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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贍養費的熱鬨。所以老雲家的人最近都沒出去乘涼聊天。雲利吃完飯,正心不在焉的坐在炕沿上想著那封信送沒送到鎮醫院呢。

其實第二天的時候,雲利就有些後悔了。但事情已經做下了,雲利除了有些後悔,後怕外,還帶著幾分不為人知的竊喜和期待。

他是真的很想看到雲彩,或者說雲敏和雲團團都倒黴。

正想著李院長看到那封信會怎麼做的雲利突然被一陣巨響拉回了現實。

剛坐直身子就看見雲團團拎著根棍子走了進來。

做賊心虛的雲利瞬間跳上炕,還聲色厲荏的質問雲團團:“你乾什麼?”

梁友娣正在後院收衣服,聽到動靜連忙進屋,然後就看見雲團團氣勢洶洶的拿著個棍子站在地上,她男人一臉驚恐的站在炕上,她在炕稍熟睡的大兒子此時憋著小嘴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梁友娣見狀也顧不上旁的,連忙爬到炕稍將兒子抱在懷裡,小心翼翼的瞄了雲團團一眼,見雲團團理都不理她們娘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由一點一點的蹭下炕,然後再一點一點的往屋外蹭。

雲團團斜了梁友娣一眼,用一雙看剛剛褪了毛的死豬眼神看雲利,那眼神裡都不是殺氣。而是一種仿佛在研究從哪裡下刀拆肉的恐怖犀利。

雲團團不說話,雲利嚇得聲音都變調了。除了最開始那句質問也頭皮發麻的嚇懵了。

仿佛隻是一會兒,又仿佛過去了好久,就在雲利已經適合了雲團團的這種驚怵眼神時,雲團團突然動了。她將手上的棍子折成兩段,先朝雲利狠狠的丟了一段,等雲利躲過去了又丟了一段,她仿佛預盼了雲利的躲閃動線,等兩截木棍丟出去後直接跳上炕一把將雲利從炕上扯著丟到地上。

“誒,啊,哎呦——”

從炕上被摔在地上的雲利疼得倒抽一口氣,那聲「哎呦」剛發出來,雲團團就又快步上前,一把將雲利的下巴拽脫臼,隨即才對著他冷笑,“就你這熊樣還敢寫匿名信呢?說,你還乾了什麼?彆裝傻,你敢這麼對雲彩就一定也對我出手了。說!你都乾了什麼?”

你讓一個下巴都被你拽脫臼的人說什麼呢?

雲利:“嗚-唔——”

雲利疼得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努力發出聲音卻沒得到他老妹妹一點心軟。

雲團團見雲利還在「嘴硬」又扯下他一隻胳膊,之後繼續問他除了寫匿名信還乾了什麼。

雲利疼得呲牙裂嘴還嗚嗚唔唔個不停。但雲團團卻是鐵了心的裝聾做啞,扯完左胳膊扯右胳膊,扯完胳膊又扯腿,將雲利的四肢都拽脫臼後,雲團團仍擺出一份憤怒樣子怒斥雲利嘴硬。

說白了,雲團團就沒指望雲利能說什麼。她就是終於找到了個可以打人的機會,這才迫不及待的過來了。

雲團團用問雲利還乾了什麼做打人的理由,就是因為她不會為了雲彩或是雲敏打雲吉雲利,但她會為了她自己。

再然後雲團團就扯著雲利的衣領子拖著雲利出了他家,雲利的四肢都被雲團團拽脫臼了,隻能像塊破布一般無力的由著雲團團拖拽著他前行。加上他合不上的嘴,臉上的驚恐和不停流出來的口水,嗚咽聲,直接成了這個夏夜最恐怖的畫麵。

在梁友娣驚恐的目光下,雲團團一步一步拖著雲利從幾波飯後出來乘涼的村民們跟前走過。直到將人拖拽進雲家老宅才將丟垃圾一樣的將雲利丟在地上。

目送男人出門,抱著孩子跟上來的梁友娣:“……”

所有看到這一幕,湊過來看熱鬨的村民:“……”

毫不知情,一頭霧水迎接兒子閨女回家的佟有魚/雲滿倉:“……”

第130章

“啊!”

