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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為陳佑嘉被斬一事狠狠發作皇後的。

少傾太醫便跑了進來,太後一見不是自己用慣了的鮑太醫,便立刻惡狠狠的說道:“我不要他來診脈,換鮑太醫前來侍奉。”

來人是程太醫,論醫術絕對不在鮑太醫之下,被太後當著那麼多宮人活打了臉,程太醫臉上雖然不敢表現出什麼,可心裡的不滿卻越發的濃重。他躬身淡淡道:“回太後娘娘,鮑太醫今日不當值。”

太後怒道:“不當值就去叫!”

程太醫見太後鼻尖麵頰赤紅如火,顯然是風疾之兆,便上前沉聲說道:“臣啟太後娘娘,您似有風疾之兆,容臣為您刺%e7%a9%b4放血以緩解症狀,而後再以湯藥治療……”

不等程太醫將話說完,太後便怒不可遏的尖叫起來:“放肆,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擅論哀家禦體,還快與哀家打出去。”

程太醫再有修為也忍不住變了臉色,他家累世都為宮中禦醫,論年紀絕不比太後小,他好心為太後瞧病卻被太後如此羞辱,程太醫氣的胡須亂顫,一雙眼睛隻看向皇後娘娘。

皇後緩聲道:“程太醫,太後娘娘禦體不適心中煩悶,你不必往心裡去,既然太後娘娘不要你診脈,便請先回去吧,煜兒,替母後送程太醫。”

莊煜應了一聲,立刻走到程太醫的身邊微笑道:“程太醫請。”

程太醫輕輕說了聲“不敢”,向太後和皇後行了禮便退了下去。

莊煜一直將程太醫送出慈安宮後才輕聲說道:“程太醫,今日讓你受委屈了。”

程太醫搖了搖頭道:“五殿下言重了,請五殿下留步,下官告退。”

莊煜笑道:“程太醫請。”

程太醫剛要走,卻又停下來轉過身子,對莊煜低聲道:“五殿下,最好請皇後娘娘快些離開慈安宮,若下官麵診無誤,太後近日恐怕會犯風疾。”

莊煜點頭,抱拳謝過程太醫,程太醫方才匆匆離去。

回到慈安宮中,莊煜見太後瞪著皇後,%e8%83%b8口劇烈的起伏著,太後正在怒道:“你們的翅膀都硬了,逸陽伯世子啊,你們說殺就殺了,可曾有人稟過哀家一聲?”

皇後剛要說話,莊煜便搶著說道:“皇祖母可是忘記了,太祖皇帝曾留下遺訓,言道內宮不可乾政,乾政者殺無赦。若然父皇特特回宮向皇祖母稟報,豈不是陷皇祖母於不義,父皇素來最敬重皇祖母,如何肯讓皇祖母犯了宮中第一大禁呢。”

太後看向莊煜,暗暗倒吸一口冷氣,因為莊煜是太後最不喜歡的渝妃所生,所以太後一直都刻意冷落忽視莊煜,此時她才發現莊煜已經長大了,而且辭鋒竟如此淩厲,隻一句太祖遺訓便壓的她無話可說。

皇後心中湧起驕傲自豪,這就是她一手教養長大的孩子,如今已經能獨擋一麵了,對上太後這樣最難纏的人物,莊煜都能應對自如輕鬆化解,這個孩子是真的長大了。

太後被莊煜一句話打壓的無話可說,自然不願讓皇後和莊煜在她麵前礙著她的眼,太後撐起自己的身體,冷聲道:“哀家倦了,爾等跪安吧。”

皇後和莊煜都沒有計較太後那傲慢的語氣,隻是向太後行了禮,母子二人便輕快的走出慈安宮正殿,皇後邊走邊輕拍莊煜的手背,含笑讚道:“本宮的煜兒真的長大啦!”

