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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籌謀(二)

因著筆跡的意外之喜,董鄂烏蘭激動的幾乎一夜都未入睡,半夜的時候頭昏沉得厲害,勉強入了眠。

次日醒來天已大亮,董鄂烏蘭坐起來揉著眉心,她何時這般嗜睡了?自從穿越到清朝後,她不得不改了以前睡到自然醒的習性,日日老早就起了身,偏生今兒個破了戒,果然這董鄂烏蘭的身子就是金貴麼?

用完早膳後,董鄂烏蘭提筆寫了封信,然後細細密密的封上口。

明日三月十五按例進宮朝拜,估摸她沒甚見順治的機會,就算僥幸讓她遇著了順治,他大抵也不會給她說話的機會,所以傳信應當是比較靠譜的。董鄂烏蘭握著信封在廂房緩緩走了幾步,突然就憶起以前順治還誇過人不可貌相,道沒料到她整個人拔尖帶刺兒的,這一手字卻是溫潤秀氣得很呐!

那時候她正偎在桌邊兒練字,窗外飄著雪,但暖閣內鑿了地炕火道兒,屋子裡暖烘烘的,她信手隨意的在宣紙上寫了兩句子,取自《斷章》,她深愛的話,“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彆人的夢。”

她才寫完,未乾的宣紙就被憑空出來的一隻手給撚了起來,偷摸著進來還不讓奴才通傳的福臨很嘚瑟,見她伸手來搶,嗤笑一聲,忒配合的揚起手臂將紙張舉得高高的,裝模作樣的衝她眨眼,“皇後倒是好興致,朕來瞧瞧寫的什麼驚世之句。”

這句話確實膾炙人口,隻不過當時作者都還沒出世呢,董鄂烏蘭垂下眼,記憶裡的片段令她神思微亂,原先的皇後能不能寫得一手出彩的漢字她不知道,但現代的她卻從小都有練習書法,但順治這人原先就對自己的皇後很不滿意,自然不會在意這種細節。

穩了穩心思,董鄂烏蘭喚來水琤,與她吩咐道,“明兒個我去拜見太妃,你替我把信遞給來順兒,定要加上一句話,信上內容與先皇後有關。”

水琤瞪大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頭喏喏應了。

兩人也沒甚再繼續交待的,董鄂烏蘭困了會子午覺,醒來後繼續練字兒,倒是晚膳時分,博果爾一反常態的擰著臉麵兒,頗為焦躁。董鄂烏蘭自然明白,不過她才不要點破,如今一頭順治一頭博果爾,她沒恁多心思應付兩個人.

次日早早如上次一般打扮妥帖,董鄂烏蘭捎著水琤進宮,拜見了太後孝莊之後,她直接讓水琤去尋來順,或者托個宮女兒或太監把信轉交給來順亦可,而董鄂烏蘭則孤身一人去了壽康宮。

今兒個天氣不錯,高空一片蔚藍,她站在宮殿外候著,料想此次太妃也折騰不出啥新鮮玩意兒,還珠格格發明的“跪得容易”她綁在了膝蓋上,腳底也置了軟綿綿的鞋墊兒,嘿,全副武裝好麼?

董鄂烏蘭得意得很,卻不料傳話的宮女兒道太妃今日身子不適,需靜養。這意思便是攆人了,董鄂烏蘭挑眉,嘖,今日竟然沒想方設法的難為她?莫非博果爾上次的母子促膝深談見了效?

