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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的身影。

“下午茶的話,桌上有牛奶巧克力蛋糕和玫瑰花茶,一人份——咖啡自己泡。”

還是那身黑貓圖案還縫了蕾絲花邊的少女心圍裙,伏黑甚爾俯身靠在料理台上借力撐著,唇齒間夾了一根煙,但並沒有點燃。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眉眼中夾雜了些許不滿足的神色,又懶洋洋地聳聳肩,一如既往熱衷於逗海膽。

“畢竟我可沒有給男人服務的興趣。給錢也不行。”

麵對伏黑甚爾的垃圾話,伏黑惠已經能熟練做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並隻提取有效信息,以維持冷靜理智。

直接無視了對方,隻當那人不存在,他彎腰從抽屜裡拿出自己的杯子,自顧自開始用咖啡機衝泡咖啡。

但伏黑甚爾是那種被冷落無視就會被打擊的人嗎?

伏黑惠身邊會這樣的,可能有且僅有乙骨憂太一個人沾了邊,而且目測在變壞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太冷淡了啊,小鬼,真是一點都不可愛。難怪小老板會更親近乙骨那小子。”

伏黑甚爾漫不經心的低語,讓伏黑惠的手頓了頓,沒能及時按下暫停鍵。香濃的咖啡自杯中溢了出來,流到桌麵上,令潔淨的料理台染上汙垢。

但下一秒,伏黑惠毫不遲疑地開始善後,伸手用抹布擦乾溢出的咖啡,就好像那瞬的停頓隻是錯覺一樣。

再把咖啡放到牛奶巧克力蛋糕和玫瑰花茶旁邊,他端起托盤,準備轉身離開。

身後是伏黑甚爾饒有興味的輕笑。

“作為這段時間玩得還算開心的回禮。惠,不要總想著當聖人,有時間也看看你自己的眼睛啊。”

“人都是有欲()望的。想要占有,想要奪取,想要填滿對方的目光和身體……對吧?連誠實麵對欲()望的勇氣都沒有,不戰而敗,未免也太像個自欺欺人的膽小鬼了。”

“——變得更貪婪一點,如何?”

沒有回應這番話,伏黑惠走得頭也不回。

收回凝視背影的目光,伏黑甚爾翻身靠在料理台上,點燃唇齒間銜著的那根煙。煙霧繚繞中,尼古丁帶來了永遠不會失約的快()感。

那句無人傾聽的.夢囈般的低語,也融進那股嗆口的白煙中。

“……不夠貪婪的家夥,是活不下去的。”

第033章

從在夏目家跟萬能女仆意外遇見,聽到伏黑甚爾說“那是另外的價錢”開始,伏黑惠就把對方的存在連同其所有發言,都默認了丟進垃圾桶的標準結局。

在他的視角裡,這是個危險又輕佻的男人,永遠一副散漫的.萬事不掛心的嘲弄模樣,從頭到腳,簡直挑不出一樣讓人舒心的地方,全是值得討厭的毛病。

但意外的,伏黑惠感受不到他對自己的惡意。

當然沒有說對方是個好東西的意思——事實上,在熱衷於撩撥伏黑惠.喜歡看海膽生氣這方麵,伏黑甚爾幾乎跟五條悟和鶴丸國永不相上下,並列第一,且默契地把第二名甩至百米開外。

可那最多最多,也隻是同另外兩位第一差不多的惡趣味發作。

甚至於,伏黑惠意外發現,這個男人會更注意保持和自己的距離。

五條老師和鶴先生都是毫無距離感的家夥,不管是日常生活裡的言行舉止,還是刻意為之的驚嚇作戰,他們都視社交默認的安全禮儀於無物,勾肩搭背.貼麵摸頭這樣親昵的行為就像呼吸一樣正常。

