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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咬著自己的嘴%e5%94%87,雖是板著臉沒什麼表情,眼底卻分明就透露出了幾分猶豫和遲疑來,好脾氣地笑了笑,溫聲問道:

“道友有什麼話儘可以說,若是能幫上忙,我定義不容辭。”

希音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抬起頭來看他,略一猶豫,還是開了口:“我們能不能——借住一晚?”

衝夷愣了愣,臉上似乎略有些意外,並沒有馬上回答,隻是道:“這我卻是做不了主,還請二位稍待片刻,我去稟明師長。”

追命倒是沒有想到小姑娘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她話裡的“我們”兩個字卻是讓他心頭一暖——他還以為她會像是在山下時一樣,讓他一個人離開呢!追命忍不住笑了笑,抬眼就看見了對麵道士略有些歉意的臉色,伸手搭上了希音的肩膀,哈哈一笑,笑聲裡是說不出的爽朗和坦蕩:

“有勞!”

衝夷點了點頭,示意兩人稍等片刻後,立時就轉身回了觀內。

希音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道觀的大門,一言不發,臉上的神色卻略有些木然。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她也不去管。讓人一時間竟分不出是雪更冷,還是她更冷一些。

追命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拂開了落在她頭頂上的雪花——出乎意料地,她並沒有躲開,隻是安靜而乖順地任由他摸著自己的頭。

很快,衝夷再一次回到了兩人麵前——

“酉時之後雖不見客,但既是同修,借住一晚倒也無妨,”清俊的道士說著忽然頓了頓,看向追命的視線裡多了幾分猶豫,“隻是崔兄……”

“沒關係,那我就不進去了,隨便找個地方住一晚就行,”追命笑,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小丫頭進去吧,我明天在這裡等你。”

希音的腳步立時就是一頓,抬起頭看了看追命,然後又看向衝夷,聲音清冷,卻帶著一股異常的堅決:“他是帶我來的朋友——很好的朋友,他不去,我也不去了。”

希音說著,忽然頓了頓,輕聲道:“外麵……很冷。”

這一路上如果沒有追命,她也不可能一個人順利到達華山。華山之巔的積雪終年不化,她是早已習慣了才不怕冷,但又怎麼能讓他一個人露宿在外頭——他對她這麼好,她不說,卻並不是不感激他的。

追命一怔,隻覺得心頭一熱,有些驚愕地看向希音,臉上的笑意卻是克製不住地又加深了幾分,一手搭著她的肩膀,一邊哈哈笑著道:“小丫頭操心我乾什麼?你進去就是了……”

希音不說話,隻是板著一張臉搖頭,腳下再也沒有邁出一步。

追命笑意更濃,張了嘴正要再勸,卻忽然聽見有人咳嗽了一聲——兩人齊齊抬頭,就見俊朗的小道士有意無意地又低低咳嗽了一聲,滿臉的好笑和無奈:

“二位誤會了,我並不是不讓崔兄進去,”衝夷搖了搖頭,深深看了希音一眼,朗聲道,“在下方才隻是想說……觀內此時本已不見客,大家都在做晚課和打坐,隻怕無人招待,希音既是同修想必是不在意的,至於崔兄——隻怕是難免要怠慢了,還望崔兄勿要見怪。”

兩人皆是一愣,追命反應快,很快就明白自己和小姑娘是全都誤解了對方的意思,倒也不覺尷尬,哈哈笑了一聲,大大方方地對著衝夷一拱手,而後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胡思亂想是我們的不對,你彆放在心上。不用費心招待我,有個地方睡覺就行了,對了——有酒嗎?”

追命一邊說,一邊晃了晃手裡的葫蘆,神色頗為遺憾:“這葫蘆就是太小了,打滿了酒一會兒就喝完了!”

這若是還算小,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算是大了——衝夷看了看他手裡那個比普通葫蘆大出了好幾輪的酒葫蘆,好脾氣地點頭:“家師也好酒,觀內也頗有些藏酒——也不是什麼值錢的好酒,崔兄若喜歡,稍後我去取來。”

“好!有酒就好,多謝了!”追命得了滿意的回答,笑得越發暢快,抬腳就要往裡走,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腳下一頓,側過頭伸手一排希音的肩膀:“這下不用陪我一起露宿荒野了,走吧!”

男人的嗓音略有些粗獷,聲音裡卻全是戲謔和揶揄,希音一下子就想到了先前兩人因為誤解了衝夷的話而生出的一番“爭執”——板著臉抿了抿%e5%94%87,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跟上了他的腳步,原本白皙的耳朵卻是不自覺地泛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感覺三爺已經要被小希音攻略了- -總覺得我家的姑娘們,不論是君君、墨墨還是丹歌,把漢子的技能點數好像都點得很滿的樣子#咦?我似乎是在無意中發現了什麼真相#

大家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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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因為搶樓了就不給我評論!我會派小希音和三爺晚上來站床頭的口亨!(為了看起來清楚方便一點,紅包樓僅供搶樓遊戲專用,評論的話不要在下麵蓋樓,單獨留言喲~)

☆、夢蝶

第十二章

夢蝶

衝夷帶著兩人進了觀內,經過三清殿的時候步子微微頓了頓,側過頭去看向希音。希音恰好也抬起頭來似乎是想要和他說些什麼——兩人視線相接,希音的動作微微頓了頓,卻一下子止了想要說話的意思,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衝夷立時停下了腳步,而後看著希音一個人進三清殿裡,在蒲團前跪了下來,認認真真地對著三清叩拜。