無論怎麼著,董鄂烏蘭還是十分非常開心的,她與水琤約好了宮門處交會,於是她便甩著帕子慢悠悠的往宮門口兒踱去,至於那封信,她相信隻要順治看了,勢必還是會見她一麵,所以一切尚算順利。

行到宮門口兒邊,董鄂烏蘭垂著頭撥了會子手指,稍待片刻,不經意一抬眸,便瞅見水琤向此處奔來的身影兒,而她後頭還跟了一人,正是來順。

當從他口中聽到福臨宣她覲見時,董鄂烏蘭麵兒上並沒有多少詫異,但心底還是有些吃楞,畢竟比她料想的快多了,幾人一道兒行去清心殿,董鄂烏蘭略掃了來順幾眼,從前蓮娟兒與他走得近,兩人混混鬨鬨的,她一旁瞧著也覺得十分生趣。

想了又想,她還是抑製不住心底的掛念,開口問道,“我記得先皇後身邊兒有位喚作蓮娟兒的宮女,瞧著伶俐得很,不知眼下……”

來順躬著身子恭敬回道,“萬歲爺體恤她伺候先皇後儘心,已提前放出宮去了。”

原來如此,董鄂烏蘭鬆了口氣,不再多言,心底琢磨著待會兒見著福臨該如何自圓其說。

行到書房,木門兒被來順推開,董鄂烏蘭深吸一口氣,右腳跨過門檻,待人進去,身後木門“吱呀”一聲被緊緊合上,不知為何,她竟覺得前所未有的緊張。

斂了斂驚慌的心情,董鄂烏蘭謹慎的抬眼,順治端坐在書桌前,視線聚焦在紙麵兒上,表情瞧不出端倪,他右手隨意的持著紙張,米黃色信箋躺在他手肘前的桌麵兒上。

正是她要水琤轉遞的那封信。

董鄂烏蘭行禮請了安,忐忑的靜待他出口詢問,但時間悄噠噠的流逝,書房裡卻寂靜的令人心悸,她略有不安,抬起眼皮淡掃了一眼,恰巧對上福臨睨著她的雙眸。

心底一怔,董鄂烏蘭握緊手心,她竟然看不清他眼中藏著的深意,那雙眸子像蟄伏在千尺深潭之中,叫人怎麼都無法追尋探入,這是以前的他從來不會有的眼神。

忘了要收回對望的視線,董鄂烏蘭傻傻的凝望著他,忽而耳畔響起淺淺的輕嗬聲,順治似笑非笑的率先抽離,眼眸轉移到手裡的信紙,不甚在意的撣了撣紙張,瞬間斂了方才的笑意,“你究竟有何目的,一封信而已,也值得小題大做?”

他手輕微一揚,那張信紙頓時洋洋灑灑懸空,悠哉的盤旋落地……

看著寫滿筆墨的紙張墜在雙腳前邊兒,董鄂烏蘭垂著眸,依稀尚能看出上麵的一些漢字,那正是昨天她%e4%ba%b2自書寫的。

順治不再搭理她,顧自拿起堆在一旁的奏折瀏覽起來,仿佛方才的一幕根本就激蕩不起任何漣漪。

董鄂烏蘭抿%e5%94%87,扭頭瞧著窗外,常青樹的一角傾斜入窗成景,是她無比熟悉的畫麵,她兀的回眸看著那一抹人影,啟%e5%94%87淡若清風道,“如若不值得小題大做,萬歲爺為何還要%e4%ba%b2自召見民婦?”

還召見的那麼急?

後麵的話董鄂烏蘭收了口,沒有繼續吐出來,先前的娜木鐘究竟是被他恨著亦或是懷念著,現在都不重要!

福臨猛地從堆疊的卷冊中探出頭,眸子森幽,隱隱似泛著冷光,他嘲諷般的輕哼一聲,一把推開遮住視線的卷軸,有些甚至骨碌碌的從桌上滾掉在地麵,係線鬆懈,卷軸緩慢的展開……

“那你現在可以走了。”福臨略昂下顎,充滿鄙夷道,“朕不屑於了解這類東西。”說完眼神朝木門瞥了一眼,那含義不言而喻。

叫她來就是為了%e4%ba%b2自趕她走麼?

董鄂烏蘭輕笑出聲,卻見他眉線緊擰,陡然冷瞪著她,一副風雨欲來的狠厲。

她有些笑不出來了,如今的順治可真是開不得一絲玩笑,董鄂烏蘭非但不轉身離開,反而往前踏了一步,又一步,立定在順治桌前,俯視他蹙起的濃眉,“民婦沒有騙您,當年壩上草原時,萬歲爺當真覺得先皇後隻是貪玩溜出去而已?”

