充血渾身顫動,血在掙紮間糊了滿臉。

這不是裝瘋賣傻,而是真的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忘記的是什麼……

她意識到,這是係統的手筆。

“他失憶了……瘋了……”許知知拉住秦肅,低聲呢喃道。

聲音很低很低,如果不是秦肅關注著許知知,甚至都聽不到許知知的話。

秦肅抓住許知知的手,寬大的手掌裡的溫度,帶給許知知一絲絲安全感。他伸出手半抱著許知知,輕聲道:“彆怕。”

係統能讓人失憶,讓躲過許知知數次算計的許知知真切意識到,係統的可怕。

那一紙薄薄的身體操縱權,被真的實現有多可怖。

後怕的感覺絲絲縷縷從許知知心底爬出,如同藤蔓一下纏繞許知知的心臟。然後一點點收緊,讓許知知感覺心臟傳來陣陣疼痛。

她的害怕深入骨髓,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真切感受到可怕。

係統。

它究竟在做什麼。

許知知還意識到,一些東西在她麵前,顯現出了真麵目。

【宿主,你也不想再看到這樣的悲劇吧。】

許知知的手微微收縮,眼底泛紅,牙齒上下咬著。

“你……到底想做什麼,”良久,許知知才仿佛脫力一般,說滿心艱澀開口詢問。

【何必裝傻,你比李風聰明。】

許知知心底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但還是不敢相信。

【我一次隻能寄居一個,下一個選誰呢?秦肅怎麼樣?】

係統的聲音依舊是冰冷機械,如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情緒表達。

卻充滿了威脅和嘲諷,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嘲諷卑賤如螻蟻卻試圖抵抗的凡人。

許知知手控製不住顫唞,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落。

她在這一刻恍然大悟,終於知道,是她太低估係統了。

係統的計算能力非常驚人,它在迷惑自己,它在戲弄自己。或者說,它在戲弄所有人,它自始至終想要做的,是用事實告訴自己,她逃不掉成為罪犯的宿命。

它看著自己好友無數,知己在身邊,愛人和親人陪伴,俯視著自己在這個世界紮根越來越深。

然後在自己事業感情巔峰時期,露出可怖的森白獠牙。

告訴她,它可以一擊致命……

讓自己……眾叛親離,失去一切。

許知知控製不住情緒,俯身乾嘔出聲,這比她看到死屍還要令她覺得難受。

秦肅發現了許知知的不對,抱著許知知,“怎麼了?告訴我……”

“我……我……我……”許知知睜大眼睛,卻說不出接下來的話。她眼中茫然一片,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宿主還是彆告訴彆人了,你最該做的,就是按照我給你規劃的路,走上你早就該走的路。清醒一點吧,你注定和係統,是最配的,我看中的高智商天才罪犯。】

【你的犯罪,在那些人眼中。是不可置信,萬箭穿心的痛苦。你太好了,太美好了,打碎後也會是美好的。】

係統沒有歲月,兩三年的時光,對它來說不過轉瞬即逝。

一局棋,黑白棋子都是由一人執棋左右互搏。那麼從一開始就注定,執棋者就是勝利者。

許知知閉眼,腦中回憶三年來,和係統的對話和任務。

最初她曾疑惑,係統威力是不是弱了一些。

後來係統引導它相信,係統製作者是自傲的,相信自己的係統可以導人向惡。

她也疑惑過,係統那麼會說謊,她分得清真真假假嗎?

現在證明,對方不是後來開始說謊,是一直真真假假欺騙著人,對方的段位遠在她之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它蟄伏,隻是為看她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

她恍然,淡淡道:“你是……係統,也是係統的製造者對吧……”

許知知曾經在心理側寫時,側寫過係統的製造者心理。

恰好,和現在的係統表現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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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係統的威脅

【是。】

係統隻回答了一個字。

許知知不知道為什麼, 聽到這個答案,反而有種放鬆感。

想想也是,犯罪係統, 指定是有點毛病, 才能想出這種係統。

自己不控製, 製造出來感覺也沒什麼意思。

她望著救護車呼嘯而去,帶走的李家父子,神色一下就安定下來。

【宿主, 其實我是佩服你的,我經曆過那麼多宿主,隻有你走到這個程度。也隻有你, 猜到我是係統的製造者。】

“嗯嗯,我知道了, 所以就這樣吧!”許知知突然覺得累了, 她覺得自己的心情被操控了,明明她之前隻想賺錢擺爛的。

後麵逐漸被名利吸引,失去了好多鹹魚的機會。

她感覺自己不開心,現在係統威脅,她更加不開心了。

不開心, 她就想擺爛。

可惜係統不知道許知知的想法,興致勃勃想看許知知崩潰。

【想好了嗎?宿主決定從哪兒開始, 不如就先入戲吧,入戲後就沒那麼痛苦了,還有一個給自己的犯罪理由, 不用那麼痛苦。】

係統就像撒網的漁民, 看著大網罩住大魚, 出聲不鹹不淡說著這樣的話。

秦肅意識到什麼不對, 伸手抓住了許知知的手。

許知知的視線從救護車上離開,落在秦肅身上,“沒事,彆擔心,不會有事的。”

她剛才驟然發現係統的真麵目,太過震驚和恍惚。這時候她緩過來了,心情平複,麵上也淡定下來。

許知知想演戲,沒人能勘破她在演。

秦肅皺眉,感覺不太對,但許知知現在麵色如常他隻能作罷,“有事一定要說,我一會兒去醫院看看李嘉航的情況,他瘋得很不尋常。”

秦肅心底有一些猜測,但他不敢和許知知說,他怕許知知害怕。她很聰明,他不敢說出口,讓她肯定自己的猜測。

知知不管有多厲害,在他心底都是需要保護的。

不是許知知孱弱到需要被庇護在他的羽翼之下,而是每一個遇到這種事的人,他都需要保護對方不被罪惡侵害。

保護,是他的職責。

何況許知知還是他的愛人。

“我知道,我不會逃避的。”許知知沉聲道。

秦肅捏了捏許知知的手,跟著同學坐警車離開。

馮婕上前抱住許知知,“知知,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