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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陪我喝酒!”

陸小鳳並不推辭,更不勸解,直接接過對方遞給他的酒壇仰頭灌了起來,直到快見底了他才抹了把臉,長舒了口氣。

“痛快!哈哈哈......”敖連瑉一掌拍在他肩上,整個人一陣踉蹌,差點趴到他身上。

“來!再喝!”

雅間之內並無交談,除了推杯過盞瓷器碰撞的聲音,就隻剩下兩個酒鬼喝酒的咕咚聲。

西門吹雪一身白衣,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他們。

陸小鳳已經醉趴下了,懷裡還抱著一個空了的酒壇,從頭至尾他都不曾試圖勸解過什麼,隻是默不吭聲的陪他喝酒,對方遞過來的酒一杯都沒有推辭過。

比起他來,敖連瑉還算好,至少他還能站起來,不過看他搖搖晃晃的走到西門吹雪身邊,將手中的酒瓶往他臉上猛湊,就能看出他也醉得不輕了,要不然要是擱在以往,他哪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西門吹雪並沒有生氣,或者說他懶得跟一個醉鬼生氣,更確切的說他懶得跟一個剛剛失去配偶由高帥富晉升為櫝夫的醉鬼生氣。

看著頻頻往他%e5%94%87邊湊的酒,他皺了皺眉,到底還是就著瓶口小心的抿了一口。

但顯然,他的酒量並不是很好,隻是小小的一口,冰雪般的臉上便浮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那樣鮮亮的色彩竟給這個向來冷酷的男人增添了一抹罕見的豔色。

敖連瑉嘻嘻一笑,滿不在乎的拿過酒瓶,仰頭直灌。

這樣儘顯男兒豪氣的動作卻讓潔癖深重的西門吹雪狠狠地擰起了眉,他在桌邊坐下,拿起一個倒扣的酒杯,倒滿酒水,然後端到嘴邊一口一口慢慢飲儘,漆黑的眼眸浮上一層水色,他道:“我以為一個女子的死不應該讓你這麼失態的,哪怕她即將成為你的妻子。”

看似醉的不輕的人僵住了,他趴在桌上,高傲的頭顱深深地埋入雙臂之間,略帶哽咽的聲音含糊傳來:“她是我的希望,是我唯一的希望......”

西門吹雪並沒有再次開口,隻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

夜色沉沉。

唐穆一踏進房門就看到滿室的狼藉。

酒香刺鼻,空空的酒瓶七倒八歪,滾得滿地都是。

陸小鳳抱著酒壇,睡在地上,喉嚨間發出響亮的呼嚕聲;發絲淩亂的敖連瑉躺在桌子上,胡子拉渣,衣服褶皺,透明的酒水打濕了半邊身子;而唯一衣衫整潔的西門吹雪正倚牆而坐,似在閉目養神,如果忽略他臉上薄薄的紅暈的話。

這可真夠混亂的!唐穆頭疼的撫了撫額。

跨過滿地狼藉,他往白衣靜坐的人走去,沉思片刻,他%e5%94%87角一翹,笑得狡黠。

微微彎下`身子,還未等他碰觸到對方的衣角,忽然身後風聲響起,眼角餘光白影晃過,等他反應過來時,倚牆靜坐的人已經被人抱在懷中。

“葉城主!”他慢慢直起身子,笑容疏淡。

葉孤城微微頷首,抱著懷中的人徑直離開。

望著遠去的背影,唐穆眼神微暗,%e5%94%87角的笑容漸漸消失。

月色透過雲層,皎白生輝,灑滿天地。

夜風吹來,本就戒心極高的人漸漸清醒過來,隻一瞬間,他就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被人這樣攔腰抱著,應該是件極為難堪的事情,何況是他這般高傲的人,隻是,他一時間卻又極為不舍,這樣的溫暖有多少年不曾碰觸到了?還有這人身上熟悉而又陌生的清寒香氣。

在這個靜謐無聲的夜晚,他是否能夠稍稍軟弱一點,讓自己放縱一回?

