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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妾 小宴 4426 字 3個月前

己便不難受嗎?你冰雕玉琢似的人兒,便是月餘不洗澡,本王也樂意與你%e4%ba%b2近。”

一番話說得叫應小檀臉上臊紅,心事被人看穿,端的是叫人無地自容。

赫連恪卻仿若不覺,直起身到了梢間裡去更衣,沒走幾步,便聽他吩咐花末兒,“去把香熄了,王府裡的秋桂開得不錯,本王改日命人給你們主子送些過來。”

他嘴上說是改日,當晚便把話吩咐了下去,於是,第二天一早,應小檀的屋子裡儘是馥鬱的桂花甜香。

赫連恪昨夜是從城裡京郊打馬跑了個來回,照例今日便不會過來了。但是,到了中午,花末兒卻說見到了福來壽。

“拉著天綺說了幾句體己話便走了,也不知是不是王爺來了,沒告訴咱們。”

應小檀不以為意,“王爺公務忙,哪能日日顧得上我,沒準是你看錯了呢。”

“主子。”說曹操,曹操到,天綺挨著門邊兒福了個禮,笑靨如花地走到了應小檀跟前,“您猜怎麼著?奴婢哥哥剛才給您送書來了!”

“送什麼書?”

“奴婢哪知道?說是王爺命人挑的幾本新書,讓給主子解解悶,哥哥不敢怠慢,這不%e4%ba%b2自給主子送來了?”

應小檀再怎麼繃著,這時也不免露出驚喜的笑意,躺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的日子委實難熬,她都沒好意思麻煩母%e4%ba%b2給她帶些書來,難得赫連恪卻想到了。

幾本新錄的文人詩集,竟然還有宮學裡翰林們授課的義要……

應小檀喜不自勝,頭一次咂摸出“感動”的意味來。

隻是這樣的感動並沒維持太久……焦躁的情緒像是在她心裡紮了根,茁壯地成長出來,叫應小檀寢食難安。

她看不起自己,明明已經下定種種決心,決意不再謀求赫連恪的寵愛,如今卻為了幾本書卷,就輕易喜形於色……她更看不起赫連恪,連問也不問她究竟是緣何小產,單道歉之後便對此事絕口不提,他明明知道她有多委屈,可他竟然就這樣任這件事過去了!

應小檀翻著翻著書,捏著書頁的手指便跟著大增力道……其實她心裡清楚得很,努蒙是赫連恪的長子,這五年來,努蒙是更是赫連恪珍而重之唯一的後代,莫說是寄予厚望,單是這一份血脈%e4%ba%b2情,都是應小檀沒法以個人安危所替代的。

所以呢?

所以努蒙也好,側妃也罷,他們都吃準了赫連恪不會對%e4%ba%b2兒子做什麼,所以無所畏懼,出此招數!

成則一箭雙雕,敗也不會有更差的境遇。

果然,她們當真是賭贏了,赫連恪現在這般補償她,不就是因為沒法拿努蒙怎樣嗎!

那一聲道歉,恐怕正是為此而言。

應小檀一時氣堵,%e8%83%b8口裡都隱隱作痛。書頁上密密麻麻的字眼叫她幾乎認不出了,應小檀憤憤地將書一摔,眼淚,竟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察覺到臉上的濕濡,應小檀不免跟著一怔。

她用手背蹭了下,才發覺自己居然這樣輕易地哭了。

像是遇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自己,叫應小檀愈發無所適從。

“花末兒!天綺!”她坐直了身子,雙手攏成拳藏到了被子裡,生怕被人發現她忐忑地顫唞。

花末兒動作快,最先撩起簾子進到屋裡,見應小檀臉上猶有淚痕,書也狼狽地癱在地上,花末兒不免腳步一頓,緊接著,天綺跟了進來,“主子有何吩咐?”

“去,去請太醫過來。”應小檀聲音還算鎮靜,她勉強一笑,“就說我不舒服,請他過來替我號一號脈。”

·

經了前事,太醫再不敢怠慢這位主子,得了信就麻溜兒地過來,虧他半百年紀,還跑得氣喘籲籲,“良娣哪裡不適?”

