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溫柔地威脅道,“聽話,要不然,我就當著這些人的麵%e5%90%bb你了,”
顏初夏嚇得背脊一寒,乖乖地任由他推了進去。
而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目送他們,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
這再次證明了一件事,安王是決計要定了這個人,即便你是狀元郎也是無能為力的。
李沫的臉上沒有表情,隻是略微泛白,他拿起鬥篷,說是翰林院有事,便離開了。
集萃坊的林君對一品樓的事情還是十分清楚的。對李沫,她並無擔憂,但那日從城外回來,愛格溫卻說起安王的事情,而女兒一臉落寞,她在意的是自己女兒對安王的態度。雖然已經是好些時日之前的事情,林君卻記得很清楚。再加上初一那天,兩人水淋淋地回到家裡,這很大程度上也衝擊了林君的感官。
當初顏初夏%e8%84%b1離顏府,為的是不做任人擺布的棋子嫁入安王府。原本以為,至少,她對安王是有很深芥蒂和避忌的,可因為天下第一舞娘之事,卻開始跟安王來往頻繁,顏初夏本也處置得還算妥當,從沒見她因安王而動什麼情緒,而這次,卻大不相同。
林君的擔憂是有道理的,連顏初夏自己都覺得自己並不像以前那樣討厭安王,反而因為前世的事情,讓她對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愫。
而東方少傾,在一品樓享用過早飯,之後磨嘰著又吃了午飯,還十分無耐地將顏初夏送到了集萃坊。
顏初夏滿眼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麼東方少昰每天忙得跟頭老牛似的,而這家夥卻閒得跟隻隨地亂爬的猴子一樣。
太子跟王爺的待遇相差有這麼大嗎?
還有,你不去忙著篡位、拉幫結派,每天紮女人堆裡算怎麼回事?
障眼法嗎?
“你那是什麼眼神?”東方少傾十分不滿。
顏初夏攏攏衣擺,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態,即便有麵具擋住,眼神卻還是太過直白,輕易就能被人看穿。
東方少傾卻笑了,“我想過了,其實皇家沒你想的那麼恐怖,我可以當一個可有可無的閒散王爺,你也可以當一個隻知道吃喝拉撒的無用王妃,隻要我們不爭不搶,地獄也能過成天堂。”
這話的含義多了點,顏初夏一下子沒理清,抬眸茫然地看著東方少傾。東方少傾卻突然拔高音量,衝她吼道:“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顏初夏不知所以,愈加疑惑。
“要不然,我可不擔保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顏初夏被這話順利牽回了神智,咳嗽了兩聲,調開眼,“安王殿下,您完全可以含蓄一點!”言下之意:你不要跟個地痞流氓一樣,隻知道強取豪奪!
東方少傾眉頭顫了顫,十分不滿地罵道:“你這個笨女人,什麼時候才能學得乖!”說罷還是咬了顏初夏一口。
顏初夏提出的腳也被他順利地壓在懷裡。
“好吧,現在可以說說你的想法了吧?”東方少傾乾脆將人禁錮在懷裡,雖然說冬天的衣服幾層厚,可這種姿勢的確很挑戰顏初夏的底限。
“要談,去那邊坐好再說,否則啥都彆想談!”
東方少傾挑眉看了好半晌,最後果斷縮回自己的角落,甚至往後一仰,傲然地看著這個在嘴邊轉悠的獵物。
顏初夏清理了一下喉嚨,儘量拔高自己的氣勢。
“安王殿下還是不死心?”
“當然!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好吧!那我也想問問,你到底看中我什麼了?”
“看中?”東方少傾忽然笑起來,“不是看中哦,是喜歡,我喜歡你從來沒把我當王爺一般敬畏尊重。”
你是受虐狂麼?顏初夏差點跟他翻白眼。
“你就小家子氣地活著自己,壓根不管對方是皇上也好,王爺也罷,每一分帳都記得清清楚楚。”
“王爺還在為了一千銀子計較?”
東方少傾燦然一笑,“本王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你不小氣,乾嘛老坑我的銀子?
“不過我最喜歡的一點是,在你眼裡,這些無比尊貴的皇室還不如一個經常光顧你小店的百姓人家。你讓我們王公子弟,情何以堪?”
“王爺!安王殿下!如若不是你失禮在先,我又怎麼對你無禮?”
顏初夏已經皺起了眉頭,這家夥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鬨!
“我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那能怎麼辦?要不,你就變成不是我喜歡的樣子就行了!”
“好!那王爺討厭什麼樣子的?”
東方少傾故作認真地想了想,“好像還沒有討厭過女人!你有本事把自己變成男人吧!哈哈哈……”
這個建議真是中肯!顏初夏已經想撲上去撕了這家夥的嘴了,怎麼這麼缺德的!
顏初夏一直有反省過,這一世為什麼會被安王黏上。在她掙紮著死完無數個腦細胞之後,總結為兩字:孽緣!
無論她說什麼拒絕的話,東方少傾即便當時會被捆住,可很快他就會原地滿血複活,並將他的歪理邪說強加於她身上。總歸一句話,他安王殿下就是不會屈服於彆人的理論和邏輯,甚至為了拓展自己的邏輯領域,會直接踐踏彆人的原則。
他的確很有強盜精神!
