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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妾 小宴 4420 字 3個月前

筆墨、印章、算盤擺了不少東西,誰知他從床頭爬到床尾,小胳膊兩邊摟一摟,把所有的東西都包圓兒了。

應小檀好一陣尷尬,赫連恪卻是朗聲大笑,“好小子,是個有大誌的!”

大妃、皎月都從旁符合,察可一貫的不多言語,應小檀抱著康康,一臉無奈。

入了夜,赫連恪擁著應小檀好一陣翻雲覆雨,最後鬨得應小檀吃受不住,咬著被角嗚嗚啼哭。枕間橫放著適才用來抓周的一本《論語》,他之前逼著她讀給他聽,讀到一半他就繃不住上下其手,她愈是風雅正經,他便愈恨不得狠狠搗弄她,弄得她春水泛濫,他方罷休。

可應小檀稱意了,赫連恪卻不得紓解。

他手上一下一下溫存地撫著她的背脊,身子衝撞起來反倒越發不留情麵,他弄得應小檀渾身酸軟,連連告饒。

酥柔的聲線就像濃稠的朱砂滴進了水裡,化作一汪淺紅。帶著殘餘的嬌豔,卻又清麗而令人著迷。

他重重地撻伐,掐著她依舊纖細的腰,恨不得整個人都鍥進去。

應小檀嬌%e5%90%9f媚哦,總算令他釋放出來。

赫連恪緊緊地抱著她不肯撒手,過了良久,方似歎似喟地在她耳邊感慨,“小檀,我們再生個孩子吧……這一次,我決不會叫你們母子再出任何問題。”

應小檀靈混出竅,根本沒注意赫連恪說了什麼,胡亂地點了點頭就把赫連恪敷衍過去了。

儘管如此,赫連恪還是饜足地%e5%90%bb了%e5%90%bb她的%e5%94%87角,滿意地入睡。

·

赫連恪身子痊愈的事,知之甚少,便是過年他也不曾進宮。

皇帝和賢妃的賞賜流水般送進府上,赫連恪就跪在床上磕頭,再讓大妃出麵替他斡旋。

應小檀倒一直沒問他為什麼,赫連恪本能地覺得,她一定是知道他這樣做的緣由。

果不其然,赫連恪旁敲側擊地叫她猜一番,便聽應小檀坦然道:“上回王爺不是說了?如今太子欲廢不廢,想來朝廷裡也亂得很,牆頭草多,等著聞風而動的人想必更多。王爺此刻韜光養晦,才是給自己留後路呢。”

赫連恪滿意又欣喜,撫了撫應小檀的肩頭,卻沒多說什麼。

他確實在等,等皇帝給一個明確的旨意。

他從沒想過要登上皇位,高處不勝寒,他委實貪戀人間的溫暖。

所以他希望父皇也能早日看清他想要的是什麼,急流勇退,便是無欲無求,堅持請封世子,則是無意於儲位。

剩下另兩位嫡子,二哥酒囊飯袋不堪重用,便隻剩下四弟了。

赫連恪轉了轉拇指上的玉扳指,%e8%83%b8有成竹地一笑。

他能為四弟鋪的路,想來也就到此為止了。

出了正月,久候赫連恪而未有回音的皇帝,終於頒下聖旨,第一道便是以不孝不忠之罪廢皇長子太子之位,第二道就是為康康賜名赫連祈,並冊封世子。

聖旨頒下那一日,赫連恪心情大喜,宣旨內宦還未開腔,他便先送了個實實在在的金%e8%a3%b8子出去,喜得那小內侍滿臉堆笑,腰恨不得躬到腳麵上去。

應小檀自然也淡了起初的抗拒之心,她抱著康康跪在大妃身後,靜靜地等內宦宣讀聖旨。

儘管前麵一大堆稱讚康康的話都是虛文,但應小檀還是忍不住高興,她打心眼裡希望,她的康康以後能成為龍章鳳姿的人傑……隻是,一句話突然把她從美夢裡驚醒。

“……故此,特賜王妃呼延氏所出之子名祈,封世子位……”

應小檀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望向她身前的赫連恪與大妃。

什麼叫王妃呼延氏所出?

