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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哥你假發掉了 巫哲 4084 字 3個月前

“她跟我們一點兒也不%e4%ba%b2近,我們每天累了一天回來還要對著她賠笑臉……”女人歎了口氣。

“童年對一個人來說很重要,%e4%ba%b2情的建立就在這個階段,”安赫整理了一下思緒,慢慢開口,“這個階段嚴重的%e4%ba%b2情缺失對她的影響超出你們的想像……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父母的陪伴,比錢重要得多……”

“安老師,她就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有什麼影響,小孩子哪會想這麼多?”女人看著他。

最讓安赫鬱悶的說法就是“小孩子懂什麼”,他笑笑:“小孩子從出生那天就能思考了,要吃的,要尿尿都知道用哭來表達,至於會不會想這麼多,你現在已經知道了,事實證明她就是會想這麼多,也許還不止這麼多。”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又歎了口氣:“那她現在長大些了,也應該能體會到我們不容易啊,我們一直想辦法在補償。”

“問題就在補償上,”安赫依然沒有辦法集中精力,不得不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你們的所謂補償,一直在提醒她,你們對不起她,你們一麵對不起她,一麵對她還有各種在她看來過份的要求,學習成績什麼的……你們努力的方向錯了。”

女人從谘詢室說著謝謝謝謝離開之後,安赫趴到桌上,閉上眼。

學校裡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他趴了幾分鐘起身去辦公室收拾了東西走出了校門。

到一附院停車場的入口拿卡的時候,從旁邊走出來一個人,在他副駕車窗邊站下了。

安赫抽出停車卡,一邊把車往裡開,一邊轉頭看了一眼,接著愣了愣踩下了刹車,放下了車窗。

“你媽說在這兒能碰到你,她打你電話不通,”車窗外的男人看著他說了一句,“有空聊幾句麼?”

“手機壞了,沒修呢,”安赫手指帶著微微顫唞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什麼事?我挺忙的。”

“你先停車吧,占不了你多少時間。”男人往旁邊讓了讓。

安赫找了個車位把車停了,下車的時候男人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他靠在車門上,男人走到麵前了,他才笑了笑:“好久不見,爸。”

那辰把做好的紅燒排骨和飯放進保溫盒裡蓋好,出門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電腦上的Q。

我去李凡家排練,路過醫院給你拿點吃的,八點到門口來。

對話框裡他沒到五點發過去的消息還呆在那裡,安赫沒有回複。

他輕輕嘖了一聲,這人手機摔了幾天都沒時間買新的,他這幾天就隻能跟安赫在Q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

他看了看時間,這會兒過去應該能在安赫到醫院之前在門口等著,實在要晚了就隻能一間間病房找人了。

他換上衣服拎著保溫盒出了門,已經立春了,外麵在化雪,還是挺冷,但空氣裡帶著春天特有的清新溼潤。

那辰深深吸了兩口氣,跨上車往小區門口開過去。

剛拐出大門,他就停了車,%e8%85%bf撐著地皺了皺眉。

前麵的路邊停著雷波的福特F150。

車門打開,雷波和他的兩個跟班下了車。

“去哪兒?”雷波走到他車前,扶著車把笑著問他。

“去李凡家排練。”那辰回答,雷波的笑讓他突然有種危險的感覺,特彆是沒有看到一直跟在雷波身邊的葛建時,他心裡的不安猛地加深了。

“是麼,”雷波拿過他掛在車把上的保溫盒打開了,閉上眼睛聞了聞,“真香,給誰做的?”

那辰一陣煩躁,沒說話,摸了根煙點上了:“你有事兒?”

“沒事兒,路過,正想給你打電話叫你去吃飯呢。”雷波笑笑,拿了保溫盒轉身回了車上關上了車門。

倆跟班站著沒動,一左一右站在那辰車頭兩邊,那辰也沒說話,低頭抽煙。

一根煙抽完了,他坐在車上發呆。

從腳底透上來的寒意一點點從%e8%85%bf上向全身漫延,風一直在吹,臉上被吹得有些發麻,那種之前被冷風吹透帶來的詭異筷感這次變成了帶著辛辣的疼痛。

雷波再次下車走過來的時候,那辰看著地沒有抬眼。

“吃飽了,”雷波把保溫盒放回他手裡,拿了張紙巾擦擦嘴,“你做菜還真是挺有兩下子,去排練吧。”

那辰還是不說話,發動了車子,轟了轟油門。

“那辰,”雷波拉開車門,想了想又停下來扭頭看了看他,“就這樣吧。”

那辰看了他一眼,猛地一擰油門,車發出一陣轟響,帶起一陣風從雷波身後竄了出去。

車開得很快,下班的高峰期還沒過,那辰沒飆出多遠就減了速,拐上了繞遠去李凡家的小路。

就這樣吧。

他不知道雷波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就哪樣?

他談不上有多了解雷波,這些年他就算跟著雷波,也始終遊離在這人的生活之外,從來沒有,也不想去接近。

雷波有時候拿得起放得下,有時卻會死死咬著不放。

要想找到他這兩種狀態的規律卻很難,雷波是個情緒化的人,也許大事他能扔開,卻會被一件小事激怒。

雷波坐在車裡沒有開車,看著那辰的車消失在路口,看了看坐在副駕上一直看著後視鏡的葛建:“你開。”

“嗯。”葛建下了車,跟雷波換了位置,坐到了駕駛座上。

“回去。”雷波靠在椅背上說。

“不去喝茶了?”葛建發動車子,今天雷波約了人晚上喝茶。

“喝個%e5%b1%81茶,”雷波閉著眼,“剛吃撐了喝不下。”

“雷哥,”後座的一個跟班湊過來小聲問,“還要叫人跟著嗎?”

