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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客人這樣的反應,忍不住愣了愣,卻立時就捂著嘴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來,繼續再接再厲地又往希音身邊湊了湊:

“沒來過不要緊,總是會有第一次的嘛,小公子莫要害羞。”

見希音隻是避開卻並不生氣,雖然看著清冷但脾氣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難伺候——那姑娘一邊輕笑,一邊忽然伸了手,大著膽子摸了摸希音的臉,而後再次輕笑出聲:

“公子的皮膚這麼好,倒是讓我們也自慚形穢了呢!”

從來沒有和人有過這樣%e4%ba%b2密的接觸,就算是洛風師兄……小時候最%e4%ba%b2近的動作,也不過是被他抱在懷裡摸摸腦袋——希音感覺著自己臉上一直到現在都還未曾離開的柔軟觸?感,渾身略略一僵,臉上雖然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一雙眼睛卻是忽然間睜大了不少,眼底滿是錯愕和……無措?

認識希音到現在,小姑娘永遠都是一絲不苟地板著一張臉,就連險些被當成殺人凶手的時候也始終是清清冷冷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般模樣——追命實在是有些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一聲,接過了身旁那綠衣姑娘遞來的酒卻並不要她喂,仰頭一口喝下後伸手乾脆把整個酒壺都拿了過來抱在懷裡,和身邊的姑娘略略拉開了些距離,指了指希音,壓低了聲音笑著道:“不用管我,我這兄弟第一次來,你們照顧好他就是了!”

那姑娘雖是有些意外,卻並不多做糾纏,乖順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到希音的另一側坐下。

追命樂得一個人喝酒吃菜,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幾個賞心悅目的美人——

希音這下卻是被那兩個姑娘堵在了中間,往左躲也不是往右更不是,那綠衣的姑娘性子溫柔倒還算好,可紅衣的那一個卻是格外“熱情”,那手摸著摸著幾乎都快要從她的臉上摸到%e8%83%b8口去了——以希音的武功,要想掙%e8%84%b1這兩人實在是再容易不過,可她們都是手無縛%e9%b8%a1之力的普通人,希音生怕一個不小心傷到她們,便不敢運功,隻得有些艱難地小幅度掙紮著……

眼看著那姑娘大半個柔軟的身子都已經壓到了自己的身上、那手就要摸進自己的領口裡去——希音終於有些招架不住了,又加了些力道,費了好大的勁才終於是將她推開,卻是再也不敢在原地坐下去了,刷的一下站起身來,幾步走到了追命的身邊——她平日裡的做什麼事都好像是不緊不慢、一板一眼地樣子,腳步這麼急促踉蹌的卻實在還是第一次。

“公子怎麼這般害羞?”紅衣的姑娘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滿臉的楚楚可憐,臉上卻是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又往希音這裡走。

希音沒有說話,死死地板著一張臉,往追命的身後挪了挪,企圖用他擋住自己。

追命卻好像是渾然不覺一般,仍舊滿臉笑意、高高興興地喝著酒。

“小公子站著做什麼?”那紅衣姑娘已經挨了過來,伸手抱住了希音的手臂,“過來坐吧!”

希音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眼前追命的衣領,一言不發、麵無表情地看著想要拉自己回去坐下的姑娘,抿緊了嘴%e5%94%87,渾身上下好像都散發出一種“寧死不從”的意味來——追命被自己的衣領勒得差點喘不過氣來,終於是不能再裝做不知道,回過頭來,卻是一下子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希音還是板著一張小臉,她平日裡雖是性子清冷,但也不難相處,這會兒卻好像是渾身都開始有了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來,隻可惜……她雖是沒有表情,卻是睜大了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大約是因為一番折騰,兩頰微微泛起了幾分紅暈,看起來倒像是害羞多過生氣——追命自然是知道她既不是生氣也不是害羞,隻是單純的不自在,大概多多少少還有幾分無措。但總之她這模樣看起來實在是沒有半分威懾力,也難怪那姑娘到現在仍是拉著他不放手,沒有半點害怕。

“這位公子,”紅衣的姑娘怎麼都拉不動希音,見追命轉過頭來看向這裡,臉上立時就顯出了些委屈來,“您這兄弟這麼害羞可怎麼才好?您這這做兄長的也勸勸吧,他一定聽您的!”

追命笑,正要點頭,就見希音的眼睛又睜大了些,定定地盯著自己,雖是沒有說話,可臉頰卻是不自覺地微微鼓起了些許——倒是和自己先前說她個子小時的氣悶模樣如出一轍,卻又好像帶了幾分……求助的意思?

追命搖頭失笑,卻終於是不忍心再逗她,擺了擺手示意那紅衣的姑娘放手,將希音護到自己身後——希音看著身前那道將自己完全擋住了的背影,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神色終於又恢複了平靜。

“算了,既然兄弟不習慣,那我也就不勉強了,”追命搖了搖頭,從懷裡取了銀子放到桌上,回過身來笑著拍了拍希音的肩膀,“好了,我們回去吧!”

……

從青樓裡出來的時候天色早已經是完全黑了下來,兩人並肩走在路上,追命一邊喝著酒,一邊回過頭來“一本正經”地看向希音道:

“現在知道窯子是什麼樣子的了?”

