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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見老夫人?”

“自是要見的,我和無忌來給如姐兒過生日,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如何不能見她,難道還得特特避著麼。三嬸,用不著這樣。”季無憂並不在意的輕聲說了起來。

許是被季無憂淡定的態度感染,葉氏心中安定了許多,她帶著海棠石竹和陪房曹寧家的劉安家的迎了出去,命江嬤嬤和玉簪杜鵑留下來服侍。

陳老夫人看到容光煥發的庶子媳婦葉氏,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因今日是女兒的生日,所以葉氏早起便打扮了一翻,將用季光慎從漠南送回來的皮子新做的一身衣裙穿戴起來。但見她頭戴出風毛赤金鑲珠石榴紅緞麵臥兔兒,身著石榴紅妝花緞出風毛灰鼠皮對襟褙子,係著五彩灰鼠馬麵裙,壓裙的是一對雙衡如意比目佩,端地是位端莊富貴的官夫人。

“老夫人怎麼突然來了,也不讓人事先告訴一聲,妾身也好早些相迎。”葉氏臉上含笑,口中快語,原本聽上去讓人覺得很是舒坦,隻是陳老夫人先存了一肚子的氣,這會兒便是聽了仙音也能消%e8%83%b8中怒意了。

“老身不來,豈能知道你們這般有本事,賣掉祖業買了這麼大的間宅子。”陳老夫人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便等著葉氏的解釋。

豈料葉氏根本就不解釋,隻笑笑道:“老夫人今兒來的正巧,裡麵請。”

陳老夫人重重哼了一聲,抬腳便往裡走。一路之上見府中下人各各喜氣盈盈,陳老夫人心中不免猜測起來,難道老三又升了官,不可能啊,並沒有聽到這樣的風聲啊。

行至正廳,季無憂同弟弟帶著季維如季維揚姐弟迎出來,淡淡含笑微微躬身道:“祖母好。”

陳老夫人一看到無憂姐弟,不由愣了一下,她萬沒想到無憂姐弟也會在這裡。自從吳道婆對陳老夫人說過那番話之後,陳老夫人恨不得離無憂姐弟十萬八千裡那麼遠,生怕離的近一近就會讓無憂姐弟奪了她的運勢克了她的性命。

是以陳老夫人一見無憂姐弟,渾身便不自在起來,似笑非笑的嗯了一聲,胡亂說了一句:“你們怎麼在這裡?”便遠遠的繞開無憂姐弟往正廳走去。

季無忌見向來總愛找姐姐碴兒的祖母似是變了個人,躲躲閃閃的好象是怕自己姐弟,一時性起便快走幾步高聲問道:“祖母可也是為了給維如妹妹過生日才來的?”

陳老夫人一愣,看著葉氏問道:“今兒是如姐兒的生日?”隨即又對接近自己的季無忌叫道:“你走開!”

季無忌已經做了三年的小王爺,很養出些王爺氣派來,一聽陳老夫人那樣喝斥自己,小臉一沉冷道:“祖母好大的威風!”

陳老夫人被驚的一激靈,不自覺便弱了氣勢,她彆開眼睛不看季無忌,隻看向葉氏。

葉氏也覺得陳老夫人有些奇怪,不過這是在她的家裡,她是主人,陳老夫人過門是客,她得先招呼了陳老夫人才行。

“母%e4%ba%b2請上座。”葉氏站在左首主位之前招呼陳老夫人,逼得陳老夫人不得不坐在客座首位。此時陳老夫人已經沒有心思去在意這些了,她想的是立刻說完了事,要到雙麵繡後立刻離開這裡,免得與無憂姐弟同處一室妨著自己。

見陳老夫人毫無異議的坐了下來,無憂姐弟和葉氏都有些吃驚,這真不象是陳老夫人平素的為人。

季無忌悄悄拽了姐姐一下,季無憂在背後輕輕擺了擺手,含笑問道:“祖母果然是為給維如妹妹過生日而來的麼?”

