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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待會兒大火會將我們燒成灰,你我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從此你再也無法躲開我了!”

淩霄全身疼到了極點,無論是成仙前還是成仙後,都沒有這麼痛過,就好像身上的骨頭都被打碎了然後組合起來再次被碾碎,終於,他喉頭一甜,嘔出一口鮮血,“你這個瘋子!”他冷冷道。

言舒雅怔怔的看著拿抹鮮豔的液體,無法控製的伸指沾了一點含入口中,血液特有的腥味在味蕾間散開,他像是被刺激了一般,笑得甜蜜而又瘋狂,“我早就瘋了,被你逼瘋的!很快,一切都要結束了,我再也不用痛苦了,痛苦的連鮮血都無法緩解!”

淩霄牙關緊咬,慢慢抬起右手放在他的%e8%83%b8口,他從來不知道,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有一天竟會做得如此艱難。

哇——言舒雅張嘴,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淋了淩霄滿頭滿臉,兩人的鮮血融合在一起。

“哈哈哈......”言舒雅瘋狂大笑,散亂的發絲,淋漓的鮮血,在火光的映照下就如一尊魔神,他撫掌笑道:“淩霄不愧是淩霄,到底是我看上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沒放棄,還在試圖反抗,讓我如何不喜歡?!”

“可是,沒有用的!”他大笑,“已經來不及了,你我注定要死在一起,誰也無法讓我們分開!誰也不能!”

轟,高大的建築終於承受不住,往陣法中央倒塌而下——

當西門吹雪趕到的時候,無言教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大火還沒有徹底熄滅,偶有一兩處冒著陣陣紅光,四周濃煙滾滾,空氣中熱浪撲麵。

他是在一段殘垣斷壁上找到的言舒雅,一向文雅秀氣,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卻是狼狽不堪,蒼白的肌膚上汙跡斑斑,寬大的袖袍裂了一道道的口子,滲出縷縷的血絲。

男人垂頭靜坐,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一雙眼睛空洞死寂,幾乎不像活人該有的眼神。直到看到那個遠遠走來的雪白身影,黝黑的眸中才不易察覺的閃過一道亮光。

“你來了?”言舒雅%e5%94%87角一勾,竟然笑了起來,隻是那個笑容看上去卻沒有絲毫的歡快意味,而是充滿了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惡意。

西門吹雪拔劍,劍尖直指言舒雅,雖然對方現在看上去不太好的樣子,但武林第一的魔頭,他絲毫不敢輕視,“我師父呢?”冷冷的聲音帶著些少年特有的清脆。

言舒雅拍了拍身邊的斷壁,聲音還是輕輕柔柔的,好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這下麵!”

漆黑的瞳孔驟然緊縮,握著劍的右手微微一顫,他幾乎是本能的喝道:“胡說!”

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努力的平靜下來,“你不是他的對手!”你殺不死他!雖然那人不著調了一點,總是教他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本事,在這世上,隻要他不願意,沒有任何人能夠殺得了他!

“光明正大得來我自然殺不死他!”言舒雅低笑:“雖然不想承認,但我確實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如果我來暗的呢?陰謀詭計權術計謀,你師父看著精明,其實笨的緊,哪是我這個大魔頭的對手!”

西門吹雪白衣勝雪,容顏冷酷,一股驚人的劍氣衝天而起!

言舒雅微微訝然,而後撫掌讚道:“小小年紀就有這般氣勢,果然不凡,難怪你師父那般的喜歡。怎麼?你要殺我為他報仇麼?”

然後,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恍然又道:“差點忘了,你那個未婚夫,白雲城主葉孤城是吧,人長得很漂亮,死的更漂亮,我一掌震斷了他的心脈,那噴灑而出的鮮血落花似得,讓我很是興奮呢!”

震斷心脈——麼?!他的呼吸猛然一滯,手背青筋直冒,纂的劍柄咯咯作響,但他到底是西門吹雪,就算怒到了極致,恨不得將對麵的人碎屍萬段,卻還是保留著自己的理智,並沒有被強烈的殺氣衝昏了頭腦。甚至他已慢慢的還劍入鞘,聲音冷冷,不掩憎厭,“你在激我殺你?!”

言舒雅好整以暇的說道:“那你殺不殺?”

“一月之後,此時此地,你我一決勝負!”說著,西門吹雪轉身離開。

言舒雅秀眉一挑,“不趁現在殺我,恐怕日後死的就是你了!”

“那又如何!”西門吹雪沒有回頭,他不是手軟之人,劍上人命不少,卻都是該殺之人。就算殺人他也會殺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趁人之危他不屑為之。

言舒雅扶著%e8%83%b8口輕咳一聲,“淩霄,你這徒兒還真是有趣呢!死在他手上或許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他抬眸,望著那個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波光,然後,風聲飄過,他已經消失在原處。

鏘——長劍出鞘,劍鳴聲聲!

西門吹雪拔劍在手,迅速的抵擋在身後,那樣的速度快的隻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

夾裹著真氣的鼓脹袍袖與雪亮的劍刃猛然相撞,發出巨大的轟鳴!

西門吹雪的劍一旦出鞘,就是一往無前,不給彆人退路,更不給自己退路,哪怕明知會是一個劍折的下場,也不會後退半步。

噗哧!那是劍刃刺入血肉的聲音,陣陣白光之中夾雜這妖異的紅。

西門吹雪猛然抬頭,一臉的不可置信,“你——”

“好劍!”言舒雅低聲讚歎,然後一把握住了鋒銳的劍刃,也不顧割破的掌心和流淌而下的鮮血,慢慢的將長劍一點一點的從自己的左%e8%83%b8拔出。

妖異的紅飛濺而出,俊秀的男子如同一隻灰撲撲的殘蝶,撲扇著翅膀掉落塵埃,渙散的視線望著灰蒙蒙的天空,他笑得得意而狠戾,“兩不相欠,兩不相欠......你拚死救我也不願沾了我的情,可我偏要與你一同死,你死了也無法擺%e8%84%b1我,永遠無法擺%e8%84%b1我......”

