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1 / 1)

小醜的臉 吳沉水 4377 字 3個月前

在意的是他怎麼能勾搭沈濤!”費文博怒道:“他怎麼能跟沈濤發生關係……”

庭上嘩然,費文博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上驟然蒼白。

“哦,原來你在意的不是唐安堯跟彆人有關係,而是在意他跟沈濤有關係。”莊楚明會意地點頭,“你敬仰的導演竟然選擇了你厭惡的老同學,那個當年跟在你%e5%b1%81%e8%82%a1後麵毫不起眼的小尾巴,尤其你還觀摩了他們的j□j視頻,換成誰,大概也是傷自尊的一件事。”

他微微一笑,更進一步道:“但無論你怎麼傷自尊,你也不該%e4%ba%b2手殺了沈濤。”

庭上嘩然一片,法官大喊肅靜,主控官站起來高聲反對,而費文博則猛然抬頭,驚恐地盯著莊楚明一片惶然。

“到目前為止,控方掌握的證據,連物證在內,都隻能證明案發現場在我當事人的彆墅裡,但卻不能表明,買氫氟酸,殺人,碎屍,溶屍的那個人就是我當事人!”莊楚明鏗鏘有力地道,“我這有證人及證據顯示,費文博曾於案發一星期前過深圳,匿名購入二手黑色房車一輛。買完這輛車後,費文博將之一直開到新田化工集散地,購入大量氫氟酸。他雖然戴了帽子口罩,但身高形貌在那,故賣給他氫氟酸的老板還笑他長得高大像明星。案發當晚,唐安堯的鄰居家裝在門口的安保錄像顯示,這輛神秘的黑色房車曾駛過,於淩晨四點半左右離開,但很遺憾的是,一直到此時此刻,我的工作人員還未能找到這輛車的下落,我想,這個問題或許可以直接問費先生。”

他轉向費文博問:“費先生,你的車哪去了?”

費文博臉色慘白,搖頭道:“什麼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庭上,辯方律師這是在誘導證人,我反對,不,我抗議!”主控官大怒。

“都安靜!”法官用力敲捶。

但這一戲劇性的一幕仍然久久震撼了在場眾人,莊楚明乘勝追擊道:“庭上,諸位,費先生為什麼買氫氟酸,他買了之後用在哪,為什麼要半夜前往我的當事人彆墅,又為什麼會在事後將車子銷毀,跑到這裡賊喊抓賊,我不是警探,不能越權去破案,因此這些問題都留待他們進一步去解決,也許不久的將來,也留待主控官先生去操心。但我想說的是,我的當事人並不是殺人溶屍的真凶,現有的證據、證人證詞均無法將他與這起性質惡劣的謀殺案發生直接聯係。他已經飽經失去愛人的痛苦,我們不能再讓他背負殘害愛人的冤罪。根據疑罪從無的原則,我相信大家會做出公平的判決。”

他說完微微鞠躬,隨即回到座位上,一轉頭,旁聽席上的周景暉衝他微微一笑,暗自豎起了大拇指。

莊楚明衝他頷首,轉頭與助理低聲商量後續事宜。

當天庭審結束時,莊楚明與主控官擦身而過,主控官對他冷眼一瞥,莊楚明卻微微一笑。

周景暉過來與他握了握手,道:“太精彩了,謝謝你莊大狀。”

莊楚明說:“不謝,沒有你的料,我扳不倒費文博的證詞。順便問一句,你怎麼會留意到他跟死者是中學同學?”

周景暉奇怪地反問:“唐導說的啊,他沒告訴你?”

