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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煜嘿嘿笑道:“母後,這不早晚的事兒麼,兒子不過是提前叫了幾聲。”

皇後知道莊煜是為了逗自己開心才故意不顧形象的耍寶,隻輕輕將手覆在莊煜給自己捏肩膀的手上,低低說道:“煜兒,到了鬼方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記得給母後多寫信,彆讓母後心裡不踏實。”

莊煜立刻大聲說道:“母後放心,兒子一定天天給您寫信。”

皇後笑道:“哪裡要你天天寫,隔三五日寫一封母後就心滿意足了。在鬼方缺什麼都寫信回來告訴母後,母後替你置辦。花費再多母後也擔的起,不用替母後省銀子。”

皇後完全有底氣這說樣的話,皇後出身於平城郡王府,她的父%e4%ba%b2早年戰死沙場,平城王膝下隻有兩個女兒,皇後出嫁之時,王妃將偌大王府家業一分為二,一份給皇後一份給了無憂的娘%e4%ba%b2,更在隆興帝繼位之後將平城王爵還給皇家,老王妃皈依佛門,隻身一人飄然出京,從此不知所蹤。

皇後又是個極會打理產業之人,所以這二十多年經營下來,皇後的私房可謂極其豐厚,要不然她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拿出幾十萬兩銀子分給她的三個孩子。在皇後的心中,莊煜就是她的%e4%ba%b2生骨生,和莊靈和太子沒有什麼區彆。如今兒子要去遠方受苦,皇後這個做娘%e4%ba%b2的自然要為兒子做好最充分的後勤準備。

“兒子先謝母後啦,到時候兒子缺了什麼就來求母後。”莊煜笑嘻嘻的說了起來,目的當然不是要東西,而是安皇後的心。

皇後聽了這話方笑了起來,兒女們越來越大,她能做的也越來越少,唯有在銀錢上不讓三個孩子受委屈了。至於六皇子莊烴和順寧公主莊嫣,甚至是十皇子莊熾,皇後對他們都不會有這樣的心思。等他們大婚之時,給多給少便要看皇後的心情了。或許會給莊熾多一些,可對於莊烴和莊嫣,皇後是不會補貼什麼的。她的私房,愛給哪個孩子連隆興帝都不好乾涉。

這還是皇後不知道莊烴又在算計莊煜和無憂,若是知道了,皇後不獨不給莊烴補貼,還會要他好看!

皇後留莊煜其實並沒有什麼要緊之事,她就舍不得將要遠行的兒子,能多看一眼也是好的。莊煜心裡也舍不得母後,母子二人說說笑笑,不覺便過了許多時間。

隆興帝聽說莊煜還在懿坤宮,便和太子一起出禦書房,父子二人匆匆來到懿坤宮,他們同樣舍不得兒子和弟弟。總覺得有許許多多的話要交待給莊煜,那些話怎麼說都說不完……

懿坤宮中其樂融融,錦棠宮暮雨殿中,恭嬪便不是個滋味了。如今已經是正月初六,從大年三十到現在,隆興帝每晚都歇在懿坤宮中,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按照老例,初三之後,隆興帝就應該開始臨幸其他的妃嬪。

恭嬪自被解除禁足以來,每天盼的沒有彆的,就隻有一件,那便是盼著隆興帝臨幸自己,恭嬪不獨心理上有需求,這身體也是很強烈的。而且隻有被臨幸,她才有機會得到隆興帝的頭發和鮮血。恭嬪可是從來沒有放棄過對隆興帝獨寵的渴望。不知道兒子已經汲汲可危的恭嬪還在做著成為宮中寵妃甚至是封後的美夢。

因此在再次得知隆興帝又歇於懿坤宮之後,恭嬪再也無法忍受了。她決定主動出擊,便是半夜截人,也要把隆興帝截到暮雨殿來。正月初一朝賀之時,錦鄉侯夫人給了恭嬪不少銀票,正好能派上用場。