陳老夫人臉上有些個掛不住,她不能說不是,可是她的確不是為此而來。因此陳老夫人隻能點點頭應了下來,萬分心痛的除下腕上戴的一隻帝王綠翡翠鐲子,向季維如招手道:“如姐兒過來,祖母給你生辰賀禮。”

季維如雖然才五歲,可是卻懂事的很,她先看看母%e4%ba%b2葉氏,見母%e4%ba%b2點了頭,方才上前舉起雙手接過鐲子,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口稱:“謝祖母賞賜。”其實小維如根本就不認識這個看上去極陌生的老婦人,還是聽江嬤嬤悄悄告訴了才知道她是自己的祖母。

葉氏見了微笑道:“母%e4%ba%b2太客氣了,何必給如姐兒這麼貴重的禮物。”

陳老夫人擺擺手道:“不妨的不妨的,無憂,你帶弟弟妹妹們下去,祖母有話同你們三嬸說。”在數次吃暗虧之後,陳老夫人再不敢明著對無憂姐弟不客氣了。

季無憂站了起來,給了葉氏一個眼神,便帶著無忌維如維揚離開了正廳。

無憂姐弟們一走,陳老夫人立刻沉聲問道:“葉氏,你這裡可有大幅雙麵繡?”

葉氏立刻什麼都明白了,她不由暗覺好笑,前兒季無憂還同她說靖國公府必定會打雙麵繡的主意,不想這才過了幾日,季無憂之言就得到了驗證。

葉氏為難的說道:“這兩年老爺不在家,家中事情多,妾身難以靜心刺繡,彆說是大幅繡品,就連中幅都沒有了,隻得了兩幅小件,準備過年送給郡主做賀禮。”

陳老夫人一聽這話極為失望,她轉念一想不對,立刻沉了臉色厲聲喝問:“這怎麼可能,老三難道不與同僚來往走禮,你休要欺瞞老身!”

葉氏不慌不忙的說道:“老爺同僚何其眾多,若然都以雙麵繡為禮,妾身便是日夜不休也繡不出來,所以老爺早就來信吩咐如何走禮,並不要妾身繡雙麵繡。”

陳老夫人沒話可說了,那雙麵繡繡起來很不容易,便是繡花鳥魚蟲的小件兒,也比一般的繡品要多費一倍以上的工夫,若要繡大件,專心一意的繡,也要繡上大半年的時間。從前葉氏在靖國公府中,每日繡個不停才能供上陳老夫人送太後的賀禮,如今已經分了家,她自不必再如此辛苦自己。

“果然沒有了?”陳老夫人不死心的追問。

葉氏輕輕點頭應道:“真沒有了。”

陳老夫人又道:“若是現在趕繡,到年下可能得?”

葉氏果斷搖頭,“不能,休說妾身年下一刻都不得閒,便是將一切事情全都推了不管也繡不出來。再者雙麵繡需要寧心靜氣,此時妾身再難做到。”

陳老夫人不說自己強人所難,隻說自己已經低聲相求葉氏還如此不給麵子,便立刻上了性子,冷聲道:“有什麼不能的,你現在就跟我回國公府,一應事情全都不必管,隻安心繡雙麵繡,年下必須繡出來。”

葉氏自當家做主之後,也養出些當家夫人的性子,她抬頭看著陳老夫人,沉聲道:“老夫人的要求恕妾身難以從命。”

陳老夫人見一向對自己恭敬的不行的葉氏也敢炸毛,氣的騰的一下站起來,冷道:“不去也得去。”

“老夫人好威風好煞氣啊!”一聲淡淡的譏誚傳入廳中,陳老夫人轉頭一看,見季無憂一個人緩步走了進來。

陳老夫人臉上掛不住,怒道:“誰叫你來的!”

