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再向來路一樣，避開官道，雖然路上耽擱幾天，但總歸還是能趕回鄴京，隻是……

應小檀自是明白真正令赫連恪猶疑是什麼，地方上固然一片平靜，但太子是否鄴京還給他留了後招，不得而知。

她想得到，卻並不點破。帶些小聰明女孩兒招人喜歡，但淩駕於男人之上，就並不一定了。

適時地避重就輕，應小檀微微一笑，“就如王爺所說，臘月裡，王爺無論如何也該趕回鄴京才是，王爺若遲遲不啟程，焉知鄴京不會主動遣人八百裡加急來看顧王爺情況？到那時，斷了消息，自然都該連上了。”

少女擲地有聲，言之鑿鑿，她轉瞬間衍生出來念頭，卻條理分明地交代出來。

尚顯青稚臉上有著一本正經認真，赫連恪一時竟顧不上答話，隻是目不錯珠地盯著應小檀。

因為安靜，書房裡氣氛漸漸變得有些尷尬。

應小檀笑僵了幾分，勉強維持了鎮定，故作從容地挑了挑眉，“小檀哪裡說錯了嗎？”

赫連恪這才回神，暢然一笑，氣定神閒地向圈椅上靠去，“不，不錯。不過小檀……你有沒有想過，倘使有人誣本王有不臣之心，本王又遲遲不歸京，陰差陽錯，坐實罪名可如何是好？”

應小檀心驚，赫連恪這般情態，儼然是早她一步想出這番主意了，到底還是她妄自尊大，把赫連恪看得太低了些。

超出她所預料事態，令應小檀立時冷汗涔涔，赫連恪雖是笑著，但這笑容究竟是不是真情實意就不得而知了。

掌心裡濕漉漉，應小檀強自鎮定，冷靜地打量赫連恪神情。

半晌，應小檀決意坦誠，實話實話，“小檀沒想這麼多，不知道怎麼辦……”

賭上了他對她心思，究竟有沒有警惕與猜疑。

她一向本份，出身又是平民，不涉政事，赫連恪無論如何都不該懷疑她出發點有什麼問題……除非他知道她鄴京命福來壽做布置。

赫連恪久久沉默。

眼神卻一刻都沒有從應小檀臉上挪開。

直至應小檀要堅持不住，想偏去自己故作坦蕩視線，赫連恪終於笑了一下兒，“你不知道才是常理，本王尚且沒想出破局之法，此刻巴巴兒來求教你，也真是糊塗了。”

應小檀猛地鬆了口氣。

“你說得有理，本王是明白，眼下倉促回京確實不善，再等等，有一個人……應該要到洛京了。”

赫連恪撫了撫桌沿兒，不知不覺中，一個人猶如置身孤島恐慌感，竟漸漸淡去，取而代之，是共生死熨帖。

他伸出手，朝應小檀揚了揚眉，“過來坐。”

握住微涼柔荑，赫連恪將應小檀帶到自己膝頭上坐好，“小檀，你很好。”

是欣慰笑容。

應小檀心跳回到了正常速度。

“你懂這麼多，能想到這麼多，真很好。”

帶了幾分悵然感歎，赫連恪將頭埋到了應小檀帶著女兒香頸窩裡。

☆、第49章

冬月十三,赫連恪本該啟程日子,他卻突然“病倒”了。

窗外雪紛紛揚揚，漫天飄灑,呼延青媛坐外頭，一臉憂愁地應付來客，“昨夜不是你們去給他踐行？酒喝得大了,回來又受了涼……外麵雪這麼大,我如何放心叫王爺啟程？”

眾人麵麵相覷，王爺病得究竟有多重，他們不得而知，但堂堂七尺男兒,若隻是風寒，套個馬車也能出發了,何至於耽擱下來呢？

怕是大妃有心要留王爺，畢竟，守活寡似過了這麼多年，不趁這難得機會為自己爭上一爭，怎麼可能？想到呼延一族洛京勢力不小，幾個臣工也開始不再多言，起來應付了幾句場麵話，便一一告退。

