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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色一冷,並未回頭,“殺師之仇,不共戴天!”

小道之上,兩道白衣並肩而行,葉孤城微微抿%e5%94%87,終是伸手握住對方微涼的掌心,淡漠的聲音優雅動聽,“他早已死在你的劍下,淩先生九泉之下也應安息。”

西門吹雪手掌微移,與他十指相扣,眉目舒緩,靜靜的笑了。

敖家山莊的大門口,兩盞白色的燈微微晃動,門麵蕭索,半月之前,那種喜氣洋洋賓客雲集的熱鬨場麵再也沒有了蹤影。

西門吹雪兩人並肩踏出大門的時候,正碰上背著行囊,負手而立的唐穆。

看到西門吹雪,他眼眸一亮,走了過來,“你要走了?”

西門吹雪並不說話,隻沉默的點了點頭。

唐穆指了指背上的包袱,微笑著道:“我也要走了。”

對上那雙冥冥之中隱約熟悉的眼睛,他總做不到無動於衷。於是,他問:“去哪?”

唐穆道:“再找一個工作,能有口飯吃就好。”

“若有需要,可去萬梅山莊。”西門吹雪微微一頓,道:“一頓飯還是能夠保證的。”

唐穆笑得更歡了,溫潤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好!”他揮舞著雙手,迅速跑遠了。

從頭至尾,葉孤城都隻是看著,並沒有出聲,直道兩人上了馬車,他才道:“你認識他?”

“為什麼這麼問?”西門吹雪撫摸著跳到他%e8%85%bf上的狐狸,淡淡道。

“若不是熟悉的人,你不會對他這麼——熱情!”

聞言,西門吹雪不置可否,隻淡淡地說了一句,“或許吧。”

馬車慢慢前行,帶起微微的晃動。

西門吹雪撩起窗簾,道:“這是向北?”

“是。”葉孤城拔劍出鞘,取出一塊雪白的絹帕,細細擦拭。

西門吹雪一手撫著狐狸柔滑的皮毛,一手撐在窗沿,望著窗外緩緩倒退的景物,黑色的眸子如同破了冰的湖麵,波光瀲灩。

第46章 哥哥番外

敖連昀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就是他弟弟,敖連瑉!

阿瑉比他小了五歲,長得俊秀可愛,性子討喜,嘴巴又甜,莊裡上到長輩%e4%ba%b2友,下到掃地做飯的大媽都很喜歡他,常常被他一句話就逗得眉開眼笑。與他這個沉默文靜的少莊主相比,所有人都更加的願意%e4%ba%b2近調皮可愛的二公子。

按理說,他應該嫉妒他的,可他卻絲毫都嫉妒不起來,反而他這個做哥哥的比任何人都要寵的厲害。

阿瑉性子調皮,經常闖禍,為此,他沒有少挨父%e4%ba%b2的鞭子。那一道又一道的紅色鞭痕清晰的印在孩子白白嫩嫩的肌膚上,讓他與哇哇大哭的阿瑉一起眼淚直掉,心疼得要命,恨不得替他挨了這頓打。

每當那時,母%e4%ba%b2總會一邊幫阿瑉上藥,一邊笑他哭紅的眼眶,最後感歎道:阿昀真是一個好哥哥!

他不知道好哥哥的具體定義是怎樣的,但他想,母%e4%ba%b2的說法是錯的,他不能算是一個好哥哥,因為他在阿瑉挨打的時候,除了陪著一起哭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而這也讓他下定了一個決心,以後一定保護阿瑉,絕對不會再讓他被人欺負,不讓他再哭。

阿瑉是個膽大包天的人,性子又倔,有時候連父%e4%ba%b2都敢出言頂撞,這也是他經常挨鞭子的原因之一,可是就算被打的要在床上趴上好幾天,他還是屢教不改,這讓他很是頭痛,卻又對他毫無辦法。

阿瑉十二歲那年,他再次跟父%e4%ba%b2大吵了一架,然後留書離家出走了。

莊中上下一片混亂,父%e4%ba%b2勃然大怒,母%e4%ba%b2淚水漣漣,而他整日裡擔心焦慮,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他無法想像,一個剛滿十二歲的孩子,孤身在外,會遇到怎樣的危險!