恭嬪想的很美,隻是她忘記了自己早就不再是宮中寵妃,不會再有什麼人買她的帳,她就算是手裡有銀子都沒那麼容易送出去。

莊嫣送給恭嬪的那個嬤嬤見恭嬪神色不太對勁兒,一直怨毒的望著懿坤宮的方向,便立刻悄悄走出門,命跟著自己的小宮女去西四宮房給順寧公主報信兒。當日順寧公主命她服侍恭嬪,可不隻是為恭嬪美容養顏這麼簡單的。

------題外話------

明日補足一萬。

☆、第一百三十一章水落石出(上)

溫誠受刑過重,足足養了三天都沒有緩過勁來,馬大人用這三天的時間將馬豹等人從頭發絲兒到腳後跟審了個遍,甚至於連他們幾人小時候偷隻%e9%b8%a1摸條狗的事情都審了出來。

馬大人仔細的研究了卷宗,卻沒有得到很有力的證供,不過那個刀子,也就是執行搶頭發鮮血任務的瘦小之人倒是提了一句,說他去敬肅公府附近的宅子送頭發鮮血之時,曾聽溫誠無意中說了一句,說是這下子總算是能交差了,刀子好奇的追問,卻被溫誠用一錠金子給打發了。

馬大人本來就不相信溫誠是真正的幕後主使,有了刀子這一句並不算很強有力的旁證,馬大人心中越發確定了,他重新製定了審訊計劃。傳來獄醫細細問了溫誠的情形,然後便命牢子將溫誠用擔架抬到了後堂。

後堂之上,除了馬大人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人,馬大人連書吏的活計都暫時兼職了。牢子將溫誠放下便都退了下去。

溫誠身體很虛弱,可說話卻沒有問題,他睜開眼睛看著馬大人,聲音低沉的說道:“大人,一切事情都是小人自做主張做的,與其他人絕無關係,大人不必在小的身上浪費時間了。”

“溫誠,你在拖延時間。”馬大人並不理會溫誠,隻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馬大人話音剛落,溫誠眼中就閃過一抹驚慌之色,雖然這抹驚慌之色隻是一閃而過,可緊緊盯著溫誠的馬大人已經發現了,他知道自己應該離突破口不遠了。

溫誠當然驚慌,因為他曾聽莊烴無意透露了一句,拿到萱華郡主的頭發和鮮血後,隻要有七日的時間,他就能心想事成了。所以他才死咬著不鬆口,想的就是拖過七日。

隻要能讓莊烴心想事成,那麼溫誠就是最大的功臣,那怕日後他不能活著離開刑部,莊烴也會奉養他的母%e4%ba%b2照顧他的家人。溫誠雖然一肚子壞水兒,卻是個極孝順顧家的人。他就是怕若然供出莊烴,他的家人必會被莊烴所害。

馬大人審案多年,最擅長觀察人犯的細微表情,再從這些微表情中推測出人犯的心理,從而更好的審案斷獄。溫誠臉上那怕一絲絲細微的變化都沒有逃出馬大人銳利的雙眼。

“溫誠,當日你從刀子手中接過頭發和鮮血之時曾感慨一句總算能交差了,本官很想知道你究竟是要向誰交差。”馬大人突然沉聲喝道。

溫誠一愣,他都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馬大人忽然又放緩了語氣,淡笑道:“馬豹那些人連小時候偷%e9%b8%a1摸狗之事都儘數招了,還有什麼是他們敢隱瞞不說的麼,溫誠,其實有馬豹等人的口供做證,你已經犯下滿門抄斬誅連九族的不赦之罪。”

“什麼……”溫誠忽的瞪大眼睛看向馬大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便是誅連九族之罪麼?怎麼可以!他一個人死就死了,怎麼能連累老母兄弟妻子呢。這誅連九族之罪,便是莊烴身為皇子,也是不可能抹平的。

