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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事情也多,難得有閒暇之機,這些丫鬟基本上都是家生子兒,誰不想趁機回家瞧瞧父母%e4%ba%b2人,隻要拿捏好時間就行了。是以陳老夫人進佛堂後不久,整個慈萱堂便空蕩了許多,下人們自以為得計,卻不知道這正是陳老夫人的目的所在。

那個乾瘦婦人被鄧嬤嬤秘密引入佛堂,陳老夫人見了那個乾瘦婦人,竟然頜首為禮,輕聲問道:“仙姑辛苦了,請用茶。”

鄧嬤嬤趕緊倒了一杯茶奉到那乾瘦婦人麵前,乾瘦婦人大喇喇的用了,並沒有絲毫的不自在。

陳老夫人又問鄧嬤嬤道:“路上可曾遇著人?”

鄧嬤嬤忙回道:“回老夫人的話,並不曾遇到,奴婢先時已經仔細安排了。”

陳老夫人點點頭道:“你做的很好,下去吧。”鄧嬤嬤行了個禮退下,她素知陳老夫人的規矩,見吳道婆的時候是一個下人都不許在跟前的。

“仙姑……”

細細的聲音從緊閉的窗子傳前,鄧嬤嬤雖然站的遠,卻依然努力豎起耳朵傾聽,奈何隻聽到一聲“仙姑……”便什麼都不聽到了,就算是在佛堂中,就算是周圍除了鄧嬤嬤再沒其他下人,陳老夫人還是謹慎的將聲音壓的極低,不讓自己的秘密有一絲一毫的泄露。

鄧嬤嬤在外頭乾站了一個多時辰,陳老夫人才將佛堂的門打開,低聲吩咐道:“去安排一下,送仙姑出府。”

鄧嬤嬤趕緊應了,飛快出去安排,莫約一刻鐘後,她才一溜小跑的回到佛堂,將扮為尋常婦人的吳道婆送出了靖國公府。

午飯之時,陳老夫人從佛堂中出來,珍珠翡翠兩個正在擺飯,碧璽突然從外頭進來,來到陳老夫人耳旁低語了幾句,陳老夫人眉頭先是一皺,繼而立刻站起身道:“去春熙堂。”

眾丫鬟婆子忙簇擁著陳老夫人向外走,在半道上正遇著帶著一幫丫鬟仆婦的柳氏,柳氏一見本應在慈萱堂用午飯的婆婆突然出現,趕緊上前行禮問安。

陳老夫人看著她,突然道:“雖則府中各房飲食由各房自備,然大房如今隻得憂姐兒忌哥兒兩個小主子,下人們欺她們年幼也是有的,你這個%e4%ba%b2嬸子豈可不多多關心她們,怎麼我聽說憂姐兒和忌哥兒的飲食竟沒個正經主子過問?”

柳氏心中突的一跳,忙躬身道:“母%e4%ba%b2教訓的是,媳婦正要往春熙堂照看。”

陳老夫人這才嗯了一聲,沉沉道:“那便一起去吧。”

陳老夫人和柳氏帶著人到春熙堂偏房之時趙嬤嬤陳國公主給的徐嬤嬤正帶著丫鬟擺桌子,季無憂和季無忌則坐在桌旁靜靜的看著。

一進偏房,陳老夫人和柳氏便聞到一陣撲鼻的香氣,那股子鮮香怎麼聞都象是山菌野%e9%b8%a1崽子湯的香氣。陳老夫人麵色一沉,也不理會驚詫站起來的季無憂季無忌姐弟,隻陰沉沉將目光投向那碗香氣四溢的雪白濃湯,然後將目光移向趙嬤嬤徐嬤嬤的身上。

趙嬤嬤徐嬤嬤並沒有一絲驚慌,隻按著規矩上前行了禮,陳老夫人語帶怒意的喝問:“你們就是這般服侍的?分明是心懷叵測要害哥兒姐兒的名聲!”

柳氏一聽這話心中大喜,立刻搶步上前指著那一大海碗雪白濃湯叫道:“好大膽的狗奴才,哥兒姐兒正在熱孝之中,豈可沾這葷腥之氣,這裡可是靈堂,供著的可是為國捐軀的郡王爺和太妃!”

