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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記 石頭與水 4290 字 3個月前

何平安的誕下孩子。

臨近新年時,已是產期將近。

皇室以子嗣為重,皇後肚子頗大,遮在繁複寬鬆的宮妝下並不明顯。不過,許多該由皇後主持的祭祀活動,便由太後代勞了。就是昭文帝也有幾分心神不寧,宋嘉言肚子裡是龍鳳胎,算著年底的產期,宮裡早提前兩個月就預備下了,生怕早產啥的。結果已是新年,宋嘉言的肚子硬是沒動靜。

連宋榮這等素來不信鬼神的人都往老太太院兒裡的菩薩麵前上了兩柱香,隻求上蒼保佑,讓宋嘉言早些平安誕下皇子才好。

這個新年,有宋嘉謙帶著老婆孩子與宋嘉誡,宋家過的並不冷清。待守過子時,宋榮令大家自去歇息,自己與杜月娘回了主院。

杜月娘柔聲道,“老爺放心吧,娘娘肯定會順利的。”

宋榮望著杜月娘恬靜的臉孔,杜月娘道,“最艱難的時候,娘娘都熬過去了。”嫁給方二那樣的人,宋嘉言都能爭個不一樣的未來。

“是啊。”那樣的波折坎坷,宋嘉言都熬過去了。如今榮登後位,宋嘉言一樣可以繼續披荊斬棘的走下去。唯一唏噓便是,他能幫到她的地方實在太有限了。

宋嘉言遲遲不生,太醫已經駐紮鳳儀宮時時待命。方太後直接懷疑到了彆處,跟兒子打聽,“當時在宮外,無憑無證的,你好生算一算,彆叫人蒙騙了才好。皇後之子,可是嫡子,將來承繼江山社稷,血統之事,不容混淆!”

昭文帝皺眉,“母後,這是沒有的事。頭一胎,產期延後也是有的,太醫都說了胎像穩健。”

見兒子心煩意亂的,方太後歎口氣,道,“早就看著不是個太平人,這麼多妃嬪生孩子,單她這樣的磨人。”

一直到上元節,正月十五的日子,昭文帝自然要歇在鳳儀宮。且,宋嘉言就是上元節的生辰,剛嫁進宮的第一個千秋,原要好生慶祝。

因宋嘉言產期已過,如今時刻待產,千秋節並未大辦。

昭文帝自起身後就是滿目笑意,宋嘉言由宮人服侍著穿上寬鬆的衣衫,笑,“陛下可是有什麼喜事,也與我說說。”

“昨夜,朕做了一夢。”摸摸宋嘉言的肚子,昭文帝溫聲道,“朕夢到天空一顆星辰落到朕的懷裡,腳下鮮花如錦。嘉言,說不得這夢便是應在咱們兒女身上。”

隻要是吉兆,宋嘉言毫不客氣的往身上攬,笑,“肯定是的。”話音剛落,她便覺著肚子下墜,抱著肚子變了顏色。

梁嬤嬤、呂嬤嬤連忙上前攙扶,急命道,“皇後娘娘要生了,快傳太醫、產婆!”

昭文帝嚇一跳,宋嘉言緊緊的握著昭文帝的手,“陛下,陛下……”宋嘉言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順著%e8%85%bf流下來,咽下一聲惶恐,宋嘉言強自鎮定,道,“陛下去上朝吧……”

昭文帝哪裡還有上朝的心。

皇後娘娘生孩子,方太後得了信兒,特意到鳳儀宮坐陣。宋嘉言在產房中喊的驚天動地,她既不喊爹、又不喊娘、更不喊皇上,來來去去就是一聲“太後娘娘——”。

或是尖利,或是淒慘,把個方太後在外聽的心驚肉跳。這若是宋嘉言有個萬一,滿宮的人還不得想偏啊。

頭一遭生產,宋嘉言這胎還算順利,午間豔陽高照時,先誕下一子,再誕下一女。昭文帝大喜過望,令人按嫡子雙倍份例大賞鳳儀宮。

至於人們腦補的生產時的種種陰謀詭計,宮裡會對宋嘉言下手的幾人,宋德妃、秦淑妃已經被宋嘉言明晃晃的警告過了:我不信她們。二人本本分分的離鳳儀宮遠些尚且不能,哪裡敢做出半分惹人懷疑的事態來。

甚至方太後,她倒不是沒有動過這方麵的心,隻是,說句心裡話,方太後有些怵了宋嘉言。而且,宋嘉言將宮務交給戚貴妃、端睿公主,這見風使舵的母女兩個……哼,簡直不提也罷!

大好時機,就任憑宋嘉言平平安安的誕下一對龍鳳胎,這其中,有多少人指天罵娘,就不知道了。反正,昭文帝大喜,皇室大喜,宋家,自然也是大喜。

一次生倆,饒是宋嘉言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

好在皇家,各類滋補之物應有儘有,又有禦醫一天十二個時辰待命,身體調理上自是周全。

宋嘉言生母早逝,昭文帝特旨允許杜月娘進宮照顧宋嘉言的月子。

當初,昭文帝費大力氣迎娶宋嘉言進宮,多少是顧忌到宋嘉言肚子裡的孩子。龍鳳胎,在皇室中便有龍鳳呈祥之稱,天生的祥瑞。

如今宋嘉言一朝誕下皇子皇女,昭文帝更是日日探望,對母子三人的寵愛溢於言表。而且,這是正宮皇後所生,縱使昭文帝另眼相待,誰也不敢有意見。

宋嘉言對杜月娘道,“看到他們,我才明白爹爹的苦心與難處。”子女是獨立的個體,但是,對於父母而言,孩子都是一樣的。孩子在父母麵前會追逐一個公正,而父母期冀的卻是子女能彼此禮讓,維持一個家的和睦。儘管宋家最後仍是支離破碎,宋榮也已是儘了最大的努力。歎一聲造化弄人罷了。