甚爾先生卻不會。

看似頻繁在他的忍耐底線旋轉跳躍,可細細數來,不過就是些引人遐想的小動作或細節,二人彆說肢體接觸了,連像今天這般的單獨交談都是很少發生的。

但伏黑惠的潛意識中,總覺得伏黑甚爾好像就在身邊不起眼的角落裡,沉默地.漫不經心地觀望著一切。

黑豹嗎?鶴先生舉的例子的確貼切。

可好像對方這種狀態,並沒有狩獵前的凝肅,也不是潛伏中的緊繃氣息。

非要說的話,倒是點像玉犬趴在他身邊曬太陽的樣子。

因為需要看護之人就在身邊,也沒有危險,是非常安全愜意的氛圍,所以能夠放心在暖融融的陽光下化成一灘,隻偶爾撐開眼皮確認一眼,懶洋洋地晃晃尾巴。

……算了,拿玉犬跟甚爾先生做比較,太對不起無辜的影式神了。

不過就算是觀望,大概也是受鶴先生的雇傭,在守衛沙羅吧?隻是他在沙羅身邊的時候,偶然會跟那個人對上視線罷了。

伏黑惠試圖抹去對方這一次的惡作劇在腦海中留下的痕跡,但伏黑甚爾的那些低語,就仿佛被纏繞了什麼不詳的詛咒,在耳畔一邊又一邊地回響。

【人都是有欲()望的。連誠實麵對欲()望的勇氣都沒有,不戰而敗,未免也太像個自欺欺人的膽小鬼了。】

【不要總想著當聖人,有時間也看看你自己的眼睛啊。】

受到了詛咒的蠱惑,他垂眼,在盛著牛奶巧克力蛋糕的光潔瓷盤上,看見了自己藍得發黑的眼睛。

——原本靜如止水的深潭被石子驚起波瀾。

日複一日,隻有伏黑惠.伏黑津美紀.夏目沙羅和鶴丸國永的長達六年的平靜生活,在乙骨憂太的突然出現後,被催化出微妙的變化。

原本穩固的關係開始加速失衡。

可不管是夏目沙羅還是伏黑惠,都出於各自的原因,遲鈍地忽視了這一點,還嘗試在將傾的船上維持一切如常。

偏心的鶴丸國永不準備再點醒一個可能會拱自家小白菜的雄性生物,哪怕這次對麵的那個叫“伏黑惠”。

而同樣偏心的伏黑甚爾,選擇將已經產生裂痕的夢境一腳踏碎,把快要追上自己那條輕視己身的不歸路的孩子,以可口的誘餌拽回人間。

伏黑惠閉上眼睛。

………………

…………

……

終於品嘗到想吃很久的牛奶巧克力蛋糕,夏目沙羅再一次臣服於萬能女仆的絕妙手藝。

出於不知名的理由,這還是伏黑甚爾第一次做牛奶巧克力味道的甜品給她。尤其又配上玫瑰花茶解膩,就更古怪了。

牛奶巧克力的甜蜜填滿唇舌,夏目沙羅咬著叉子,決定放棄思考,先吃再說。

刮下蛋糕沾滿巧克力醬的小角,她沒忙著塞進嘴裡,先扭頭表達了要替伏黑惠伸張正義的端正態度。

“甚爾又在欺負惠了嗎?隻有一塊蛋糕。雖然很好吃,但還是太過分了!惠你等著,我這就去再偷一塊蛋糕過來。”

順便在廚房裡磨個十幾分鐘的休息時間!

心動不如行動,夏目沙羅端起盤子就想跑路,卻被伏黑惠握住了手腕,一下子動彈不得。

不想夏目沙羅和伏黑甚爾獨處,少年遲疑著搖搖頭,否決了她的提議。

“沒關係,我本來也不喜歡吃甜食。”

準確來說,是小時候被五條老師胡亂塞過來的甜品吃得太多,已經從心理上開始抗拒甜味過重的東西了。

“我知道惠很少吃甜食。”

不明白伏黑惠怎麼會覺得她不清楚他的喜好,夏目沙羅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但是‘有沒有’和‘決定吃不吃’是兩回事呀。惠總不能連嘗的機會都被剝奪……而且這次的蛋糕真的很好吃!”

