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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還是先立個遺囑吧。

賀之亦可不知道雲團團都想了些什麼。但看雲團團在那裡寫遺囑,不由也坐到對麵跟她一塊寫了一回。

他沒雲團團想的那麼多,他隻是擔心自己出了什麼意外,賀蘭芳女士會讓雲團團和他們的孩子吃虧受氣……

休息了一日,轉天雲彩去省醫院,雲團團騎著自行車回林大。雲老太數了一回雞蛋便帶著個厚坐墊和鄰居家的老太太們組團糊紙盒去了。

賀之亦在家裡給雲團團做夏裝的同時,突然想到雲團團殺豬的時候用塑料布燙出來的工作服……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再來省城,賀之亦又放下手裡的活計跑去了供銷社。

先買了一雙鞋號正好和兩雙大一碼的水靴。隨即又買了兩件長到膝蓋處透明帶紅點點的女式雨衣和一大卷塑料布。

那雙鞋號正好的水靴可以讓雲團團夏天和秋天的時候穿,那兩雙大一號的,是冬天穿了厚襪子的時候穿的。

往家走的時候,賀之亦隨意的掃了一眼路過的公交車,隨即眉頭就皺了起來。

如果他剛剛沒有看錯,那剛剛公交車上的是……

上一章最後一句話,其實是作者的親身經曆。

第115章

賀之亦不認為自己看錯了,更不認為這是巧合。心中存了這麼一段心事的賀之亦多少有些心緒不寧。

距離賀蘭芳的那封信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他沒有回信,也沒將賀蘭芳的話放在心上。除了閒著的時候翻一翻百家姓,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雲團團和雲團團工作安排的事上了。

除了房子太小,省城的生活和村裡沒什麼兩樣。雲團團不在的日子裡,雲彩隻有晚上在家,老太太能自己找樂子,他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呆在家裡,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

賀之亦想,等雲團團畢業了,回了鎮上工作,他們的日子應該也和現在差不多。

一屋二人,三餐四季。

“你說誰?崔星輝他媽?”雲團團中午沒回來吃飯,而是在學校吃的。

畢業在即,雲團團便開始有計劃,有選擇性的跟這些校友們打起了招呼。

她是跳級的,所以不管是今年畢業的還是明年畢業的都是她的大學同學。

專門找出一個本子記錄這些大學同學的信息資料後,雲團團還特意去照像館花重金租了台相機,到處跟人合影。除此之外,雲團團還特意找賀之亦幫忙做了兩本超厚的同學錄。讓這些個同學都給她留些祝福的話。

其中,凡是已經有工作的放在一本同學錄裡,沒有工作的則放在另一本裡。

又勢利又現實。

當然了,在交往過程中雲團團會一視同仁絕不會做出短視膚淺的行為來。畢竟老祖宗傳下來的莫欺少年窮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還是有一定道理和概率的。

因為任務重,雲團團中午都沒辦法回來吃飯,也是一直到晚上回房時才從賀之亦那裡知道他白天看到了崔星輝的生母。

“她應該是來看崔星輝的。”賀之亦讓雲團團將腳搭在自己腳上,兩人特彆「節儉」的同泡一盆洗腳水,“我擔心崔星輝會被提前放出來。”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雲團團心忖:與賀蘭芳相比你仿佛更忌憚她。

“比賀蘭芳女士更現實,也比她會演戲。是個非常擅長借用自身條件達成目的的女人。”說到這裡賀之亦頓了一下,不太想過多在作風問題上打斷。抬眸對雲團團笑了笑,“小時候她來看崔星輝時,還給我買過和崔星輝一樣的禮物。”

雖然最後都被崔星輝搶走了,但她這一點就做得比賀蘭芳「真實」。賀蘭芳用虧待親生兒子的方式表達後媽的慈愛,王玉蘭,哦,就是崔星輝的生母,王玉蘭用近乎討好兒子後媽的方式表達母愛...高下顯而易見。

這倆人就不是一個段位的。

雲團團聽完賀之亦的描述,又多少有些不解。

如果王玉蘭真是這樣性情的人,那她又怎麼會千裡迢迢的來看崔星輝呢?

“先彆急,我明天找人打聽打聽再說。”

“好。”

轉天,雲團團沒直接去學校,而是跑去找了席征。當初這個案子是席征辦的,現在找他也算一事不煩二主了。

席征見雲團團來了,一邊笑她大驚小怪,一邊又拿起屋中坐機給同事們打電話。

按席征的級彆,他家是不應該有坐機的。但架不住席征重傷,陳英有孕在身,這倆口這種情況,安裝坐機太有必要了。領導們體恤下屬,破格為他安裝了電話,如此到方便了雲團團。

幾個電話打下來,席征的臉色就變了。

電話不攏音,雲團團也能聽一耳朵,加之席征與電話另邊的人一問一答間透露的消息,雲團團的臉色也黑了大半。

王玉蘭正月裡的時候就跑了一趟林省了,在監獄裡見了崔星輝一麵後又去給崔星輝翻案。但案子不是她想翻就能翻的,於是王玉蘭又回了承恩市,找到賀蘭芳去當地派出所錄了一個口供。

上麵說賀之亦與崔星輝一起長大關係非常好。縱有不和,也隻是兄弟間的小矛盾,還表示他們對崔星輝判罰的太重了。不光如此,賀蘭芳還表達了一回男孩子打打鬨鬨那是常有的事,說出去的話也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以訛傳訛。另外,做為賀之亦的親生母親她怎麼可能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人欺負呢?

