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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隻拚命的搖著楊氏的身體,放聲大哭道:“娘,無忌不要您睡,您看著無忌啊……”

季無憂一把抱緊弟弟,痛哭道:“無忌,娘去找爹了……”

季無忌自迎靈之後,就懂得了什麼是“死”,數日之內連喪雙%e4%ba%b2,便是個心誌堅強的大人都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何況季無忌這個才三歲的小孩子。就算是季無憂重生而來,早就知道前世有這樣的結果,她也受不住,兩個可憐的孩子抱頭痛哭,那淒慘的哭聲直讓聞者落淚,悲涼無依的弱小孩童讓見者傷心。

噩耗傳出,整個昊極院中的所有下人都跪下哀哭,一時間昊極院內哭聲震天,傳入了遲遲而來的陳老夫人和柳氏的耳中。

陳老夫人心中明白是怎麼回事,可臉上卻做出極為震驚憤怒悲傷的神情,隻一疊聲的逼問:“出了什麼事,你們大夫人怎麼樣了?”

寧嬤嬤迎頭跪下,但見她強行抑製憤心中的悲憤,隻悲聲回稟道:“老夫人,我們夫人歸天了。”

這是陳老夫人意料中的結果,她立刻問道:“孩子呢,可曾平安生下?”

寧嬤嬤心中更恨,隻咬牙道:“胎兒不曾生下,已經沒了心跳。”楊氏大出血,胎兒已經死於腹中。

陳老夫人心中一怔,繼而便丟開手,畢竟是個還沒出生的,季氏一門人丁也不單薄,是以陳老夫人並不很在意楊氏腹中的胎兒。

柳氏在一旁聽著,隻覺得心中暢快無比,她自做姑娘起便被楊氏壓了一頭的仇今天總算是痛快的報了。楊氏,你嫁的好份位高又怎麼樣,還不是沒福氣消受,哼,叫你的搶儘我的風光,死的好,死的痛快!柳氏在心中暗暗得意。

剛被趙嬤嬤和春草扶出來的季無憂和季無忌一抬頭便看到了柳氏眼中藏不住的暢快得意。

季無忌雖小,卻也知道柳氏的眼神不對,他緊緊攥著姐姐的手,睜圓眼睛狠狠的瞪向柳氏,瞪的柳氏先是一驚,繼而心中恨意湧起,但見柳氏眼神一黯,心中恨道:“小崽子,遲早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季無憂看的更明白,她又是重生而來的,甚至比柳氏都更清楚她的心事。季無憂騰出一隻手輕撫弟弟的背,清泠泠的雙眼直直的看著柳氏,直看柳氏不自覺的低了頭,季無憂才拉著弟弟的手走到祖母陳老夫人的身邊,悲聲道:“祖母,娘%e4%ba%b2走了。”

陳老夫人張開雙臂將一雙孫兒孫女抱入懷中,放聲大哭道:“我可憐的媳婦啊,你這麼年輕,怎麼就走在我這個老婆子的前頭啊……豈不是活活摘了老婆子的心肝,你怎麼這樣狠心,拋下憂姐兒忌哥兒就走了呢……”

季無憂和季無忌也哭了起來,沒有人注意到,季無憂始終都緊緊攥著弟弟的手,沒有一刻分開。

一院子的下人都跪著陪哭,柳氏也在用帕子抹眼淚,自從那日迎靈之後,柳氏的帕子便都蘸飽了薑汁,在需要時一擦眼睛,淚水便如泉湧一般出的飛快,若是不知情的人見柳氏這般淚落如雨,定會以為她和楊氏極為要好,妯娌間不知道有多麼%e4%ba%b2近。

哭了一陣子,柳氏眼睛受刺激退的差不多了,她便上前扶著陳老夫人勸道:“母%e4%ba%b2節哀,若大嫂知道她讓母%e4%ba%b2這般傷心,如何能走的安心啊!”