到了目的地,東方少傾爽快地跳下馬車,在顏初夏跳下來之前,將手攤到她無法忽略的位置,“作為女人,要學會點優雅矜持,來,本王扶你下來!”
顏初夏翻白眼,但還是老老實實將手交到東方少傾手裡。
“對,這才像話!”
一路問下,母%e4%ba%b2竟不在練功房,而是在前廳會客。
這下顏初夏稀了奇了。
母%e4%ba%b2並不喜與生人接觸,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愛格溫這個護花使者十分傷感地彈著他的裡拉琴,簡單純粹的調子,怎麼都有一種令人捉急的悶騷情懷。
顏初夏不得不偷偷跑去瞄了一眼那個聽琴的客人,這一看,背後冷汗直冒,臉跟著煞白。
向來以聽牆角為恥的東方少傾隻是依了矯健身子在廊下,看著那個麵色不定回來的人……
“怎麼了?”
顏初夏看他,嘴%e5%94%87抖了半晌,才吐出一個名字,“萬俟竑。”
東方少傾像被電擊一樣立馬站直了身體。
萬俟竑,現任萬俟家族也是族長,代表著萬俟家族所有勢力,也捏著大瞾三分之一軍隊。年底官員進京述職時,他也微服歸來。應該說,每年他都會回京三次,每次呆足半個月到一個月。
所以,其實他的時間在應付宗族和朝中事務上已經很擁擠,從沒聽說他會有閒暇進教坊欣賞樂曲的。
顏初夏與東方少傾大眼望小眼,都沒想明白林君到底是怎麼把這個人給引到這裡來的。
再回林君練琴譜曲的房間,愛格溫還在彈他的裡拉。
顏初夏煮茶,放到他麵前,他才如夢初醒,抬頭看她。∴思∴兔∴在∴線∴閱∴讀∴
“你娘的心事好難琢磨。”劈頭就是如此直白一句話。
顏初夏咳嗽一聲,“那人是萬俟竑。”
“……”
“萬俟延延的長兄,也就是現在大瞾的兵馬大元帥!”
“哦……啊?”愛格溫恍然大悟。
“沒人跟你說過嗎?”顏初夏有點氣悶,愛情果然會拉低人的智商吧!
的確沒人告訴愛格溫,他隻知道對方的身份很高,而原本對任何人都冷冷清清的林君突然對他很感興趣,這讓他經曆四十年風霜雨雪的堅強內心瞬間玻璃化,隨著咿咿呀呀的琴音碎了一地。
原來是仇人!
愛格溫的心情瞬間明媚起來。
顏初夏心裡惡寒,“萬俟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來的?”
明明她已經每天守望母%e4%ba%b2了,她怎麼還有機會私自行動?
“就是昨天上午。”愛格溫看著顏初夏,大有,女兒你一定要替為父做主的意思。
顏初夏被那眼神看得%e9%b8%a1皮疙瘩都起來了。
東方少傾卻多了一個心眼,“林夫人對這件事,是不是太過熱心了?”
嘴角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顯然他是已經起了疑心。
顏初夏微微有點心虛,但還是堅強勇敢地說道:“我娘隻是太擔心!”
東方少傾將信將疑,卻警告道:“萬俟家的這隻老狐狸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所以,你們不要主動去招惹他們!下次再要與他做交易,我可沒那麼多籌碼來救你!”
他這可是冒著高燒風雪從舅舅那邊搞來的罪證,就為了保萬俟延延一家性命,順道撇清林家母女的關係。
萬俟竑難得回京,他統領南方軍隊,祖祖輩輩都是軍功顯赫,本是不怕言官彈劾,但能免去這種麻煩自然還是免去的好,何況,是安王%e4%ba%b2自出麵,在顏丹墨與太子成%e4%ba%b2前,太子穩坐龍椅之前,他都不能輕易得罪了昱貴妃一方,凡事得給自己留條後路,誰知道今後天下會是誰的!
而且安王那日的說辭,也讓萬俟竑留意到,林家母女說是被萬俟延延連累的,未提及其他。或許事情的確沒有到非得殺人滅口的地步。
萬俟家監視萬俟延延已有二十年,其中與他們有過來往的人少之又少,突然冒出一個西洋人,一對林家母女去探望萬俟延延,這的確十分可疑,可偏偏這三人他們還真不能亂動,畢竟都有些身份,尤其在這年關之際。
所以,東方少傾這個交易談得還算順利,可不曾想林君又出來招惹萬俟竑為了哪般?
顏初夏能感覺到東方少傾的冷氣壓,隻是十分無辜地看著他,信誓旦旦地說道:“我會勸我娘少管閒事的!”
東方少傾緩下臉色,摸摸顏初夏的腦袋,“嗯,果然乖巧懂事!本王心甚慰焉!”
顏初夏好想將他的爪子剁了紅燒,但臉上依然是溫順乖巧的,誰讓她有求於人的,而且,這次,的確是自己欠了安王人情。
但顯然,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順利。林君告訴她,她隻是想會會這個萬俟竑,並不承認有其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