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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奈何君要來 笙欹 4619 字 3個月前

他,是多麼的痛!

韓奶奶過世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來往吊唁的人很多。

韓繼烽為了不在醫院造成混亂,動用了不少武力。

席簡言跟著陸瑜恩從醫院出來的時候,看著門口那些價格不菲的名車,或者車牌號響亮震人的軍用車,甚至在目睹幾個在電視新聞上常見的國家領導麵孔,皆是習以為常。

韓家跨足了商界、軍界和政治界,並且成績都不菲。如今韓家的當家主母過世,誰會無動於衷?

席簡言回韓宅,陪著陸瑜恩哭了一會後,才象征性地吃了點飯。韓君鑫他們還在醫院裡。她想了想,在確認陸瑜恩睡著後起身下廚熬了點湯。陸瑜恩和兩個嬸嬸在韓奶奶病倒後就夜以繼日地在醫院裡守著,不管自己的丈夫說些什麼,就是不肯回來休息。如今老人過世了,她們才不得已回來休息。

幾個小時後,席簡言將排骨湯盛進保溫瓶中,在夜色朦朧中,打車去了醫院。

韓爺爺還在病房裡陪著韓奶奶,他不希望被人打擾,所以韓君鑫和韓君優都站在門外。

韓家的三位“繼”字排行的叔叔們,則去應付了來訪的客人。

韓君優在見到席簡言時,強笑著打趣:“看不出來還得賢惠的!”

席簡言看著他欲哭不哭的笑容,本想說:“不想說就彆笑了,難看死了。”可是隨即想到不久前在醫院裡的那一幕,閉了嘴,轉而說道:“喝一點吧,墊墊肚子。”

韓君鑫轉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繼續看著病房門口的方向。

韓君優將瓶蓋打開,盛了一碗,拿給了韓君鑫,“進去吧,讓爺爺也喝點。”

韓君鑫看著那香味撲鼻的排骨湯,冷著臉接過,然後敲門,繼而推門而進。

席簡言坐在椅上,默然。

韓君優解釋:“他就那樣子。”

簡言疑惑:“嗯?什麼?”

“韓君鑫啊,他不是不喜歡你的湯,冷著臉隻是不希望彆人看穿他所有的情緒,就跟這會兒不想出現的某人一樣。”說著,也在旁邊坐了下來,目光追隨著那扇有些微微搖晃的房門,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席簡言目光也跟著望了過去,然後低聲回道:“我知道。”

韓君優輕扯了笑容,瞬間又消失不見,雙眼望著病房,久久沒有再開口。

韓君鑫出來的時候,順手將門帶上了,神色間是不多見的落寞。

君優問:“爺爺喝了嗎?”

君鑫搖頭,“我放在了床頭桌子上。”

韓君優微不可見地點頭,然後又是沉默了。

“君優,”韓君鑫突然開口打破低壓,“奶奶,過世前,可有什麼遺言或者願望?”

“奶奶雖然病了幾天了,但是她一直很樂觀,也不多說什麼,你們還沒有到的時候,她說,她雖然無望看到我們三個成家立業,但是我們都能平平安安的,她就滿足了。她一直很希望你們能來見她最後一麵,所以,我覺得奶奶走得——很安心。”韓君優最後的三個字說地很平靜,席簡言卻在座位上又動情地抽泣了起來。

“韓奶奶……”低低地叫喚著,似乎怕這輩子都沒能有人回應自己這一句了,可現實就是那麼地殘忍。

韓君鑫鬆了一直緊握的拳頭,走到她的身邊,俯身將她抱進懷裡,低低地說:“席簡言,奶奶這一生已經很幸福了。所以……”沒有所以了,寂靜的走廊裡,隻有接連不斷的低泣聲,還有緊閉房門的另一側裡的那一方安寧。

隻因為心情不好

韓奶奶的葬禮在三天後舉行,期間,她時不時跟著陸瑜恩去了醫院;期間,來拜訪的客人絡繹不絕;期間,韓君兮出了國。

葬禮辦得低調卻極儘排場,來吊唁的%e4%ba%b2朋好友很多,至少,跪拜的時間用了一天一夜。

席簡言看著一身黑色西裝,整整一天一夜都沒有開口說過話的韓君鑫,有些擔心。

三位韓媽媽從葬禮當天的淩晨一直哭到了下午,傍晚時分竟都暈了過去。

韓爺爺一言不發地抿%e5%94%87站著,顫顫巍巍的身子看起來尤其地瘮人,席簡言扶著韓媽媽她們回房休息後,走到了韓爺爺身邊,啞著嗓音問道:“爺爺,要不要休息下?”

在場的,有不少人打量著眼前這個穿著一身黑色女裙的小姑娘,印象中,韓家沒有女孫啊!那麼這個女孩又是誰?

韓爺爺伸手,借力地將手搭在了簡言伸過來扶著他的手臂上,然後搖頭說:“我沒事。”

席簡言也知道勸說無果,隻說了句:“我陪著爺爺。”

跪拜禮儀結束後,席簡言隻覺得腳底心一片麻木,她邁著打顫的雙腳將爺爺扶回房間,然後扶著他臥躺在貴妃榻上,隨即蹲俯下`身子,握著韓爺爺的雙手說:“韓爺爺,我們都會陪著你。”

韓爺爺聽到這一句話,嘴角動了動,沒能說出什麼話來,可是眼淚卻掉了下來,“你奶奶一個人走,不知會不會害怕?”

席簡言原本布滿紅色血絲的眼眶立即又紅了,沙啞的聲音短短續續:“韓奶奶……生前那麼巾幗不讓須眉……她、她一定不會害怕的……”

韓爺爺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是啊,她連敵人的布滿地雷的埋伏圈都不害怕,怎麼會害怕一個人走呢?”