她強調蛋糕不可錯過的美味,伏黑惠卻將前麵那句聽入了耳。

【變得更貪婪一點,如何?】

【——惠。】

愛是詛咒。

少年用行動回應了詛咒的蠱惑。

輕輕拉下夏目沙羅捏著叉子的那隻手,他張口卷走了叉子上的蛋糕,被夏目沙羅青睞的甜蜜立刻自舌尖蔓延開來,氣勢洶洶地要侵入這具身軀的全部感官。

那個曾經被女孩子唇上如初春海棠般奪目的豔所迷眼,卻依然推開了送到嘴邊的冰淇淋,又抿著唇叮囑對方要注意不能和異性分享食物的伏黑惠,這次主動索取了本不屬於他的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太甜了。”

他低聲說。

很樂意分享自己的快樂源泉,怕被說教才沒有提出分食的夏目沙羅,看了看被吮xī乾淨的叉子,再看了看麵色如常的伏黑惠,又試探性地刮下一小塊蛋糕,舉到對方嘴邊。

“那惠還要嗎?”

明明說著那樣的話,伏黑惠卻低著眼睛,再一次乖順地含住了叉子,咽下平日很少嘗試的甜品。

兩個人一起分掉了這塊牛奶巧克力蛋糕。

最後一口輪到伏黑惠。

夏目沙羅熟練地把蛋糕遞過去,回收叉子,轉而端起玫瑰花茶,打算壓一壓甜味的時候,玄關的門被叩響。

是今天提前訓練完的乙骨憂太和鶴丸國永來了。

聽到鶴丸國永的聲音,夏目沙羅把杯子一放就跑去開門,靠譜的伏黑惠則端起托盤,負責整理桌麵。

離開前,他抬頭看向客廳正中的落地窗。

午後的陽光正好,不需要拉開窗簾遮蔽光線,可以經由通透的玻璃窗將庭院一覽無餘——

反過來也一樣。

第034章

乙骨憂太看見了。

看見了強大的.穩重冷靜的.一直被他樹為目標在努力追趕的伏黑君,像猛獸收斂了利爪與獠牙,擺出最柔軟無害的模樣,低頭任由夏目小姐投喂。

看見了桌上隻有一塊蛋糕,一把叉子。

在那短暫瞬間裡,他的腦海中是空白一片:沒有嫉妒,沒有憤怒,甚至連難過傷心都沒有,而是條件反射地發出了聲音,叫住身邊的鶴丸國永。

結結巴巴地用訓練的話題引開對方的注意力,直到餘光瞥見夏目沙羅端起了花茶,乙骨憂太才鬆下口氣,神情恍惚地跟在鶴丸國永身後進入屋內,動作機械僵硬。

……原來伏黑君,喜歡夏目小姐嗎?

他終於恍然驚覺伏黑惠沉默背後所隱含的意義,第一反應卻是要急急忙忙地將其掩蓋,害怕鶴丸國永發現。

——他不如伏黑君強大,不如伏黑君沉穩,愛哭懦弱又自帶麻煩,如果鶴丸先生和夏目小姐知道了伏黑君的心意,那他,他和裡香會不會可能被就此放棄?

藏在袖子的雙手緊握成拳,乙骨憂太不知所措到無法冷靜思考,隻能慶幸鶴丸國永好像還沒注意到這件事。

他還有時間。

但事實上,身為非人的付喪神,鶴丸國永其實比乙骨憂太更早撞見那一幕。

遠遠看見夏目沙羅和伏黑惠輪流分食蛋糕,察覺到乙骨憂太突然僵住的氣息,鶴丸國永拳頭一硬,立刻悟了剛才伏黑甚爾那通沒頭沒尾.催他現在過來的電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家夥,把老板當工具人的打工仔還是頭一回見哦!這可真是不得了的驚嚇呢!

沒有讓鶴腦殼疼的祈本裡香在,諒幼年期玫瑰的刺現在還支棱不起來,鶴丸國永把乙骨憂太丟給夏目沙羅,自己衝去廚房就打算替天()行道。

結果剛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