賀蘭芳強調崔星輝人品沒問題的同時,又一臉感傷的說出賀之亦的出身,強調賀之亦骨子裡就帶著資本家的惡習,自私自利……

王玉蘭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來找崔保剛和她,還向賀蘭芳保證崔星輝以後再不會從崔保剛要錢,打擾他們的生活,賀蘭芳想到自家那個狼心狗肺的大兒子,便一臉勉強的同意幫這個忙了。

在賀蘭芳看來,兒子是她生的,她對兒子做什麼都沒錯。而且她之前也給賀之亦去過信了,他是不聽話,那就彆怪自己這個當媽的了。

賀蘭芳錄了口供後,還出具了諒解書和保證書,王玉蘭拿著這幾樣當地派出所證明有效的文件才又來了林省。

賀蘭芳是賀之亦的親生母親,她給出的證據還是有些力度的,不過想要立即無罪釋放是不可能了。但這些東西交上去後,再想辦法給崔星輝弄個病例,到是可以給崔星輝減刑的同時來個提前出獄。

王玉蘭就是醫護工作者,在承恩市那邊給崔星輝弄個病例不是難事。像是一些心臟方麵的問題,不犯病的時候一般都查不出來。於是崔星輝就在他媽媽的大力支持下也終於得了病。在王玉蘭的用心教導和避人耳目的偷渡下,崔星輝也成功用自己最精湛的演技和藥物加持粉墨登場的表演了一回。

原本還剩一年零幾個月的刑期,如今...也就隻有幾個月了。

踩著親生兒子的骨血做人情,普天之下的畜生都未必乾得出來,可賀蘭芳就乾出來了。

若是賀蘭芳在這裡,雲團團肯定會大巴掌扇飛她。不將臉上的骨頭全給她扇碎了,雲團團都不帶停手的。

這也太氣人了。

越想越氣的雲團團都想直接衝到承恩市去了。

席征也挺生氣,畢竟他經辦的案子被人用這種惡心的方式翻案,沒誰能不惱的。但這會兒見雲團團氣成這樣,他又不敢火上澆油,生怕雲團團再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

要知道那九個流竄犯上個月才處決,還都是用輪椅推到行刑地的。他可不想雲團團將崔星輝母子和她嫡親婆婆都打成那樣...妞,那可是犯法的呀。

“殺雞還用宰牛刀?哼,敢用成分出事,那就彆怪我以牙還牙了。”@思@兔@網@

雲團團沒好氣的瞪了羅裡羅嗦勸她的席征一眼,跟陳英抱怨了一回席征怎麼越來越嘮叨。隨即便在陳英的溫柔目光下氣呼呼的走了。

狀態不對,雲團團便沒回學校而是去找了黑老六的那個同行,拜托他在省城的所有招待所裡查一回王玉蘭的入住信息。

雲團團請了黑老六那位叫三哥的同行到國營飯店一邊吃飯一邊等消息,等查到了王玉蘭的入住信息後,雲團團又要了幾個飯便結帳先走了。

雲團團也去那家招待所要了一點房,特意要了王玉蘭的隔壁屋子。

鎖門進空間,雲團團帶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裝有深灰色粉末的瓶子,往一旁的小碗裡倒出一些後,又用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的醫用針筒就著涼水將這些粉末都抽到針筒裡。

再之後,她拿出一個小鐵盒子,將針筒和裝有深灰色粉末的小瓶子都放進去。

王玉蘭住的那家招待所用的是明鎖,雲團團提前將一整盒火柴的火柴頭都刮下來,之後將這些刮下來的粉末倒進明鎖的鎖孔裡,之後再插一根火柴在鑰匙孔裡。點燃那根火柴,明鎖就開了。

仗著這個時代沒有監控,雲團團趁王玉蘭外出的時候將這個小盒子放在了她房間的行李裡,之後原樣鎖上鎖頭,等王玉蘭回來了再跑到有電話的地方給革委會打電話。

有人行跡可疑,疑似帶了毒藥。

也不能說是毒藥,畢竟那些隻是雲團團早些年在山裡采的彩色蘑菇磨的粉。

雲團團不知道哪種蘑菇是有毒的,哪種是沒毒的。但她秉承著彩色鮮豔的蘑菇九成以上都有毒的心思去采蘑菇,有毒的概率肯定是比較大的。

先冒充招待所的工作人員給革委會打電話,雲團團又準備明天上午再冒充革委會的內部人員給派出所打匿名電話。

想要些業績的革委會是不會放過王玉蘭的。哪怕是屈打成招也會想辦法讓王玉蘭認罪。先讓王玉蘭遭上半天一夜的罪再給派出所打電話,讓他們去撈人。

除了會遭些罪,命肯定是能保住的。又因為現場和證據都被革委會破壞了,派出所這邊也不會有多少實質性進展就是了。加之她此行就是為了給崔星輝翻供。那麼她帶著毒藥來林省未必不是想要伺機報複賀之亦。

誰叫她有作案動機呢。

忙完這個事,雲團團又帶著手套拿出信紙和新華字典以描字的方式,在不透露自己字跡的前提下給王玉蘭的單位寫了封谘詢函,將她兒子崔星輝犯罪入獄以及她疑似想要毒殺報複的事情透露過去。在革委會的人還沒將王玉蘭帶走時,這封信就已經丟進了郵筒裡……

哼,論惡心人這事,雲團團可不會讓他們專美於前。

至於崔星輝...他出來後還是要回雲家堡插隊的。想到這裡,雲團團勾起唇角,笑得異常涼薄。

想提前出獄?

沒問題呀。

她會好好照顧崔星輝,直到明年七月份。

其實這件事情最讓雲團團氣惱的還是賀蘭芳。彆看賀蘭芳遠在承恩市,但雲團團要是想折騰她,有的是辦法。可還是賀之亦之前說的那句話。賀蘭芳過得好了,才不會時刻扒著他們。若是她過得不好,出現在他們生活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