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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任掌門夫人在自己將要離世之時才會將養傀蠱的秘術秘密傳給下一任掌門夫人。象唐月如這樣的唐門小姐,是絕對沒有機會接觸到傀蠱的。她是終將嫁出去的女兒,自然接觸不到最核心的機密。

想到這些,唐月如氣惱的哼了一聲,都一樣是唐門的人,憑什麼她就不能學習養傀蠱之術呢,她的天份也是極高的。小的時候唐月如仗著自己年紀小又受寵,也曾纏著她的祖母要學習養傀蠱,可是向來什麼都依著她的祖母卻嚴厲的訓斥她一番,就連祖父唐一奇都沒有為她說一句話。所以唐月如便知道自己與傀蠱無緣了。

從前也就罷了,便是不學也沒有什麼,可現在唐月如想用傀蠱來對付萱華郡主,不學便不行了。唐月如仔細思量著返回唐門學習傀蠱的可能性,她發現這不可能,若她返回唐門,先不說能不能學到養傀蠱之道,隻怕她一進唐門就會被嚴密的控製起來,再想離開唐門,必定是被送上花轎強迫嫁人了。

“不能回唐門。”唐月如喃喃說道。

可是不回唐門,又怎麼能學習養傀蠱呢?那便隻能讓祖母來京城,可怎麼樣才能讓祖母到京城來?唐月如知道唐門祖上曾傳下一條禁令,那便是不許唐門之人進京。沒有人知道祖上為什麼會立下這樣的規矩,隻知道這百多年以來,除非是判出唐門的唐氏子孫,其他真沒有人敢踏足京城半步。事實上唐月如離家出走來到京城的行為已經相當於叛出唐門了,隻是此時她還沒有意識到。而唐瑤仙就不一樣了,她是嫁出唐門的人,唐門子弟不得進京的禁令對她已經自動失去約束力。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莫名其妙的情敵盯上的季無憂正在逗弄小堂弟季維翔。翔哥兒落生已經二十天了,長開了許多,看上去白白嫩嫩的極為可愛。翔哥兒還是個好脾氣的,除非肚子餓了要吃奶之外,其他時候從不哭鬨,任誰抱著都沒有問題,總是咧著小嘴兒笑嗬嗬的,看上去彆提多麼招人了。自無憂以下,翔哥兒的哥哥姐姐們都極為喜愛這個小堂弟,翔哥兒才出生二十天,便已經得了哥哥姐姐們的許多好玩意兒,雖然現在他一樣都玩不了。

葉氏半臥在床上,看著無憂逗弄自己的小兒子,笑著說道:“這些孩子當中,數翔哥兒最有福氣,他生的時候好,疼他的人也多。”

無憂笑道:“是我們翔哥兒可人疼,對不對了翔哥兒,給大姐姐笑一個!”

翔哥兒果然將沒牙的小嘴咧的更大些,送上甜甜的笑容不算,還得附贈一個大大的泡泡,逗的葉氏和無憂笑的合不攏嘴。

“三嬸,五哥說他已經為三叔請了假,他一到鬼方三叔就能立刻回京了。”無憂笑著對葉氏說道。

葉氏先是一怔,她知道季光慎在鬼方走不開,已經熄了讓季光慎回來的念頭。沒想到無憂今日竟然給她帶來一個這麼好的消息。

“無憂,這是真的麼?”葉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忙追問起來。

無憂笑道:“自然是真的,三嬸,我怎麼會拿這種事情和你開玩笑呢。”

葉氏喜極而泣,旁邊的江嬤嬤忙勸阻道:“老爺要回來可是天大的喜事,夫人您快彆哭,月子裡哭會傷眼睛的。”

葉氏忙拭了淚,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無憂說道:“無憂,我這是太高興了。”

無憂點點頭道:“我知道呢。三嬸,前兒我進宮得了件好東西,正好給我們翔哥兒。”

葉氏忙道:“無憂,有好東西你自己收著,彆總給翔哥兒,他一個小人兒家家哪裡要用那麼好的東西。”