季無憂一聽這話氣的臉色漲的通紅,這柳氏心思實在狠毒,娘%e4%ba%b2都已經走了,她竟還這般沒有口德。緊緊攥住弟弟的手,季無已有揚起頭來直直的看著柳氏,冷聲道:“原來二嬸是這般的心思,才能以己度人。”

柳氏起初沒有明白過來,隻假做慈愛憐惜的看著季無憂道:“憂姐兒你也不用擔心害怕,你爹娘雖不在了,可還有祖母二叔二嬸,我們會好好照顧教養你的。”等她想了一會兒,想明白季無憂話中的直正意思,心中勃然大怒,暗叫“死丫頭,竟然紅口白牙咒我死,我呸,你們一家才是短命鬼!”

柳氏雖然極憤怒,卻一點兒也不敢流露出來,因為陳老夫人已經皺著眉頭沉沉的看著她,這讓柳氏心中頓時一陣發虛,再不敢亂說話了。

陳老夫人緩緩收回目光,看著拚命挺直脊梁的大孫女兒,眼神仿佛很慈愛,卻暗暗含著防備的冷意。陳老夫人自嫁入靖國公府,從孫子媳婦做起,到如今已經三十餘年,好不容易才將整個靖國公府控製在手中,她是絕對不會容忍府中有超出自己控製的存在。

昊極院中的氣氛悲傷中透著詭異的僵持,就在這時,季重慎引著孫太醫來到昊極院外,與孫太醫同來的,還有皇後身邊最得力的掌事嬤嬤常嬤嬤。

孫太醫和常嬤嬤還沒進院子便聽到陣陣哭聲,常嬤嬤心中一驚,腳下更快了幾分。

柳氏見皇後身邊的常嬤嬤來了,心裡更加發虛,隻輕聲對陳老夫人道:“母%e4%ba%b2,懿坤宮的常嬤嬤來了。”

陳老夫人心中既驚且虛,絕不對柳氏少一絲一毫,她忙轉身道:“怎麼現在才來回稟,快迎。”

說話間常嬤嬤已經走到近前,冷著臉上前行禮道:“見過老夫人,不知太妃情形如何?”常嬤嬤已經猜到楊氏去了,隻是不願意相信,故而才有此一問。

雖然說常嬤嬤是四品女官,可陳老夫人還真不敢受她的禮,立刻雙手相扶悲道:“我的好兒媳婦竟走了……”

常嬤嬤心中一陣絞痛,那個總是軟綿綿輕柔柔叫她“嬤嬤”,水一般的人兒怎麼就走了,連最後一麵都見不上了。

常嬤嬤眼中蓄淚,走到季無憂和季無忌身邊雙膝跪下,哀聲道:“老奴給王爺郡主道惱,請王爺郡主保重身子,彆讓太妃娘娘牽掛。”

季無憂與常嬤嬤比較熟悉,而季無忌見她見的少,覺得有些陌生,可是常嬤嬤那真真切切的悲傷季無忌能感覺到,他見姐姐拉著常嬤嬤的手,便也伸出小手拉住常嬤嬤的另一隻手,三個人淚眼對淚眼,被濃濃的悲傷包裹著。

“嬤嬤請起,去見娘%e4%ba%b2最後一麵吧。”季無憂哭著說話,她周身悲痛氣息,可是卻方寸不亂,這讓陳老夫人越發心驚了。

陳老夫人知道楊氏的死狀好看不了,而且事發突然,原本應該過幾日才發作的藥效竟然立刻發作了,她還不知道該處理的首尾可曾都處理好了。那常嬤嬤皇後宮中頭一等得力的,若然讓她看出什麼,那可就……

陳老夫人立刻出言阻攔道:“憂姐兒,還是等給你的娘換好衣裳整了妝容再讓嬤嬤去見罷。”

常嬤嬤聞言隻沉痛道:“很不必如此,當年娘娘未進宮之前,老奴一直幫娘娘照顧三小姐,如今她走了,老奴怎能不送她最後一程。”

說罷,常嬤嬤轉身對跟著自己的小宮女說道:“雙瑤,娘娘還不知道這裡的情形,你速速回宮稟報。”

陳老夫人聞言,心中更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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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恨立誓

常嬤嬤是代表皇後前來,陳老夫人根本阻止不了她,隻得陪常嬤嬤一起進產房。萬一產房中有什麼不妥的,她好歹能描補描補。

季無憂牽著弟弟的手,自然而然的跟在祖母身後往產房走。柳氏見了忙高聲道:“憂姐兒忌哥兒,你們不能進去。”

