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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都拱了拱手,聲若洪鐘:

“老夫屈奔雷,關東來客!諸位聽著,我屈奔雷是為幽冥山莊裡的龍%e5%90%9f秘笈而來的,凡與大爺我同謀一事者,快與大爺決一勝負,否則也要露一手,方可與大爺同行,否則就給大爺滾出去!”

他說話間帶著渾厚的內力,震得這破敗的小酒家似乎也跟著晃了晃,幾乎就要立不穩。

“這人呀,叫做屈奔雷,外號‘一斧震關東’,武功極高,脾氣古怪得很,不過倒是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伍彩雲這頭正輕聲向希音和殷乘風解釋著屈奔雷的身份,那頭屈奔雷卻已經和屋內的眾人一一動起手來——他也不下死手,每次都以一招為限,隻做試探,隻要對方能接下他一招,他便罷手退開。

伍彩雲素來博聞強記,一見眾人各自出手,便立時就將各人的身份猜了個一清二楚,站在希音和殷乘風的身側,輕聲介紹著各人的身份和武功——斷臂的孿生兄弟名叫辛仇辛殺,外號勾魂奪魄,練就一種奇門功法,能以一手去引對手的內勁,再自斷臂上連帶自己的功力一齊逼出去,名為“斷臂奇功”;黑袍客是“笑語追魂”宇文秀的師兄巴天石,錦衣人卻是幽冥山莊莊主石幽明的至交好友蔡玉丹;那%e8%83%b8口刻著“複仇”二字的七名大漢,正是“十絕追魂手”過之梗的弟子——三年前,過之梗正是同宇文秀一起進入了幽冥山莊,自此再無音訊。此外還有四名老僧和兩名老道,卻竟是少林和武當的前輩高人——三年前,武當和少林也各有弟子失陷在了幽冥山莊之中。

——除了那四個扮成頭陀的大盜和勾魂奪魄兄弟,其餘諸人卻都不是為了龍%e5%90%9f秘笈而來,而是為了一探究竟、找回失蹤的%e4%ba%b2朋好友。各人的武功都是不俗,屈奔雷走了一圈,未曾有一人退走,當下暗自心驚,臉上卻是不顯分毫,轉頭看向了追命這頭的四人,正要開口,屋內眾人卻是齊齊神色一變——

門外忽然出現了一股急促的喘熄聲,像是風雪的呼嘯,卻又比之更加淒厲恐怖,而後就響起了一陣微弱卻又飄忽的呼喊聲:“開門……開門……開……門……”

眾人隻覺眼前人影一閃,追命轉眼間就已經站在了門口,抬手撩起門簾——門口竟吊著一個死人,雙目凸出、%e8%88%8c頭伸長,可怖之極,赫然就是常無天。他身旁還係著一塊白布,上麵寫著血淋淋的十個大字:

“一入幽冥莊,永遠不還鄉。”

小二和掌櫃一瞬間嚇得麵白如紙,口中喃喃地喊著“鬼來了”,巴天石卻是忽然間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颼”地衝入了雪地之中。

“就算是鬼,我也要會他一會!”

他的聲音好像還在屋內,人影卻早已掠出了老遠,在眾人的視線中隻剩下了一個小黑點。

所有人都是神色一凜,再也顧不得說話,立時飛身而出,急急趕了上去。

眾人輕功各有高低,這一奔跑起來,立時就有了先後之分——追命生怕巴天石落單遇險,輕功全力施展開來,立時就將所有人都遠遠地甩在了後麵,轉眼就已看不到他的身影,而他所過之處,腳下的雪地竟是完好如初、沒有留下半分痕跡。這輕功幾乎是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屈奔雷神色一變,終於猜到了他的身份。

希音卻是沒有跟著追命一起狂奔——她的輕功雖也不錯,但卻絕趕不上追命,追上去也是無用。小道姑一邊跟著眾人跑了出去,一邊抿著%e5%94%87略略想了一想,乾脆就落在了所有人的最後,不緊不慢地跟著——追不上最前頭的追命和巴天石,殿後她總是可以的。