佟有魚最先反應過來,尖叫一聲撲了過去。一邊想碰雲利卻不敢碰,雙手隻敢虛空放在雲利身上。一邊大罵雲團團,「你瘋了嗎,他是你親哥,你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雲團團沒讓佟有魚將後半句明顯是罵人的句子罵出來,而是更大聲的,怕旁人聽不見一般的大聲吼道:“所以他就可以寫匿名信損妹妹的前途?”

嘩!!

在雲團團吼完這句話後,佟有魚怔住了,雲滿倉頓住了。雖然沒參與,卻全程圍觀的梁友娣則心虛後退了。而其他跟過來看熱鬨的村民們卻先是被這消息驚了一下,隨即發出更大討論聲和指指點點。

若是這樣,那也就怪不得雲團團這麼生氣了。

佟有魚像是頭一回認識自己二兒子一般的緩緩低下頭,可看著二兒子的樣子,嘴邊的責任又瞬間變成了心疼。

“那,那也不能,不能這樣吧。他到底是你親哥。”

“就因為他跟我沾親帶故,我才交給你們來處置。”雲團團才不吃這一套呢,她走到一旁,一腳踹斷老宅的晾衣杆,然後五指用插豆腐一般的插在成|人|小腿粗的粗木棍裡,拿著木棍走到佟有魚和雲滿倉麵前丟下,“要麼你們自己動手打斷他的腿。要麼,嗬嗬,他哪一天真被什麼人打斷了四肢,你們可彆「冤枉我」!”

「冤枉我」這三個字雲團團說得又慢又重。仿佛是擔心佟有魚和雲滿倉聽不出來她的暗示一般。

你們自己動手,今天就是斷一條腿的事。要是你們不動手,那哪天她動手就不單單是一條腿那麼簡單了。

而且還是不會有任何證據證明是她乾的那種。

佟有魚被雲團團話裡的狠戾弄崩潰了,哭喊著:“他是你二哥!”

雲團團伸腳在雲利身上踢了踢,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回道:“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他現在是我殺父殺母的仇人。”

聽到雲團團這話的佟有魚噎住了,雲滿倉也沉默了。就連剛才還指指點點看熱鬨的村民們也都被雲團團的邏輯整安靜了。

當然你爸媽的麵說這句話...真的沒問題嗎?

眾人想到這裡又齊刷刷的扭頭看雲團團,然後大家夥都悟了。

很明顯,雲團團並不覺得這有問題。

“他不義,我不仁,天經地義。到是您,他都做出這種事了您還護著他,你又將我當成了什麼?合著隻有他是親生的,我是撿來唄,是嗎?”雲團團又踢了下地上的粗木棍,用她那往常甜言蜜語各種奉承話脫口而出的口舌淩遲佟有魚,“我來之前還在想,但凡您罵他一句,打他兩下,我就相信您往常對我的疼愛是真的,我還願意像以前那般敬您愛您,為了不讓您難過,他寫匿名信汙蔑親妹妹的事也可以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但現在,”

“我的耐心已經被你們耗儘了,”雲團團的話停在這裡,一邊搖頭,一邊後退,等佟有魚聽明白雲團團的話,麵上露出後悔神色的時候,雲團團才繼續對佟有魚和雲滿倉說道:“動手吧。彆逼著我對女人和孩子動手。”

雲團團說這話時視線還朝梁友娣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話裡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雲滿倉深吸一口氣,用一種至少雲老太瞧了也許會心疼的神態和語氣問雲團團,“你二哥不是這樣的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沒有誤會,那封信我都看見了,您要是不信我還可以給您背一段。雲利故意變換了字體,可一封信那麼長,有一半多是他沒換過的。還有信封,信封上的字全是他的字。

