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1 / 1)

體貼的英俊男子,江嬤嬤又偷偷的勸了葉氏,葉氏這才試探著和季光慎過起了日子,夫妻二人相濡以沫,熬過了許多艱苦的日子,

在那些日子裡,隻有大房的季之慎夫妻暗中對他們小夫妻施以援手,讓季光慎和葉氏在靖國公府的日子沒有那麼煎熬。這也是為什麼季光慎夫妻後來會照顧無憂姐弟的重要原因之一。季光慎和葉氏都是從小受苦的人,所以特彆知道感恩。

葉氏未出嫁之前,身邊隻有一個江嬤嬤,海棠等四個丫鬟隻是府中沒有等級才留頭的小丫鬟,後來鄭氏為了湊數,也為了讓葉氏這個繼女過不了舒心日子,才將海棠杜鵑玉簪石竹四個小丫鬟當做陪嫁大丫鬟送到了靖國公府。四婢氣不過葉遠齋夫妻對葉氏的無情,又因為葉氏對她們四人極好,所以才會對葉氏這樣忠心,才會將葉氏從前受的這些連季光慎都不知道的罪告訴給季無憂,指望著季無憂能為葉氏主持遲來的公道。

聽海棠邊哭邊說,季無忌覺得自己的心都不停的顫唞,她以為前世的自己是命最苦的,想不到三嬸葉氏也有這樣一番悲苦遭遇。

“郡主奴婢求您為我們夫人主持公道吧,老爺和繼夫人實在太狠毒了,她們奪走了原本應該屬於夫人的一切!”海棠哭著說出最後一句話,又跪下來給無憂磕起頭來。杜鵑等人見了,也都跟著跪下磕頭。

無憂好一會兒才緩過心中這口氣,沉聲道:“我若不能為三嬸討回公道,便妄為郡主。你們都起來,本郡主還有話要問。”

海棠等四婢趕緊站了起來,齊身道:“郡主請問,但凡奴婢知道的,必定全都說出來。”

“你們可知先葉夫人嫁妝之事?”無憂沉沉問了起來。

海棠想了一會兒,低聲說道:“先夫人的事情在那府裡一絲兒也不能提起,從前服侍先夫人的人死的死攆的攆,已經沒有了。”

玉簪卻突然說道:“不對,還有人知道,江嬤嬤一定知道的。”

海棠忙道:“江嬤嬤也沒服侍過夫人,她怎麼會知道?”

玉簪邊想邊說道:“我原來聽我娘說過,江嬤嬤原本是先夫人奶嬤嬤妹妹家的女兒,這事那府中並沒有幾個人知道。而且有好幾次我都看見江嬤嬤偷偷哭先夫人,想來江嬤嬤必是知道些什麼。”

☆、第七十七章

季府花廳之中,葉遠齋一個人坐在客座用茶,他的臉色極為陰沉,顯然被季府上下人等的怠慢氣不輕。

喝過頭道茶,葉氏才由江嬤嬤扶著手緩步走了進來。葉遠齋抬頭一看,立刻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了椅上,一動也動不了。像,實在是太像了!一個聲音在葉遠齋的腦海中反複回響。

但見緩步走來的葉氏挽驚鴻髻,簪點翠銜珠赤金五鳳釵,以卷須赤金蝴蝶壓發,她肌膚微豐,一雙水杏眼如點漆一般,雙頰暈著淡淡緋紅,點著鮮紅口脂的嬌%e5%94%87潤澤鮮嫩,真如當年葉氏之母顧氏初嫁於葉遠齋之時一模一樣,也難怪葉遠齋會僵住了。

葉氏微微垂眸,向葉遠齋行了個萬福禮,淡淡道:“見過父%e4%ba%b2。”

葉遠齋還在僵著,一時沒有回應,葉氏便自然的直起身子,走到西主位上穩穩坐了下來。小丫鬟趕緊上茶,江嬤嬤將茶捧到葉氏手邊,輕聲道:“夫人請用茶。”

江嬤嬤是服侍過葉氏生母的,她自然知道葉氏和先夫人有多麼的相象,見葉遠齋僵成那樣,江嬤嬤便知道他想起了先顧氏夫人。

葉氏也不說話,隻淺淺輕酌香茶,如今再也不必怕坐在她斜對麵的那個男人,葉氏心中忽然有一種痛快。

葉遠齋過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他看向葉氏緩聲道:“春霖,你和你的母%e4%ba%b2很象。”

葉氏放下茶盞淡淡道:“是麼,難得父%e4%ba%b2還記得先母的樣子。”

葉遠齋臉色一沉,立刻皺眉道:“誰許你如此同為父說話?”

