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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鎮守東南海疆三十年的功勞,並賜宅一所,禦筆%e4%ba%b2提赦造靖海侯府的匾額,總算麵子上也說的過去了。

林滄對於隆興帝賜宅之後的深意心知肚明,便在卸任之後立刻帶著兒孫前往京城居住,如今已經四年了。這四年中,靖海侯府除了每年的節禮之外,再沒與蜀中吳王府有過任何的往來。免得讓隆興帝心生猜忌。

如今吳王一家回到京城,又被貶為吳國公,被圈在京城之中的吳國公是被撥了牙的老虎剪了翅膀的老鷹,再想造反也不太可能了,所以靖海侯林滄才會在外孫子來看自己的時候讓他給十多年沒有見麵的女兒捎了那樣一句話。

林氏是靖海侯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兒,這十多年不見,他心裡如何能不想念。

林氏雙?%e5%94%87顫唞著說不出話來,她怎麼能不想念老父長兄,隻是她沒有臉去見父兄,林氏心裡很清楚,父兄的解甲歸田,與她是吳王妃有著莫大的關連。她對不起娘家父兄啊。甚至還連累了侄兒們。若是父兄此時任在軍中,林家的子侄在仕途上會順利許多。

“母%e4%ba%b2,外祖父說現在挺好的,安寧,自在。而且外祖父還想讓表兄從棄武從文,林家要改換門庭了。能沉寂上十幾二十年也是好事。”莊焰忙將外祖父的殷殷交代細細道來。

林氏想了許久,方才點點頭道:“焰兒,你外祖父深謀遠慮,你要好好向他學習。”

莊煜忙道:“母%e4%ba%b2說的極是。外祖父家請了青溟先生坐館,兒子想去外祖父加附學。”

林氏微微蹙眉道:“焰兒,你明年就十五了,現在才去……”

莊焰笑道:“母%e4%ba%b2,兒子又不是要去考科舉,隻是想讀書明理罷了。從前在蜀中之時,也沒能得個好先生……”

林氏歎了口氣,輕聲說道:“既然你想這麼做,那就向你父%e4%ba%b2稟明,你父%e4%ba%b2允許了才能去。”

莊焰忙說道:“這是自然的,父%e4%ba%b2若是不準,兒子絕計不會違背父%e4%ba%b2的意願。對了,父%e4%ba%b2,兒子想帶著二弟一起去。”

林氏點頭道:“正該如此,手足相%e4%ba%b2才是興旺之道。”

林氏與兒子說話,身邊通常隻留賴嬤嬤和兩個心腹丫鬟,因此莊焰說話也不用顧忌太多,他隻輕聲說道:“母%e4%ba%b2,父%e4%ba%b2還沒放棄把三弟弄回來,這幾日與公羊先生一直在秘密謀劃。”

林氏點點頭道:“焰兒,此事為娘儘知道的,你不用理會。”

莊焰急道:“母%e4%ba%b2,兒子怎麼能不理會,若父%e4%ba%b2和公羊先生真做了什麼,我們一家子可都要遭難啊!”

林氏淡笑道:“焰兒,永遠不要小瞧了宮闈中人。”莊焰想了想,仿佛是明白了什麼。

“焰兒,如今你隻要謹記安守本份四字便會平安無事。”林氏又特意叮囑了一遍。自從到京城之後,這句話林氏幾乎每天都要對兒子說一遍。安守本份幾乎是刻在了莊焰的心上。

“母%e4%ba%b2放心,兒子時時刻刻都謹記著。”莊焰知道母%e4%ba%b2的擔心,便再一次保證起來。

就在林氏母子說私房話的時候,得到唐瑤仙來到京城消息的公羊廣勝在前院正絞儘腦汁想見唐瑤仙一麵。

京城吳國公府不比蜀中吳王府,窄小逼厭多了,隻是個五進的普通宅院。要知道蜀中吳王府可是九進大宅,如今的吳國公府連蜀中吳王府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因為住宅小了,所以這內外之彆便格外凸顯出來。二門以裡都是內宅,象公羊廣勝這樣的成年男子,就算他是個天閹之人,也是不可以擅闖內宅的。何況天閹是公羊廣勝最隱密的秘密,連吳國公莊铖都不知道,他更是不能進內宅了,隻能在外院活動。