季無憂心中暗自冷笑一聲,果然春柳已經搭上慈萱堂的線了,她隻略施手段就讓春柳露出形跡。這回縱不能將春柳趕出樂宜院,也得將她貶做三等丫鬟,再不叫她沾手上房之事。

季無憂緊緊抓住弟弟的手,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叫了一聲:“祖母。”然後便向柳氏笑了一下。她臉上絲毫沒有被人抓個現行的難堪,季無忌也沒有,小臉上有的隻是憤怒。

柳氏一見季無憂的笑心裡不由人的發虛,幾乎是種本能,她向後退了一步,繼而又似驚覺自己的後退而猛的向前走了一大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季無憂,高聲道:“憂姐兒,你小孩子家饞也得分時候,如今正在熱孝裡,闔府上下不沾一點兒葷腥酒氣,這裡還是靈堂,你和忌哥兒怎麼可以這般不孝,竟公然食用葷腥?”

柳氏自以為捏住了季無憂的錯處,是以說話之時聲音上也比平時高了許多,以至於那些丫鬟仆婦雖然未進來,卻聽到大小姐和大少爺偷食葷腥之事。

聽到老夫人和二夫人汙蔑郡主和小王爺在靈前動葷,趙嬤嬤氣的臉色紫漲雙?%e5%94%87直哆嗦,她怎麼想也想不到老夫人和二夫人竟然會用這麼無恥的手段汙蔑她的一雙小主子。一時之間趙嬤嬤氣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徐嬤嬤倒比趙嬤嬤冷靜許多,她先是給從長公主府帶出來的小丫鬟雀兒暗暗使了個眼色,那小丫鬟便悄悄挪到窗子旁邊。

徐嬤嬤見雀兒已經就位,便立刻高聲說了起來:“柳二夫人一未見此羹用何材料所製,二未%e4%ba%b2口品嘗,如何隻看了一眼便知此湯用了葷腥之物,還不由分說將不孝之句強加於皇上%e4%ba%b2封的郡主王爺身上,難道說二夫人以為皇上還不如二夫人有識人之明,朝庭竟封不孝之人為王侯麼?”

配命著徐嬤嬤的話,雀兒飛快的推開窗子,如此一來院中站著的仆婦不隻能聽到,更能一眼看到房中發生了什麼。

陳老夫人聽了徐嬤嬤的話,心中一驚,立刻覺出這裡頭彆有內情,絕不可讓柳氏再說下去,否則必成難了之局。

隻是柳氏自那日受了陳國公主的氣,便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又見陳國公主身邊的徐嬤嬤頂撞自己,立時氣的什麼都忘記了,隻上前劈手便扇了徐嬤嬤一記耳光。“

一聲”啪……“的脆響突然響起,就連柳氏也驚住了,她沒想到徐嬤嬤竟然不閃不避,著著實實了受了自己這一記耳光。

季無憂原本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是當柳氏這一記耳光扇中徐嬤嬤,季無憂臉上神色立時轉為大怒。她搶步上前扶住徐嬤嬤,一雙含怒的雙眼直直的瞪著柳氏,冷冷道:”二嬸好威風好煞氣!“

☆、第二十四章看好戲

第二十四章看好戲

柳氏被季無憂冷冷一喝,不由的往後退了兩步,她看著自己的手掌,還不相信自己真的打中了出自皇後宮中,長公主身邊的得力嬤嬤。

院中的下人可都%e4%ba%b2眼看著柳氏掌摑徐嬤嬤,此時院中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仆婦,不由都驚的倒抽了一口氣涼氣。前幾日陳國公主特特將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徐崔二位嬤嬤留下來服侍郡主和小王爺,這二位,在皇後娘娘麵前都有一二分體麵的,如今徐嬤嬤就這麼被僅是從五品誥命的二夫人打了。這事,可是鬨大打了。徐嬤嬤是皇後宮中的人啊,便是皇後宮中的貓兒狗兒都是尊貴體麵的,何況是一位有年資的老嬤嬤。

陳老夫人心中一顫暗道不好,此時她也顧不得抓季無憂的錯處,隻想著立刻將此事抹平,萬萬不能傷了國公府的體麵。◣思◣兔◣在◣線◣閱◣讀◣

隻是不等陳老夫人做出應對,季無憂已經將徐嬤嬤拉到自己的身後,逼視著柳氏,雙眼中的冷冽讓柳氏心驚,逼視片刻之後,季無憂冷聲道:“徐嬤嬤有何錯處竟遭二嬸責打,今日倒要二嬸給無憂一個說的過去的解釋,長公主殿下既然命徐嬤嬤前來服侍我姐弟,我便有責任不叫她受人欺辱。”

