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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握住劍柄,冷冷道:“你莫忘了,他是西門吹雪,難不成你還能禁錮他一輩子不成?!”

“城主言重了,”他微微垂下眼眸,“他是我的情人,我愛他都來不及,又怎會禁錮他?城主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對方這般一再否認的態度讓他厭煩,他緩緩拔劍,道:“你既然喜歡他,那就應該比常人更加了解他,你以為經過這樣的事情之後,以他的傲氣還會和你在一起?”

唐穆的臉一陣扭曲,顯然是被對方踩中了痛處,他麵色一沉,再也沒有了先前的虛偽,直接嘲諷道:“就算如此,那也是我和西門的事情,與外人無關,葉城主又有什麼立場來說這一番話?!”

狹長的劍刃在燈光下反射出雪亮的白芒,他冷聲道:“因為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唐穆怪笑,“真的僅僅是朋友?”他又想起了那張大紅色的合婚跟帖,合歡樣的精致花紋,並排的兩個名字,纏綿悱惻的詩詞,所有的一切是那樣的刺目,一再的提醒他在沒有他的十多年中,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是怎樣的纏綿恩愛過。

每次閃過這樣的念頭,心臟就像被無數螞蟻啃噬一般,疼痛不已,讓他恨不得毀了所能看到的一切。

看著對方手中那柄美麗的長劍,他冷笑,然後他動了,藍色的身影如霧氣一般飄渺,像幽靈一般鬼魅,眨眼間就已經出現在他麵前。

葉孤城確實是吃了一驚,因為對方展現出來的武功比以前高明了十倍不止,而且詭異莫測,毒辣至極!顯然他以往是隱藏著自己的真正實力的!

不知道西門有沒有知道他的隱瞞,如果知道了的話,應該會難過的吧,畢竟他是喜歡他的。

這樣想著,他的劍已經動了,帶著驚人的美麗!衝天的殺氣!

廳中的燭火明明滅滅,在兩人又一次的無聲碰撞之後,終於噗哧一聲熄滅了,大廳之中一片黑暗。

五十一、五十二......六十招......他越打越心驚,對方的武功比他預料的還要高明許多,而且隱隱的有種熟悉之感!

葉孤城擰眉,再次與對方交錯而過的瞬間縱身躍起,閃亮的劍芒照亮了四周的暗色,劍鳴聲聲,雪白的劍光編織成一張巨網,向著唐穆當頭籠罩。

溢滿殺氣的眼中閃過兩道紅芒,唐穆低喝一聲,也不知他是如何動作的,隻見藍色的身影詭異的一扭,他的人已經站在了劍網之外。

隻是,他終究還是受傷了的!

感受到腰間傳來的疼痛,他怒極反笑,“白雲城主葉孤城,不愧是與他齊名的劍客,果然好劍!”

葉孤城挽劍在手,輕飄飄的落下,不起半點塵埃,可惜他現在穿的是黑衣服,氣質外貌低了一個檔次啊有木有!

唐穆最討厭他的那張臉了,太過完美,女子中能夠比得上的也沒有幾個,再加上他的氣質,性格,地位,還有與西門吹雪共同的對劍道的追求!

他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過怎樣的事,又為什麼會分開,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對他的戒備,以及嫉妒!

葉孤城冷冷道:“說出西門的下落,我不殺你!”

唐穆笑:“那也要看你殺不殺得了!”

他握手成拳,剛要有所動作,突然,他的臉色變了。變得煞白無比!

周圍的黑暗抵擋不了葉孤城的視線,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對麵的青年一瞬間無比恐懼的臉!就像是見到了貓的老鼠,又或者是碰到了老虎的兔子,嚇得身子都顫唞起來了!

唐穆的驚恐隻是一霎那,然後他已閃電一般跳窗而出,消失在暗夜之中。

究竟是誰,有這個能耐,讓剛剛還談笑自若的唐穆如此驚懼,以至於落荒而逃?!

葉孤城靜靜的站在原地,他沒有追出去,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因為他不知道來人究竟是敵是友!

月色之下,朦朦朧朧的黑色霧氣在窗邊凝聚,仿佛是從地獄冒出來的鬼魅幽靈。

第80章 埋伏

蜿蜒曲折的小徑上,一輛馬車飛奔而過,車輪滾滾,駛進濃濃的夜色中。

馬車的外表雖然普通,但裡麵卻布置得極為奢華,柔軟的座墊,猩紅的地毯,矮桌上煙氣騰騰的鏤金香爐,琉璃般璀璨的燈具,無一不是上品。

緋姬靜靜的坐在一角,明明滅滅的燈光在她臉上留下晃動的影子,車廂之內一片寂靜。

漂亮的眼睛時不時的看一眼閉目養神的人,她幾次欲言又止,直到遠處傳來轟隆隆的巨響,馬嘶長鳴,桌上的茶盞蕩起陣陣漣漪,似乎整個天地都晃動了起來。

緋姬冷笑一聲說道:“看來公子已經撤離了,莊園已毀,恐怕葉城主是無法找到你了。”

西門吹雪沒有做聲,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

緋姬貝齒輕咬,嬌豔的臉上泛起一層憤怒的紅暈,“是你隱瞞在先,你不能怪我不守承諾,若的早知道你的身份的話,我根本就不可能跟你做那個見鬼的交易!”