每晚的噩夢讓他坐立不安,最後乾脆向父%e4%ba%b2提出,想要%e4%ba%b2自出去找他,可是這樣的提議被父%e4%ba%b2劈頭蓋臉的怒罵駁回了。

最終他還是沒有去成,他可以不理父%e4%ba%b2的怒吼,卻無法忽視母%e4%ba%b2的眼淚。

好在半個月之後,阿瑉回來了,衣衫襤褸,一身疲憊,更瘦了,也更黑了,顯然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但那雙眼睛卻更加的明亮了,充滿靈氣。

父%e4%ba%b2對於阿瑉的平安歸來放下了一顆心,然後揮舞著鞭子想要給他一個嚴厲的教訓,但卻被母%e4%ba%b2攔住了,向來溫柔的母%e4%ba%b2第一次衝父%e4%ba%b2發火,拿著掃帚將他趕了出去,一個月沒讓他進山莊大門一步。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家裡最厲害的還是母%e4%ba%b2!

回來後的阿瑉有些變了,變得更懂事,也更成熟了,至少他挨鞭子的次數大大減少了。

對此,他即是欣慰也有些酸澀,小小的孩子長大了,變成了少年,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張,對自己沒有了以前的依戀。

而且,他的口中開始經常出現一個名字,一個劍術很高叫做西門吹雪的女孩子,言談之間可以看出,他對那個女孩很有好感,這讓他微微有些不爽,總覺得自家弟弟被人拐跑了!

雖然日子偶有波瀾,但總體還是幸福的,二十歲之前的生活一直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直到那個一身灰衣的文秀男人忽然出現在山莊。

他不知道父%e4%ba%b2與那人關在書房中一下午到底談了些什麼,但自從那天後,父%e4%ba%b2的情緒顯然不對勁了,好像時刻都在擔憂著什麼。

一個月之後,父%e4%ba%b2將他叫進了書房。

等他再次出來之時,他的心緒依舊處在震驚之中,沒有緩過神來。武林中人人畏之如鬼的魔頭叔叔,以及他帶來的那本無數人都想爭搶的焚經。他知道,敖家的大劫就在眼前!

直到他回到院子,金燦燦的陽光下,明媚的少年笑得比天際的驕陽還要燦爛奪目,終於讓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無論如何,哪怕以後要麵對無數的困難,他也會保住他的笑容,讓他一直笑得這樣快樂。

一年的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終於讓父%e4%ba%b2那原本就不大康健的身子徹底垮了下來,沒過多久,就撒手西去。而母%e4%ba%b2與他伉儷情深,不出半年,也跟著去了。敖家的重擔一下子落在了他肩上。

那段時間,他很忙,非常忙。父母的喪事,家族的生意,%e4%ba%b2友間往來的客套,讓他忙得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而等他終於空閒下來的時候,隻接到一張阿瑉留下的想去闖蕩江湖的字條。

他很是自責,怪自己忙於瑣事疏忽了他,自從父%e4%ba%b2母%e4%ba%b2相繼去世後,他明明比以前沉默了許多,可他卻粗心大意的一點都沒發現。或者說,是發現了也沒太在意,也沒有時間去在意。

敖家雖然自上一輩開始退出武林,但到底是延續了幾百年的鑄劍世家,不可能一下子和江湖毫無瓜葛的,暗中也有一套消息來源。

於是,不到半年的時間,他知道了武林中出現了一個使鞭子的少年高手,一鞭子把一個禍害了無數少年少女的采花賊給抽死了,為武林除了一害。而這個被稱為“擎天一鞭”的少年也開始慢慢變得有名氣起來。

