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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鑒寶師 錦瑟華年 4557 字 3個月前

“這個我不否認,但是,我覺得,明顯題八大山人的款,要比題這驢字款,要來得有效果。”周夏延續他之前的思路。

“拋開彆的不提,這幅畫本身,還是相當有意境和水平的對不對?”這其中可能xìng很多,周夏也就不糾纏於此。

方雪點頭,“這倒是,這幅畫的整體風格,和八大山人六十歲以後的風格特征極其相似,都是沉穩渾圓,剛柔並濟。但這個時候,應該是落八大山人的款。如果是大師級的畫家,也是能臨摹到這類似的境界的。”

“我可不這樣看。如果真是大師級的畫家,那他也肯定不會犯下題識和風格不符的特征。”

方雪道,“那就是大師繪畫之後,彆人題款的,你不能否認這可能xìng。”

周夏跳開去,“你先前還說,沒多少人能臨摹到和八大山人一樣的地步。”

方雪就坦然承認,“凡事總有例外,而且,我們鑒定的時候,也會有些主觀因素在裡麵,這也是不可避免的。得看自己對某位畫家的了解有多深,本身的審美天賦如何。”

“我覺得,還是要看畫的本身如何。如果是八大山人真跡,題款是後人做的,這樣的可能xìng,也是相當大的對吧!”

方雪承認這點,“你覺得是真跡,是指這樣的嗎?”

周夏道,“我覺得,這題識也得是八大山人的真跡。”

“那我倒想要細細聽聽。”方雪一副翹首以待的樣子。

周夏也就解釋說,“我對八大山人的了解並不像你們那麼深。想得也很簡單,但我敢肯定,八大山人的風格轉變,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實現的,這其中肯定有一個過程對吧!他不可能說是,今天很陽剛,明天就忽然變得成熟起來。這個風格轉變的過程中,總是會有很多作品出現對不對。我認為,這幅花石圖,就是八大山人風格轉變的代表之作。”

方雪並不反對,“確實有這可能,但這也僅僅隻是一個推測,不能作為最確切的證據,我也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見。”

第一百二十一章魚和熊掌

在書畫作品的鑒定中,類似不同意見的情況相當多,周夏和方雪兩人進行學術姓討論,倒也不會傷感情。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也就暫時擱置下來,等下詢問朱秀芳和方如建的意見。

然後,周夏就繼續做後麵幾開畫的鑒定。

由於這幾幅畫,都進過張大千之手,所以,周夏也格外小心,並做好了全部是仿品的心理準備。

儘管周夏也努力,想要做到不受這樣的情緒所影響,但是,張大千造假的形象在他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由不得他不去想。

這一來,他倒像是玩了一回大家來找茬的遊戲。

剩下的三幅畫,都被他挑出一些大大小小的毛病來。

張大千的仿作雖然很像,但終究不是沒半點破綻的。

這樣的畫,出自張大千的手筆,價值自然是有的。但是,和原品真跡相比,還是要低上一些的。

張大千自己的畫作,價值也不低,市麵上流傳的張大千的贗品也相當泛濫。

不敢怎樣,這樣的山水畫冊,周夏估量著,價值最起碼不低於千萬,尤其還有那幅八大山人的真跡在裡麵。

方雪對後麵幾幅畫的看法,和周夏如出一轍。

但是,特彆值得一提的是,這其中的一幅畫,也是題上有驢字款的。

這也成為方雪作證的關鍵。

她認為,另外這幅驢字款的《花鳥圖》,風格就和題款比較相符,和先前那幅《花石圖》有著明顯的區彆。

但是,這幅畫在花鳥上,有明顯少了八大山人那種神韻和張大千的手筆倒是非常相似,前麵他們已經鑒定了很多張大千仿八大山人的作品對此也總結出一定的經驗和規律出來。

方雪也就對周夏講,“周夏你看看,這樣一幅張大千的仿作,都知道把風格和題款弄得相符合更彆說之前的那款了。”

周夏當然還撒堅持他自己的意見,“這正好說明了,先前的那幅《花石圖》是真品,最起碼,不是張大千的作品。”

得,兩人還是誰也沒辦法說服誰。

周夏也說“要是能弄到另外一套這樣的《山水冊》來,仔細對比的話,估計就能弄明白了。”

方雪也毫不懷疑,她也敢肯定這個世界上,肯定還存在著另外幾套這樣的《山水冊》。以張大千作假的風格,肯定是把另外幾幅畫的真品,分開來了。

或者,乾脆就把真品全部藏起來,流出來的,都是他自己的仿品。

這樣的事情,張大千可沒少乾。

作為專修法作品鑒定的方雪,對此,比周夏的了解還要深入得多。

兩人這番交流,倒也頗有收獲。

然後,就剩下最後一幅畫周夏沒有鑒定。

這幅畫不大,也就是—個扇麵。

折扇大小。

他正準備做鑒定的時候,朱秀芳和方如建兩人聯袂進書房來了。

方雪連忙招呼他們,朱秀芳沒有先說她自己的鑒定結果,而是先問周夏,“周夏,你這幾幅畫都看完了嗎?”