“不用了,省得有人還得忙著提醒,”雷波聲音很平靜,“他會自己來找我。”

“他能想通?”跟班有些懷疑。

“蠢貨,要不說有些人就算跟我對著乾,我也暫時能忍了呢,因為他懂我意思,”雷波睜開眼看了看葛建,偏頭對後麵說,“你倆下車,晚點兒去把喝茶的賬結了。”

葛建靠邊停了車,等後座的人下車之後往雷波彆墅開過去。

“你說。”雷波又閉上了眼睛。

“雷哥,真要弄成這樣麼?”葛建猶豫了一下,話說得有點兒艱難,“這幾年你看著他……”

“我就是看著他長大的我才會這麼恨!”雷波突然吼了一聲。

葛建閉了嘴,沉默地開著車。

過了一會兒雷波突然笑了笑:“葛建你是不是突然良心發現了?你是不是覺得那辰到這一步有你的原因?”

“雷哥你太高看我了,”葛建賠了個笑臉,“我沒有這麼高覺悟。”

雷波盯著他看了幾秒眼,重新閉上了眼睛。

葛建不再開口,他不會再說什麼,他要自保,雷波已經不在意那辰能不能想通。

車停在李凡家車庫門口的時候,還沒到樂隊約好的時間,李凡正在打掃車庫,把他們上回排練抽的一地煙頭掃出來。

他坐在車上看著李凡彎著個腰從車庫裡一路掃出來。

“今兒這麼早?”李凡回頭問了他一句。

“嗯,出門早了,”他摸了摸口袋,發現煙盒空了,“有煙麼。”

李凡把煙扔給他:“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難看麼?”那辰湊到後視鏡前看了看,“我不一直這樣的臉麼?”

“出什麼事了?”李凡彎下腰盯著他的臉,“要不要凡哥安慰一下你?”

那辰對著李凡的臉噴了口煙:“哥,你有沒有覺得,就我這樣的人,走哪兒都是麻煩?”

“走我這兒來沒麻煩,”李凡咳了兩聲笑了笑,“你碰上什麼麻煩了?”

“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那辰低下頭。

“這什麼?”李凡看到了保溫盒,“還給我帶吃的了?”

“空的。”那辰下了車,把保溫盒拿下來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裡。

雷波送他的鼓在車庫一角放著,那辰過去拿起鼓錘敲了幾下,在凳子上坐下了,靠著牆發呆。

“要不今兒取消吧,”李凡跟了進來,“咱倆喝酒去。”

“沒心情。”那辰靠著牆沒動,胳膊垂在身側,手裡的鼓錘在地上輕輕劃著。

“你這是……”李凡從他口袋裡摸回自己的煙拿了一根點上了,“周期性抽瘋呢,還是臨時碰上事兒了?”

那辰笑了笑。

有一瞬間他有想要把這些破事告訴李凡的衝動,但最後還是壓了下去,告訴李凡沒有意義,這事誰也幫不了他,誰也出不了主意。

“你再說一次。”安赫站在車旁,手握成了拳。

“你也已經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幼稚?”老爸一臉不能理解的表情看著他,“我跟她早就該離婚,拖了這麼多年還不就是為了你麼?”

“為了我?”安赫走到老爸麵前站著,手因為握拳用力過度而有些發抖,“你們為我做過什麼?為了我?你還記得我今年多少歲麼?你記得你有多久沒回過家麼?你記得你每次回家乾的事麼?你記得你不回家在外麵乾了什麼嗎?現在說為了我?”

安赫突然有點兒想笑,他盯著老爸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們連打我都不是為了我!你們揍我的時候都隻是因為你們的火沒地兒撒!為了我?”

“隨便你怎麼說,我覺得你媽想通了挺好,這事兒也該解決了,”老爸皺著眉,“她非說要我跟你說一聲,我想想也沒錯,是該跟你說一聲,她說讓我來找你,她等著你把我殺了……”

老爸說到這兒冷笑了一聲:“你說,這種瘋話都說得出的人,我跟她能不走到這一步嗎?”

“這不是瘋話,”安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聲音發沉,但每個字都很清晰,“你最好,在我殺了你之前走人。”

“你說什麼?”

“我讓你,”安赫鬆了手,狠狠往他%e8%83%b8口上推了一把,“滾!”

姥爺躺在病床上,床頭的吊瓶的藥還有大半瓶,安赫坐在床邊發愣。

姥爺今天狀態不如前幾天,沒怎麼說話。

安赫一向不喜歡醫院,眼裡看到的都是疲憊和無精打采的人,空氣裡彌漫著讓人沮喪的氣息。

他的腦子有些發木,他努力想要讓自己放空,盯著姥爺身上的白色被單看了很長時間,卻做不到,腦子一直亂糟糟的,都想了些什麼卻不知道。

隻覺得累。

會客時間到了之後安赫站了起來,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