天空漸漸下起毛毛細雨,僅有的幾處火光慢慢熄滅,冒出滾滾的濃煙。

一隻白白胖胖,身上沾著斑斑血跡的狐狸不知何時蹲在了西門吹雪腳邊,與他一起看著已經死去的男人,同樣漆黑的眼睛無波無瀾,無愛無恨......

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將它抱起,擁入懷中,“你也來了。”西門吹雪梳攏著他濕掉的皮毛,輕聲道:“是知道師父出事了麼?”

白狐狸低嗚一聲,翹起毛茸茸的大尾巴圈住他的手臂。

西門吹雪歎息一聲,抱著狐狸靜靜走遠。

細雨連綿。

第53章 十年前(三)

葉孤城再次睜開眼睛時,入目的就是一片繡著雲紋的白帳。

他有些恍惚,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身在何處之感。

手下意識的捂在%e8%83%b8口,撫摸到的是屬於衣料的光滑觸?感。沒有鮮血,沒有痛楚,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那道置他於死地的劍傷呢?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環目四顧,眼前的一切是那樣的熟悉,一景一物,每一個擺放布置,分明就是他自己的房間,隻是他為什麼會在這?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又或者,這隻是一個夢?

赤.%e8%a3%b8的雙足踩在地上,現在已經是九月份,一股冰涼的寒氣從足底慢慢竄了上來,葉孤城的真實感多了一份,同時升起的還有無限的荒繆!

一步一步走到門邊,推開房門踏了出去,天朗雲清,清風徐徐,空氣中帶著陣陣草木的清香,不知名的鳥鳴從遠處傳來,聲音清脆,金燦燦的陽光傾灑而下,給他添了層暖意。

有人從日光之中小跑而來,臉色紅潤,須發斑白,氣喘籲籲,琥珀色的丹鳳眼一下子瞪得老大,那人不是彆人,正是白雲城的老管家,早在幾年前就去世的老管家!┇思┇兔┇網┇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在他滿眼的不可置信中,老人已經跑到了他身邊,一臉的興高采烈,“城主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謝天謝地,老天保佑!”

“老管家?”葉孤城的聲音罕見的帶著些遲疑。

“是是,是老奴!”老管家忽然拍了下額頭,懊惱地說道:“我怎麼給忘了,城主已經昏睡了好多天,此時定然是餓了,我這就讓人給你做點吃的去!”

他急急忙忙的跑了兩步,又突然轉了回來,一連聲得道:“如今已是九月,氣候寒涼的很,城主不可再光著腳了,出門也要多加一件衣服,你現在剛剛醒來,要是在生了風寒可怎麼是好......”老人留下一連串的碎碎念之後,轉身走了。

一直沉默的葉孤城重重的舒了口氣,果然是老管家,還是那麼的嘮叨。

這樣看來,自己難道是回到了過去麼?

他慢慢伸手,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下瑩白如玉,十個指甲修剪整齊,晶瑩圓潤。這無疑是一雙非常好看的手,比女子更多了一種沉靜的力度。這是他的手,右手小指處有一顆不起眼的紅痣,但又不是他原先的手,這雙手要比他小了一圈,骨節不大,是屬於少年的手,掌心的那層薄繭也比他來的稍微少了一些。

他一個閃身,飛回屋內。圓圓的銅鏡並不清晰,但已經足夠。

昏黃的鏡麵上倒映著一張熟悉的容顏,飛揚入鬢的眉,寒光湛湛的琥珀色眼眸,削薄堅毅的%e5%94%87,清俊絕倫的五官,這是葉孤城的臉,卻比原先整整小了十歲。

他撫額低低而笑,這算什麼?上天憐憫給他的又一次補償?!

他是從來不信命的!就算身為前朝後裔不得不與南王聯手謀朝篡位,最終陰謀敗露後自願死在西門吹雪劍下,但他並不相信命運,一切隻不過是他自己心甘情願下所做的選擇罷了!彆人唾棄也好,鄙夷也罷,又或者惋惜同情,與他何乾!

無論如何,葉孤城隻是葉孤城,如此而已!

時值正午,暖暖的太陽高高掛起。

當他穿戴整齊,往用飯的前廳去的時候,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飄飄揚揚的紅綢,高高掛起的紅燈籠,還有路過的下人仆從眉開眼笑的一聲聲恭喜,都讓他覺得頗為微妙......

圓圓的楠木桌上,一碗熬得粘稠的小米粥,一碟蘸醬醃黃瓜,一碟炒涼皮外加一碟涼拌海帶絲,已經整整齊齊的擺放好。

這具身體已有幾日未曾進食,饒是葉孤城武功再高,也是經不得餓的,桌上的飯菜並不豐盛,但做的還算精致,讓他一時間胃口大開。

吃完午飯,他本是要去消食的,卻忽然轉身問道:“外麵的紅綢怎麼回事?”

老管家一下子瞪大了雙眼,那副吃驚之極的樣子似乎他問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這讓葉孤城略微有了些不自在。

良久,老管家抹了把臉,但眼中還殘留著一些異樣的味道,他恭聲道:“雖說這次的婚禮因為無言教的關係沒有辦成,但老奴尋思著,城主既然已經醒來,那成%e4%ba%b2也是早晚的事,所以就沒有讓人將府中的布置撤下。”

聞言,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