周夏就回答說,“還剩下最後這幅《水木清華》的扇麵沒有鑒賞了。”

朱秀芳就讓他先看過再說,周夏點頭說好,然後馬上開始做起鑒定來,他也想聽聽,朱秀芳和方如建他們,對他自己帶來的那幅杜鵑啼血圖的看法。還有先前那幅他和方雪爭辯個不停的《花石圖》的意見。

至於這幅扇麵的《水木清華》,周夏倒是很快就給出了鑒定結果來。

八大山人的山水畫並不多,原因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是明代的末代王孫山河破碎風飄絮,家國夢碎,留給他的選擇並不太多。山山水水,都已經成過眼雲煙。

所以,能有八大山人的山水畫流傳,價值都會相當高。

這幅《水木清華圖》,雖然比較小,但如果是真品的話,價值還是不低的,百萬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從材質上看,這幅扇麵作品,確實已經到代。

話說,朱秀芳家裡收藏的這幾幅朱耷的作品,周夏就很少能從材質上,找到特彆的毛病出來。即便是張大千的仿作,那也幾乎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還是得從畫本身上來做鑒定,這幅水木清華圖,周夏感覺著,確實是八大山人的味道,看似悠閒,但其實,還是有些抑鬱的情節在裡麵的。

所以,他覺得,這應該是八大山人的真跡。

這樣一算下來,朱秀芳家裡幾幅八大山人作品,就有五幅畫是八大山人真跡了。

在現在這樣的時代裡,這可算是相當了不起的收藏大家了。

周夏雖然無從估量,他們究竟是花多少錢收來的。但光這批畫的價值,放到拍賣會上去,過億絕對是妥妥的。

因為這些張大千的仿品,一旦投入到市場上去,拍賣公司那邊,絕對會把他們當成是真品來賣的。對於八大山人研究得不深的收藏家,也容易把他們當真跡來買。

周夏覺得,單純以朱秀芳和方如建兩人在大學裡的收入,想要買下這批畫來,還是有些難度的。但是,他們有兒女,有弟兄,或許還有其他收入比如家族遺產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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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幅畫是真跡,小雪你覺得呢!”周夏沒多浪費時間,也沒使用係統來做鑒定,在他看來,專門研究八大山人作品,rìrì夜夜對著這些作品的朱秀芳,沒理由鑒定不出來它們的真偽。從她那裡,得到確切的答案,也是一樣的。

方雪回答說,“我也這樣看,這幅水木清華圖,和八大山人成熟時期的作品風格特征一致,沒有什麼描摹臨仿的特點,反而有種濃鬱得化不開的抑鬱悲涼在裡麵。朱教授不知道,我們說得對不對。”

朱秀芳笑道“要是這幅畫你們都能鑒定錯誤的話,那就不要出去說是我的學生啦!”

周夏聽了後,感覺比較汗顏,他要不是有考古鑒定係統早就不配做她的學生了。

方雪卻是很開心,因為朱秀芳這話,無疑說明了,這幅畫,的確是八大山人朱耷的真跡無疑。

朱秀芳又說,“這是一幅很開門的八大山人作品扇麵的麵積不大,但整幅作品,所透露出來的氣息,想要表達的感情已經相當明顯,非八大山人朱耷那樣閱曆豐富的人不能做出來。”

看得出來,朱秀芳對八大山人是相當推崇的。拋開他們是同宗的關係外,朱秀芳對他的藝術天分,更是佩服得很。

周夏也應和著說,“朱教授說得極是,若非有八大山人這樣的坎坷的經曆,幾十年如一rì的艱苦訓練,斷然不會畫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

方雪也跟著點評了兩句,她對八大山人的認識可就要深刻得多。

朱秀芳讚了兩人幾句後,又問他們對新拿出來的四開《山水冊》的看法如何?

方雪給機會,讓周夏先表現。

周夏也就坦然接受,侃侃而談,“我覺得除了那幅驢字款的《花石圖》之外,其他幾幅畫,都應該是張大千的仿品。”

朱秀芳一聽,覺得有些意思,就問他,“你覺得那幅畫是真跡嗎?”

周夏點頭稱是,“雖然題款和風格有些不符,但畫本身表現出來的東西,和八大山人的風格特征一致。”

朱秀芳沒有立刻給他答案,而是轉頭問方雪,“小雪,你的意見呢?”

方雪也堅持她自己的意見,“我也覺得其他幾幅畫,是張大千的仿品。但那幅《花石圖》,我不覺得是八大山人的真跡,但應該不是出自張大千的手筆。”

她這說完後,就等著朱秀芳給出點評意見。

周夏雖然是穩cāo勝券,但並沒有表現得很急切,或者自得意滿之類的。當然,適當的自信還是必須有的。

朱秀芳就笑著說,“其他幾幅畫你們的鑒定都沒問題,張大千仿八大山人作品的風格,你們看了這麼多的張大千仿品,想必已經相當清楚了,我就不用多說了。”

方雪和周夏都點頭。

“如果你們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不更改的話,我請你們再仔細看看這幅畫。最好不要去看題款,那根本說明不了什麼問題,最主要的,還是要看這幅畫本身的表現如何,是否表達出原作者豐富的情感。”朱秀芳接著又說道。

朱秀芳剛剛已經聽方如建講過周夏對幾幅畫的鑒定結果,有錯誤的,但正確得更多。這也充分說明,周夏在書畫鑒定方麵,還是有相當天賦的。運氣也足夠好,要不然,也不會這麼逆天地收到《杜鵑啼血圖》了。

方雪聽了她這樣的話,麵sè微微變了起來,她自然聽懂其中的潛意思。

再說了,這東西是真是假,隻能有一個可能。這也就意味著,她和周夏兩人的結論,隻可能有一個是正確的。

朱秀芳要他們仔細看畫本身,而不是題識,這也就說明,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