☆、第七十五章

逸陽伯府被抄之事如同大海中的一朵浪花,很快便消失無蹤,京城中再沒有誰記得京城裡還曾有過逸陽伯府這家戶人家,除了靖國公府的陳老夫人和她買下來的孫氏以及陳少陵那名懷了身孕的小妾趙氏。除了這二人之外,陳少陵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妾和庶子庶女們都被人牙子買走了,趙氏因為有孕在身臉上生了斑,孫氏因為受刺激太重有些癡傻,這才被靖國公府管家買到手,若非如此,她們兩個也剩不下。

陳老夫人見管家沒把孫氏的女兒陳佑芳買回來,立時發了一通脾氣,管家也著實無奈的緊。如今沒了國公爺撐著,靖國公府形同虛設,再沒誰會賣他這個靖國公府管家的帳。而且每每官府發賣官員女眷之時,京城中的各家人牙子還有各處青樓小倌館鴇兒們都早早走了門子,還不等開始發賣就將她們看中的人買回去。特彆是幾家規模大的青樓和小倌館,可都指著這些買回去的犯官家眷為她們撐場子呢,時下有錢的老爺少爺們最喜歡的就是這個調調兒。

孫氏癡癡傻傻的,口中不住的叫道:“嘉哥兒……芳姐兒……”,趙氏比她強的多,雖然渾身發顫,卻還知道向陳老夫人行禮道謝。

陳老夫人見此情形不如長長歎息一回,緩聲道:“你有孕在身,便不必多禮了,老身已經命人在後院收拾好房舍,你們且住進去吧,好生養胎,好歹給你們老爺留點子根苗。”

趙氏垂頭稱是,雙手不由覆上自己的小腹,原來自己是沾了腹中胎兒的光,非但沒被賣到那種醃臢地方,還能得到陳老夫人的相助,有一方安身立命之所。

孫氏癡傻的厲害,忽然走上前扯住陳老夫人叫道:“還我嘉哥兒,還我芳兒!”

陳老夫人臉色一沉,立刻對鄧嬤嬤說道:“快送舅夫人下去休息,不要安排她住到後院。”陳家如今隻有趙氏腹中這一點骨血,陳老夫人當然要好生照顧著,不能讓自己的哥哥就此絕後。

鄧嬤嬤忙把孫氏連哄帶騙的帶離了慈萱堂,趙氏也由孫嬤嬤扶著去了後院的錦香閣,這閣子空了少說也有二十年,若非彆處安置趙氏都不合適,陳老夫人也不會把她安排到這裡。

都安頓好之後,鄧嬤嬤和孫嬤嬤過來回話,陳老夫人聽罷又歎息了一回,命孫嬤嬤下去。

孫嬤嬤臨走之前悄悄看了鄧嬤嬤一眼,心中不無妒恨。這幾年鄧嬤嬤越來越得老夫人的心意,如今幾乎成了老夫人的內管家,這讓原本與鄧嬤嬤差不多的孫嬤嬤怎麼能不懷恨在心。

“還沒有吳道婆的消息?”屏退了所有服侍之人,陳老夫人壓低聲音焦急的問道。

鄧嬤嬤搖搖頭道:“老夫人,這陣子奴婢找遍了各個吳仙姑可能去的地方,都不曾找到她,該不是仙姑她成仙了吧?”

陳老夫人冷聲斥道:“胡說,白日飛升豈能沒有異像,這陣子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再去找,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鄧嬤嬤垂頭躬身稱是,心中暗暗叫苦,在偌大的京城之中找一個人,同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彆,這可讓她到哪裡找去,鬼才知道那吳道婆鑽到那個老鼠洞裡去了。

陳老夫人遲疑了一會兒,又問道:“王府最近有什麼動靜?”

鄧嬤嬤心道:“老夫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您的釘子都被郡主連根撥了,還上哪兒去知道郡王府的消息。從前對郡王府就是半聾半瞎,如今可是全聾全瞎,郡王府裡便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她也沒辦法得到一絲一毫的消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回老夫人,奴婢不曾聽說什麼,想來王府那邊沒什麼動靜。倒是前兒奴婢聽慈安宮裡出來的祁嬤嬤說太後娘娘因為侄少爺之事很生了一場大氣。”鄧嬤嬤生怕陳老夫人怪罪她辦事不力,便將偶遇慈安宮的祁嬤嬤之事說了出來。

太後果然身子一振不再追究郡王府動靜之事,坐直了身子盯著鄧嬤嬤道:“太後娘娘生氣了?”