莊楚明啞然,隨後說:“告訴你們唐導,下回他彆想再來找我辯護。”

周景暉笑道:“雖然這麼說有些失禮,但我們都希望唐導跟您的合作隻此一次就夠了。”

一周後正式判決出來,唐安堯謀殺罪名不成立,當庭釋放。

而另一方麵,費文博以涉嫌謀殺沈濤被警方逮捕。

他由一大堆朋友和團隊工作人員簇擁著出來,穿著黑色唐裝,神情遠沒有想象中那麼興高采烈。在被媒體的長槍短炮包圍著時,他沉思了一會,無奈而悲傷地說:“感謝一直撐著我的家人和朋友,此時此刻我隻想說一句,我嘗到被人冤屈的滋味了,相信我,那很不好受,很痛苦,不要再讓無辜的人蒙冤了。”

他看著鏡頭又重複了一遍:“希望不要再讓無辜的人蒙冤了。”

這段采訪視頻瞬間傳播出去,網上被轉載點擊的次數瞬間超過百萬,而在同一時間,還出現了許多不同版本的解說,有相信他風格高,因自己遭受磨難而悲天憫人;也有嘲笑他連逃%e8%84%b1牢籠都不忘裝逼等。各種說法,莫衷一是。

但唐安堯卻閉門不出,也不對外麵的種種傳聞做出哪怕一丁點回應。他整個人仿佛自沈濤的死中被打擊得消沉了下去,回去後做的唯一一個動靜,就是命人將整個玻璃花房拆掉,夷為平地。

這個案發現場,像是無法承載他的哀思一樣了。

在將玻璃花房拆除後,他又似乎恢複了點滴生氣,開始低調出行,頻繁出入莊楚明的律師樓。過不了幾天,香港報紙又爆出一條猛料,唐安堯狀告費文博名譽侵害,正式提交法院。

此時費文博身負數罪,謀殺嫌疑尚未洗刷,偽證罪等正等著數罪並罰,加上名譽侵害,幾乎已無翻身可能。

就算唐安堯尚未恢複名譽,在公眾眼中仍然不%e8%84%b1變態嫌疑,費文博卻十成十被視為一個嫉妒成性,瘋狂偏執的小人,已與此前當紅小生的溫文陽光形象相去甚遠,成為十足十的反麵教材。

費文博的經紀公司已與之單方麵解除合約,等待他的,是確鑿無疑的牢獄之災。

確鑿無疑這四個字是莊楚明給的評價,他的原話是“這麼沒挑戰性的官司,真不明白有什麼好打的。”

他太大牌,這種狀告名譽侵害的小案子也不是他的興趣,故唐安堯委托的是他律師所中的另一名律師。但莊楚明經過這次並肩作戰,與唐安堯倒成了熟稔的朋友,偶爾得空,倒也會去唐安堯發生凶案的彆墅坐坐,看看他一個人悶在屋子裡有沒有發黴長蘑菇。

他低頭看報,淡淡地道:“再則名譽侵害最好結果也不過割地賠款,你又不缺錢缺樓,何必對一個後生仔趕儘殺絕?”

唐安堯於他對麵端坐,%e4%ba%b2自執壺泡茶,熱氣氤氳,麵目不詳。他將茶水完美倒入茶盞中,遞過來給莊楚明,道:“你一個吸血訟棍,倒來給我講仁慈,實在不像你的作為。”

莊楚明端起茶盞,聞香品茶,過了會才道:“我不過一時惻隱罷了,有什麼大驚小怪,要不是我尚有惻隱之心,你的官司我也不會接。彆岔開話題,那小子這次罪名很難洗%e8%84%b1,等著他的起碼是二十五年以上的牢獄,這也算是為你那位沈濤報了仇,這還不能解你心頭之恨?”

唐安堯笑了笑,道:“他做了太多無謂的事,我若不回敬點什麼,心裡過意不去。”

“隨你吧。”莊楚明不以為意,又問,“人死如燈滅,你也該出來做點事了,要躲在這座凶宅到幾時?你那位助理每天都偷偷摸摸接電話收傳真,還不敢讓你看見,真是難為他。”

唐安堯低頭,不置可否地道:“再看看吧。”

“真是不能理解。”莊楚明將茶一口飲儘。

他們正說著,卻見阿駿拿著電話步履匆匆進來,臉色不大好道:“唐導,你的電話……”

莊楚明調侃道:“你不是不敢把工作電話拿到他跟前麼?”