席簡言聽到這裡,控製不住哭出了聲。可又怕老人家看到自己掉眼淚傷心,立馬用手背胡亂擦乾淨淚痕,安慰著說:“韓爺爺,韓奶奶一直都在我們身邊陪著我們,你要保重身體,不然……”說著又哭了。

韓爺爺隻是拍了拍他的手背,一副了然的樣子:“她怎麼會離開呢?她一直都在這裡……”

席簡言接不下去話了,她怕自己再說,韓爺爺會更傷心。

適時韓君鑫進來,他輕手將門掩上,然後雙膝直直跪在了冰涼堅硬的地板上,“爺爺,是我不孝,六年來都沒能回來過,奶奶走的時候,我還……”

韓爺爺歎了一息:“作為一個出色的軍人,你是完全合格的,你奶奶從來都沒有怪過你,而且,這幾年有這女娃時不時陪著,你奶奶也滿足了,就算沒能如她所願看到你們成婚生子,能夠看到你們最後一眼,她也就無所求了。”

韓君鑫仍然保持著跪地的動作,隻是在聽聞這一席話後,喉間的酸澀更加濃厚了。自己到頭來,還是讓老人擔心了,而連老人這個小小的心願,他們在她生前也沒能滿足,真是有夠……

韓爺爺見不得他自責的表情,他揮了揮手,“帶簡言去休息吧,她哭著陪了我們很久了。”

“爺爺……”席簡言還想多陪陪他,一個人的時候,會想太多。

韓爺爺擺手:“我一個人靜靜。”

韓君鑫猶豫了片刻起身,然後說道:“我們都在外麵,爺爺有事喊一聲。”

韓老爺子“嗯”了一聲,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席簡言跟在韓君鑫身後走出了房門,還沒從悲傷中回過神來,韓君鑫就說道:“回去休息吧。”

席簡言看著他雙眼淡青色的暈圈,忍住想叫他也休息一下的話語,隻是點了點頭。如今這般,他怎麼可能安生地去休息,倒不如把一切都解決後,痛痛快快地發泄一頓。

席簡言三天後回了學校。期間,她隻是在半夜起身的時候,看到韓君鑫和韓君優兩個人安靜地站立在陽台的月光中,欣長的身影在月色中,留下了長長的黑色陰影。兩人皆默然無語,手中那忽閃忽閃的星光,在那遠遠傳來的煙味中得到了證實。她隔著大半個客廳,靜靜地望了會他們的身影,沒有走過去,轉身回了房間。

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悼念著自己最%e4%ba%b2的人。

葬禮後的第三天,韓君鑫因為部隊的電話,急急回去了。而她也因為花花說的“再不回來就得貼尋人啟事了”,悶悶不樂地回了學校。

花花在看到一臉憔悴外加無精打采的席簡言時,有些驚愕地扯了扯陽陽的兩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陽陽大呼一聲痛,然後一掌拍開了她的魔爪,“康乃馨!你乾嘛!”

花花轉而掐了自己的大%e8%85%bf一下,嗯,雖然沒有怎麼用力,“我怎麼感覺看到了遊蕩的鬼魂。”

席簡言沒有理會她們,隻是悶聲進入宿舍,然後將包包一丟,隨即說道:“我睡一會,沒醒的話,不要叫我。”然後拉過被子,蒙頭睡覺。

花花和陽陽默契地對視了一眼,決定將心中的謎團摁下,等她醒了再問。

席簡言這一覺睡了十一個小時,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她掀開被子緩神的時候,眼前立刻湊上來了一號大的臉龐,眼睛睜得圓鼓鼓的,黑色的眼珠子還在眼眶裡四處轉著。

席簡言隻是傻了兩秒,然後揮手拍開了她的大臉,“花花,鬼嚇人嚇死人。”

花花無辜地抬眼看陽陽,語氣無奈:“不是說人嚇人嚇死人嗎?”怎麼鬼也會嚇死人?

陽陽本能地決定忽視,嗯,徹底忽視!搬了張凳子坐到席簡言床前,“言言,怎麼回事了?”

席簡言忽然又想起了幾天前在病房裡的種種,還有葬禮上的種種,不自覺地歎了一聲。這一歎,嚇得花花從床沿邊滾了下去,“彭”的一聲,%e5%b1%81%e8%82%a1摔成了兩瓣,還不忘指控道:“言言,你嚇我。”

席簡言無語:“誰嚇你了?”

陽陽瞪了眼正從地板上起身,一邊摸著%e5%b1%81%e8%82%a1,一邊嘟著嘴的某植物,回視簡言,認真地問道:“你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中間打電話給你也都是關機狀態,究竟怎麼了?”

席簡言抱著被子,低低說話,聲音裡還夾雜著哭泣過度引發的沙啞,“奶奶過世了。”

“什麼?”花花驚訝。

陽陽怔了怔,隻能關懷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席簡言答,不想讓她們擔心,雖然自己還沒能從悲傷中緩過神來。

花花和陽陽都沒有說話了,不一會兒,宿舍裡的安靜被一陣歡快的手機鈴聲打斷,言言看著手機號碼,不認識,沒想接,便按下了拒聽鍵。

花花和陽陽麵麵相覷。席簡言反而覺得彆扭了,“我真的沒事。”

花花很大方地點頭表示理解,“就跟喝酒醉的人說自己沒喝醉一樣!”

陽陽點頭,“第一次覺得你的比喻用的不錯。”

花花白眼,“就你孤陋寡聞!”

席簡言淡笑。

最後花花提議,“去喝酒吧!”

陽陽看了剛才見麵雙眼還帶著紅腫,現在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