那是她的兒子!

大妃明明說過,她絕不會搶她的孩子!

明明已經開春,應小檀卻像掉進冰窖裡一般,四肢百骸都透出了寒氣。

康康不合時宜地大哭起來,與此同時,那內侍拖著長聲念了“欽此”。

赫連恪與大妃皆是置若罔聞地叩首,口稱謝恩遵旨。

☆、第85章

赫連恪剛起身,宣旨的內侍便躬著腰板兒上前連聲道賀,大妃臉上也掛著笑容,%e4%ba%b2自賞了那內侍不少東西。

察可立在原地沒敢動,倒是皎月越過了應小檀的站位,湊到大妃身邊,笑盈盈地賀了喜……皎月自然要賀這份喜,不管孩子究竟寫不寫到大妃的牒下,呼延青媛身為嫡母,都要受康康喚她一聲娘。

應小檀僵在原地,四周都是此起彼伏地道賀聲,連天綺也忍不住上前,喜滋滋地道:“祈哥兒,這名字真好聽,主子不喜歡嗎?”

她不喜歡。

她當然不喜歡!

所有被強加的她都不喜歡!

從赫連恪逼她就範,從她不得已屈於人下、忍氣吞聲做一個獻媚爭寵的妾室,從她一次次在不能改變的事實裡接受赫連恪所謂的“補償”,這一切,她統統不喜歡!

她不想做這個良娣,更不想自己的孩子去做勞什子世子!

她隻想揪著赫連恪的衣襟狠狠地質問他,明明她可以安逸度過一輩子,他憑什麼要闖到她的生命裡,憑什麼一意孤行地扭轉她的人生!

應小檀整張臉變得煞白,大顆的眼淚從眼眶裡掉落下來。

她嘴%e5%94%87都禁不住跟著發抖,二月初春的暖陽,卻根本照不到她所在的角落。

“大嬤嬤呢……叫她把康康抱走,抱走……”應小檀從聲腔裡發出微弱的聲音,天綺一時沒聽清,不由得反問了一遍。應小檀勃然大怒,朝她聲嘶力竭地大喊:“既然這不是我的兒子了,為什麼還要我抱著他!為什麼要我生他!”

她這一聲怒斥將在場諸人都嚇了一跳,赫連恪最先反應過來,忙不迭伸手撥開大妃和堵在麵前的皎月,幾步向應小檀邁了過來。

他原本已做好了應小檀會躲他的準備,誰知她巋然不動,唯有眼淚撲撲簌簌地往下落……這反倒叫赫連恪一下就卻了步,一肚子解釋的話,如鯁在喉,偏偏開不了口。

應小檀低著頭根本不看他,院子裡靜得很,適才熱熱鬨鬨的人全都閉上了嘴。

可她知道,他們等著的是看她的熱鬨。等著看她不知天高地厚地觸怒赫連恪,最後失了孩子也失了寵愛……也許他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很久了。她一個漢人,憑什麼越過旁人得寵,又憑什麼成為世子的母%e4%ba%b2呢?

應小檀聽見自己的牙齒格格作響,積壓了將近兩年的不甘、委屈、怨恨,都想要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不願再忍下去……好像也沒有什麼目標值得她再忍下去。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麼久,她在他身邊這麼久,多少次都離死隻有一步之遙!

她狠狠地抿%e5%94%87,手上也不自覺加了力道。

康康在她懷裡不適地高聲啼哭,卻依舊不能夠令她回神。

“小檀……小檀。”赫連恪喚著她的名字,時不時擔心地望一眼康康,然而應小檀始終不肯直視他,唯有眼淚,斷了線似的掉個不停。

他咬了咬牙,邁出最後一步,站到了她麵前。

赫連恪伸手擁住應小檀的溜肩——在眾目睽睽之下——抱住了她,“小檀,不哭好不好,你聽我說,康康還是你來帶,本王總要給他找個嫡出的名分,誰不知道你才是康康的母%e4%ba%b2呢?”