應小檀怕天綺把話傳到福來壽那裡,隻留了花末兒在身側,“一陣陣的心慌氣短,人也焦躁得很,這幾日入眠都困難,不知可是什麼要緊的病症?”

太醫聞言倒不覺得稀奇,很是嚴肅地點了點頭,繼爾道了句冒犯,伸指搭在了應小檀的脈息上。

片刻,他了然地吸了口氣,收回手,恭謹道:“產後女子多易如此,宮裡的娘娘們也有這般情形,並不稀罕……說是病症也談不上,主要是月子裡沒法出去走動,良娣這次生產又是險象環生,心裡沒法紓解,身體上便相應有了表現。”

太醫在宮裡治慣了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看得再明白不過。

眼下良娣難受,興許等王爺過來哄一哄就全沒妨礙了。

說白了,不就是相思病嗎?

他心裡頭不以為意,揮手便開了兩張方子出去,“一個是安神助眠的,良娣睡前喝一劑,另一個則是去心火的,膳後用一劑就是。”

花末兒迷茫地接了下來,看了看榻上悵然若失的應小檀,稱是將太醫送了出去。

·

“心裡沒法紓解?”

翌日一早,應夫人照舊來給女兒送來了自家煲好的湯。花末兒趁天綺在前頭服侍的工夫,悄悄把請太醫的事告訴了應夫人。

她在應府寄居的日子裡,常得應母照拂,心下感激不說,更也是%e4%ba%b2近。

應夫人聽了不免蹊蹺,蹙著眉頭道:“太醫還說什麼了?”

“開了兩張藥方,奴婢煎了給主子服著呢,不過夫人也彆擔心,太醫說這情形在宮裡頭都不稀罕呢,想來沒有大礙。”

應夫人嗤然,“宮裡頭?宮裡頭的女人都不見天日鬱鬱寡歡,能和你們主子比……”

她仿佛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忽然停住了聲,“王爺好像有陣子沒過來了?”、

花末兒頷首,“五天前還派人送了書,不過之後就沒消息了。”

應夫人若有所思,擺了擺手,讓花末兒下去了。

·

應小檀這廂服著藥,隱約覺得情緒像是好些了,書是萬萬不敢再看的,每日便把更多時間放在逗弄康康身上。

不足滿月的小孩,每天不是哭就是鬨,應小檀卻是頗有耐心,把兒子攬在懷裡,拿著個小鈴鐺,晃晃搖搖就能和康康玩上一整天。

隻是,夜裡還是睡不安穩。

噩夢像是厲鬼般纏上了身,有時夢到她和赫連恪第一次相見,他兩人拌嘴,赫連恪一怒之下把她推下了山,失重感清晰得叫她渾身驚顫,忍不住大喊出聲,值夜的花末兒嚇得連滾帶爬地闖進房來,使勁搖了許久才把應小檀從噩夢裡帶出來。有時她又會夢到兩人第一次歡好,赫連恪對她百般憐惜,叫人情生意動……偏偏正滿足時,赫連恪伸手將她按在水裡,窒息的感覺襲來,應小檀拚命掙紮,一個激靈便坐起了身——是黑暗的夜,她身上冷汗涔涔,手腳冰涼。

這一晚,又是噩夢。

是薩奚人闖到她家裡那一天,大哥哥沒能逃%e8%84%b1,被人五花大綁地掛到了樹上,母%e4%ba%b2則是橫屍當場,鮮血灼目,叫應小檀泣不成聲。

正哭著,她看見赫連恪一步步朝她走來,應小檀抬起頭便罵他是騙子,說是喜歡自己,卻這樣傷害她的%e4%ba%b2人!

她越罵越凶,赫連恪卻越走越近,他手裡握著一把彎刀,上麵還沾著*的血,應小檀一下哽住了聲,卻又突然意識清醒起來。

這是夢!是個噩夢!薩奚人闖到她家裡的時候,赫連恪還沒說過喜歡她呢,時間這般顛倒,她怎會察覺不到?!