陳老夫人一聽這話心中暗自叫苦,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最怕的就是性情大變的嫡長孫女兒拿著長公主說事,還死揪著柳氏不放。

柳氏似是退到無處可退之地,竟一挺背昂頭尖聲道:“憂姐兒,這刁奴欺你年紀小不曉事,竟給你吃葷腥之物,豈不衝撞了大伯大嫂的亡靈,這可怎麼是好,二嬸也為你著急才教訓這老刁奴,咱們嫡嫡%e4%ba%b2的一家子,沒的為個外人傷了和氣。”

季無憂早已料到柳氏會如此說道,可季無忌還小,根本想不到這個,他一聽柳氏一口咬死自己和姐姐食用了葷腥之物,立時勃然大怒,憤然大叫道:“誰吃了葷腥!姐姐和我如今連油星都不曾沾過,你……你這……”

季無忌年紀小,連一句罵人的話都不曾學過,隻漲紅了小臉指著柳氏,卻不知道用什麼話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柳氏被個三歲小兒指責,臉上更加掛不住,隻紫漲著臉道:“忌哥兒,你還小能懂什……”

“放肆!蠢婦,還不與我住口。”陳老夫人生怕柳氏再說出什麼不經之語,立刻怒喝了一聲,嚇的柳氏一激靈,果然老老實實的閉了嘴。

陳老夫人又看向季無憂,用慈愛憐惜的聲音說道:“憂姐兒,你二嬸也是怕下人不儘心傷了你們姐弟的名聲,她並沒有惡意的。都是一家子嫡%e4%ba%b2骨肉,就不要再計較了。”

季無憂看著陳老夫人,眼中沒有一絲熱度,她用雖然不大卻極清晰的聲音問道:“祖母有命無憂本不敢不從,隻是事關我們姐弟一輩子的名聲,無憂不敢不慎重。請問祖母,二嬸一進房便厲聲指責我們姐弟偷食葷腥,還是在父母靈前,這便不會傷了我們姐弟的名聲?她不由分說便掌摑徐嬤嬤,這也是為了我們姐弟的名聲?若然如此,我們姐弟福薄,真真承受不起。若是其他事情,我們姐弟吃些虧讓也就讓了,可此事涉及皇家體麵與我們姐弟的名聲,萬萬不能和稀泥。”

最後三個字季無憂說的擲地有聲,立時讓陳老夫人臉上掛不住,現了怒色。一屋子和一院子的下人都傻眼了,怎麼會這樣,大小姐不是素來最綿軟好說話的麼,怎麼這會兒鋒利的如出匣寶劍一般。

柳氏沒有想到季無憂竟然如此強硬,心裡發虛%e8%85%bf肚子打顫,不由將求援的目光看向婆婆陳老夫人。

陳老夫人心中暗罵柳氏一聲“蠢材”,竟生生壓下怒意勉強和緩的說道:“憂姐兒,總是一家人,你爹爹娘%e4%ba%b2不在了,二叔二嬸就是你的至%e4%ba%b2……”

“母%e4%ba%b2……”一聲焦灼的叫聲打斷了陳老夫人的話,她轉身一看,隻見臉色灰白的二兒子季重慎正陪著兩位少年站在院中。這兩位少年皆穿著銀白素錦袍服,個子高的那個正是太子莊耀,隻到太子肩膀的那個是五皇子莊煜。

陳老夫人怎麼都想不到太子和五皇子竟然在這個時候到了春熙堂,也不知道他們兄弟看到了多少。太子是皇後所出,五皇子雖非皇後所出,可一落草便養在皇後宮中,記在皇後名下,同皇後的%e4%ba%b2生兒子沒什麼區彆。若是這兩位將今日所見回宮稟於皇後麵前,那靖國公府可就麻煩了。

時至今日,陳老夫人依然把靖國公府看做自己的私有之物,從來不去想如今已經沒了靖國公府,有的隻是忠勇郡王府。不過是孝中不便動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