“不相信?那好,本官就讓你看看《大燕律》。”馬大人反問一句,便將桌上的《大燕律》拿起來翻到十惡大罪那一頁,拿到溫誠的眼前讓溫誠自己看。

溫誠拚命瞪大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每多看一個字,溫誠的心便冷了一分,果然那是誅連九族之罪,父三族母三族妻三族會儘數被誅殺。

“不……不……”溫誠的激動的拚命搖頭,以至於將自己搖昏了過去。

馬大人皺眉試試溫誠的鼻息,鼻端還有些氣息,他便沉聲喚道:“獄醫……獄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少時獄醫拿著個小藥箱跑了進來,簡單給溫誠檢查一下便站起來對馬大人躬身說道:“大人,人犯情緒過激昏厥,並不要緊,潑醒了就行。”

馬大人點點頭,獄醫便出去提了半桶冰水兜頭潑向溫誠,冰的溫誠激靈靈打了好幾個寒顫,生生被冰醒過來。

馬大人滿意的點點頭,揮手命獄醫退下。然後對溫誠說道:“是不是怕了?這誅九族之罰,已經許多年沒有用過了,想必有許多人想看看這個熱鬨,到行刑之日,你會身披重枷被鎖在站籠中,看著刀斧手將你的九族之人一個一個在你麵前殺死,那麼多人恐怕得殺上幾天才能殺完,你有足夠的時間欣賞你的所有%e4%ba%b2人一個一個的死在你的麵前。”

溫誠一把捂住耳朵,極度痛苦的大叫道:“不要再說了……求求大人不要再說了……”

馬大人一把扯下溫誠的雙手,厲聲喝道:“這便聽不下去了?你還沒有%e4%ba%b2眼看到呢,本官聽說你的獨養兒子今年才五歲,嘖嘖,真是可憐啊,小寶真是命苦,沒投個好胎,有你這麼個爹!”

“小寶……小寶在哪裡,大人,我的小寶在哪裡……”溫誠突然瘋了一般的大叫起來。馬大人的話提醒了溫誠,他的兒子溫小寶被人劫走了,隻怕並不是被什麼虎峰山的土匪綁架,而是被眼前之人派人擄走了。

溫誠真是冤枉馬大人了,擄走小寶之人可與馬大人一文錢關係都沒有,那是暗衛動的手。小寶如今被秘密關起來,倒也沒委屈了他,有個嬤嬤專門照看著,好吃好喝的養著。若是溫誠識相,小寶自然不會吃什麼苦頭,可溫誠若是抵死不招,小寶就沒好日子過了。

原本馬大人真不想用小寶來威脅溫誠,可溫誠實在是不識相,所以馬大人不得不用小寶來給溫誠提個醒。

“想兒子了?”馬大人並不直接回答溫誠的問題,隻是淡笑著問了一句。溫誠瞪著馬大人,雙眼布滿了通紅的血絲。

“我也想我女兒了,因為審你,本官已經三天沒有回過家,溫誠,你耽誤了本官與女兒相聚的時間,你覺得本官還會有耐心麼?”馬大人的聲音裡透出冷冽的殺意。

溫誠忽然低了頭,捂著臉哭了起來,小寶是溫誠的心尖子,他什麼都能舍棄,獨獨舍不下這個兒子。

馬大人在溫誠身邊坐下,忽又緩聲說道:“溫誠,你知道今年是皇上的五十聖壽吧?”

溫誠捂著臉點了點頭,含糊的說道:“知道”。

“若你不是主犯,這罪名便要輕很多,再趕上聖壽節大赦天下,說不定你還能有機會活下去。是死是活,端看你自己選擇了。哦,對了,本官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了。你便是拖時間也是沒有用的,那日坐在郡主七寶香車中的根本就不是郡主,而是忠勇小王爺的一個容貌俊秀的小廝。”馬大人用閒話家常的語氣說出一句徹底將溫誠打擊到底的話,讓溫誠苦心經營的所有心理防線立刻全線崩潰。

溫誠放下手,呆呆的看著馬大人,喃喃道:“那不是郡主的頭發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