無憂將翔哥兒遞給葉氏,從春草的手中接過一隻小匣子,打開來遞到葉氏的麵前,笑著說道:“這是冰玉髓,夏天帶著再是涼爽不過的,又不會太寒冰著翔哥兒。”

葉氏看過去,隻見那匣中紅色緞底上放著一枚透明的玉鎖,尺寸小小的正適合嬰兒佩戴。葉氏趕緊對無憂說道:“可真是太謝謝無憂了,有這冰玉髓,翔哥兒就會起痱子了。”

無憂笑道:“三嬸再這麼客氣,我可不敢再來了呢。”言罷,無憂撐不住自己先笑了起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就在唐月如跟蹤無憂的第二日,內府與禮部官員奉旨前往忠勇郡王府行請期之禮,衛國公夫妻做為無憂的義父義母,已經早早來到忠勇郡王府儘父母之職。

三書六禮之中,隻有最後的%e4%ba%b2迎,無憂做為新娘子出閣,才會正式出麵,前五禮無憂都隻需在閨房之中便可。

雖有衛國公夫妻前來主持,可做為忠勇郡王府的主人,無忌自然也是要在場的。隻是無忌自從看到內府和禮部官員進門之後,小臉兒便一直緊緊的繃著,就沒有露過一絲兒的笑容。弄得內府與禮部的官員們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竟讓忠勇郡王挑理了。

民間倒是有因為對%e4%ba%b2事不甚滿意,女方%e4%ba%b2友在過禮之時撂臉子的。可睿郡王與萱華郡主這門%e4%ba%b2事,雙方都是千肯萬肯的,怎麼忠勇郡王的臉色還這麼難看呢?

衛國公夫人倒是知道些內情,她便對前來行請期之禮的官員們笑道:“大家不要多想,小王爺是舍不得姐姐。”

眾官員這才明白了,忠勇郡王與萱華郡主兩人相依為命之事大家都知道,而且忠勇郡王到底隻是個孩子,想到相依為命的姐姐要嫁出去,心裡難受也在情理之中。沒有人會怪無忌,大家隻會覺得忠勇郡王好生重情義。

行過請期之禮,設宴招待之事自有管家安排妥當。無忌被衛國公叫到一旁勸了一陣子,臉上總算不再繃的那麼緊了,勉強也有一絲絲笑容。這對無忌來說已經不容易了。

雖然無忌知道姐姐嫁人是勢在必行的,五哥也是他認可的姐夫,隻是一想到姐姐嫁人之後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守著偌大王府,無忌就會覺得心底裡透著一股子寒氣,無忌最怕的就是這種孤單。可是想想五哥開府之後也是一個人守著偌大的睿郡王府,由己度人,他也很孤單,心地善良的無忌便讓了步。

送進內府與禮部的官員,衛國公夫人便派人往各個與忠勇郡王府有交情的府第送帖子,向一眾%e4%ba%b2友召告婚期。從此以後無憂便再不可出門做客了,唯一能走動的也就是季將軍府。季光慎是無憂的叔叔,到他們家不算做客。

“姐姐……”無忌來到無憂的麵前,悶悶的叫了一聲,便挨著無憂坐了下來。無忌已經十一歲了,原本不應該再在內院行走,與無憂也不應該如此的%e4%ba%b2近,畢竟有男女有彆,七歲不同席等等規定約束著。

可是無忌自從四歲開始便無憂%e4%ba%b2自照顧的,說無憂是長姐如母一點兒都不過份,無忌對無憂有著濃濃的孺慕之情。那一日見不著無憂,無忌便會沒著沒落的。

“無忌,不開心麼?”看到弟弟鬱悶的神色,無憂便緩聲問了起來。

無忌也沒說話,隻直勾勾看著旁邊針線笸籮裡的那件淺湖藍的袍子,那是件還沒有做完的袍子,無憂順著無忌的眼神看過去,見他盯著袍子看的出神,便伸手將袍子拿過來輕聲問道:“無忌,這袍子可有什麼不妥?”