對了,您還不知道吧,您這個兒子去買信封郵票的時候還問了一句同一個地方的信用不用貼郵票?我一哥們正好去郵局取錢,還想誰這麼白癡能問出這種問題,扭頭一瞧,發現這人竟還是他認識的。看了個全程不說,他還想著這是我親兄弟,要不要將手裡多餘的郵票送雲利。見雲利買了郵票,他才做罷。”

寄信要貼郵票,而郵票又分本埠和外地兩種貼法。如果說本地寄信隻需要三分錢的郵票,那信郵到外地就需要五分或是八分錢的。而雲利當時買郵票的時候就隻買了夠郵本地的郵票。

從李院長那裡拿到信後,又聽雲敏提了這件事,雲團團就特意去了一趟郵局找那娜核實這件事。

雲利不能說話,佟有魚雲滿倉和其他人都不知道具體情況,梁友娣到是清楚。但她不知道雲利去寄信的時候,除了寄信還乾了什麼。所以這會兒雲團團左一個「舉報親妹妹」,又一個「汙蔑親姐妹」就讓所有人都以為雲利舉報的人是雲團團。

可以說,要是雲團團被雲利舉報了,她收拾雲利也算情有可源。可若是讓人知道雲團團隻是借題發揮,真正被舉報的人是雲彩,那她今天做的這個事就多少有些站不住腳了。

畢竟一個是親哥哥,一個是親姐姐,你一個做妹妹的,立場不正。

所以在雲利家,雲團團隻逼供雲利是不是也對她做了什麼。怕雲利說話還特意將他下巴拽脫臼了。而這會兒到了雲家老宅雲團團又故意含糊不清的模糊主角誤導所有人。玩的就是一個無恥加無賴。

不過此時雲團團雙手插在褲兜裡,雖然是在回答雲滿倉的問題,但思緒卻跑到了昨天。

昨天中午在出租院吃午飯,雲敏還在感歎雲吉雲利跟變了個人似的。就連以前怎麼看都覺得好的馬麗和梁友娣也全都顛覆了她的認知。

雲老太弄了土豆醬,又弄了些蔥和可以生吃的小青菜,洗了大白菜和生菜,搗碎幾個水煮的雞蛋……加上賀之亦炒的花生碎,中午吃正宗農家大飯包。雲敏說這句話時雲團團正雙手握著她的大飯包大口大口吃著呢。

飯包太大就有些散,雲團團也沒顧得上說話,準備吃完再說。到是一旁的雲老太歎了口氣跟雲敏講了一回順境和逆境。

父母不是聖人,兄弟姐妹也不是聖人,這世上九成的人都隻是普通人。而普通人的性情和人品隻有在逆境中才能徹底暴露出來。

以前雲吉雲利以及馬麗和梁友娣是得利者,不需要他們做什麼,好處就已經送到他們麵前,他們隻需要伸出手接下來就可以了。所以在這份極容易得到的利益麵前,他們可以是好兄弟好嫂子。彆說他們了,就是牢裡的殺人犯,山上的土匪汪洋大盜也都可以展現出他們最好的一麵。

分家之初為什麼沒有暴露?

因為分家之初,他們還在觀望。他們在等待利益是否還會像之前那般得到的輕鬆又容易。如果和以前一樣,他們也不會暴露本性。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發現自己被一腳踹出了利益中心,於是本性就暴露出來了。

“如果你們願意繼續犧牲自己的利益,那他們仍舊是好兄弟好嫂子。”

雲老太樸實到極致的話一出口,雲敏就徹底想明白了。或者說她不是想明白了,她隻是終於不再糾結,也在期望那些變了的人能夠洗心革命,浪子回頭了。

其實雲敏心裡明白,不是她們犧牲了多少利益。而是這件事情中從頭到尾最吃虧的都隻有一個人。

是她的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