光潔的額頭輕輕的抵在他肩上,西門吹雪輕輕的閉上雙目。

懷中之人的一舉一動,葉孤城自然是知道的,本以為他會不高興,甚至他都做好放他下來的準備了,沒想到他卻隻是安安靜靜的靠在自己懷中,帶著酒氣的呼吸噴灑在頸間,讓他的肌肉微微緊繃。

這樣可以用溫順來形容的西門吹雪......

他抿%e5%94%87,心中清楚地知道,這都是醉酒昏沉的原因,意識清晰的西門吹雪絕不可能會有這樣“示弱”的一麵,他永遠都是強悍冷酷,決不妥協的!

回到西院的時候夜色已深,葉孤城將懷中的男人放在床上,屋中暗暗沉沉,隻有窗外照進來的皎白月輝。

借著朦朧的月色,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對方微微泛紅的眼角,靜靜站立片刻,他轉身離開。

徑直離去的他沒有看到那個好像沉沉入睡的的人微微抬起的右手。他到底是西門吹雪,借著酒意的短暫依賴已經是他放縱的極限,再多的他卻做不到了。

白白胖胖的狐狸呼的一聲不知從哪個角落跳了出來,落在他的枕邊,被他雙手一攬,牢牢的抱在懷中。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長長的影子倒映在地麵上,雪白的狐狸猛地抬起小腦袋,黑溜溜的眼睛咕嚕嚕直轉。

在桌上的油燈慢悠悠的點燃之後,他一下子跳出了西門吹雪的懷抱,嗖的一聲躥到了床裡邊。

葉孤城端著碗走到床邊,對安靜的注視著他的人道:“起來喝點醒酒湯,不然明天又要頭疼了。”

一個簡單的“又”字,說的人毫無所覺,聽的人卻是神情一動,然後慢慢地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黑漆漆的湯藥味道並不好,但向來比較挑食的人卻一口不剩的喝完了。

葉孤城順手接過空了的瓷碗,正要轉身,卻被對方一把握住了手腕。

昏黃的燈光晃晃悠悠,嗶剝作響。

西門吹雪的眼睛漆黑深邃,泛著淡淡的光澤,就如破了冰的湖麵,波光瀲灩,帶著點奇怪的意味。

葉孤城一動不動,整個人如同一座大理石的雕像,直到一雙柔軟的泛著苦味的%e5%94%87輕輕地印在他的%e5%94%87角。

那樣的碰觸真的很輕,帶著淡淡的%e4%ba%b2昵,就像他白天看到的那隻顫顫的煽動著翅膀停留在花上的蝴蝶。

他心下震動,雙手像是有自己意識的抬起,想要緊緊地箍住對方柔韌的腰肢。

瓷器的碎裂聲響起,那是瓷碗落地的聲音,葉孤城猛然回神,像是從一個旖旎虛幻的夢境當中驟然醒來,他後退一步,一個閃身消失在房中,那副匆匆忙忙的樣子,簡直像是落荒而逃,甚至沒有向對麵的人看上一眼。

西門吹雪眼眸低垂,漆黑的發絲落在頸間,他慢慢的抬起右手,寬大的袖擺遮住大半張容顏,模糊的低語從衣袖之後輕輕溢出;“孤城,原來我是這樣的想你啊......”

......

將這一幕從頭看到尾的淩霄狠狠地直甩尾巴,恨不得仰天長嘯,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啊,就這麼白白流失了!

你說你%e4%ba%b2什麼%e4%ba%b2,直接扒衣服撲倒進入正題比什麼柔情攻勢都有效,人都吃了還怕他反悔賴賬不成,當年你以下克上一往無前將人吃乾抹淨的魄力呢?!

身為一個攻,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武力不是地位不是年紀,而是臉皮要厚!而你現在不過是被對方賞了個背影就一副失魂落魄傷心欲絕的樣子,簡直就是將我這麼多年的教導都忘得一乾二淨啊!