鄧嬤嬤忙道:“可不是,聽說連慈安宮都砸了。”

陳老夫人立刻皺眉道:“那不應該啊,太後娘娘既然動了真怒,皇上如何還能立斬嘉哥兒,少陵也被判了秋決。”

這種事情就不是鄧嬤嬤能從祁嬤嬤那兒打聽到的了。她垂頭默然不語。陳老夫人雙眉越擰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陰沉。她已經從鄧嬤嬤所說的消息中推測出皇上對太後的態度變了。皇上顯然不再象從前那般對太後順從了。這該如何是好!陳老夫人心中暗自著急,她這個國公夫人全仗太後的扶持才能當的穩,若是太後都落了勢,她自然要跟著倒黴。現在的她和靖國公府已經很倒黴了,陳老夫人不敢想象更加倒黴會是怎樣的情形。

沉思了許久,陳老夫人才有些虛弱的說道:“你下去吧。”

鄧嬤嬤忙行禮告退,她剛剛退出上房便遇上了臉色極為陰沉,讓人一看就想遠遠躲開以策安全的季重慎。

鄧嬤嬤卻沒處可躲,隻能硬著頭皮上前行禮道:“見過老爺。”

季重慎心中正堵的要死,自沒有心思同鄧嬤嬤如往日那般周旋,隻沉沉嗯了一聲便大步從鄧嬤嬤身邊走過,這讓鄧嬤嬤臉上很有些掛不住,要知道平日裡季重慎見到她,總會笑著叫一聲“嬤嬤”,並且會先免了鄧嬤嬤的禮,再說笑上幾句的。

季重慎不等小丫鬟打簾子,便自己伸手掀開簾子飛快走進上房,鄧嬤嬤隻得乾笑兩下,象是對旁邊的丫鬟嬤嬤,更多的是安慰自己說道:“老爺必是有極要的緊事情要回老夫人。”

周圍之人乾乾的應付兩聲便各自散去,自從夫人柳氏傳出喜訊之後,鄧嬤嬤和鄧姨娘在府中下人心中的份量便不如從前了,所有的下人們都轉而去巴結正經當家夫人柳氏,誰還會把小小的姨娘真正放在眼中。

季重慎沒有心思理會鄧嬤嬤的尷尬,他大步走到陳老夫人身邊,怒衝衝的叫道:“母%e4%ba%b2,老三又升官了。”

陳老夫人正在想心事,猛然聽到季重慎憤怒的大叫,不由被嚇的身子一顫,待看清是自己的兒子,陳老夫人便沒好氣的喝道:“你喊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的說。”

季重慎坐在陳老夫人下首,憤憤不平的叫道:“母%e4%ba%b2,你倒是有沒有聽到兒子說的話,老三又升官了,他連升三級,如今已然當上從四品雲門偏將了。”

陳老夫人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抓住椅子扶手探身向前瞪著季重慎喝道:“你說什麼?老三那個賤種又升了官,他不是年前才升過麼,這才幾個月,也沒到京察的時候,怎麼就升了官!”

季重慎氣惱萬分,又妒又恨的說道:“誰說不是。老三去了漠南,上個月關外的韃韃可汗命手下到漠南關打草穀,漠南關的守將命老三出關抗敵,老三連斬兩名韃韃百夫長,生擒一名千夫長,真真氣人的緊,那韃韃的千夫長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誰曾想老三擒住的那個千夫長偏巧是韃韃可汗最疼愛的小兒子。他一被擒,韃韃人立刻退了軍,遞上降書順表以及大批金銀,隻求贖回他們的小王子。捷報連同韃韃的降書順表還有進貢的金銀珠寶等物近日送抵京城,皇上聽聞之後龍顏大悅,立刻重賞漠南關將士,對生生擒韃韃小王子的老三更是恩賞有加,特旨升他為從四品雲門偏將,旨到之日著老三立刻回京麵聖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