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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各種凶悍野生動物出沒的教室,軍院果然防守鬆懈,在他們敲昏了(當然主要是悶油瓶)兩撥湊巧撞上的巡邏人馬後,吳邪等人就再也沒碰上任何人為困難了。

日暮西斜。

吳邪看了看表,五點二十分,這時他們才剛進山,悶油瓶在前頭開路。

「小哥,從這裡繞道到爵學院要花多長時間啊?」

「沒出問題,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還是在沒出問題的情況下?

雖然他早知道雲頂走的是氣派路線,但繞個路走就要三個小時有沒有搞錯。吳邪皺了皺眉頭,看了眼前悶油瓶一眼,斟酌著這位小哥悶雖悶,但身手是沒話說,這種人物在關鍵時刻消失個一時半刻就算了,但消失整個晚上就太說不過去,沒準他們狗老大不會找麻煩,而且不是都聽說軍院體係嚴得跟什麼似的,體罰私刑是常有的事麼?要是給狗老大發現他們付予重任的新人王不去抓貓反而護送人家一路安全回家,還不炸毛。

「小哥,還是彆送了吧,我就在這找個樹洞等風頭過了,再找機會沿路溜回去就成。」

不是吳邪對自己有自信,但他實在是不想拖累小哥啊,更何況他今天才跟小哥第一次見麵小哥就義無反顧的在A3會議事救了他一次,要是再讓小哥為自己冒這風險,吳邪就要罵自己是畜牲了。

「不礙事。」不過軍派新人王好像一點都不在乎,說得好像今天他送的不是潛入軍派的爵派臥底,隻是一隻迷路的小貓。而牠家就隻隔了一條街。

「小哥,你想清楚啊。」吳邪看悶油瓶一臉的無動於衷,隻得三兩步上前拽住悶油瓶的手臂,苦口婆心的勸著,「彆說會不會被發現,就算被抓到了其實不也就那麼回事麼,還能真宰了小爺不成。」

吳邪看開了,雲頂再沒人性好歹也是個學校,他又不是真的潛入美國白宮正被安全局緝拿的間諜,頂多就是給爵院丟個臉,等齊羽把他贖回去,回去再給胖子嘲笑一番就沒了,但悶油瓶不一樣啊,他還要在軍院待上三年半的,怎麼可以這樣自毀前程。

悶油瓶搖了搖頭,「我不會讓你被抓。」

「那你怎麼辦?」吳邪追問。

「你先擔心自己。」

他們可是第一次見麵啊!這小哥……也太重情重意了,什麼叫患難見真情?這才是患難見真情!

吳邪心中感動得無以複加,點頭道:「好,小哥,改天你有什麼用得著我吳邪的地方儘管開口,管他死狗妖貓,總之我幫定你這兄弟了。」

吳邪正雄心壯誌著,前頭的悶油瓶卻突然回頭看著他。

吳邪被嚇得一跳,趕緊停下腳步跟著回頭,莫不成是軍院的追上來了不成?

但任吳邪屏息怎麼看後頭都不像是有人的樣子,吳邪才困惑地回過頭,迎上悶油瓶的視線。

「小哥,咋了?」

「吳邪,你是真的忘了?」悶油瓶輕輕歎了一口氣,這是吳邪聽到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語氣中有些無奈。

忘了什麼?

還有小哥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的?

吳邪愣住,正要開口詢問,包裡卻傳出持續性的震動,吳邪趕忙掏出來一看,竟然有十幾通胖子的未接來電,他心中一驚,他竟然忘了要第一時間跟胖子求援,那隻肥%e9%b8%a1恐怕要急死了,三兩下按上通訊鍵把通話接起來,果然馬上就是一串:「天真無邪同誌胖爺我要代表組織斥責你的不敬業!前線戰況竟然不替組織第一時間回報,你對得起組織含辛茹苦的拉拔嗎?組織這回是白養你了!」

