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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香苗淚眼汪汪,瞅著黎落滿是委屈,“我、我隻是想著如果我也能見到花子的話,我們就有共同語言了吧,裡美你就不會不肯告訴我那些詭異的事情、間宮悅子也不能插入到我們其中了……”

聽她這樣說,一旁的間宮悅子深情一黯。

看香苗為自己做到這份兒上,黎落也不忍心責備她了,摸摸她的腦袋順毛,歎了口氣,“我也是不願意牽連到你……抱歉,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

“裡美!”香苗緊緊抱著她,將這段時間遭受的冷遇的委屈都一股腦兒地發泄了出來,“嗚嗚……以後有事不準瞞著我……(>_<)…… ”

“……好,乖,你彆哭了啊。”

“嗚--”

間宮悅子退後到牆角的陰影處,默默注視著忙著順毛&被順毛的兩人,眼底含著一抹深深的歆羨。

“既然香苗你也看到花子了的話,我們就四個人請錢仙吧。”第二天下午,放學後,三人連同悅子請來的一個同班女生美保在教師裡準備就緒。

窗簾全部被拉上,此時正是被叫做逢魔時刻的黃昏,昏黃的光線透過遮掩嚴實的窗簾投進教室,平添了幾分靜謐和冷清。

悅子將早已準備好的請錢仙用的硬幣和寫著字的紙擺放在一張課桌上,深呼吸了口氣,強自鎮定的麵容中透著一絲緊張,“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請筆仙到底有沒有用、筆仙是會帶來災禍還是希望……這麼多的疑問中,氣氛顯得嚴肅凝滯。就連黎落都覺得心跳驟然加快,下意識地望向最後排的某個課桌--

那是柏木的位置,他因為不交作業下課後就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去修理了。按照年輕班主任的火爆脾氣,沒有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

“我會保護你的。”

男生堅定執著的話語依稀回蕩在耳邊,黎落在心中歉意道。

……抱歉呐柏木君,並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她從來就不是甘願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彆人身上的人。

收回目光,黎落鎮定地伸出手,和悅子、美保同時伸出食指按住了硬幣;香苗絞緊了手,惶恐不安地望著她們。

“錢仙錢仙請出來……”

“錢仙錢仙……”

隨著少女低低的喃語,黎落忽然感覺到手底下的硬幣震顫了下,她瞥見其餘兩人臉色一變,悅子咬著牙維持鎮定,向錢仙發問,“你是錢仙嗎?”

硬幣宛如有自己的意識,緩緩地帶著三人的手指移動到有字的位置上,“是”。

悅子請求,“如果你是錢仙,請請出花子的靈。”

硬幣移動到幾個字母上,組成了一個單詞,“我”。

“……你,是花子?”黎落瞬間明白錢仙的意思,心跳急促地跳動了下,語氣急切,然而嗓音卻艱澀無比。

“哧哧”

忽然,天花板上的日光燈閃了閃,緊接著全部熄滅。室內瞬間昏暗下來,一旁觀看的香苗莫名其妙地昏倒在地,“香苗!”黎落嚇了一跳,擔憂地想過去看看卻被悅子及時叫住,“彆鬆手、彆碰她!”

黎落皺緊眉頭,但因為之前及得到過悅子的再三囑咐,沒把錢仙送走前她也不敢隨便鬆開手。

在三人屏息注視、鴉雀無聲的環境中,委頓在地的香苗扶著牆壁,緩緩坐了起來,她緊閉著雙眼,神情痛苦而絕望,蒼白沒有血色的嘴%e5%94%87顫唞著,發出悲戚的、破碎的音節--

“妹妹……你在哪兒……”

黎落睜大眼睛,渾身一震。

鬼娃花子5

“裡美……你在哪兒呢……我找不到你……嗚”

被花子俯身的香苗閉著眼,淚流滿麵,手指徒勞地向前伸展,似乎想要抓住某人似的,嘴%e5%94%87顫唞著,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

“……”悅子和美保不約而同地看向黎落,她保持著手指按在硬幣上的姿勢一動不動,用難以言喻的悲傷目光注視著“香苗”,嘴%e5%94%87開開合合,終於,喉頭哽咽了下,艱難地發出一個沙啞的音節。

“姐……”

伴隨著這聲音的落下,“香苗”慢慢將頭抬起來,她雖然閉著眼,但是在場的人明顯感覺到她望著黎落的方向,在對她說話,“……裡美?”

“……姐姐,是我。”

“裡美,是你啊,”“香苗”蒼白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喜悅釋然的笑容,然而隻是曇花一現,這一笑之後,她淚濕的臉重新變得滿含悲傷和哀慟,“裡美,為什麼放學不按時回家呢?我擔心你的安危,特意回到學校來找你……”

“!”

黎落心弦劇顫,一瞬間臉上的血色褪的一乾二淨,蒼白如紙,手指無意識地哆嗦著差點要離開硬幣,一旁的悅子眼疾手快,趕緊用空著的一隻手牢牢按住黎落的手背,將她的手固定在原來的位置。

而倉橋香的話,不僅讓黎落震驚,也讓悅子和美保大為詫異。

原來當年小香之所以會折返學校,是因為想要找尋還沒回家的裡美?

“姐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香的消息來的太過驚悚,黎落用力咬了下%e5%94%87,勉強讓自己從巨大的衝擊中回過神來,強自維持著鎮定,語氣卻透著一絲顫音。

“香苗”頓了頓,流著淚的臉浮現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張了張嘴,猛地爆發出一聲飽含怨憤的尖銳悲鳴,“裡美你怎麼能忘記!!我是因為你才死的啊!!”