應小檀恍若未聞一般,等赫連恪話音落了良久,她方猝然掙開了他的懷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思兔網

她膝頭在青石板上磕下,發出一聲沉重地悶響,赫連恪神色驟變,康康的哭聲更是比方才更響亮了。

“小檀,你這是做什麼?父皇金口玉言,可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我知道。”應小檀頓了下,改了自稱,重複道:“妾身知道。”

她簡簡單單四個字,卻把赫連恪噎得%e8%83%b8口作痛,恨不得呼吸都能牽動起舊傷一般。

他想過應小檀事後各種各樣的反應,她會惱,惱他的欺瞞,會怨,怨他沒能給她應有的名分,甚至會一改常態地無理取鬨,露出不那麼順從的一麵。

這些他通通都想到了。

可他還是這麼做了,他喜歡她,更是寄了厚望在他們的孩子身上,他希望把他的爵位傳給他們的孩子,朝堂之上的地位,抑或是宗室子弟的富貴,他都想給康康。

至於大妃,她不過是擔個人母的虛名。他決不會把康康從小檀身邊奪走,比起大妃,他甚至更希望小檀來%e4%ba%b2自教養康康。唯有懂事明理如小檀,才不會把他的孩子教成第二個努蒙。

這些計劃,他相信隻要之後慢慢告訴她,她會原諒,會理解,更不會讓他失望。

他願意包容她一時情緒的失控,他是真的喜歡她,除了大妃的名分不能給她,他還有什麼不能為她做呢?

隻是,赫連恪千算萬算,都沒算到應小檀會是這般的反應……赫連恪不知該怎麼形容,腦海裡卻浮現出來清晰的兩個字——決絕。

應小檀低揚聲喚來了大嬤嬤,幾乎沒有一點留戀地就把康康遞了出去,緊接著,她朝赫連恪磕了個頭,“大妃名門毓秀,詩書飽讀,世子由大妃教養再合適不過,然則妾身愚笨,又是漢氏女,論情論理,都不該也不能成為世子的母%e4%ba%b2,為免來日世子生恩養恩兩廂為難……妾身願自請離開王府,剃發為尼,為大妃世子誦經祈福。”

赫連恪大驚,%e8%84%b1口斥道:“應小檀!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話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是顫唞的,氣血上湧,震得他太陽%e7%a9%b4突突直跳,他逼著自己從應小檀身上挪開眼,她瘦消的身影像一把橫亙在他心頭的刀,剌得他痛不自抑。

偏偏這目光一時離開了應小檀,赫連恪反倒愈發不安,仿佛他隻要有片刻不盯著她,她就會永遠地消失一樣……是的,消失。

赫連恪刹那間醒過神來,突然明白自己那片刻的惶恐從何而來。

他料準了她會氣惱,會不忿,卻從沒想到,她竟然會選擇離開!

心裡好像突然被人撕開了一道口子,料峭春寒猛地灌了進去,凍得他渾身打顫……赫連恪隻覺頭腦發懵,懵得他眼眶都開始發濕。

她居然……居然想要離開他!

赫連恪再呆不住,伸手直接把應小檀從地上拽了起來,“你跟我來!”

·

西跨院,匾額上是赫連恪年前題的字,煙柳館。

柳即是留,從西窗望出去,恰是小池塘畔垂柳成排,赫連恪當日說這寓頭不錯,便擬了煙柳館三字,誰知今日,倒當真派上了用場。

屋子裡,康康上氣不接下氣地嚎啕大哭,赫連恪橫擋在應小檀麵前,說什麼都不許她過去抱孩子。

“你不是要走嗎?不是不做康康的母%e4%ba%b2了嗎?你信不信,你敢走,本王就敢叫康康自生自滅!”赫連恪說得咬牙切齒,而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早被應小檀逼得走投無路。

康康哭得叫應小檀站都要站不住,那是她的兒子,還那麼小,繈褓裡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