她的動作很恭敬,就像她平時的性子一樣——一板一眼、一絲不苟,卻又並不顯得刻意,一切似乎都是那麼自然而然,就像是她此時此刻臉上那平靜而認真的神色一般。

行過禮、上過香,衝夷便引著兩人去了待客用的廂房——房間略有些簡陋,裡麵不過都是一張床、一個蒲團和一套桌椅而已,但卻很是乾淨整潔。見兩人似乎對房間的簡陋並不介意,衝夷便放下了心來,向兩人告了辭後便也去做晚課了。

追命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正準備進屋,手腕上卻是忽然一緊——追命略略愣了愣,一低頭,就看見自己的手腕已經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緊緊地扣住。那隻手上用的力氣很大,大到甚至連他都覺得微有些疼,白皙柔軟的手襯著他古銅色的手臂,對比異常鮮明。

“小丫頭怎麼了?”追命一邊笑著一邊順著那隻手抬頭去看她,視線相接的一瞬間卻立時就是一怔——小姑娘的臉上素來沒有什麼表情,可他卻不知為什麼莫名地心下一沉。

“追命。”希音喊他——希音一向很少說話,喊他名字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這一次,卻忽然叫了他的名字。追命心頭一跳,而後就聽見她平靜得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接著響了起來:

“明日早晨你若是沒有見到我,不必尋找,自己……下山回去吧。”

追命一愣,還沒等他回答,希音卻是已經放開了他的手腕——她收回的手在空中微微頓了頓,忽然間抬起頭,認認真真地盯著他看了片刻,而後終於徹底將手收回、垂在身側,轉過身,就這麼不緊不慢地進了自己的房間——沒有要他回答,也沒有再回過頭來看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追命站在原地,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剛才那股淡淡的涼意好像還沒有完全消退——希音手上的溫度似乎總是要比常人稍稍低一些,帶著一股涼意,但卻又並不讓人覺得冰冷和刺骨,反倒是能讓人覺得放鬆和舒適心安——就像小姑娘的人一樣,看起來性子有些冷,但其實卻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但剛才那種感覺……

追命的臉上還帶著慣常的笑意,眼底卻是慢慢沉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剛才的希音,好像是在同他告彆一樣……為什麼她說自己有可能會不見?她要去哪裡?

追命抬手想要去敲她的門問個清楚,手都已經抬了起來,卻到底是停在了半空中。遲疑了一會兒,終於是慢慢地將手收了回來,深深地看了她緊閉的房門一眼,搖著頭歎了口氣,回了自己的房間。

——以她的性子,若是不想說,就算他問再多次,最後也不過是得到一遍又一遍麵無表情、語氣淡淡的“不能說”而已。既然她不願意說,他又何必強迫呢?

當晚衝夷果然送了兩壇酒來,追命道了謝,送走他後拍開封泥——屋內立時就是酒香四溢。追命原本還打算留一壇到明天再喝,誰知道不知不覺中一個人就把兩壇酒喝了個乾乾淨淨。看著地上空空如也的兩個酒壇,追命歎了口氣,%e8%84%b1了衣服躺到床上,拉起被子倒頭就睡。

追命這一晚並沒有睡好——不知道為什麼翻來覆去地總是睡不踏實,就這麼在醒醒睡睡之間熬到了天色將亮,終於是再也躺不下去,撩開被子起床穿好了衣服,用冷水抹了抹臉讓自己徹底清醒,然後就出了房間,第一時間看向隔壁——那是希音的房間。

時辰還早得很,就算是希音一向習慣早起,現在卻也還沒有到她做早課的時間,但出乎意料地——她的房門此刻卻是虛掩著並沒有關上。

追命心下一沉,敲了敲門——沒有回應。

追命站在門口略一猶豫,到底還是伸手將門推開。房間並不大,布置也簡單得很,整個屋子一目了然——沒有人。

昨天傍晚時希音說的話一瞬間就在耳邊響起——“明日早晨你若是沒有見到我,不必尋找,自己……下山回去吧。”

追命仰頭看了看天色——還未曾到日出的時候,天色昏暗深沉得如同夜晚。

追命深吸一口氣,伸手將門關上,笑著搖了搖頭,回自己的房間留了張字條告知衝夷自己已經離開,轉身就往靈虛觀大門的方向走——臉上又已經恢複了一貫的笑意,略帶著些漫不經心的意味。

——既然希音昨天就已經交代過不要去找她,想必是有自己的事要去辦,他也不必再去瞎攙和。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希音無疑是一個很討人喜歡的朋友,雖然有些遺憾以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麵,但有聚就有散,世間事從來都是如此,無可厚非。

他一路走過,一路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排清晰可見的腳印——以追命的身法和輕功造詣,就算不施展輕功,也素來都是步履輕盈、腳印淺淡的。

靈虛觀很大,從廂房到門口的距離不短,等到追命站在門口的時候,天際已經開始漸漸地透出了幾分光亮來——日出了。

追命站在門口,再次仰頭看了看天色,收回視線來看向門口——時間尚早,大門還上著鎖,大概還要再等上一會兒才會有人過來開門。

追命摸了摸下巴,提氣縱身——輕而易舉地越過了靈虛觀那並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