季無憂淡笑道:“這裡是三嬸的家,本郡主是三嬸的客人,難道走動走動還要等老夫人允準不成?原以來老夫人是為維如妹妹的生辰而來,不想卻非如此,本郡主正覺得奇怪,老夫人何曾記得過我們姐弟們的生辰,原來果然不是為維如妹妹的生辰而來的。竟是上門逼迫三嬸給府上做苦工,老夫人有這般打算,是不是應該與本郡主先商量商量?要知道三嬸還是本郡主的女工先生。”

陳老夫人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被季無憂之言堵的不行,卻又說不出一個“不”字。隻能呼哧呼哧的喘粗氣。

葉氏怕陳老夫人在自己家裡有個什麼,忙向季無憂輕輕搖了搖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季無憂也知道葉氏的顧忌,便不再說陳老夫人,轉而說道:“三嬸,進了臘月各府的事情都忙,你得打點三叔送同僚的節禮,這個月就先免了女工功課,你隻安心打理家務,若然人手不夠,我們王府還有幾個,三嬸隻管開口,要多少都沒有問題。三叔臨走之時請本郡主代為照顧三嬸和弟弟妹妹,本郡主自不會負人所托。”

葉氏知道這番話是季無憂特意說給陳老夫人聽的,便躬身應道:“是,多謝郡主關心,妾身正覺府中人手不足,請郡主派兩位嬤嬤過來幫把手吧。”

季無憂笑道:“好,那就讓徐嬤嬤和崔嬤嬤過來幫三嬸幾天,可有一條,到了年根底兒,三嬸可得放她們回王府團圓。”

葉氏笑著應道:“這是自然,妾身先謝過郡主了。”

陳老夫人聽了這一會兒的雙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隻怒氣衝衝的重重哼了一聲,轉身拂袖而去。

葉氏忙上前相送,陳老夫人到了府門前才停下腳步,轉身狠狠的瞪著葉氏,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很好,你們的翅膀都硬了!”說完,陳老夫人便坐了轎子迅速離開。

葉氏看著陳老夫人的轎子走遠,心中難免有些擔憂,這時跟在她旁邊的江嬤嬤輕聲說道:“夫人不必擔憂,若是您依了老夫人,日後才更不得安寧。”

☆、第六十九章

陳老夫人空手而歸,很出季重慎柳氏夫妻的預料,柳氏還好些,勉強笑著迎接婆婆,而季重慎則拉長了臉耷拉著眼皮,一臉的鬱卒讓旁人看了就覺得心煩。

陳老夫人在季光慎府中又受了一場氣,心中本就餘怒未消,回家又見兒子撂臉子,頓時大怒喝道:“混帳東西,拉長了臉給誰看!”

季重慎忙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悶悶的說道:“母%e4%ba%b2,沒有雙麵繡,可拿什麼送給太後娘娘呢?”

陳老夫人沒好氣的說道:“回頭都去庫房查一查,看有什麼象樣子能拿出手的都撿出來,總能挑出兩件好的送給太後。”

從前季之慎還在的時候,每年宮中賞賜和季之慎征戰所得的戰利品會源源不斷的補充進靖國公府的庫房,陳老夫人從來就沒有為拿不出各種送禮的東西而心煩。如今分家之後,靖國公府除莊子上的租子和鋪子裡的收益之外,已是再無絲毫的額外進帳。就連幾個首飾鋪子也因為沒了季之慎的關係,收不到上好的珍珠寶石,這三年來生意一年比一年差,如今每年能繳到靖國公府的銀子加起來隻有三萬多兩,比從前足足少了七成還多。這讓當家的柳氏和太上當家的陳老夫人心中都焦慮的不行,卻又沒有辦法去改善這樣的局麵。

這一二年間與各府之間的往來還算勉強可以支撐,可是每到進上之時,陳老夫人就愁的不行,進貢皇家之物自不能是凡品,靖國公府的庫房裡,好東西一件一件的減少,陳老夫人已經有些撐不住,不能不動那些三年前從昊極院中盜搶回的好東西。

季重慎和柳氏心裡明白陳老夫人言下之意,兩個對視一回,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