葉氏眉毛一挑眼皮一抬,毫不客氣的說道:“我應該如何同父%e4%ba%b2說話,還象從前那樣跪在角落裡求父%e4%ba%b2高抬貴手,少打幾下麼?”

“你……你放肆!”葉遠齋氣的麵皮紫漲,騰的站起來衝到葉氏麵前揚起了巴掌。葉氏將頭一昴,冷冷道:“父%e4%ba%b2怎麼停了手,從前父%e4%ba%b2可不會這樣。”

江嬤嬤急壞了,忙衝到葉氏身邊將她護在身後,葉氏卻輕聲道:“江嬤嬤你讓開,父%e4%ba%b2七年未曾打過我,想必手癢的厲害,讓他打!”

江嬤嬤急道:“夫人!這……”

葉氏輕輕推開江嬤嬤,穩穩的坐在椅上,雙眼直直的看著葉遠齋,嘴角勾起一絲冷然的譏誚:“打啊!”

葉遠齋怒視著葉氏,卻在她那冷冷的目光中敗下陣來,他頹然垂下手,脊背也有些彎了,“春霖,你一定要把爹爹當仇人麼?”葉遠齋用極悲傷的語氣問了起來。若是不知就裡的人聽了葉遠齋的這句話,還不定得把葉遠齋腦補成什麼樣的好父%e4%ba%b2。

葉氏勾起%e5%94%87角冷冷笑道:“爹爹?自娘%e4%ba%b2過世之後,我便沒了爹爹,隻有一個被稱為父%e4%ba%b2的人,這個被稱為父%e4%ba%b2的人罵我打我折磨我,請問葉大人,一個這樣對待%e4%ba%b2生女兒的人,他配人家爹爹麼?”

“你……春霖,為父那樣對你都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女兒家最重要的就是規矩,你從小便不省心,為父不能不那樣教你規矩,若非如此,你豈能有今日呢,為父一片為你之心,你要理解啊!”葉遠齋似是給自己找到了借口,說話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葉氏氣極反而笑了起來,她看向江嬤嬤道:“嬤嬤,你可聽過這樣好笑的笑話,原來做苦工打罵罰跪不許吃飯都是為了教導規矩,枉我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次知道這個道理。”

葉遠齋臉色紫漲極為掛不住,葉氏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隻繼續說道:“隻是為何葉大人不對繼夫人所出的孩子也這般上規矩呢?”

葉遠齋被堵的無話可說,隻能紫漲著麵皮喘粗氣。葉氏對此卻一點兒表示都沒有,看上去絲毫不怕把葉遠齋氣出個好歹。

葉遠齋的臉色變了數變,最後才放低了姿態軟聲道:“春霖,為父知道從前你受苦了。為父也難啊,她到底是你的母%e4%ba%b2。”

“我的母%e4%ba%b2,我的母%e4%ba%b2已經過世整整二十年了。”葉氏毫不客氣的說道。想讓她承認鄭氏是她的母%e4%ba%b2,葉氏死也不願意。

“你,是鄭氏將你養育成人,你豈可如此無情無義!”葉遠齋習慣性的護著鄭氏,這句話順嘴便溜了出來。

葉氏冷笑數聲,“她養育我?自母%e4%ba%b2過世之後,她進了門可曾看顧過我一眼,除了奪走屬於我母%e4%ba%b2的一切,逼我沒日沒夜的做繡活,日日冷嘲熱諷肆意打罵淩辱之外,她還做過什麼?養育!哼,我的一幅雙麵繡至少能賣百兩以上,那些年隻她逼我繡的雙麵繡便能賣出少說十萬兩白銀,請問葉大人,到底是誰在養著誰,隻憑葉大人的薪俸,能住的那樣的宅子,左一個右一個的添鋪子莊子,金奴玉婢的使喚著,動輒一擲千金萬金的花費著?”