西門吹雪依舊保持沉默,半夜被叫起來趕路,以他現在的精力根本沒有絲毫開口的欲望,如果對方保持沉默的話,他可能會舒服一點。

可是,對麵的女人顯然不是這樣想的,她惱恨道:“萬梅山莊的西門吹雪竟是真正的魔教繼承人,說出去恐怕沒一個人會信,如果不是公子%e4%ba%b2口所言,我也隻會以為這隻是一個好笑的笑話!他實在應該殺了你的,留你在身邊,後患無窮!”

西門吹雪皺了皺眉,睜開眼睛淡淡的說了一句,“你的心情不應該這麼激動的,對孩子不好!”

簡單的一句話,讓緋姬瞬間住口,她捂著小腹,美麗的臉上露出一種灰白驚恐之色,就像一朵暴雨過後玫瑰,有一種讓人憐惜的凋零之美。

她顫聲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西門吹雪道:“自然是看到的。”第一次見麵時便有了懷疑,上一次更是借著遞交銀針之時草草掠過她的手腕,確實是滑脈。而根本不用問,孩子的父%e4%ba%b2隻會是唐穆。

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一種心情麵對對方,以脈象來看,已經有將近四個月了,明顯是唐穆在去萬梅山莊之前就有了的,他該為情人沒有背叛而感到開心嗎?!他暗自冷笑!

緋姬蜷起身子,以一種保護性的姿態牢牢地護住微隆的腹部,她輕聲說道:“你會告訴他麼?”

西門吹雪冷冷道:“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乾。”

他說的雖然很不客氣,但緋姬卻重重的舒了口氣。無論如何唐穆不會知道就好,因為她清楚,如果一旦被他知道的話,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定然是保不住的,這從以前那些意外懷孕然後被賜下打胎藥的女人就可以看出,她不覺得對方會因為懷孕的是自己而有所改變,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西門吹雪,他就更不可能會期待這個孩子了!

寬大的車廂莫名的沉寂下來,隻有窗外傳來的車輪滾動之聲。

時間漸漸過去,忽然車門被推開,藍衣的青年帶著一身的熱氣鑽了進來。

“公子!”緋姬眼眸一亮,眉宇間泛出喜悅的光彩。

唐穆並沒有看她,而是直接坐在了西門吹雪身邊,一把將冷漠的男人抱在懷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美人在懷的他並沒有注意到緋姬瞬間暗淡的眼神,和僵硬著離開的背影,他現在的心思還沉浸在剛剛的那種恐懼中。

他真的沒有死,他就像一隻幽靈一樣躲在暗處,他時刻都在注視著他,這樣的認知不斷的在他腦中翻滾,堅硬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在掌心掐出一道道血絲,那是十幾年中日積月累堆砌起來的畏懼,哪怕他現在的武功並不弱了,也無法稍微減弱一些,甚至連與他交手都不敢,就這麼落荒而逃了。

俊秀的麵容深深的埋在男人的脖頸間,鼻尖是他特有的淡雅梅香,那是一種讓人安心的味道,終於,劇烈跳動的心臟漸漸平複下來。

他並沒有放開對方,而是伸手,輕輕的握住他放在膝蓋上的修長手指,然後柔聲說道:“抱歉,這麼晚了還帶你趕路,定是累了吧,現在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先睡一會兒的。”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他靜靜的垂下眼眸,冰寒的眉宇微微隆起。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雪白的衣角上是觸目驚心的紅,就像雪地裡盛開的梅!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是有傷在身的,然後被他暫且遺忘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起來。想到那個讓他受傷的人,幽深的眼底劃過一抹暗色,但在看向身邊的人時又變的柔情萬種。

他微微俯身,想要為他拂去衣角上那刺眼的血色,卻被西門吹雪一伸手,攔住了。

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抵在他的%e8%83%b8膛,西門吹雪開口說了半個月以來對他說的第一句話,“離我遠一些。”

唐穆麵色鐵青,溫文俊秀的臉龐難看到了極點,他不顧對方的抗拒一把摟過身邊的男人,將他狠狠的按進自己的身體,腰間的傷口因為他的不管不顧再次撕裂開來,鮮血迸濺,可他卻沒有絲毫在意,他咬著男人的耳朵,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你永遠彆想離開我!葉孤城和那人不會來救你,他們武功再高也是血肉之軀,在威力巨大的火藥麵前不可能活下來,所以教主之位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誰也彆想將你從我身邊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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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孤城從一片廢墟中爬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狼狽不堪,發絲散亂,那身黑色的衣服已經破了,參雜著一道道的血絲,好在都是一些皮肉之傷,並無大礙。

隻是他覺得羞恥,非常的羞恥!不但連想見之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反而中了彆人的圈套,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

費力的拍著身上的塵土,他的眉死死的擰在一起,突然,修長的身影微微一晃,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一堵倒塌的牆壁前。

一個同樣黑衣的男人正躺在那裡,雙目緊閉,微微起伏的%e8%83%b8膛可以看出他還沒死。

葉孤城靜靜的站著,琥珀色的眸光流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玉羅刹醒來的時候東方已經泛白,他輕輕一動,晶瑩的露珠順著鬢角緩緩落下。

劇烈的疼痛傳來,身上的骨骼像是被全部打碎了重組一樣,就算以他這樣頑強的意誌也不禁呻[yín]出聲。

他有多少年沒有受這麼嚴重的傷了?玉天寶,那個一直被他小瞧的“兒子”,果然藏得夠深!

忽然,他瞳孔一縮,像是察覺到什麼,猛然轉過身。無視因激烈的動作而更加痛楚的身體,他微微眯著眼睛,戒備的盯著對麵的男人。

葉孤城還是那身破破爛爛的黑衣,或許是一夜沒有睡,他的麵色有些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