此刻的淩霄恨不得立馬敲醒他,可是望了望自己毛茸茸的爪子,他拉聳著腦袋,無比沮喪的趴在了床上。

今晚對好多人來說,都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敖連瑉房中,敖連昀花了極大的精力才把醉醺醺的酒鬼刷洗乾淨,將呼呼大睡的人抬到床上安置好,他自己也是氣喘籲籲了。

摸著他硬朗的下巴,敖連昀有些恍惚,說出的話語帶著難言的意味,“她就這麼重要嗎?以至於失去她竟讓你這般絕望?”

回答他的是一連串的呼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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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祠堂

因為父%e4%ba%b2的死,葉孤城有一段時間情緒特彆低落,他不善言語,也不懂得如何寬慰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

每天起床,兩人一同練劍,彼此切磋,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劍術要比獨自摸索的時候進步更快。

上午,是葉孤城處理公務的時間,白雲城不大不小也是一座城,瑣事頗多,每每堆積在案頭的文件足有一尺之厚。而他,則會捧著一卷醫書或曲譜細細翻看,諾大的書房就隻有紙張翻頁的聲音。

午飯之後,兩人都會小睡一會兒,雙手交握,呼吸相聞,如墨的發絲和雪白的衣裳曖昧交纏。

下午是難得的休閒之時,若城中無事的話他們會肩並著肩漫步在海邊林間,或一琴一蕭合奏一曲,又或相互對坐手談一局。

這樣的日子溫馨而又美好,兩人誰都舍不得改變。

於是,他這一住,就是大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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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家的新娘子剛剛進門還未等到拜堂就死了,這樣的消息想瞞也瞞不住,很快城中上下就傳遍了。有人惋惜有人同情也有人幸災樂禍等著看戲,總之現在無數道視線都集中在了敖家。

西門吹雪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陸小鳳了,他不知道案件進行的怎樣了,對方究竟查到什麼沒有,他本就不是好奇心極重的人。若不是死的人是敖連瑉的妻子,他早就回萬梅山莊了。

而葉孤城不知為何,竟也沒有離開,對於醉酒那夜發生的事,兩人都極有默契的選擇閉口不談,就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新娘子死後的第三天,林家的人終於趕到了,來的人是林家的兩個兒子。

林家家主之所以沒有來,是因為他病倒了,對於那個最小的也最寶貝的女兒,林家主是視之如掌上明珠,極度寵溺縱容的,蘇州誰人不知林家的兒子是根草,唯一的女兒卻是要星星不給月亮,要月亮就給搭梯子的主!

而現在唯一的女兒剛被花轎抬走沒幾天,就傳來了這麼一個噩耗,林家怎會不悲痛欲絕?!年事已高的林家家主更是急火攻心,一下子倒了下去。

敖家對這事顯然也是極為愧疚的,上至家主敖連昀下至掃地的下人,對麵色不善的林家二位少爺都是謙遜有禮,恭敬有加。誰都知道,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敖家和林家很可能就會%e4%ba%b2家變仇家!

唐穆這兩天可說是忙的焦頭爛額,不僅要辦理喪事,還要安排照顧林家來的兩位貴客,好不容易緩了口氣,卻又要被陸小鳳拉著上躥下跳。

是的!就是上躥下跳!

整個敖家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幾乎都被他們給逛遍了!

望著前方那隻依舊精力十足的小鳳凰,他一%e5%b1%81%e8%82%a1坐在回廊間的長椅上,靠著欄杆直喘氣。

注意到身後的動靜,陸小鳳轉過身來,道:“怎麼?”

你以為我是你麼?怎麼折騰都不累?唐穆瞪他,一向溫和的眉目罕見的帶著火氣。

陸小鳳肩膀一聳,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乾巴巴的笑道:“那個,咱們休息一會兒,哈哈!”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