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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帶人去了錦棠宮暮雨殿。

恭嬪聽到小太監稟報,說是勤政殿總管太監陸柄%e4%ba%b2自前來傳旨,直把恭嬪喜的眉飛色舞,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通常由陸柄%e4%ba%b2傳的聖旨多半都是好消息。恭嬪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熬出頭後的無限風光……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水落石出(下)

恭嬪立刻吩咐人在正廳設香案等物,又命宮女為自己按品大妝,然後才帶著近身宮女嬤嬤前往暮雨殿正廳接旨。

陸柄雙手攏於身前,向滿臉喜氣快步走出來的恭嬪說道:“皇上口諭,恭嬪跪接……”

恭嬪一愣,怎麼隻是口諭呢,抬自己的位份不應該頒下正式的冊封詔書麼?恭嬪想的還真美,她以為自己生的兒子大婚在即,隆興帝便是為了顏麵好看也一定會升了他的位份。要不然剛才也不會一聽陸柄前來傳旨便那樣興奮了。

見恭嬪愣神,陸柄加重語氣又說了一遍:“皇上口諭,恭嬪跪接……”

恭嬪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在香案前跪好,陸柄這才緩聲說道:“皇上口諭,著恭嬪即刻率所有宮人遷居錦棠宮正殿,旨到之時,暮雨殿封宮。”

恭嬪先是一愣,繼而麵露喜色,可這喜色轉瞬即逝,恭嬪的身子都輕微的顫唞起來,那吳道婆可還在暮雨殿恭嬪寢房內的小隔間中做法,今日已經是第六日了,隻要再熬過四個時辰便能大功告成,現在遷宮,豈不是一定會驚了吳道婆,若然作法失敗,那被施法之人是要遭受反噬的。

恭嬪還隻想著驚了吳道婆會讓她的兒子受到反噬,卻也不想想隆興帝好端端的又怎麼會讓她遷宮,既沒個正經的名頭又沒有正式的旨意,說這道口諭是兒戲之言都不過分。可恭嬪卻一門心思想著自己要晉位,完全不往其他的方向去想。

“恭嬪娘娘,皇上命您立刻遷宮,您是不是立刻收拾起來,快些搬到正殿去,咱家封了暮雨殿也好向皇上複旨。”陸柄見恭嬪沒動靜,也不接旨謝恩,便沉聲說了起來。

劉嬤嬤趕緊輕輕碰了碰恭嬪,低低道:“娘娘快領旨謝恩哪。”劉嬤嬤完全不知道吳道婆之事,她也以為遷宮是了晉位做準備,還在暗暗為恭嬪高興。恭嬪是她的主子,隻有主子好了,她們這樣做奴才的才有體麵。

恭嬪忙磕頭謝恩,然後起身對陸柄說道:“陸公公,如今天色已暗,隻怕收拾東西會有遺漏,不如等明日天亮之後再收拾,免得落下什麼。”

見恭嬪有意拖時間,陸柄越發確定暮雨殿中有問題,便沉聲說道:“恭嬪娘娘,想必您也聽清楚了皇上的口諭,皇上命您接旨之後立刻遷宮,難道您要抗旨不遵麼?”

恭嬪慌忙說道:“不不,本宮絕無抗旨不遵之意,隻是天色暗了……”

“原來娘娘怕收拾東西的時候看不清楚,這個容易,來人,速速將暮雨殿中所有燈燭點燃,務必要讓暮雨殿亮如白晝,免得落下什麼東西。”

恭嬪眉間一緊,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若是在她還是麗妃的時候,自不會容陸柄說出這般輕慢無禮的話,隻不過現在她是恭嬪,那個在最近兩年中被禁足了二十二個月的失寵妃嬪,她怎麼敢和在隆興帝麵前最有體麵的總管太監嗆聲。