杜月娘笑,“娘娘心%e8%83%b8寬厚,是有後福的人。”

宋嘉言不但人爭氣,肚皮也爭氣,昭文帝對宋榮更是另眼相待,賞了爵位後,此次非但賞了鳳儀宮,連宋家也賞賜了一番。宋榮笑,“隻要陛下與皇後一切順遂,就是臣一家子的福氣。”

昭文帝心下有些內疚,他與宋榮君臣多年,自知宋榮自有報負。隻是,外戚無涉朝政,宋榮被賜爵之後,隻能於朝中任一閒差,著實浪費了大好才華。

倒是宋嘉言對昭文帝道,“彆的事我不懂,爹爹正當壯年,陛下雖為爹爹惋惜,隻是朝中事自有規矩,陛下切不可為我父例外。要我說,父%e4%ba%b2狀元出身,才學自然是好的。我如今進宮,書院的人就有些顧不上了。以往多是杜君打理,今年是大比之年,杜君難免要下場一試,總不好耽擱了他的前程。樹人出院是我一手建起來的,父%e4%ba%b2是讀書人,彆的乾不了,書院的事打理打理,還是沒問題的。”

昭文帝道,“未免大材小用。”

宋嘉言笑,“什麼是大用小用,隻要有用就好。我的書院,就是陛下的書院。那裡麵的孩子,免費念三年書,不是為了叫他們學成什麼淵博學子。而是為了叫他們識字,識些做人的道理。以前,我一直想著請陛下去書院看看,也叫孩子們知曉什麼是‘君恩’。”

昭文帝一笑,終於道,“這樣也好。”

宋嘉言足足做了兩個月的月子,將身子完全養好,方出了鳳儀宮。隻是,宋嘉言未料到,方太後的手段來得這麼快這麼狠!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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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宋嘉言出了月子,方太後就開始生病,禦醫開方子熬藥,就是不見好。宋嘉言看過那些方子,無非就是太平方,她心知肚明,方太後這是沒病。

隻是,方太後這樣在慈寧宮躺著,宋嘉言就帶著宮妃、公主們日日侍疾罷了。終於,不知方太後從何處找了個道士來,說是太後娘娘鳳體違祥,乃是星象不和,需有大福大貴八字貴重的人入住慈寧宮,太後的病方能好。

昭文帝對宋嘉言說起這話時,臉上的神色頗有些不自在。宋嘉言心中有數,笑,“老人家的心思,咱們做兒子媳婦的,自該體諒。%e4%ba%b2祖母想抱孫子過去養活,尋常人家也是常有的事,我怎會不許?倒是母後,何苦拿著些道士的話來說事兒。”

“皇子五歲啟蒙,就要送到皇子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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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言笑,“母後的心思,陛下怎麼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呢?”

宋嘉言脾氣不大好,卻一口將此事應下,昭文帝心下鬆一口氣,笑道,“你說說看。”

“母後是陛下生母,尊榮已極,想抱孫子養活也好,其他的也罷,不放心的難道是她老人家自己麼?母後所擔憂者,無非承恩公府罷了。”方太後的那些小心思,宋嘉言一清二楚,也根本沒給方太後留麵子,直接同昭文帝道,“我聽說承恩公府裡有幾個與九皇子相仿的孩子,何不一並抱到宮裡養活。日後大了給九皇子做個臂膀,打小兒處出來的感情,自然不一樣。”

“承恩公府,是母後的娘家。母後應該喜歡九皇子與承恩公府的後人%e4%ba%b2近的。”

宋嘉言坦然的說出這些話,昭文帝沉默一時,“九皇子年紀尚小,這倒不急。”

宋嘉言笑,“我不過給陛下提個醒兒罷了。想來母後是覺著不放心娘家,方有此舉。九皇子是我生的不假,是我的兒子,更是陛下的兒子,母後的孫子。放到哪兒養,我都放心。”

“我看過許多史書,卻不信那些事會發生在咱們兒子身上。”宋嘉言道,“縱使發生,九皇子是陛下%e4%ba%b2自抱走的,是母後%e4%ba%b2口要的,我無能為力。”

昭文帝沉聲道,“你莫多想,放心。”

宋嘉言彆開臉,眼睛流下淚來。

昭文帝摟住她的肩,再道,“你放心。”

一得九皇子到跟前兒,方太後的病立刻無藥自愈。

而且,方太後似乎找到什麼靈丹妙藥,篤信道士永壽道長,時不時請道長進宮講道說法。上有所好,下必興焉。方太後篤信道士,宮妃自然跟著效仿。

宋嘉言對於永壽道長是半分不信的,她也從不會請永壽道長來鳳儀宮宣揚道法。

宋嘉言提醒昭文帝道,“永壽道長說是從仙山下來的,年歲壽永不可計。不過,到底是男人,後宮裡妃嬪宮女,不知多少。總是請道長來後宮,我總覺著不大妥當。”

說著,宋嘉言歎口氣,“隻是,母後深信道長,我不好說這話。不如陛下私下提醒母後一句。”

昭文帝簡直發愁。

宋嘉言的心思都放在書院與女兒身上,小小的嬰孩兒,一點點長大,宋嘉言將滿腔的愛意都付諸女兒身上。偏生公主也生的嘴巧,十個月就會叫“爹爹”了。

把昭文帝喜的了不得,待去了方太後那裡見到九皇子,昭文帝難免道一句,“五公主已經會說話了,九皇子是做哥哥的,會叫父皇了沒?”

方太後臉上有些掛不住,笑道,“一般女孩兒嘴巧些,男孩兒嘴笨些,說是龍鳳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