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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放在她腿上的籃子。

裡麵是滿滿一籃子山杏,都是成人拇指蓋大小,青綠色帶著一點軟毛絨。哪怕是放了一整夜,看起來也跟新摘的沒兩樣。

雲團團以前吃的杏都是那種甜甜的,杏黃色,跟核桃差不多大的杏。這種隻能找到拇指蓋大小,又酸得倒牙的山杏穿越前是真的沒吃過。

不過這山杏倒是挺能治暈車的。

客車上人多,又是人蓄同車,隨著天氣轉暖車裡的味道彆提多熏人了。加上路又顛簸得人渾身都不舒服,賀之亦這個不暈車的人都開始暈車了。

雲團團見狀,連忙抓了幾顆山杏遞給賀之亦。賀之亦隻猶豫了一下便拿出帕子準備擦擦再入口。

應該洗一洗的。

見這時候賀之亦還這麼講究,雲團團不由翻了個白眼。然而雲團團這個白眼還沒翻完,賀之亦手上那兩顆用帕子擦過的山杏就在一個顛簸中顛簸沒了。

賀之亦:“……”

雲團團:“……”

突然很想笑,但雲團團還是忍住了。隻見她又從籃子裡拿出兩顆品相不錯的山杏遞給賀之亦,賀之亦看著那杏好幾秒才緩緩的伸出手。

繼續擦!

在同樣的顛簸到來時,雲團團眼急手快的手按住賀之亦拿山杏的手。然後在賀之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用力向上推,將其手中的山杏送到他嘴邊。

山杏的酸澀一下子就衝淡了剛剛手上的溫軟觸?感,賀之亦的臉被山杏酸得皺了起來。

看賀之亦酸成這樣,雲團團嘴裡也分泌了不少唾液,看著麵前滿滿一籃子的山杏,不由也挑了一顆出來。

沒像賀之亦那麼講究的用帕子擦,而是直接在手心裡搓了兩下,便放到嘴邊小小口的啃了一點。

酸——

啃一點,緩一會兒,等嘴裡的酸味降下去了再啃一點,一顆杏足足吃了十多分鐘,等手裡隻剩下一顆小杏核時不等雲團團處理杏核,賀之亦就遞了手過來。

手心裡還有一塊粉色手紙。

“放這上麵。”

看到那紙,雲團團又想到賀之亦帶著些強迫症的潔癖,一邊將杏梳放到紙上,一邊可認真的對賀之亦強調,“我沒隨手丟棄垃圾的習慣。”

那很好!

自打雲團團開始啃山杏,賀之亦眼裡心裡都是那山杏核。剛剛他吃下去的那兩顆山杏核也是被賀之亦用手紙包著放到了拎包外夾層裡。

“我以前認識個人,就有非常嚴重的強迫症。有一次我們坐地,坐公交車,”差點說成地鐵的雲團團立馬改了口,“公交車上有個妹紙,她肩上有根頭發要掉不掉。他看見後就一直盯著那頭發,最後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上手將那根頭發拿了下來。”

賀之亦沒太明白雲團團這話是什麼意思,轉頭看雲團團示意她繼續說。

雲團團笑了一下,似是剛從回憶裡走出來,“那根頭發並不是落發,他伸手將那根頭發拽下來的時候,那妹紙頭皮吃痛的叫一聲,回頭發現他手中拿著頭發便想也不想的就輪了巴掌過去。”

挨了打,還被罵成流氓,變態。

前排的乘客聽到這裡,還給總結了一句,“這病得治呀。”

賀之亦:“……”