“可這不是工作電話,”阿駿表情古怪,遲疑了會才道,“對方說有關於沈濤的事要跟唐導%e4%ba%b2自講……”

他話音未落,唐安堯已跳起來一把搶過電話,急迫地“喂”了一聲。

“唐安堯。”電話那端的人明顯用了變聲器,“你想不想要回沈濤的屍體?”

唐安堯呼吸一下緊了,他立即道:“在你手裡?”

“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要什麼?”

“我要你的命來換,你敢嗎?”

唐安堯深吸一口氣道:“他在哪?”

那人陰沉沉地道,“你一個人來,要是敢報警或叫多幾個,我一把火燒了屍體,讓你連渣都領不回去。”

“好。”唐安堯聲音發抖,“去哪。”

“山頂XX道XX號。”

作者有話要說:  濤濤未現屍,心情很鬱悶。——by英明神武水水爺的存稿箱

☆、第 23 章

二十三

深秋,寒風獵獵,山頂的氣溫起碼比山下低了四五度。

這一段是香港老式豪宅,從殖民時代起即成為上流社會聚居的一個地區,建築風格偏歐式,有現如今豪宅配置中無法比擬的大庭院、大理石羅馬柱及厚重而深具曆史感的紅磚細鱗瓦。

但從七十年代香港經濟騰飛後,新發家的富豪們喜好更時尚與更方便的處所,這裡也漸漸安靜下來,不再尊享昔日門庭若市的顯赫勝景。且隨著時代發展,原來住在此處的大戶或舉家移民,或子孫分散,各尋更新更好的住所,或家族敗落不得不將祖屋出售,此處雖華廈巨構比比皆是,然有不少已是門窗緊閉,塵埃累積,無人居住。

唐安堯開車駛來,路燈蒼黃中帶著慘淡,除去零星的房屋內還有燈光溢出外,一路望過去,竟然越到得山頂,越顯得荒涼。終於,他的車停在一處形同廢棄的建築之外。透過厚重的雕花鐵門,諾大的庭院被野草覆蓋,庭院中央原有大理石雕就的希臘女神持壺噴泉一座,此刻望過去,女神身體的曲線一如記憶中妙曼,隻可惜路燈照耀下,那雕塑上東一塊西一塊長了青苔,斑駁頹敗,不複從前。

唐安堯開車直接頂開了鐵門,嘎吱聲中,他熟練地將方向盤拐向左邊,儘管路麵已被藤蔓荒草遮蔽,然他卻知道,當年左邊是車道,講究的主人命管家訂上等海沙,每周定期撒在車道上。當年,宅子裡的小孩子們一到禮拜天都要穿著黑西服,打著領結去教堂做彌撒,他們每個人都穿著硬頭皮鞋,踩在這樣的沙路上時,那種清晰的沙沙聲響似乎還回蕩耳畔。

他的車穿過庭院,直直開到那棟廢棄的大屋麵前。這棟房屋外牆漆黑,明顯遭過火燒,當年建它的時候所用的材料太結實,那場火並未給這棟樓造成毀滅性破壞。但即便如此,這棟帶有維多利亞時期風格的房屋,連同整個占地頗廣的前j□j院仍然被廢棄了,此後多年,屋主人再無重修的意願,一直大門緊閉到今日。香港寸土寸金,這家人卻平白浪費了這麼大的地方,已經不是可惜能形容的。

唐安堯當然清楚個中緣由,因為這裡就是唐家在香港的祖屋,也是他度過童年及青少年階段的地方。

他曾無數次想重回此處,但總是機緣巧合,無法成行,想不到時隔多年重回故地,竟然是為了領回沈濤的屍體。

他深吸了一口氣,推開虛掩的大門,一股陳腐中夾雜著煙塵的黴味,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