順治不答,眼神自始至終狠狠盯著她。

董鄂烏蘭咬著%e5%94%87,有些不清楚這話要該怎麼扯下去才算合適,要說娜木鐘其實是和博果爾私奔麼?還是娜木鐘買了毒藥要毒死他?亦或是……

呃!

這簡直就是把博果爾推向火坑,董鄂烏蘭都快要把%e5%94%87咬出血了,卻未想好該怎麼瞎掰。

$思$兔$在$線$閱$讀$

“你……”順治卻突然開口了,清淺眸光像是氤氳了薄薄的煙霧,“喜歡朕?”

董鄂烏蘭心口一窒,呆呆的回望他,這也太直接了,然後……她微微點了下頭。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有碼字,一位很喜歡也很欽佩的高產作者車禍去世了,很難過,哎……

如今年關了,路況擁堵,大家出門在外要多多小心=_=

第30章 第三十章 籌謀(三)

一室寂靜。

窗口清風拂來,緩緩牽縈出某種微妙的氣氛。

董鄂烏蘭話一出口就頓生悔意,可又有種豁然開朗的寬鬆之感,仿佛一直累沉在心上的石塊卸了下來。

一切攤開來也罷,究竟是要走到這一步,可這種違於世俗的感情還是讓她有些疲軟,董鄂烏蘭凝神去看順治,他眸光淡淡,視線不知瞧向何處,隱隱透出幾分不合年歲的滄桑來,“先皇後愛慕你丈夫,可你卻對朕情有獨鐘,原來沒有真正的贏家,嗬!”哂笑一聲,他埋頭不再語,可桌麵上再無攤開的卷軸,他在看什麼?

並沒有什麼可看的,或許不過感懷神傷罷了吧!

她應該全力遊說順治,讓他知道她的一腔愛意和柔情,可至此,竟有些說不出話來,董鄂烏蘭頓了頓,道,“或許,先皇後……”又戛然而止,她看了順治一眼,嘴%e5%94%87囁嚅,終是不願再提及,當時她選擇死更多的是為了解%e8%84%b1,因為要解%e8%84%b1所以對他內疚,才大言不慚的蒙騙他,道娜木鐘一生所愛自始至終都隻是博果爾而已,如今,難道需要一個所謂的局外人告訴他真相?

董鄂烏蘭輕聲喚“萬歲爺”,眼一閉,厚顏無恥道,“那現在您既然明白,這個,那個……”

她原想一鼓作氣說不如留我在身邊伺候您吧,可也太難為人了,何止沒臉沒皮沒節操,簡直叫人無法啟齒啊!看來就算穿到楊貴妃身上去她都沒當禍妃的潛力,董鄂烏蘭歎一口氣,再一抬眸眼睫處就垂了兩滴晶瑩的眼淚珠兒,那透明的淚珠似墜未墜,加之美人柳眉愁兮,真是我見猶憐吶!

“萬歲爺!”生生把極其簡單的三字兒念得曲折婉轉,董鄂烏蘭癟著嘴,仿佛一眨眼,滾滾眼淚就要如斷線珠子般劃過臉頰,“烏蘭知曉自己已為人婦,今日這番話著實傷風敗俗,亦知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

掩帕抽泣兩聲,董鄂烏蘭偷偷瞄一眼順治,見他一副著實沒料到有這一出的呆怔樣兒,連連道,“時至如此,烏蘭不求其他,隻希望……”緩緩抬眸,她瞅著看順治一臉莫名的臉,“您能說一句我愛你麼?這三個字已足夠讓烏蘭滿懷幸福的永遠堅持下去!”

她泫然若泣,癡迷的直視前方,直看得順治心肝兒直顫,如冷風過境。

他抖了抖眉,一陣惡寒,僵了片刻才恢複些神識來,覺得十分荒唐,順治斟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