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起來，跑到平台中央站好。隻見他手腕一翻，藍色的海水在他手中凝聚成形，化成一把劍的樣式。

右手緊握水劍，琥珀色的眼眸在這一刻瞬間亮了起來，一股難言的氣勢從那具小小的身子中爆發出來。

水波晃動，衣帶飄飛。小小的孩子一板一眼舞得極為用功，招式之間或許還不嫻熟，甚至很是稚嫩，可卻有一股靈氣，這是很多人所欠缺的。

墨玉般的眸子瞧得極為認真，眨都不眨一下，這是他第一次看人舞劍，卻全身心的沉浸其中，雙頰漸漸染上紅暈。

最後一招揮出，他收劍而立，微笑著看向一旁的小西門，道：“我現在還小，劍法還不熟練，但我以後會是天下最好的劍客。”

小西門輕哼一聲，響亮而堅定的說道：“那葉哥哥可要當心了，有我在，你想當天下最好的劍客恐怕會很難。”

小孤城眼眸一亮，“怎麼？阿雪也是練劍的麼？”

小西門臉色通紅，聲音清亮的說道：“雖然現在還沒開始練，但我回去之後就讓師傅教我，到時候誰的劍法更高一點還不一定呢。”

“那好，你我約定好了，長大之後比試一下，到底誰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劍客。”

“好！”

兩隻小手堅定地握在一起。

孩子的心都是單純的，在這個奇異的地方，誰也沒去想長大後是否還能以這樣奇妙的方式呆在一起，是否還能記得今日這般孩子氣的約定。

兩個同樣白衣的孩子手牽著手，肩並著肩坐在白玉平台上，互相閒聊著自己這一天下來的生活。

小孤城沉著一張小臉，頗有氣勢的問道：“所以，你就娶了那個小胖子？”

“許小胖不是小胖子，他隻是有點胖。”小西門下意識的反駁了一句，然後說道：“師父說的果然沒錯，娶新娘子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可以有免費的桂花糕吃，許小胖以後的桂花糕都是我的了，嗬嗬！”

小孤城有點不高興，他比小西門大兩歲，隱隱的知道拜堂成%e4%ba%b2後就是夫妻了，而夫妻是一種很%e4%ba%b2密的關係，對此，他心裡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自己唯一的朋友被人搶走了一般。

他起身，拉著小西門的手說道：“我也想拜堂成%e4%ba%b2！你做我的新娘子吧！”

“啊？”小西門張大了小嘴，遲疑的說道：“可是成過一次%e4%ba%b2後應該不可以再成%e4%ba%b2的吧？！”

“誰說不可以成第二次%e4%ba%b2的？你師父說過？”

小西門搖頭，“這倒沒有。”

“這就是了，”小孤城一本正經的說道：“而且你和小胖子成%e4%ba%b2是當新郎，和我成%e4%ba%b2是做新娘子，兩次又不一樣！”

小西門依舊搖頭，“我不做新娘子，我師父說了我是攻，攻是不能做新娘子的。”

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攻是什麼意思，但卻不妨礙小孤城的理解能力，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一轉，他說道：“做新娘子有什麼不好？你做我的新娘子我以後都聽你的話，我的桂花糕也都給你吃。”

小西門有些動搖，但他一看周圍的環境，又果斷搖頭，“不行不行，你又沒有桂花糕，我才不做新娘子了。”

小孤城急了，“我現在沒有，但我家裡有啊！有很多很多，你每天都吃也吃不完。”

“騙人！”小西門一臉的不相信，“你的家在海底，海底怎麼會有桂花糕，美人魚是不吃糕點的。”

“都說了我才不是美人魚！”

“你就是！住在海裡的都是美人魚！”

......

吵吵囔囔，吵吵囔囔，依舊沒有吵出任何結果，然後，天就亮了......

天際泛白，清寒的香氣從鏤空的香爐中嫋嫋升起，清晨的微風吹入臥室，撩起雪白的紗帳。

小小的孩子雙手抱膝坐在大床中央，模模糊糊的咕噥聲輕輕溢出：“壞阿雪，跟彆人成%e4%ba%b2不和我成%e4%ba%b2，壞死了......”

“啊欠！”小西門揉了揉犯困的眼睛，哼哼道：“師父，我想睡覺......”

淩霄動作熟練地幫他穿上白袍，不是他自誇，經過這幾年的鍛煉，他在照顧小孩方麵有了一個質的飛躍。而他身上的那件白袍也是他特意為小西門定製的，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讓他穿過白色以外的顏色，以便從任何方麵徹底貫徹未來西門劍神的形象！

而他今天之所以不顧他的意願將他強拉起來，就是為了一樣獨屬於西門吹雪的標誌，那就是劍！

拿著劍的西門吹雪才是真正的西門吹雪，才是獨一無二的劍神！

淩霄絞了把毛巾，細細的擦拭著他柔嫩的臉頰，認真地說道：“小吹雪，從今天開始你每天早上都要早起了。”

“嗯？”捂在毛巾中的小臉悶哼了一聲。

淩霄拿開毛巾，半蹲下`身子，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嚴肅的說道：“從今天起，師父會教你劍法！”

“劍法？”小西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所有的睡意不翼而飛，他拉著淩霄的衣袖，一臉激動的問道：“是葉哥哥的那種劍法嗎？能夠當世上最好的劍客的劍法？”

淩霄並不知道葉孤城對他說的劍法是什麼劍法，雖然他施展仙術讓兩人在夢中相會，但除了頭兩次不太放心跟著進入夢中之外，就再也沒有進去過。

他揉著小孩的發絲說道：“小阿雪想成為天下最好的劍客？”