對此,敖連昀又是高興又是自豪又是擔憂,江湖不是好闖的,雖然阿瑉武功不弱,他卻依舊放心不下。

直到快過年的時候,阿瑉平安歸來,他才重重地舒了口氣。

之後幾年,阿瑉在江湖上的名氣越來越響,漸漸的成為年輕一代的翹楚,連帶著敖家昔日的威名重又響了起來。

再後來,他娶妻了,新娘是山西史家的獨女,在江湖上也是小有盛名。

他知道赫赫有名的史家為什麼會將獨生女兒嫁給他,雖然不明白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但他已經不是那個驚慌失措的少年了,五年的時間足以讓他變得圓滑世故,徹底成熟起來。

對於新娶的妻子,他並沒有多大的感情,她是為了焚經才嫁他的,而他也是為了史家生意上的支持才娶她的,他們都是為了利用對方,誰也不欠誰!

隻是他沒想到,阿瑉的反應竟是那樣的激烈,之後的五年,他回來的次數一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開始的時候他並不清楚這是為什麼,直到他回來告訴他自己要娶妻的那一天。

刻骨的嫉妒瞬間湧上,他幾乎是惡狠狠地問道那人是誰?是誰能夠得到你的心?是誰將你從我身邊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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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他整晚都沒睡,當黑夜褪去,天邊泛起魚肚白,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同時湧上的還有極致的悲哀!

成%e4%ba%b2的那天,他終於見到了那個幸運的女孩,可她竟是在與彆的男人私會!

強烈的憤怒湧上心頭,怎麼可以!你怎麼敢!阿瑉那樣的好,你怎敢這樣對他!

或許是他的怨恨太強,女孩似有所覺,一個轉身就看見了陰影中的他。

大紅嫁衣的女孩高昂著頭顱,一身驕傲,“我會成為他的妻子,我會將世上最珍貴的珍寶從你身邊奪來!”

那身鮮豔的紅刺痛了他的眼睛,憤怒蒙蔽了理智,不知道是真的為了焚經,又或是為了那時時刻刻啃咬著他心臟的嫉妒,他伸手掐住了對方纖細的脖頸。

望著大紅嫁衣的女孩落花一般凋零在地,他知道,他和阿瑉之間已經完了。

大地在顫動,整個寢陵都在搖搖欲墜。

他艱難的爬起來,不顧身後鬼嚎著向上跑得人,一步一步的向棺材群走去。

敖家的每一個人死了之後都會躺在這裡,父%e4%ba%b2在這裡,母%e4%ba%b2在這裡,現在他也即將躺在這裡。

隻可惜,這裡即將被埋葬,阿瑉百年之後是無法來了。想來他也是不願與自己躺在一起的吧,畢竟他恨他!

在一口早就準備好的空棺材中躺好,他用儘最後一點力氣將棺蓋向上拉起,漆黑的棺木一點一點掩住他的容顏。

視線漸漸朦朧,黑暗之中,他微笑,笑容如水。

阿瑉,但願來世還能做你的哥哥!

第47章 西方魔教

那是一個女人。

一個成熟嫵媚,風情萬種的女人。

一身紅衣火一般的熱情,勾人的鳳目多情妖嬈,眼波迷醉,看你一眼,能將你的魂給勾走。

她是一個迷人的妖精,也是一個有毒的妖精,每一個看到她的男人都會被她的美晃花了眼,然後自願的溺死在那雙醉人的眼波中。

這是一朵帶毒的罌粟,雖然美麗,卻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消受得起的。

在這世上,唯有一個男人能讓她褪去所有的毒液,像貓兒一般乖順。

此刻,那個幸運的男人正躺在榻上沉沉入睡,溫和俊秀的容顏上滿是疲倦。如果陸小鳳他們在的話,就可認出,這人正是剛剛被辭退的敖家總管,唐穆!

女人輕輕的掩上房門,然後迅速而又無聲的走到男人麵前,大紅的衣擺逶迤在地,她跪坐在榻前,十指纖纖,小心翼翼的點在他皺起的眉宇,想要撫平他的倦意。

手上驟然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