黑夜之中雖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視野卻也極其有限,追命奔出了半晌卻遲遲不見巴天石的身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卻忽然聽見了一聲悶哼,立時循聲一躍而去,卻見巴天石正躺在地上,血跡染紅了白雪,一片觸目驚心。

這時屈奔雷、殷乘風和伍彩雲也已經奔了過來,見狀立時神色大變,正要追問,後方卻忽然響起了一陣淒厲的慘叫,隨即就是一道淩厲劍光衝天而起!

追命的臉色一瞬間勃然大變——不好!那是希音的劍氣!眾人奔出時希音並未追趕,如今想必還在後麵!

幾人眼前一花,還未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原先還在站在跟前的追命卻已經是完全沒了蹤影——追命一路拔足狂奔,轉眼間就越過了落在後麵的“武當二宿”、“少林四僧”和“複仇七雄”,就見那四個扮成頭陀的大盜已然全部斃命、橫屍在這冰雪之中,卻並不見希音的身影。

追命心中一緊,臉色更加沉重,眾人這時全都已經趕了過來,見他臉色難看,一時間竟都是噤了聲,不敢開口。追命這時候臉色卻是驀地一鬆,抬頭看向上空,一股熟悉的劍氣猛地爆發開來,隨即就是一簇鳥羽混在這大雪之中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

眾人齊齊抬頭,就見高空之中正盤旋著一隻雙翅帶血的大鵬鳥,那大鵬身形巨大,每揮動一次翅膀都好像要帶起一股旋風一般;小道姑卻正比大鵬鳥略低一些,猩紅的血液正從手中的長劍上不停滴落下來——大鵬鳥離地少說也有十數丈高,小道姑是怎麼上去的?

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小道姑身形一晃,已然開始下落。追命低喝一聲,忽地拔地而起,生生躍起了五六丈。追命躍至最高處,忽地伸手一托——希音這時候正落到此處,足尖在他掌心輕點,身形微微一頓,卻是再一次猛然拔起,硬生生地就這麼空中又躍起了將近七丈的距離。

梯雲縱!

若論速度,純陽宮的輕功或許並不是身法最快的,但若論高度,梯雲縱卻毫無疑問當屬第一。

小道姑沉默寡言,雖生得漂亮卻始終都是板著臉不苟言笑,就連奔出酒家後也隻是遠遠地落在最後麵,眾人本是絲毫沒有將她放在心上,隻當是追命的紅顏知己、少不更事跟著追命來湊熱鬨的;如今一見她猛然露了這麼一手輕功,齊齊抬頭、緊緊盯著她的動作,神色各異。

希音得了追命的一記借力,轉眼間就已經躍上了大鵬鳥的背脊。那大鵬鳥看起來似乎是受過訓練的,不住地扇動翅膀、晃著身子試圖將小道姑從背上摔下來,動作間竟很有些“武功招式”的意味。然而即便它再聰明,畢竟也不過隻是一隻鳥罷了,希音在它背上站穩,手腕一翻,長劍立時劍芒暴漲,也沒見她出手有多快,手中長劍卻是一瞬間就劃過大鵬鳥的脖子——大鵬哀鳴一聲,頭顱和身體立時就分了家,搖搖晃晃地直墜了下來,希音也從鳥背上往下跳——

追命下意識地伸了手,正將小道姑接在了懷裡。

“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追命將她放下來,一邊皺著眉連聲追問,一邊去探她的脈象——黑夜之中也看不清楚她身上有沒有血跡,追命怎麼也不敢放鬆下來,滿臉的緊張,“這是怎麼回事?”