“轟”

仿佛有火苗點燃了封存已久的火藥,頃刻間,爆炸轟鳴火光四濺,黎落腦袋裡一片混亂,記憶的潮水叫囂著越過潰壩,洶湧襲來。

“裡美,你在哪裡。”

“裡美,我找不到你……”

“裡美,救救我!不要,放開我,救命--”

“啊啊啊啊啊”

黎落抓著腦袋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嘶叫,忽然%e8%85%bf下一軟,重重地跪倒在地上,要不是悅子一直小心注意著她的舉動,沒放開按著她的手,她就差點鬆開硬幣了。

“裡美!你沒事吧!”

“裡美!”

周圍有人關心擔憂地高聲叫喊著她的名字,黎落充耳不聞,大口大口喘熄著。等到腦袋裡尖銳的痛楚漸漸平息,她緩緩睜開眼睛,含淚的眼睛凝視著幾步遠外“香苗”悲愴的麵容,仿佛幾百年沒有說過話似的,無比艱澀地開口。

“……我怎麼可能忘記呢,姐。”

所有的一切,她都回想起來了。

這一次,並非她以為的在分班欄前才穿越成了裡美;而是,她本身就是倉橋裡美。

她有一個大她六歲的姐姐倉橋香,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非常好。

她們睡在同一個屋裡,同一張床上,用同一個書桌。

她用積攢一個星期的零花錢,買來精美的日記本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小香;小香會給她買這個年齡段小孩子都喜歡的洋娃娃,被她嫌棄吐槽後,佯作委屈地抱怨,“裡美最不可愛了~”

下一秒卻會把她抱在懷裡使勁揉臉,“啊啊,我家裡美最可愛了,啾~”

她上幼兒園,她上小學,她手牽著手送她上學放學,風雨無阻。

這樣一起上學的情況,直到小香升上初中,而她也上小學不想再麻煩姐姐接送後,才有所改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香起初不肯,不過看她和她的小夥伴一起,每次都能平安回家後,才逐漸放下心來。

黎落本來就是成人的靈魂,沒有了姐姐在旁邊管著,一下子如%e8%84%b1韁的野馬,要多自由有多自由,時間長了,自然不願按部就班地上學回家,時不時要晚歸一點到處去玩。

而那一次,她和小夥伴就玩的太瘋了,以致完全忘記回家的時間。在家裡久等妹妹不回的小香非常擔心,便返回學校去找她……

誰知,在那裡,她卻忽然銷聲匿跡,世間再無蹤影。

小香失蹤後,黎落日日沉浸在自責和悔恨中,發誓要找到害死姐姐的壞人。她不再去上學,每天都在彆的學校徘徊、逗留到很晚,隻是為了引誘出那個據說專對少女和幼女出手的慣犯。

這樣的情形讓她們的父母非常憂慮,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他們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另一個的打擊了。

父母商量之後,強製將黎落送去看心理醫生。

他們花費不菲,請來的心理醫生很出名。黎落的自責的心結太過厲害她沒法解開,便出其不意地想了另一個辦法--

通過暗示來封印記憶。

所以,黎落忘記了小香的事情,也忘記了和她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小夥伴。

“對不起,姐姐。”黎落咬著嘴%e5%94%87,眼淚順著臉頰簌簌而落,語氣顫唞。她知道這句話多麼蒼白無力,而此時她竟想不起來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香苗”望著她揪緊了自己%e8%83%b8`前的衣服,表情痛苦憤怒到扭曲,痛心疾首地質問,“裡美,你知道嗎?那天天色好暗,我好怕……被壞人捂著嘴拖進女廁的時候,我有多麼絕望,你知道嗎?裡美,你在哪裡……你為什麼不來救救我!”

愧疚、自責、悔恨……這些負麵情緒並不比六年前少多少,甚至因為被強行封存住記憶,此時猛然間潰堤而出,黎落幾乎要招架不住,淚流滿麵,嘴%e5%94%87蒼白,抖著說不出一個字來。

如果是普通的小孩子,貪玩導致姐姐遇害,那也是無心之失,況且孩子忘性大,不一定記憶深刻;

然而黎落不是。因為是成年人,卻由於一時的好玩造成摯%e4%ba%b2姐姐的悲慘死亡,比孩子強烈的多的自責使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自己。

“姐……”黎落垂眸,哽咽著低聲懇求,“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安息?你告訴我,我一定”

“為你去做”四個字還未出口,教室門猛然被人大力推開,老師和柏木佇立在門口,震驚地望著她們,異口同聲地喝道,“你們在做什麼!”

“老、老師!”美保乍見嚴厲的老師,嚇得條件反射鬆開了手。

下一秒,被小香俯身的香苗兩眼一閉,萎頓在地。柏木、悅子臉色大變,“糟了!”

黎落回頭,美保的手已經完全鬆開了硬幣,悅子又驚又怕,而她隻覺得手底下的硬幣徹底失去了詭異的生機,靜靜地躺在寫滿字的紙上,一動不動。

黎落心一沉。

……錢仙,沒有來得及送走。

“裡美,你沒事吧!”顧不得老師還在場,柏木一個箭步衝過來,雙手扶著黎落的肩膀,失去了平日的孤傲冷漠,擔憂地擰緊了眉心。

黎落搖搖頭,心裡湧上一陣愧疚,注視著男生真誠地道,“抱歉,浩輔,我忘記了你。”

在忘記姐姐的同時,她也忘記了這個青梅竹馬的小夥伴。

總是麵無表情地任由她欺負捏臉、有好吃的都會留給她、在她不想走路時默默地背著她把她送回家……

彼時她隻是滿意有個正太在身邊好玩養成,但沒想到,毫無聯係的六年過去,對方竟然到現在都還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