無忌悶悶的搖了搖頭,用極小的聲音問道:“是給五哥做的吧?”

無憂撲哧一笑,她算是知道無忌是怎麼回事了。無憂將無忌拽到麵前,將那件淺湖藍的袍子展開在他的身上比了比,笑著說道:“小氣鬼兒,你看這袍子是給誰做的?”

“姐姐,是給我做的?”無忌驚喜的叫了起來。▽思▽兔▽在▽線▽閱▽讀▽

無憂伸指一戳無忌的額頭,笑罵道:“不給你做還能給誰做?”

無忌歡喜的抱著袍子叫道:“就給我做!”

無憂知道無忌對訂下婚期這件事心裡到底有些不高興,無忌正處於敏[gǎn]的年紀,當年父母過世之後,無忌心裡其實一直有陰影,他很怕身邊%e4%ba%b2近之人突然象爹爹娘%e4%ba%b2一樣沒了。特彆是無憂,隻要想到姐姐會在他的生活中消失,無忌便無法承受。

將無忌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無憂輕輕撫弄著無忌的脖頸,柔聲說道:“無忌,姐姐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就算是姐姐嫁給五哥,搬到隔壁王府,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守在這裡,姐姐還會和你在一起的。你想跟姐姐在那邊住也行,想讓姐姐回來住也行,反正咱們兩邊隻我們三個主子,怎麼樣都由我們自己說了算。”

莊煜已經和無憂說好了,若是無忌不能適應一個人住在忠勇郡王府,他可以住進睿郡王府,莊煜也可以陪著無憂住到忠勇郡王府,隻要能讓無忌安心,怎麼做都行。反正兩王府就他們三個正經主子,關起門來過日子,誰還能說什麼不成。

就是因為有莊煜的話,無憂說起來才有底氣。雖然這與禮不合,可隻要對無忌好,便是打破些規矩也是值得的。與無忌的感受比起來,那些個世俗規矩什麼都不是。

“姐姐,真能那樣麼?”無忌小聲問了起來。這話莊煜也對無忌說過,可是無忌卻總是不能安心。

無憂笑道:“當然能了,除非你不想跟姐姐和五哥在一起。”

“我想,我當然想!”無忌急急的叫了起來,小臉兒都漲紅了。

無憂笑著點頭道:“你願意就好了,現在能笑給姐姐看了麼,看你剛才那眉頭皺的,活象個小老頭似的,真不好看,姐姐不喜歡。”無忌立刻咧開嘴笑了起來。

看到弟弟終於被哄開心了,無憂心裡方才踏實許多,看看靠牆放著的紫檀架落地琺琅大座鐘,無憂笑道:“無忌,該做功課了,你是這裡坐還是去書房?”

無忌想也不想便說道:“在姐姐這裡做。”

無憂命赤霄青虹去將無忌的功課取來,讓他在東窗下的書桌上做功課,自己將繼續做針線,無忌的袍子已經做的差不多了,隻差些收尾的功夫,估計無忌做完功課袍子也就能做得了。如今天氣熱,無憂特意選了零陵絹紗給無忌做袍子,穿上去極為輕薄涼快,這料子是貢品,忠勇郡王府也隻有三匹,一匹淺湖藍,一匹月白還有一匹淺杏,無憂自己一件衣裳都沒做,全給無忌裁了衣裳。

有姐姐在身後坐著,無忌特彆的安心,做起功課來也特彆有靈感,一篇策論寫的洋洋灑灑,竟是連半點停頓都沒有。果然無忌寫完策論,無憂手中的針線也收尾了。無憂剪斷線頭,將袍子抖了抖,對無忌笑道:“無忌,來試試。”

無忌歡喜的跑到無憂麵前張開雙手,無憂知道無忌這是在撒嬌,便笑著替無忌換上新做的袍子。無忌伸臂踢腳的試了一回,果然處處都極為合身,無憂不知給無忌做過多少套衣服,無忌雖然長的過,可他的尺寸卻象是印在無憂腦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