呼延青媛鬆了口氣，卻並沒進到裡屋，“福來壽，你叫王爺好生將養，若有需要，再去命人傳我……我那裡還有許多事沒料理完，就不進去叨擾王爺了。”

福來壽躬身稱是，%e4%ba%b2自打起簾子，將大妃送了半程。直到呼延青媛身影皚皚白光裡行得遠了，福來壽這才撣去一身雪星子，進到裡屋內回話。

繞過一座倭金彩畫大屏風，內間裡廣窗明亮，映得滿堂生輝。紅籮炭燒得正旺，裡屋密不透風，溫暖如春。

迎麵羅漢床上，應小檀正窩赫連恪懷裡，纖指破橙，沾了漬鹽，一口口喂到赫連恪嘴裡去。

而那個聲稱病得臥床不起男人，一臉愜意地倚引枕上，食指挑起應小檀散下來秀發，愛不釋手地把玩著。

福來壽把臉埋下去，謹慎地將大妃話轉述出來。

赫連恪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本王知道了，你去跟大妃說一聲，叫她趁這幾日也整理整理自己東西，回頭一道上鄴京去。”

應小檀與福來壽俱是聞言一愣，若大妃一同啟程，要帶東西，可就不止區區幾箱子衣裳細軟了……馬車、人手，都要跟著添加上來，然而時間緊迫，赫連恪能洛京拖上多久，還不得而知。

福來壽靜了片刻，壯著膽子問道：“王爺先前與大妃說過了？”

赫連恪就著應小檀手咬下一口橙肉，含糊地答：“沒有，你替本王說一聲就是了，大妃有什麼不明白，自管叫她來問本王。”

福來壽再無二話，躬著腰退了下去。

隻剩下一頭霧水應小檀，不知不覺中停下了手裡動作，“大妃也要與我們一同回去嗎？”

赫連恪“嗯”了一聲，“鄴京府裡亂成一團，該叫青媛好好調理一下，本王分不出那些心思這上頭，隻能叫她勞累了。”

見赫連恪已經沒有再想吃意思，應小檀直接將橙子放到了側邊盤子裡，抽出帕子拭了拭手，認真地轉過頭，望向赫連恪，“有大妃，確實是會好很多呢，不過……”

“不過什麼？”赫連恪好整以暇地微笑，靜待應小檀答案。

應小檀微微低眉，萬千念頭心裡盤旋而起……委身赫連恪這短短四個月，她早已經習慣了下意識地權衡利弊。

赫連恪從未她麵前提過要將大妃接回事情，應小檀此刻免不了下意識猶疑。照理說，大妃是因與娜裡依過節，當初才被留下，不曾一同前往鄴京，那麼，赫連恪想要帶走大妃，某種程度上也說明了他對娜裡依乎，已經遠不如前。

但是，大妃存，一定也會影響到應小檀之後日子。她固然憎恨娜裡依，卻決沒有傻到為了報複一個人，而犧牲自己生活地步。

浮起一笑，應小檀攏住了赫連恪手，“我是好奇，王爺當初為什麼不把大妃一同帶去鄴京呢？”

她總要知道，大妃與娜裡依不對付，究竟到了什麼樣程度。

赫連恪眉峰一沉，神情顯得有些不自了，“那時娜裡依剛進府沒多久，太子對我不滿，壓著我為娜裡依請封奏章不肯上，娜裡依沒個名分，青媛便隻肯按尋常婢妾身份待她，實苛刻……”

說到這裡，赫連恪反而一歎，“現想想，若是本王肯放手叫青媛挫挫娜裡依性子，王府中就能少不少煩心事。”

“單隻為這個嗎？”