希音點了點頭,抿%e5%94%87不語——半晌後抬眼看他,滿臉的嚴肅和認真:“……很可怕。”

追命一愣,一口酒就這麼嗆在喉頭,好不容易咳了半晌順過了氣來,捂著%e8%83%b8口就是一陣哈哈大笑,邊笑邊點頭道:“對,特彆可怕!所以以後要是有人想要拐你去窯子,千萬不要上當!”

作者有話要說:  三爺你已經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被美人調?戲的小呆咩233333333333

大家新年快樂!

☆、華山

第十一章

華山

這一次的青樓之行就這麼以希音難得露出的窘迫和心有餘悸而徹底告終,當晚兩人找了家客棧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一起往華山的方向起了程。

滄州到華山頗有些距離,再加上這寒冬臘月的季節裡時常下雪,又給這一趟行程增添了不少困難。不過好在兩人都是高手——追命的腳程自是不必多說,希音雖然還及不上他,但身法卻也是極出眾的,兩人一路並沒有遇到太大的阻礙,幾天後終於是一起站在了華山的山腳下。

明明都已經過去數百年了,華山卻好像依然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的變化——希音站在山腳下,仰頭看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山脈,抿了抿%e5%94%87,側過頭來看了看身側的追命,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

追命仍舊是戴著頂草帽、露出自己的下巴和青色的胡茬,粗布的衣襟隨意地微敞著,手裡拿著個酒葫蘆——聞言立時笑了笑,胡亂地抹了抹自己下巴和嘴上的酒漬,揮了揮手:“走,上山!”

希音微微愣了一下,看向追命的眼裡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幾分淺淺的意外——追命答應帶她來華山,是因為她分不清方向、時常會迷路,現在他已經兌現了承諾。她以為他就要離開了,畢竟……他是捕快,應當是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並不那麼空閒。

希音略略遲疑了一下,輕聲道:“我已經到了,不會走錯方向了。”

這話實在是已經很直白了,分明就是“我已經到了,你可以走了”的意思,追命對人情世故素來都通透得很,哪裡會聽不出這言下之意?若是其他人說這話,追命自然是要當對方過河拆橋,可若是從這小姑娘嘴裡說出來……

已然抬了腳正準備上山的追命微微一頓,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拍了拍希音的肩膀:“走吧,總要送到底,不然我怎麼放心?”

——就她這看起來嚴肅刻板、其實呆呆傻傻迷迷糊糊的樣子,誰知道是不是他才剛轉身離開,她就在這山裡迷路得找不著北了?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希音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卻也並不堅持要追命離開,點了點頭便跟上了他的步子——周身素來清冷的氣息卻好像是在無形之中柔和了不少。

華山是道教的祖庭之一,兩人這一路走來,少說就已經看到了十多座道觀,都是人來人往、香火旺盛。希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沉默,追命側過頭看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小姑娘身上好不容易才柔和了下來的氣息竟又開始一點一點地變得清冷疏離了起來。追命搖了搖頭,無聲地歎了口氣,頭頂的草帽遮住了他緊皺的眉頭。

到達山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華山之巔總是被終年不化的積雪所覆蓋著,到現在也不例外。這一日還下著雪,天色格外昏暗,兩人卻都沒有撐傘。希音站在山頂,看著眼前的道觀,山頂的景色如此熟悉,就連那上山的小徑也幾乎是絲毫未改——匾額上“靈虛觀”那三個字卻是異常陌生。

希音咬了咬%e5%94%87,忽然問:“這道觀……有多久了?”

“你說靈虛觀?”追命愣了愣,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卻還是老實答道,“華山的道觀一向不少,這山頂的靈虛觀是最出名、香火最旺的一座,據說是唐初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唐初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那麼,純陽宮又算是什麼?

希音麵無表情地垂了眸,沒有說話。

“兩位可是來敬香的?實在抱歉得很,酉時之後大家都在做晚課,不再見客了——兩位若是不介意,還請明日再來。或者不來也無妨——隻要心中有道、持身正大,拜與不拜都是一樣的。”

兩人正在沉默間,忽然有一道清朗的嗓音響起——希音聞聲抬頭,就見追命正低頭看著自己,臉上雖還是帶著笑,可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太過昏暗的關係,他的半邊臉隱在陰影中有些晦暗不明,讓他看起來莫名地比平日裡多出了幾分正經和憂色。

希音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事,側跨一步從追命身後走出來,就見那道觀的門已經關了一半,正在關門的那人卻是停下了動作,不緊不慢地向兩人走來,臉上微有歉意。

希音拱手、口稱三無量,躬身行了一禮。

希音個子嬌小,先前被追命整個擋住了身形,那道士隻看出追命身後有人,卻沒有看清對方的模樣,這會兒一見希音,卻是有些意外地愣了愣,隨即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同樣口稱三無量,笑著拱手回禮。

“在下衝夷,”那道士約莫是二十多歲的模樣,容貌很是清俊,笑起來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倒是和他的道號頗為相稱,“道友怎麼稱呼?”

希音點了點頭,輕聲答道:“我叫希音。”

那叫做衝夷的道士溫和地笑了笑,卻並沒有忘記在場的另一個人——向著一旁的追命拱了拱手,笑著問道:“這位兄台是?”

“崔略商。”追命笑,大大方方地報了自己的名字,見對方聽後神色陌生、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誰,倒也並不出言提醒,隻當自己就是個陪朋友來的過路人。

衝夷客客氣氣地向追命也行了一禮,回過頭來就見希音正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