公羊廣勝有一肚子的陰謀詭計,卻沒有辦法混入入宅,甚至連通個消息都做不到。他一個帳房先生要見主家的小妾,這話好說可不好聽。帳房先生這個身份正是公羊廣勝用來掩飾謀士身份的幌子。

“公羊先生,你有心事?”莊铖見公羊廣勝心神不寧,便皺眉問了起來。自從莊炯被貶為賤奴之後,他就覺得公羊廣勝有些不對勁兒了。

公羊廣勝忙搖頭道:“沒有,在下隻是在想怎麼樣才能混入典儀司救出三公子。”

莊铖重重歎了口氣道:“皇帝對我極為戒備,彆說是救,就是想見炯兒一麵都極難,已經十天了,也不知道炯兒現在怎麼樣……”

公羊廣勝突然想出一個主意,便對莊铖說道:“王爺,聽說側妃娘娘來了,側妃娘娘出身唐門,若是她能給在下一些特彆的藥,說不定在下就有辦法混入典儀司。”

莊铖雙眉緊緊皺起,顯然很不喜歡聽公羊廣勝提起唐瑤仙,他沉聲低斥道:“再不要如此稱呼,讓她在後宅做個姨娘已經是頂天了。”

公羊廣勝心裡一激靈,莊铖都說的這麼直白了,他豈會不明白唐瑤仙失寵了。公羊廣勝是知道唐瑤仙給莊铖下蠱的,如今看來,唐瑤仙的本命蠱已經徹底死了,必是以秘術接種了新蠱,她才能趕到京城來。公羊廣勝越發的擔心,想見唐瑤仙的心思也越的迫切。

片刻之後,莊铖問道:“公羊先生,你說什麼藥能幫你混入典儀司?”

公羊廣勝忙說道:“在下打聽到典儀司的掌事太監孫公公極為好酒,他每旬休輪休之時都會到京城的太白樓吃酒,若是能在他的酒中下藥,便能拿捏住他為王爺所用,到時混入典儀司便易如反掌。”

莊铖點點頭道:“好,回頭本王去問一問。”這句話說完,莊铖臉上的神情一暗,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吳王了,隻是個連開國十二國公都比不上的普通國公。心中抑鬱憤懣至極,莊铖什麼心思都沒有了。甚至於對連累自己被貶為吳國公的莊炯生出了一絲恨意,若沒有莊炯的任性妄為,隆興帝就沒有理由罷黜他的王爵。那可是世襲罔替的爵位啊!

“公羊先生你退下吧,本……國公要靜一靜。”莊铖低沉了說了一句,整個人都陷入沉寂之中。

吳國公府的前院是沉寂了,可忠勇郡王府門前卻沒那麼安寧。

卻說唐月如女扮男裝來到忠勇郡王府的門前,看到極氣派的五間大門,心中又妒又氣。若非忠勇郡王府有這等的門第,她還用忌憚什麼,直接下個毒把那萱華郡主毒死就行了。她就不相信一個死人還能與她爭男人不成。

唐月如正想著,忽見忠勇郡王府的東側門開了。隻見十來個身著統一服飾的婆子媳婦簇擁著一乘翠羽朱輪描金馬車從東側門駛出來。這正是無憂閒暇時出門訪客乘坐的車駕,她要去季府看望葉氏與堂弟妹們。

唐月如忙問經過的路人道:“這是什麼人的車子?”