吳邪手臂伸長,又等了兩秒後才把話筒拉回耳邊,回了去娘的,多虧你的快撤兩個字讓我像無頭蒼蠅似的瞎轉,小爺現在活著就不錯了。接著又追問軍爵派的狀況怎樣。

不過電話那頭的胖子好像也挺忙碌,雜音一陣陣的,吳邪還聽到了其他電話響起來的聲音,不禁咋%e8%88%8c,「我靠,胖子你這種非常時期還兼職皮條是不是?」

「胖爺我這是在使出渾身解數報效組織,天真你不懂胖爺的辛勞就少說兩句。現在重點是你要怎麼從滿坑滿穀的狗爪子眼皮底下歸返組織,回報上級交付你的遠大任務。」

「交付個%e5%b1%81,小爺我翻遍A3會議室就是沒看到半個鳥提案,我看根本是發錯任務條了吧!」

這回胖子那頭又有雜音了,嗡聲不斷。吳邪眉頭攏聚,這山裡信號還真他娘的差,這時一直站在三步之外的悶油瓶突然拉了他一把,讓吳邪移動到一小處空地上,這下胖子的聲音才又回複了。

「……了什麼,但你的任務就是拿了王將……」

「等等,山裡信號不好,你再說一次。」吳邪打斷胖子,並給了小哥一個眼神讓他等等。

悶油瓶點頭,看天去了。

「山裡?哎我就說你的信號位置怎麼不太對,原來是給趕到山裡去了。嘿嘿,你什麼時候這麼有革命精神,好好的康莊大道不走反而跑去跟熊搏鬥了。」

康莊大道你個%e5%b1%81!那條大路上滿滿的陷阱胖子你也好意思,吳邪給了電話另一端的胖子一個大大的白眼,雖然他看不到。

但是不等吳邪回話,胖子已經先開口了,這回他的聲音似乎刻意壓低了一點:

「我說天真無邪小同誌,你身旁不會有狗吧?」

「有。怎麼了?」吳邪不經意的往悶油瓶的方向看去,悶油瓶還是那個動作,倚在樹乾上抱%e8%83%b8看天,好像天上有飛碟在跟他say hello一樣。

「你這個名符其實的天真無邪……」這下子不用看到胖子的表情,吳邪也知道那端胖子的肥臉肯定扭曲了,吳邪趕緊道:「不用擔心,小哥不會害我的。」

以他跟悶油瓶的身手差距,悶油瓶要真想害他,他都不知道被埋到哪裡去了。

胖子那邊又是一陣噪聲,其中吳邪好像聽到了齊羽在旁邊說話的聲音,不過他壓得很低,吳邪聽不太清楚,過沒兩秒,吳邪又聽到胖子說:

「總司令讓我問你,那人是不是張起靈?」

哦對,原來就是張起靈。吳邪這才終於想起哪張紅色緊戒令上真正的幾個字,點點頭道:「對,對,就是那個你有標紅字的。」

話才說完,電話那頭幾聲瑣碎的聲音,不一會人已經換成了齊羽,「吳邪,去導彈基地,我們在那會合。」

「導彈基地?」吳邪一愣,這對爵院生來說導彈基地是個隻存在於校園地圖上的名字,聽過,不熟,更彆說怎麼走了。

齊羽笑了一聲,「張起靈知道怎麼走。」

吳邪一愣,回頭去看悶油瓶,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悶油瓶的視線也從疑似有外星飛碟出沒的天空移到了吳邪臉上,緩緩點了頭。

電話被單方掛斷,吳邪直到那頭已經傳來斷線的嘟嘟聲才回過神來。

他突然有一種直覺,這些人似乎都在打一種啞謎,隻有他被瞞在穀底。

至少,依這些人的反應,這次軍爵派在爭的東西,絕對不止有幾張軍院的議會提案這麼簡單。

難道說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軍派跟爵派要搶的壓根兒就不是什麼議會提案,這就解釋了為什麼議員同學會很大方的把A3會議室告訴自己,但真是這樣,那小花又是怎麼一回事?小花是軍院生,難道還會無聊到合著爵院來玩他?

他娘的一點頭緒都沒有,反而越想越混亂了,吳邪煩躁的抓抓頭,一種被隱瞞的怒意油然而起,他扭頭看向悶油瓶,問:「你難道也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怎麼地,吳邪心中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期待,他很希望這時候能有個人跟他站在同一條陣在線。

不要每個人都把他當傻瓜一樣瞞,隻有他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

但悶油瓶居然點頭了。

「知道。」

靠!他娘的!

