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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於早早歇下的雲團團和賀之亦,大隊長卻還在忙著解決這場家庭糾紛。

沒辦法呀,倆口子跟有血海深仇似的,不光打到了一起,還動了家夥。

這是要出人命的節奏呀。

“毛老三,你把拐給我放下。”大隊長從人群裡中擠進去,一看到裡麵的情況臉直接黑成了鍋底,“還有你苗翠玲,你也把刀給老子放下來。”

“大隊長你彆管,我今天非要打死這個不要臉的騷貨。”

苗翠玲見大隊長來了,知道自己的命更不會有事了,人也比之前囂張了幾分:“你打呀,你打呀。你毛老三就不是個男人,你特麼要是能用,老娘也不會跑出去借種。”

幸好她剛剛機靈,掙紮著推開毛老三才有機會跑到灶台拿到菜刀。想到毛老三想要揍死她的狠勁,苗翠玲握菜刀的手不由又緊了緊。

看熱鬨的村民聽到苗翠玲這句話,都不由笑出聲來。

一是笑毛老三做男人的資質被人無情曝光,二是笑苗翠玲在外麵偷了人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毛老三氣急敗壞的又拎著自己的拐朝前走了幾步,因沒有拐杖支撐,這幾步還踉蹌了幾下。大隊長見他這樣,不由又伸手扶了他一把。

毛老三今年四十初頭,早年上山采石被壓在下麵傷了腿。隊裡照顧他,哪怕出工不比旁人,也給他算滿工分。他家裡爹娘兄弟見他年紀越來越大,怕他這樣將來沒著落,前幾年還一塊出錢幫他蓋房娶媳婦。誰成想才剛過了兩年消停日子,他這媳婦就偷了漢子,懷了野種。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毛老三還是知道自己什麼情況的。所以結婚的這兩年他一直對苗翠玲很好。也因此當發現苗翠玲懷孕的時候,毛老三整個人都猶如五雷轟頂,將他炸成一片焦土。逼問那男人是誰,但苗翠玲卻矢口否認自己出軌偷人。

她隻是去外麵借了個種而已。

還一片苦口婆心的勸毛老三認下這個孩子。

理由都是我自己親生的崽,總比從你兄弟那裡過繼來的要貼心,不是嗎?

這種事,但凡有點血性的男人都不能認呀。於是兩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一個仗著男人天生的力氣想要打掉野種,一個則是一邊護著自己一邊護著肚子。再然後腿腳不利落的男人就讓心眼轉個不停的女人有機會拿到了菜刀,最終就弄成了現在這個局麵。

拋開兩個當事人,到是站在村民堆裡的雲吉卻是一臉感動。

這是個有擔當的好女子。

雲吉正感動於苗翠玲沒將自己供出來時,大隊長卻是已經沒有多少耐心處理這種家庭糾紛了。

他叫上幾個村民,一邊讓男村民壓著毛老三去村委會,一邊又讓幾個做慣活的婦人將苗翠玲手裡的菜刀奪下來,之後也一並帶到村委大院那邊去。

見當事人都被帶走了,圍在毛老三這邊的村民們有的不顧大隊長的黑臉仍舊湊過去看熱鬨,有的則瞧著天色不早了便都各回各家了。

雲吉剛想跟著去村委大院,不想才走了幾步就被抱著孩子的馬麗給叫住了。

多大的熱鬨,看個沒夠呀。

“明天還出工了,你咋還不回家呀。”見雲吉一會兒看看自己這邊,一會兒又轉頭看看村委大院的方向,馬麗一張臉拉了下來,“看看看,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家裡一分錢都沒有,還倒欠生產隊一年的工分,一天天的不想著怎麼將這債平了,就跟沒事人一樣……”

為了湊齊那五百塊錢,佟有魚和雲滿倉的今年的工分都預支了,又因不夠又將馬麗和雲吉的工分也都給預支了。可以說,如果今年不好好乾,都還不上村裡預支的工分錢。

雖說好好乾,也未必在年底的時候有多少剩餘。但不得不說的是至少能結清前債,不必從口糧上扣補了。

馬麗之前想將孩子送到老宅去,她知道佟有魚耳根子軟,哭一哭,求一求總能讓她幫忙看孩子的。可佟有魚確實是心軟了,但彆忘記佟有魚自己也欠著生產隊的工分呢。

這還不算,佟有魚為了湊齊那五百塊錢不光掏光了她自己的積蓄,還從彆人那借了不少錢。所以佟有魚就說了,看也行,不過她也要下地出工。到時候就隻能背著孩子一塊去地上了。

馬麗一聽這話,沒心疼她帶孩子出工的婆婆,到是心疼起跟著出工的大兒子了。於是馬麗又抱著孩子繼續回去想辦法。

彆說,還真讓馬麗想到了個辦法。

她跑到大隊長那裡賴著不走,就說日子艱難如何如何的,大隊長被她磨得沒辦法,也確實知道她家的日子需要一些照顧,便將馬麗安排在了養豬那一隊裡。

村裡加大了養豬數量,所以也增加了養豬的人手。馬麗既然說孩子小,怕帶著出工有什麼閃失,那就留在村裡喂豬吧。

原本條件不如馬麗家的村民也不是沒有。之所以會給馬麗開這個後門,不得不說的是大隊長也是考慮到了雲團團這個因素。

一筆寫不出兩個雲字,就是鬨得再凶,老雲家的人也是雲團團的至親,現在就拉下臉來。甚至是落井下石,誰又能知道人家將來有沒有緩和的機會呢?