小西門用力的點頭，一雙黑眼睛閃閃發光。

“可是那會很辛苦的。”淩霄故作遲疑的說道。

“我不怕！”小西門聲音堅定，“我答應了葉哥哥，以後和他比試劍法的。”

不愧是西門吹雪啊，對劍道的執著已經初見端倪。

他抱起孩子，朗聲笑道：“我教出來的徒弟自然會是最好的，這世上任何人都不會比得過你！”

第10章 學劍

此刻天正蒙蒙亮，連一向最早起來的許阿婆都還沒動靜，院子裡殘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淩霄牽著小西門的手，來到高大的桂花樹下，然後遞給他一柄木劍。木劍並不長，剛好適合五六歲的孩子用，但分量卻不輕，小西門遂不及防之下用兩隻手才穩穩的接住。

“從今天起，每天早上揮劍五百下。”淩霄揉了揉他的腦袋，抱著雙臂倚在樹乾上。

小小的身子站得筆直，小西門雙手緊握劍柄，刷的一聲用力揮下。

“腳步微微分開，身子下沉，用一半的力量穩定下盤，手臂舉高一點，握劍的手要穩，劍尖要筆直的對著前方，揮下的速度要快！”

小小的孩子一下又一下的重複著手中的動作，細密的汗珠布滿額頭，順著鬢角滑落而下，一滴一滴的打濕了雪白的衣襟。

木劍劃過空氣發出隱隱的呼嘯聲，小西門咬著牙關苦苦支撐，仔細看去，他的四肢在微微顫唞，握劍的手也不像開始那麼穩了，整個人更是仿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停下，甚至沒有偏頭向一直看著自己的人投去一個眼神。

天光漸漸大亮，朝陽升起，到處都是一片金黃，遠處隱隱傳來喧鬨的人聲。

許家祖孫兩也已經起來了，看到院子裡的動靜卻意外的沒有出聲，隻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最後一劍用力揮下，“嘭！”木製的長劍掉落在地，雪衣的孩子再也堅持不住，雙膝一軟，整個人無力的向地上倒去。

白影一晃，淩霄伸出雙臂將軟倒的孩子抱入懷中，卷起袖子細心地為他擦去額頭的汗珠，堅毅的雙?%e5%94%87緊緊地抿著，心裡不是不心疼的。

許婆子端著一碗水拄著拐杖快步走了過來，看著他喘著粗氣將碗裡的水一飲而儘，老人家目光憐惜，一臉心疼，“老婆子雖然見識淺薄，但也知道淩先生是在教他本事，隻是阿雪年紀畢竟還小，哪能受得了這般苦楚，先生還是寬容些吧，這要是傷著了身子可怎麼是好。”

憐惜勸慰道：“婆婆放心，我既然讓他這麼做，所有的一切自然是在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之內，他不會有事的。”說著，他又低頭對小西門說道：“現在還隻是個開始，以後隨著你的年齡漸長，體力漸高，所要承受的也隻會越來越多，你能堅持下去嗎？”

小西門聽著自己體內劇烈的心跳聲，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喜歡練劍。”

淩霄啞然失笑，這就是既定的命運嗎？即使他的生活已經和原先的相去甚遠，但一些本質的東西仍然不會改變！

許婆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揉著孩子的小腦袋說道：“阿婆去給你煮粥，給你做綠豆糕，把阿雪養得壯壯的，才有力氣學本事。”

聽到有綠豆糕，小西門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他拉著許婆子的衣袖，問道：“綠豆糕，今天就做？”

“今天做，今天做。”許婆子眯著眼角滿口答應。

“淩先生，”怯懦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許寶兒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可不可以也跟你學武功啊？”

“不行！”淩霄還未回答，許婆子首先一個巴掌呼了過去，“淩先生是阿雪的師傅，又不是你的師傅，哪能讓他費這個心力。而且咱們是老老實實地莊稼人，學那些個打打殺殺的東西做什麼！”

許老婆子雖然年紀大了，可這一掌的力道卻不含糊，許寶兒摸著泛疼的後腦勺兒，淚眼汪汪一臉渴望的看著淩霄。

淩霄本是不想理的，但看到自家小徒弟眉頭皺得緊緊的模樣，便知道他是想幫許寶兒的，於是歎了口氣說道：“婆婆不必如此，其實學武功也不一定就是為了打打殺殺，更是為了強身健體，無論如何，多一樣本事在身總是好的。”

許婆子遲疑了一下說道：“可是怎麼好意思麻煩淩先生。”

“婆婆這就見外了，咱們住在一起也有五年了，小寶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麻不麻煩之說？況且，我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費心不到哪裡去！”淩霄這番話說的很漂亮，畢竟已經在凡間呆了五年了，凡人的那一套也學了個八九不離十。

隻見許婆子滿臉感動，一連聲的不斷道謝，許寶兒也是開心不已。

經過這一早上的折騰，小西門四肢直打顫，拿著調羹的手哆哆嗦嗦抖個不停，最後連稀粥都是淩霄給喂著喝得。

但即使如此，這個難挨的上午卻還沒過去，剛吃完早飯，小西門又被拉到院子裡，蹲了一炷香的馬步，這樣一來，他是徹底歇菜了。

雖然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但許寶兒更加的不濟，蹲馬步蹲了不到半柱香，就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看得許婆子滿臉心疼，直抹眼淚。

淩霄抓起地上的孩子，在他身上左摸摸右摸摸，最後歎了口氣道：“小寶兒啊，你這身子骨不適合練武，沒那個天分，還是算了吧。”

許寶兒唰的一下眼淚都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