就連這個看起來與世無爭一點都不想參與學院糾紛的悶油瓶,都知道的比他爵院臥底多,他奶奶的自己根本不是臥底,是炮灰吧?

「不能告訴我?」吳邪咬牙。

悶油瓶搖頭。

……不行,冷靜,吳邪你要冷靜。

想是這麼想,但吳邪越走越快的腳步卻已經出賣了他。

娘的,他討厭死了這種被隱瞞的感覺!為什麼齊羽要騙他?站在爵派首領的立場,齊羽明明沒裡由害他,就算要害,找個人在爵院樓梯口蓋他布袋也就了事了,沒事這麼大費周章乾什麼?浪費學院資源浪費人力物力還浪費他的感情!混蛋!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吳邪此時整個腦子都是滿天亂飆的臟話,等他把齊羽的十八代祖宗(話說其實他也不敢確定齊羽的祖宗是不是跟他同個祖宗)都問候過好幾遍後,他才意識到悶油瓶正在叫他。

因為發現悶油瓶跟齊羽狼狽為奸,吳邪不想理他。

「吳邪。」過了半分鐘,悶油瓶又喊了一聲。

讓你跟齊羽一起騙我!讓你把小爺當傻子耍!吳邪還是不甩他,繼續悶頭就走。

這下跟在後頭的悶油瓶終於安靜了。

吳邪大著步伐走了好一陣,夜風陣陣吹來,心底的躁動煩亂也漸漸平息了下來,這才有閒情打量附近情況。

隻見樹影招搖,日色全然隱沒山後,樹林被一整片的夜色壟罩得像蘸了墨色的黑,夜梟一聲尖鳴,撲翅飛起,驚動了遠方群鳥,詭異的嘎叫聲從四麵八方興起,嚇得吳邪驚出一身白毛汗。

「導彈基地呢?」吳邪回頭問悶油瓶。

悶油瓶一臉淡漠的看向吳邪,那表情清楚寫著:本來我是知道的,現在要問你了。

吳邪回過神來,差點一頭撞死。

兩人最後決定先在一棵參天巨鬆下休息,再做打算。

吳邪又看了一次表,七點五十六分,他們至少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冤枉路,想著吳邪有點心虛,偷偷瞅了悶油瓶一眼,雖然他還是沒什麼表情,但八成是在心裡抱怨吧?

吳邪扯了扯悶油瓶的袖子,乾笑道:

「小哥,對不起啊。」

悶油瓶隻是輕輕搖頭,也沒說話,這下讓吳邪更不好意思了,要是對方是老愛跟他抬杠的胖子,笑罵個幾句或幾拳也就過去了,但悶油瓶這樣一點都不介懷的樣子反倒讓他更願意被揍一頓,吳邪越發緊張,抓住悶油瓶的手臂苦著臉說:

「小哥你彆不說話,生氣的話要打要罵隨你好了。」

悶油瓶還是搖頭。

吳邪更急了:

「小哥,下次要再有這個狀況,你就用武力鎮壓罷,彆跟我客氣。」

反正有十個吳邪也打不過一個新人王,吳邪隻怕悶油瓶不好意思對他動手,不怕悶油瓶動不了手。

悶油瓶聞言,終於慢吞吞的轉過頭,掃了吳邪一眼,破天荒開口了:

「什麼樣的情況?」

雖然悶油瓶的語氣有點奇怪,但人家小哥好不容易開了金口,吳邪當然趕緊接下去:「當然就是今天這種情況。」

今晚擺明就是自己氣在頭上什麼都不聽,而悶油瓶好端端的就給他拖累了,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再發生,吳邪暗忖。

悶油瓶盯著吳邪,想了想問:「你生氣,不聽我說話時?」

吳邪點頭如搗蒜。

「……嗯。」悶油瓶突然笑了,那微勾的嘴角好看得緊,吳邪一下子有點愣住,沒有察覺到悶油瓶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