恭嬪不得不生生咽下恨意,陪笑低聲說道:“陸公公一寬容一二吧,這會兒真的已經晚了。”說著,恭嬪便將一隻羊脂玉蟬遞了過去,恭嬪知道陸柄素日裡喜歡玉器多過金銀。

陸柄卻也不客氣,直接將那隻羊脂玉蟬接了過來,可他雖然拿了恭嬪的禮,依然沒有鬆口,隻是催恭嬪趕緊搬走。恭嬪恨的牙根幾乎都要咬斷了。她哪裡知道陸柄是得了隆興帝的特旨,許他光明正大收受賄祿的。

見恭嬪始終不肯立刻遷宮,陸柄臉色也沉了下來,隻冷聲說道:“娘娘執意不肯移宮,那咱家隻好立刻向皇上如實稟報了。”說罷陸柄便轉身向外大步走去。

“不不……陸總管留步……我……搬……”恭嬪亂了陣腳,心慌意亂的說了起來。

陸柄這才停下來轉過身子,沉沉道:“既如此,那娘娘快些搬吧。”

恭嬪命暮雨殿之人趕緊收拾東西,立刻遷往錦棠宮正殿。陸柄向在自己身後的崔平等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各自散開監視暮雨殿之人。此時一個頭發已經花白的老太監走到陸柄的身旁,陸柄向他點了點頭。這個老太監便緩走到了暮雨殿通往錦棠宮正殿的必經路口,背靠著朱漆柱子仔細辨認起來。

因這老太監將身子藏於陰影之中,此時天色又有些暗了,雖然有燈籠照亮,可到底不是白晝能比的,是以除了陸柄之外,再沒有人發現柱子旁邊還有個大睜兩眼的老太監。

這老太監可不是一般人,他六歲淨身入宮,如今已經六十八歲了,在宮中足足待了六十二年,滿宮上下從主子到奴才,那怕是負責冷宮灑掃的雜役,就沒有這個老太監不認識的。

恭嬪自然不會%e4%ba%b2自動手收拾自己的東西,自有她的近身宮女動手。其他的地方都收拾乾淨了,隻剩下恭嬪的寢房。秋華秋霜兩個宮女正要進寢房收拾,恭嬪卻急忙叫道:“不要進去,本宮%e4%ba%b2自收拾寢房。”

秋華秋霜很是不解,自從正月初三往後,恭嬪娘娘便再沒允許任何人進她的寢房,就算是被順寧公主薦了來,娘娘對她幾乎是言聽計從的劉嬤嬤也不能進。這讓所有近身服侍恭嬪的宮女嬤嬤們都感到很奇怪。隻是因為恭嬪自被禁足之後脾氣就變的極為古怪,所以宮女嬤嬤們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並不敢多事。

崔平帶著七八個小太監混入暮雨殿的各處,有個機靈的小太監直接混到了恭嬪的寢房附近,他聽了恭嬪阻止宮女進寢房收拾的話,便立刻飛快跑到陸柄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總管,恭嬪娘娘的寢房有古怪,她不許人進去收拾。”

陸柄點點頭,除下手上戴的一個墨玉扳指甩給那小太監,笑道:“賞你的。”小太監捧著墨玉扳指高興的眉開眼笑。誰不知道陸總管身上的東西件件都是精品,值老鼻子錢了。

陸柄帶著兩個小太監緩步走到恭嬪寢房外的院中,皺眉問道:“怎麼這裡還沒收拾好?”其他各處院子中都擺滿了盛著東西的箱籠,獨恭嬪寢房所在的院子裡隻擺了寥寥四五隻箱籠,院子顯的相當空蕩,所以陸柄便借題發揮起來。

恭嬪一見陸柄來了,心中很是驚慌,此時她才有點兒覺出不對勁了。這陸柄一個勁兒的催自己遷宮,莫不是皇上知道了什麼?