希音靠著追命輕輕喘了喘,氣息很快就穩了下來,一邊乖順地任由追命握著自己的手腕查看脈象,一邊搖了搖頭,皺著眉將方才的情形回憶了一遍,而後輕聲解釋道:

“我跑在最後,他們在我前麵。”希音說著,伸手指了指地上那四具屍體,“那鳥突然出現,俯衝下來,他們……就死了。”

希音說完,卻仍是眉頭緊皺,神色極為困惑。

追命這時候已查完了她的脈象,見她沒有受任何傷,心頭終於放鬆了下來,低頭卻見她似乎臉色不太好,忍不住又俯下了些身子湊近她——夜色深沉昏暗,視線極不清楚,待湊得極近了,追命這才看見了她緊皺的眉頭和略顯迷茫不解的神色。

追命幾乎是本能地伸了手,覆上了小道姑的眉心,輕輕揉了揉,好像這樣就能將她眉宇間的褶皺撫平一般。希音的背脊微有些不自在地僵了僵,卻並沒有推開他的手,抿了抿%e5%94%87。

“怎麼了?”追命收回手,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哈哈一笑,“跟我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即便是眼下氣氛緊張,眾人聽了追命這一句話,卻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神色間滿是曖昧。

希音卻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仍舊蹙著眉頭,像是在極力回憶著什麼,片刻後終於是略略舒展了些眉宇,語氣卻有些遲疑:

“剛才,那鳥的背上,好像有人……”希音說著,頓了頓,語氣越發不確定,“或者是彆的什麼……東西?”△思△兔△在△線△閱△讀△

話音剛落,一道破空聲忽地響起,從樹後“嗖”地飛出一物,向著希音疾射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三爺,這種時候你還要秀恩愛,就不怕秀死快嗎?[蠟燭]

小呆咩你這麼威風,你師兄造嗎?23333

想當年我還是個手殘的水貨,學梯雲的那個任務我硬是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才完成,想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後來我就變犀利了【並沒有

☆、第32章 退卻

追命正背對著不遠處的那顆大樹,希音則是被他搭著肩膀、虛虛地半攏在懷裡,兩人一時之間都沒料到竟會這樣變故陡生,追命下意識地伸手將希音攬進懷裡、用自己的身體將她整個護住,而後輕功全力施展開來,身形一動、轉眼間已然退開了數米的距離——也幾乎就是在追命退開的同一時間,一道頎長的人影猛地躥出、隨即就是“噗”的一聲輕響,眾人定睛看去,殷乘風手中已然握了一根尖利的冰條。

夜已深了,因為大雪的緣故,天幕中也看不見月亮,光線看起來越發昏暗,幸好這漫天的皚皚白雪尚能反射出些許光亮來,讓大家將周圍勉強看個清楚——殷乘風手中的那根冰條上,竟泛著暗青的光澤,說不出的滲人和陰冷。

殷乘風也是直到這時候才有功夫去注意自己手中接住的東西,見狀趕緊鬆了手,那冰條落在地上立時碎裂開來,發出了一陣清脆的輕響。

伍彩雲一邊急忙拉著他的手查看可曾中毒,一邊帶著幾分恍然低聲輕呼道:“難怪巴先生會這樣!”

先前追命一見希音的劍氣便急忙折回身去找她,還來不及查看巴天石的狀況,但伍彩雲幾人卻是看過,巴天石是被暗器打中後中毒而死,但他身上和附近卻都找不到暗器——這令幾人很是困惑。伍彩雲心思玲瓏,這會兒一見這帶毒的冰條,便立時就想通了——巴天石必然也是被這樣帶毒的冰條打中致死,冰天雪地之中,又有誰會注意得到他身邊散落的冰雪呢?

伍彩雲這邊心念電轉,其他人卻也已經在殷乘風出手的同一時間各自抽出兵刃、撲向了大樹之後,風雪的呼嘯之中,隻聽得無數兵器的破空聲交織在一起,異常激烈。可片刻之後,樹後卻忽然有了一瞬間的靜默,就像是所有人都在這同一時間停了手。

追命神色一凝,立時和殷乘風、伍彩雲、希音三人趕上前去,看清樹後的場景時卻忍不住微微一愣——大樹之後,除了同行的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