葉遠齋被葉氏逼問的無言以對,壓在火心的怒火便越發直衝腦門,他氣道:“葉春霖,不要忘記是老夫生養了你。你再敢如此忤逆不孝,老夫必到有司告你。”

“葉大人要告誰?本宮倒想聽聽。”葉遠齋話音未落,一道清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葉遠齋忙循聲看去,隻見一個頭戴赤金百花冠,麵覆鮫帕有著一雙極黑亮眼睛的女孩緩步走了進來。

葉氏忙站起來迎向無憂,輕聲問道:“郡主怎麼來了?快請上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無憂向葉氏微笑道:“三嬸,我剛剛聽說了一些事情,便過來瞧一瞧。”

葉遠齋忖度著這個女孩必就是那位萱華郡主,忙上前見禮道:“下官拜見郡主。”

無憂並沒有理會葉遠齋,徑直走到葉氏方才所坐之處坐下,向葉氏笑道:“三嬸不必招呼我,您也坐。”

葉氏知道無憂這是給自己做體麵,便在東首主位坐了下來,無憂這才淡淡道:“葉大人免禮,適才本宮聽說葉大人仿佛要告誰,葉大人,你要告那一位啊,說來也讓本宮知道知道。”

葉遠齋在官場打滾幾十年,這會兒豈能聽不出無憂的話外之意,忙乾笑道:“下官不告誰,想是郡主聽左了。”因無憂沒有叫葉遠齋坐下,葉遠齋便不得不站著回話。他看到自己的女兒都能坐在東首主位之下,郡主隻坐了西首主位,心中就彆提多不是個滋味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葉氏這個女兒都已經被踩到泥裡了,居然還有翻身的機會。

無憂沒再答理葉遠齋,隻對江嬤嬤說道:“江嬤嬤你替本官去前頭瞧瞧小王爺在做什麼。”

江嬤嬤心中納悶,今兒郡主可是帶了好幾位嬤嬤過來,怎麼卻特特命她去前頭呢。不過郡主有命,江嬤嬤自然屈膝稱是,飛快的退了下去。

江嬤嬤一出花廳,便被徐嬤嬤春竹海棠迎上前拉進抱廈之中。江嬤嬤奇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海棠急急說道:“嬤嬤,郡主要為我們夫人出氣,你快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們好去稟報郡主。”

江嬤嬤一愣,遲疑道:“你們是說……”

玉簪急道:“哎呀嬤嬤你還遲疑什麼,我見著好幾次你偷偷哭先夫人呢,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可千萬不能錯過。剛才婢子們已經把夫人從前受的委屈都說了出來,隻是先夫人的嫁妝之事我們都不知道,隻能問嬤嬤你了。”

江嬤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才叫天遂人願,她剛想著是不是請老爺為夫人追討先夫人的嫁妝,郡主便已經開始過問了。

江嬤嬤忙道:“我說,可是怎麼向郡主稟報?”

春竹春草立刻拿出準備好文房四寶,飛快的說道:“嬤嬤你說我們寫。”

江嬤嬤點點頭,立刻說了起來。春竹下筆如飛,江嬤嬤說到哪裡她便寫到哪裡,不過一盞茶的工夫,江嬤嬤便將先顧氏夫人的嫁妝之事都說了出來。直氣的滿屋子的嬤嬤丫鬟隻咬牙跺腳,她們也算是見過無恥之人了,卻沒想到間有最無恥隻有更無恥,那葉遠齋夫妻都不配被稱為人。

春草春竹吹乾紙上墨跡,徐嬤嬤拿過春草寫的那份對江嬤嬤說道:“這份你拿去將給三老爺。”

江嬤嬤點頭,她剛才還不明白為什麼要同時寫兩份,原來其中一份是給她們家老爺看的。接過紙折起來,江嬤嬤立刻去了前頭將之交給季光慎,季光慎有些疑惑的打開折起的紙張,細看之下臉色立變,他將那張紙重又折了起來,沉聲道:“知道了,你仍回去服侍夫人。”江嬤嬤屈膝告退,她想了想便立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