也太小題大做了罷……赫連恪待大妃態度，全然是信任尊重，大妃初見叫她立規矩時候，赫連恪連眉頭都沒皺一皺，難不成他就這般愛重娜裡依？這樣事情也要狠狠駁大妃麵子？

赫連恪刮了刮應小檀鼻尖兒，透出幾分寵溺笑容，“你把本王和大妃也想得太狹隘些，當時本王和青媛心裡都清楚，這個坎兒過不去，王府上下誰都不安生，因此青媛索性主動出麵，替娜裡依請回了良娣位分。娜裡依父%e4%ba%b2是衛國公，比青媛父%e4%ba%b2官職高了可不止一星半點兒，為了周全大妃麵子，也算感激她，本王就承諾，娜裡依誕下子嗣前，不再為她晉封……結果……本王話說了不出一個月，娜裡依就小產了。”││思││兔││網││

應小檀“啊”了一聲，臉上驚訝之色難掩，“王爺意思是……？”

“你也會往歪處想，是不是？”赫連恪無奈，“本王當時確實懷疑了大妃，可畢竟沒有證據，也怪不得她。隻是娜裡依鎮日以淚洗麵，人越來越瘦，偶爾見到青媛一麵，整個人都怕得發抖，本王沒法子，隻好叫這兩人分開……”

娜裡依會怕得發抖？

應小檀咋%e8%88%8c，一時竟談不上該相信誰。娜裡依為人她心知肚明，但大妃是否也曾用過下作手段，她已無處查證了。

然而，不論事實究竟是什麼，應小檀都可以肯定，大妃確實與娜裡依不睦，如果小產一事，確然是大妃所為，那麼壓製娜裡依，便是呼延青媛一定會做事。即便不是，為娜裡依而擔上這樣黑鍋，亦非呼延青媛那般驕傲之人所能容忍。

既如此，大妃回鄴京，必不會先轄製自己，而是先與娜裡依周旋。

應小檀放了心，將話鋒從兩人恩怨上不著痕跡地引開，“那……娜裡依良娣後來也沒再有過孕？”

“沒有，但其實，當時郎中看過之後，並沒說她落下過什麼病根，這幾年本王也斷斷續續命人替她診過脈，都沒什麼問題，大抵是緣分未至吧，本王也不強求。”

赫連恪難得看得開，說到這裡，臉上愁緒煙消雲散，甚至還揚起了笑，“倒是小檀你啊……彆讓本王失望，嗯？”

應小檀兩頰飛紅，背過身，嬌聲嗔道：“我還小呢，王爺可彆全寄托我這兒啊……”

赫連恪輕而易舉挑開她比甲前係帶，伸手向裡探去，豐軟之處盈手可握，他捏了捏，笑得不懷好意，“也不小啦，總覺得你好像比剛進府時高了不少，這裡也豐潤多了。”

湊到粉%e5%94%87上%e8%88%94了%e8%88%94，赫連恪直接將人壓了下去，“可不就是全寄托你這裡了麼，按時交糧，可比你們白虎山人交賦交得勤。”

應小檀扭著身子掙紮，“大白天，王爺不怕叫人笑話麼！”

赫連恪從引枕下信自抽出一本書來，他平日裡偶爾也看些詩文打發時間，手邊上倒是不缺書。

“%e5%90%9f詩作對，風花雪月，有什麼可笑話？”一手隨便翻開兩頁，把書推到應小檀麵前，一手已經往少女裙底摸去，“你讀詩嘛，不就沒人知道咱們做什麼了？”

應小檀似信非信地低頭覷他，“可能麼？王爺素來動靜鬨得大……”

赫連恪低笑，“哪裡是本王動靜大，明明是你胡喊亂喊，生怕旁人不知本王勇猛似。”

撈起一雙**兒，赫連恪趁勢就將她褻褲拽了下來。

應小檀沒餘地反抗，隻得照著赫連恪吩咐，低頭去看那詩文。

赫連恪正耐著性兒撩撥懷裡少女，不經意卻發現她比平日身子都敏[gǎn]，納罕地抬頭，正瞧見應小檀盯著那書發呆。

“看什麼呢，倒不讀了？”一邊問，一邊將自己衣袍也解開了。

應小檀臉紅，期期艾艾地讀出了第一句，“**一刻值千金……”

赫連恪恍然大悟，“哦，這是蘇東坡集子。”

“換一個吧王爺……”抬起腳兒赫連恪大%e8%85%bf上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