一想到那個可怕的想法,恭嬪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臉上也失了血色,若真是她猜測的那樣,可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巫盅之事是宮中的禁忌,這一點恭嬪心裡自是極為清楚的。

趕緊迎上前,恭嬪對陸柄強笑道:“本宮正要收拾這裡陸總管便來了,院子裡亂,還請陸總管到前頭用茶吧。”

陸柄笑笑道:“娘娘身份尊貴,豈可%e4%ba%b2自動手收拾,宮中養了這麼多宮女嬤嬤,可不是讓她們白吃閒飯的,娘娘再寬和也不能縱的她們失了尊卑敬畏之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恭嬪的近身侍女和嬤嬤們聽了這話,個個臉都綠了,可不是她們不儘心服侍,而是恭嬪不讓她們進門啊,做奴才的難道還違逆主子的意思麼。

恭嬪無奈吩咐道:“秋霜秋華,你們先去收拾外間的東西。”秋霜秋華屈膝應了一聲,匆匆走入寢房。

院中的動靜傳入設於恭嬪的撥步床後麵的小隔間中,這裡已經被布置成為吳道婆做法的法壇。吳道婆心中一緊,知道若是讓人發現自己在此設壇做法,必是殺頭的大罪,她立刻咬破%e8%88%8c頭,將一口鮮血噴到麵前的白色缽盂之中,那缽盂盛著清水,水底有一小攝編在一起的頭發,還有始終沒有相融的血滴。就這那始終不能相融的血滴讓吳道婆很是不解,她做此種法術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每次鮮血都會融合到一起,隻有鮮血相融浸入交纏的發絲之間,這法術才能成功,可現在眼看就快滿七天了,卻仍然沒有相融之兆,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吳道婆沒有時候細想,隻將自己的%e8%88%8c尖血噴入甜白瓷缽盂之中,原本她的血可以助法術提前完成,可不想這一回她的血卻分彆融入那些血滴之中,而本該相融的血滴卻然後涇渭分明。

吳道婆此時也顧不上許多了,她立刻結印收功線結束作法。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將缽盂中的水倒入香爐之中,將那一縷頭發塞進了衣袖之中,再將香案恢複原狀,將身上的道袍並作法用的諸般法器都藏到了香案下的暗屜之中。

換回嬤嬤的裝扮,吳道婆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走出了小隔間,藏於西裡間的淨房之中,好等過會兒人多之時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出去。

秋華秋霜進寢房收拾,恭嬪也快步走了進去。她走到裡間的拔步床前,回頭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在偷窺之後,恭嬪便立刻繞到床後進了小隔間。

讓恭嬪意外的是她根本沒有看到吳道婆,甚至連做法的痕跡都被打掃的差不多了。恭嬪心中一鬆,立刻出了小隔間低聲喚了起來:“嬤嬤……嬤嬤……”

“娘娘,我在這裡。”吳道婆聽到恭嬪的聲音,忙走出淨房對恭嬪低聲說道:“外頭出了什麼事?害貧道不得不損了真元提前結束作法。”

恭嬪一心的焦慮在聽完吳道婆的話後全都消除了,她隻緊緊攥住吳道婆的手急急問道:“仙姑,做法成功了麼?”

其實吳道婆心裡明白做法並沒有成功,可是她絕對不會這麼告訴恭嬪,隻點頭道:“自是成功了。本功損了三年本命真元,豈有不成功之理,娘娘,你還沒說外頭發生了什麼事?”

恭嬪忙將遷宮之事簡單說了一回,吳道婆比恭嬪敏銳的多,一下子便發覺此事不對勁,隻怕是禍非福,她忙說道:“娘娘,莫不是貧道之事走露了風聲,皇上這是來抓貧道了?”

恭嬪此時也有這樣的想法,隻是不能告訴吳道婆,她還指著吳道婆為她做法,好讓她成為隆興帝的寵妃,進而登上後位成為中宮之主,所以恭嬪必得穩住吳道婆,便笑著說道:“仙姑多慮了,我皇兒大婚在即,按規矩我也該進位份了。”

吳道婆於宮庭之事並不很了解,況且她還在依附恭嬪好藏身宮中,耐心等待著萱華郡主季無憂及笄後的元紅。所以吳道婆便說道:“既然要遷宮,那貧道還是扮成劉嬤嬤。隻說貧道從宮外回來了。”

初三那日吳道婆開始做法之前,便當著眾人之麵向恭嬪請假出宮探%e4%ba%b2,恭嬪自是無不答應,於是暮雨殿之人眼看著吳道婆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