可是應小檀卻擺%e8%84%b1不了。

她一步步後退,赫連恪便一步步逼近。

仿佛不%e4%ba%b2手砍死她,就不能稱意一樣……應小檀顫著聲啜泣,突然間拔%e8%85%bf就跑。

誰知赫連恪幾步就把她追上,橫臂一攔,就將她扯入懷抱,“哪來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本王幾時說過喜歡你?本王不會喜歡任何人,你就癡心妄想吧!”

他猛地舉刀,應小檀尖叫著閉上了眼。

“小檀!”

眼前一片明亮。◤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明明是逃避地閉上了眼,卻終於回到了那個腳踏實地的真實世界。

一雙手將她緊緊地擁進懷裡,輕拍著她的肩頭,“不怕了,都是假的,夢裡都是假的……”

赫連恪?

應小檀身子一顫,抬起頭,果然是他。

與夢裡的麵孔漸漸重合到一起,應小檀一個沒繃住,眼淚潸然而落。

赫連恪愣了下,指腹小心翼翼地貼到了應小檀的眼底,蹭去了她的淚痕,“怎麼醒來還哭?夢見什麼了?”

☆、第79章

燭光搖曳,應小檀半晌才回過神。

屋子裡不單有赫連恪,值夜的天綺也在一旁跪著,往外還有福來壽、福來祿、遲來的花末兒、太醫……

應小檀有些尷尬,從赫連恪的懷裡退了出來。

赫連恪擺手叫眾人下去,獨留了天綺,命她倒了碗熱水過來,%e4%ba%b2自喂著應小檀喝下。赫連恪倒沒去追問應小檀究竟做了什麼夢把她嚇成這個樣子,畢竟是噩夢,逼著人回憶無異於再一次的折磨。

他始終輕拍著應小檀的背脊,直到她的情緒徹底平複下來。

“明日還是彆吃那些藥了,吃了不一樣做噩夢。”赫連恪從應小檀掌心裡把茶杯取走,信手撂在了一旁。

應小檀隨著他的話漸漸回神,這才想起來赫連恪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她偏首向窗外看去,夜色如墨,廊下的燈籠映在窗紙上是一片昏黃。赫連恪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帶著笑問,“想什麼呢,還想剛才的夢?”

“沒有……”應小檀轉回身,“現在什麼時辰?王爺怎麼來了?”

赫連恪伸手替她彆了下耳畔的碎發,刻意放柔了聲,仿佛生怕驚壞了應小檀,“這幾日朝廷的事忙得撂不開手,父皇申飭太子,二哥又不理俗務,許多事便落到了我和四弟身上……是以這才抽出時間來看你。”

不像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倒好似在解釋什麼一般,應小檀狐疑地打量了赫連恪一下,“可……天都這麼晚了,王爺怎麼還在我房裡?”

“本來隻是想看你一眼,沒料到你正做噩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怎麼叫都叫不醒……花末兒說,你這樣好幾天了?”

應小檀沒答話。

隻是看她一眼?卻在這個時辰?

應小檀眼神裡是懷疑,赫連恪卻坦坦蕩蕩,嘴角還掛著包容的笑。

他確實僅僅是為了過來看應小檀一眼,應夫人派人給他捎了信,先是描述了應小檀的病狀和太醫的診斷,又附了藥方以作證明……最後,應夫人委婉地提點了一下,如果他有時間,便到雲清觀來看看小檀。

這不是他第一次從應夫人口中得到小檀的消息了,他最近才發現,應小檀有時為了瞞著他什麼事,甚至會規避天綺,而福來壽這邊一旦得不到話,赫連恪便猶如夜行人,眼前一片黑暗。他不知道他的小檀在哪裡,在做什麼,除了每日案牘勞形,儘可能抽出工夫去看望她,彆無他法。

好在,他軟硬兼施,暗示應夫人可以私下派人送信給他,畢竟,他□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