季無憂停下腳步看了柳氏一眼,冷聲道:“方才二嬸還未到來之時,無憂和弟弟已經在娘%e4%ba%b2床邊。方才進得,現在卻進不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常嬤嬤一聽這話,本就沉沉的麵色越發陰鬱,她停下腳步回頭掃了柳氏一眼,向季無憂深深躬身道:“郡主請。”

柳氏臉上立時一片通紅,常嬤嬤的意思再清楚不過,憑她一個從五品官的夫人,無論怎麼都沒有資格用如此輕慢的稱呼來叫皇上%e4%ba%b2封的一品王爺和郡主。

沒有人再理會尷尬的柳氏,一行人進了產房。血腥氣撲鼻而來,陳老夫人不禁皺起眉頭暗暗屏住呼吸,她這些年一直養尊處優,所到之處無不熏香,猛然間自然受不住這樣濃的血腥氣。

常嬤嬤此時隻有傷心和憤怒,血腥氣越濃,她心裡的怒意就越重,季無憂和常嬤嬤一樣,心中恨意如翻江倒海般洶湧,隻有季無忌並不知道內情,一看到直直躺在床上的娘%e4%ba%b2,季無忌便哭的不行。

寧嬤嬤看到常嬤嬤,心中不覺暗暗鬆了口氣,她知道若是宮中沒有人過來,楊氏的死便再難有查清楚的一天。不是她不相信季無憂和季無忌姐弟,實在是她們太小,就算是皇家撐腰,她們兩個也不可能在陳老夫人把持的靖國公府中有所作為。

常嬤嬤直直走到床前,先跪下來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來輕聲含悲泣道:“三小姐,嬤嬤來遲了,三小姐的心事奴婢都知道,您放心吧。”

陳老夫人聽了常嬤嬤的話,心裡一陣發顫,隻暗暗祈禱鄧嬤嬤做的乾淨沒有留下什麼首尾,否則……陳老夫人真不敢往下想。

常嬤嬤站起來後便動手掀楊氏身上覆著的錦被,陳老夫人忙問道:“嬤嬤做什麼?”

常嬤嬤用驚愕憤怒的眼神看著陳老夫人,語帶怒意的問道:“難道老夫人就讓太妃這麼走?”

陳老夫人臉上一片尷尬,忙掩飾道:“如何敢勞嬤嬤%e4%ba%b2自動手,老二家的,還不快給你大嫂淨身更衣。”

柳氏自來也沒經曆過這種事情,而且在楊氏之死這件事情上,她並不乾淨,此時如何敢上前給楊氏淨身,隻是不上前也不行,婆婆發了話,她若是敢不遵從,一頂不孝翁姑的帽子便會立刻扣下來,柳氏自問沒本事承受這樣的罪名。

常嬤嬤隻淡淡道:“不必煩勞二夫人了,老奴是替皇後娘娘送太妃最後一程。”

一抬出皇後娘娘,陳老夫人便不能再說什麼了,她臉色微沉,一眼看見孫子季無忌也跟了進來,正要開口之時卻聽季無憂喚道:“趙嬤嬤,你服侍在少爺先到偏房避一避。”

趙嬤嬤忙上前抱起季無忌,季無忌不願意,季無憂便輕聲說道:“無忌聽話,姐姐和嬤嬤一起為娘%e4%ba%b2擦身更衣,收拾好了你就過來。”

季無忌這才肯讓趙嬤嬤將自己抱了出去。

陳老夫人心裡很是憋屈,原本這些話她是要說的,卻被季無憂生生搶在頭裡,她卻又不能說什麼,隻能沉著臉站著,此時陳老夫人和柳氏都極為尷尬,走又不能走,留下又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乾看著。陳老夫人心裡不痛快,自不能讓彆人心裡痛快,她正想說季無憂也該避出去,卻聽常嬤嬤又說話了。

“郡主至孝,老奴這便服侍郡主為太妃淨身更衣。”常嬤嬤一句話便將陳老夫人正欲開口的話給堵了回去,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