那人一聽唐月如不京城口音,便笑著解釋道:“這位公子想來是外鄉人,所以才不知道這是萱華郡主的車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就是萱華郡主的車子?”唐月如有些喜出望外,這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可見老天爺都是幫她的。要不然怎麼她一到忠勇郡王府門口,這萱華郡主就出門了呢。若不萱華郡主縮在郡王府裡,她想接近萱華郡主還真不容易呢。

“當然了,你沒看到那車子上有描金鳳紋麼,除了郡主公主和宮裡的貴人們,誰敢用鳳紋,那可是殺頭的罪呢。”那個路人見唐月如一臉無知的露怯樣子,不由驕傲的說了起來。大有一種京城之人高高在上的優越之感。

唐月如眼神一冷,她狠狠瞪了那個路人一樣,路人對她的鄙夷唐月如準確無誤的收到了。做為唐門嫡出小姐,唐月如怎肯受此大辱,她指甲微彈,一個芝麻大小的黑點兒便落在了那個路人的身上。

數日之後,京城一戶人家突然哭聲大作,這家的男主人突然大叫肚子疼,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便直挺挺的僵住了,家人上前一試,他已經沒了氣息。然後整個身體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具乾屍。家人大惶恐大哭,也沒敢在家中停靈便將此人匆匆下葬。這人正是在忠勇郡王府門前鄙夷過唐月如的那個路人,可憐他竟這麼白白葬送了性命。

唐月如一路跟著忠勇郡王府的車子到了季府,她看到車子被迎了進去,那萱華郡主竟連車子都沒有下。這又是唐月如不懂了,京城女眷從來沒有在大門外下車的,都是進了府之後在二門前下車,免得被外人看見了。

唐月如不知道季府的底細,便不敢貿然行事,隻在季府牆外觀察。她走到季府東牆外之時,忽然聽到一陣野獸的低吼之聲。唐月如心裡一驚,立刻遠遠離開季府東牆。

“黑子,好好的叫什麼?不許亂吼打擾娘%e4%ba%b2和弟弟休息。”一個孩子的清叱聲響了起來。季府東牆內的園子裡,七歲的季維揚正一本正經的訓他的小豹黑子,這隻小豹子是季光慎特意從漠南草原上帶回來保護妻兒的。

小豹通體油黑,所以季維揚便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黑子,因為極喜愛黑子,所以季維揚幾乎是和黑子同吃同住的,一人一豹幾乎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膩在一起。黑子極有靈性,所以從來不用拴起來,隻由它在府中自由行動。

黑子一反常態,它前爪扒地後%e8%85%bf撐起,一雙碧眼緊緊盯著通往外麵街道的院門,喉嚨裡發出謔謔的嘶吼之聲。

季維揚忽然想起有一回黑子在園子裡發現一條毒蛇,它也是這樣的動靜,季維揚立刻停下清叱,隻猛的拔出彆在腰間的匕首,亦是緊張的瞪著院門。

牆外,唐月如一直往後退了十數丈,黑子才漸漸安靜下來。它回到季維揚的身邊,蹭了蹭季維揚的%e8%85%bf,季維揚知道這是危險解除後黑子在撒嬌,才把匕首收了起來。

小維揚並不知道黑子並不是普通的豹子,它對於所有的毒物都有著異乎尋常的敏銳觸覺,同時也能克製絕大多數的毒物。而唐月如自小修習毒功,整個人都是用各種毒液泡大的,她身上又帶了好些毒蟲之類的東西,所以她一接近東院牆,黑子便立刻察覺到了。天生的動物本能讓黑子以為有毒物入侵,所以才會立刻進入警戒狀態。

隻可惜季維揚太小,黑子又不會說話,因此這隻是一個小小插曲,並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也就留下了隱患。

黑子低吼之時,唐月如便覺得%e8%83%b8中發悶,有種本能想逃一的感覺。她終年與各種毒物為伍,自然會對能克製毒物的黑豹有種本能的害怕。唐月如便趕緊離開季府東院牆外,繞到了西邊。

唐月如一邊走路一邊思索著,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隻要給那萱華郡主下個傀蠱不就行了。把萱華郡主變成自己的傀儡,她想做什麼還能做不成呢。隻是那傀蠱是唐門最頂級的密蠱,隻有曆代掌門夫人才能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