這種事,大隊長是肯定不會做的。

馬麗每天要割兩筐豬草,然後切碎了喂豬,還要打掃豬圈,給豬食槽子換水等等。但因為乾這個活的不少,所以馬麗的工作也相對輕鬆些。

除了在割豬草的時候,需要請人幫她看兩個小時的孩子,其他時候都可以背著孩子或是將孩子放在不遠處一邊乾活,一邊看著他。

所以說,喂豬這個活既看了孩子,照顧了家裡還能掙到工分,絕對是村裡非常不錯的工種了。

至於雲吉,一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自然是跟著村中其他村民一道出工了。

都是乾慣的活,到也沒什麼累不累的。

若非如此,雲利也不會在渡過了最初的尷尬時期後。就像以前那般吃完晚飯,筷子一丟就跑到村井附近或是其他村民聚集的地方閒嘮嗑了。

村裡的男人大多有這種習慣,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像女人一樣來點東家長西家短的聊天。當然了,男人們聊天的內容肯定與女人們有點出入。隻不過通通算下來也不過是牆裡牆外那裡差距罷了。

此時,雲吉隻能壓下以看熱鬨的名義去村委大院跟進事態發展的想法了。他跟在馬麗身後往家走,一邊對絮叨個沒完的馬麗煩的不行,一邊又有些擔心苗翠玲會將他供出來。

要是…不行,絕對不行。

第143章

“沒有的事,我那話就是故意氣他的。”苗翠玲雙手並攏將臉上的碎發都攏到後麵去,“倆口子打架,誰不是什麼難聽就說什麼?我懷的就是他毛老三的種,他要是不信,就讓他將奸夫找出來。要不等我將孩子生下來了,咱們去醫院驗血去。”

苗翠玲之前聽人說過這世上統總就有四種血型,生男生女是一半的概率,生個跟毛老三一個血型的孩子有四分之一的可能。所以她怕什麼呀。

幾個將苗翠玲領到村委大院的婦人見苗翠玲這般信誓旦旦的樣子,不由信了她三分。

“那你倆是因為啥打起來的呀?”

苗翠玲掃了一眼會議室裡的婦人,視線又在窗戶外湊熱鬨的村民身上轉了一圈,最後恨恨的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爛了心腸的黑心王八羔子從我嫁給毛老三那天開始,就巴望著我們沒孩子,以為我們沒孩子就會過繼他們家的,我呸!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我年輕,我們老三也隻是壞了腿,咋就不能有孩子了?就是沒有,我也不給彆人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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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翠玲故意將風頭往毛老三的兄弟身上引,村民們聽到苗翠玲的話也都互相擠眉弄眼的各種腹誹老毛家的那點事。

苗翠玲此舉一是為了攪混水,二則是為了杜絕毛老三的哥哥嫂嫂替毛老三出頭。

這女人,也算有些腦子了。

之前若不是被毛老三打懵了,人在氣頭上口不遮言,估計也不會在那麼多人麵前說借種的話來。

現在她一口咬定孩子就是毛老三的,又暗示其他人毛老三是聽了哥哥嫂子的讒言才不相信她這個當老婆的。因為苗翠玲從始自終都沒說出奸夫是誰,這事...除非現在就上DNA檢測技術或是生出來的孩子在血型這裡無論怎麼樣都沒辦法pengci毛老三,那這事就真沒法說清楚了。

另一邊的小辦公室,毛老三先雙手在臉上擼了兩把,然後才將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大隊長聽。

這種事情,哪個男人都忍不了,大隊長也挺同情毛老三的,不過還是問了他一句:你確定你真的生不了嗎?

毛老三頓了一下,難堪的點了兩下頭。他在床事上就有些力不從心,之前還悄悄的找人看過。

可以說雖然吃過一些藥,但他在床上的表現也沒到及格線上。那事都做得不儘興,生孩子這事就更是沒啥指望了。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如此篤定苗翠玲肚子的孩子不是他的了。

那麼現在,你是想打死她,然後給她償命呢,還是大隊給你們倆開證明,你們倆去鎮上把這個婚離了呢?

娶個媳婦多難呀,他可沒錢再娶媳婦了。而且再娶他這身子也是這樣,哪家會將姑娘嫁給他?而且他也是真的不想給彆人養孩子。所以哪怕再氣,毛老三也不想離婚。

“隻要苗翠玲將孩子打了,將奸夫供出來,我就隻當沒這事了。”

大隊長這個年紀什麼看不透呢,見毛老三這麼說也理解的拍了拍他肩膀,然後便站起身出了小辦公室。

人還沒到會議室呢,苗翠玲的說詞就被圍觀看熱鬨的村民告訴給了大隊長。

大隊長:“……”

這都什麼事呀。

大隊長並不關心這些個狗扯羊皮的破事,他就想快刀斬亂麻的將這事處理了,以免省城的吳記者來了再看到這一幕,白白丟了村裡的臉。

毛老三不想離婚,苗翠玲不想打掉孩子,兩人一個說孩子不是他的,一個則咬死了孩子就是毛老三的。

“你說我偷人,那你拿出證據來呀。我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偷的人,你說呀,你說呀。”苗翠玲越說氣勢越強,最後更是蹦高的跳起來,非要毛老三將奸夫揪出來。

“抓賊拿贓,抓奸拿雙,你毛老三將我堵在窩裡了嗎?你連奸夫都沒有就說我偷人,我還說是你毛老三有外心了,想將我們娘們一腳踹了好再找個小的。呸!你打量彆人不知道你心裡有鬼呢嗎?這麼著急的給我定罪名,定是你外麵早就有人了。”

無論旁人怎麼說,苗翠玲就是一句話,說我偷人可以,但你拿出證據來呀。你將奸夫叫出來,讓我們當麵對峙呀。

毛老三再沒想到有人偷人還能偷得這麼理直氣壯。他雖不嘴拙,卻也被苗翠玲說得啞口無言。於是當場對峙時,毛老三又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