不過兩個小時的車程,說話間便到了。到了縣裡,雲團團並沒有直接坐去市裡的客車而是征詢了一回賀之亦的意思,便厚著臉皮去參觀賀之亦的新家了。

幾百塊錢就能買到的帶院平房,雲團團是真的想要參觀一下。如果可以,她也想要買兩套等著升值。

嘖,這年頭誰會嫌錢多呢。

在聽到雲團團想要去他家看看時,賀之亦沒有什麼太特彆的表示,但嘴角卻微微向上翹了起來。

路過供銷社的時候,供銷社的人著實不少,不過賀之亦還是讓雲團團等一等,他進去買了些東西才帶著雲團團繼續往家走。

雲團團隻帶了一個書包和一籃子杏這點行李,這會兒見賀之亦買了東西,也不由想到了上門做客的禮節,從空間裡倒騰出兩斤白糖放在書包裡。

一路走到東瓦胡同時,雲團團還在感慨賀之亦這房子買的太值了。

這附近不光有學校,縣醫院也離這裡不算遠。不管是居住的便利還是升值空間,都是最優選擇。

一直走到胡同深處,他們終於在「東瓦胡同2號」門牌前停了下來。

賀之亦拿出鑰匙,推開門請雲團團入院,雲團團的視線從門牌前收回來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隔壁的「1號」這才邁步進去。

院子能瞧出來是整理過的,但看起來還是有些荒。屋子是磚瓦房,從正麵看並不大,但縣裡的房子大多都是玻璃窗,瞧著就比村裡的房子好太多了。而且縣裡接了電線,家家都有電燈使,住在這裡確實比在村裡舒服。

沒直接進屋,而是在院子裡轉了兩圈。看看院牆,再看看前後院子的大小。

屋子前後有門,前院空蕩蕩的,後院則明顯是個菜園子。雖然現在也荒著,但地裡卻還有一排去年摘種的蔥。不光如此,靠牆還有個簡易倉房,從倉房門板的縫隙看去,裡麵還堆了些柴夥。

看過了院子,雲團團又進屋去。

五十來平的房子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

房子的布局說合理也不合理,但要說不合理又說不上哪不合理。

簡單來說這房子被分成了三部分,前後門麵對麵,中間用一條走廊連接。走廊的西邊被分成前後兩間屋子,屋子的門走都開在走廊上。兩間屋子都有壘火炕,不過前屋的炕能住人,後屋的炕更像是火牆凳子,壘成了個中空的U型。人坐在上麵時,中邊放張落地桌能吃飯,放張書桌就能讀書。人不坐時,上麵還能放些瓶瓶罐罐,葷油壇子鹹菜缸什麼的。

前後兩間的隔斷牆上開了一扇玻璃窗,也充分保證了後屋的照明。

走廊的東邊更像一個反寫的數字4。

從後門進去,與西屋後屋對應的地方是一個地鍋灶台。灶台前和西屋前屋對應的地方是一個不大的小屋子,小屋子裡擺了一張很大的書桌,上麵的東西有的是雲團團認識的,有的是不認識的。看一眼最上麵搭的那一層防灰塑料布,雲團團不由看了一眼賀之亦,猜測這是不是他的工作台。

穿過這間小屋子開在東牆上的門則是一間很大的屋子。

也不能說多大,說白了就是這屋子就是沒兼並成兩間的西屋。

暫且稱之為東屋吧。

東屋靠後牆有張炕,炕上還擺了張炕桌,看炕的位置不難發現後門的鍋台是燒這個炕的。

參觀了一回賀之亦的屋子,雲團團發現整個屋子除了兩張桌子外,賀之亦的新家真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

但想到再家徒四壁也是人家自己的房子,比知青點好了不知多少倍,雲團團一轉頭就滿口的讚美起來了。

這屋子忒敞亮了。

“年紀輕輕就能置辦這麼一個家,賀知青真是這個!”給賀之亦比了個讚,雲團團又繼續誇賀之亦眼光好,房子位置好。對於沒什麼東西的空屋子,還特彆善解人意的說了幾句平常不住人,不置辦那些東西也再正常不過,等什麼時候住過來了,什麼時候再置辦更和心意。

賀之亦被雲團團誇得心花怒放,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輕鬆不少。

買房子時,原房主將所有的家俱都搬走了。當然了,就以賀之亦的潔癖就算沒搬走,他最後也未必會用。

房子買下來後賀之亦便換個口鍋,買了一張工作台。在買工作台的時候人家遊說他買了一張炕桌。﹌思﹌兔﹌網﹌

雖然也建議再買些立櫃啥的,不過在知道賀之亦真沒錢了的時候就放棄了。

知道賀之亦搬出招待所後,雇主又送了他一床新被褥,一些柴火和碳。這手裡的活交工了,賀之亦又用工錢買了些鍋碗瓢盆,油鹽醬醋啥的。

可以說,如果雲團團早半個月來參加做客,賀之亦連燒水的水壺,倒水的茶杯都湊不齊。

這姑娘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最近每次看到他都跟久彆重逢一般,可實際上卻是一口水都不敢喝。

知道雲團團並不如她表現出來的那般熱情真誠,賀之亦也就沒有燒水沏茶。而是直接將剛剛在供銷社買來的瓶裝汽水和幾個並不怎麼新鮮的水果洗好後擺在炕桌上。

就像樓下鄰居裝修,樓上的鄰居一走一過時都會好奇的看幾眼一般,參觀過了賀之亦幾百塊錢買的房子後,雲團團並沒有在他這裡多呆,以著急趕車的理由與賀之亦告辭了。

賀之亦想送雲團團去客車站,雲團團卻沒讓。

一來是她不知道這個點會不會錯過最近的那班客車。如果錯過了她就要在客車站再等個把小時,她總不能讓賀之亦一直陪她等吧。

再一個,她現在也沒決定好是不是現在就回省城。

看到賀之亦的房子後,雲團團對買房投資這事更積極了。

就算現在買了房子隻能乾放著,不能租出去,可偶爾來縣裡時能有個落腳的地兒也不錯呀。

再一個來縣裡的早班車為什麼那麼多人,就是因為好多鎮上和村裡的百姓們來縣裡賣農貨。

鎮裡才多少人,鎮供銷社每天才收購多少東西,那些鎮供銷社不能收。甚至是收不下的東西自然是要往縣裡的供銷社送。

雲團團手裡還有一批雞蛋和小雞崽子要出手,這些除了在縣裡消化,雲團團還想帶到省城去銷貨。

到了客車站,雲團團正好錯過了最近一班去省城的客車。於是轉頭就去了公共廁所,在那裡將手上的山杏籃子和空間裡裝雞蛋的籃子換了一回,然後便直奔供銷社。

將雞蛋悉數賣掉後,雲團團又去國營飯店給自己買了兩個大肉包子。啃完了肉包子她又拿了一捆旱煙葉子去尋人幫忙打聽空房子。

好巧不巧的還真就有幾處,其中兩處竟還都在東瓦胡同上。

一處是東瓦胡同1號,一處是東瓦胡同3號。

想到住在2號的賀之亦,雲團團心忖了一句夾心漢堡嗎?

不過想著最後都是要蹭拆遷東風的,雲團團便也沒計較中間這個。當天雲團團便沒回學校而是在縣裡看了一回房子,最終還就發現無論是房院大小還是地理位置東瓦胡同都是最佳選擇。

東瓦胡同裡的兩處房子有大有小,但每一處都比賀之亦的那處大,雲團團這邊尋了熟人,最終討價還價的結果仍是一筆天價。

將中間人和房主都請到國營飯店,雲團團這邊好酒好菜的來了一頓,最後有中間人擔保,同意給雲團團留兩個月時間去籌錢。

一口悶了幾杯二鍋頭,饒是雲團團這般好酒量也有些上頭,趕緊吃了兩口菜壓下酒意,雲團團又接著跟人應酬。

雲團團不敢醉,怕醉了會出現胖黛玉倒拔垂楊柳的窘事。好在她一向酒量好,喝多的時候並不多。

從國營飯店出來,雲團團晃了晃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