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1 / 1)

突然閃現出好多畫麵,盧溝橋一事後,那麼多個夜裡,他默默站在她窗前,以為她已然深睡,其實當他離去,她就睜開了眼,有時甚至赤著腳下榻走至窗前,看著他一點點消逝在夜幕裡的背影……

她從一開始為他布了個滿是虛情假意的情局,可他卻用一顆逐漸沉淪的心為她的謊言祭祀。

不是不感動。隻是現代人都很理智,那裡有她所有的%e4%ba%b2人和朋友,這裡卻隻有他一個人,孰輕孰重,還需要掂量麼?

福臨從上往下%e5%90%bb到她的嘴%e5%94%87,先是柔柔的啄了啄,最後用力撬開她的牙齒,把她推到身後的牆上,深深攫住她的%e8%88%8c,肆意的%e4%ba%b2%e5%90%bb。

這是個深到觸及靈魂的%e5%90%bb,娜木鐘想,就算她回到那個五彩斑斕的世界,也會記得,曾經有一個男人這麼狠狠的%e5%90%bb過她。

次日。

娜木鐘一早使喚蓮娟兒%e4%ba%b2自去給萬歲爺守著煮點湯,自己把梳好的旗頭拆了胡亂綰了一下,又換了上次的衣裳,帶了些碎銀就出了園子。

一路遇上當值的守衛,娜木鐘硬是拿出皇後的作派和身份出來,自然不敢有人阻著她。

不過一刻鐘,娜木鐘就站在了行宮側門外,她不敢多做停留,畢竟這可以說是硬生生闖出來的,那些守衛們肯定會向上頭稟報,蓮娟兒相繼亦會發現她失蹤,所以,再見了,%e4%ba%b2愛的你,%e4%ba%b2愛的你們……

第19章 第十九章 相見不如懷念(一)

行宮下麵一片兒都是商販聚集地,遠遠瞅著,那些帳篷像大頭蘑菇似的,行行列列排的還挺規矩。

雨後的天兒放的忒晴,娜木鐘倒有些後悔出門沒拾把傘,好在這副皮囊她也用不了幾個時辰了,曬就曬吧!她順著寬闊的道兒一路向前,不多時就到了蘑菇聚集地。

娜木鐘挺新鮮的,在皇宮憋了一年多,第一次看類似現代的夜市,唯一區彆的是清朝都是白天擺。她晃悠在兩排帳篷之間,商品琳琅滿目,日用品和首飾小玩意兒應有儘有,那些商人都像認準了一些夫人耐不住寂寞出來遛彎兒似的。

這時候天氣還早,遛彎兒的人不多,一般出來的也都是奴才,娜木鐘時不時抬手遮下臉,估計也沒人認得出來她。在一家賣絲線的帳篷前駐足,娜木鐘打聽了藥材鋪子的具體方位,繞到後麵三四列去尋找。

約莫片刻,娜木鐘終於尋到了一家鋪子,掌櫃的攤在椅子上打瞌睡,睡得口水橫流。

嫌棄的搖了搖頭,娜木鐘正準備去尋下一家,卻不料那掌櫃仿佛作了噩夢似的猛地驚醒,倒把娜木鐘嚇了一跳。拍了拍%e8%83%b8口,她乾脆隨口問,“掌櫃的,您這兒有沒有毒藥什麼的。”

那掌櫃微胖,眯著一雙小眼睛站起來打量了娜木鐘數眼,“唷,姑娘想必是宮裡頭的一等宮女兒吧,這俏模樣兒跟仙女似的!”嘿嘿笑了兩聲,繼續道,“一姑娘家怎麼一開嘴就買毒藥?這藥可不能亂買啊!”

真不知道說這人是有眼力價兒還是沒眼力價,娜木鐘撇了撇嘴,“行宮裡頭老鼠蟑螂多,咱家主子叫我買點兒力效大的藥粉回去參在食物裡頭。”

“嘿,那您算是找對人了。”掌櫃的旋即拿了三包藥粉出來,“您好好看嘞,這可都是我祖上精心研製的極毒藥粉,灑一灑,老鼠蟑螂瞬間死一片,誰用誰知道!誰用誰說好!”語罷豎起個大拇指。

娜木鐘尷尬笑了兩聲兒,猛地湊近開口問,“掌櫃兒您認得範冰冰是誰麼?”

他捋了捋小半截胡子,“範某雖姓範,也愛廣結友人,倒不認得這號人物。”

“嗬嗬”一聲,娜木鐘接過一包藥粉瞧了瞧,覺得自己再悲哀也不能隨便到吃老鼠藥死吧,便問道,“就沒有什麼鶴頂紅砒霜之類的?”

結果當然是有,娜木鐘忽悠掌櫃的,道是自家主子心善,覺得用比較貴的藥物能體現她對生命的尊重,錢不是問題這樣,於是,娜木鐘用了身上所有的碎銀買了兩包鶴頂紅兩包砒霜。

這明顯的是被坑了,可是錢又帶不走,娜木鐘覺得無所謂唄!

下一步,找個安靜的地方死了就好了,其實回宮死倒也可以,但娜木鐘怕自己一回宮就心軟,所以還是宮外解決好呐!屍體什麼的順治應該能找到吧!一想到順治,娜木鐘腳步滯了一下,也不知自己死了他是個什麼心情,不過……

還是不要想了。

拎著藥包往前走,娜木鐘剛出了一片蘑菇地,身後突兀的有人輕聲喚“皇後娘娘”?

她愣了一下,連忙假作沒有聽到的繼續往前走,卻不料下一刻一個男人猛地站到她身前。

得,竟然是真身娜木鐘念念不忘的情郎博果爾!他極其訝異的瞪大雙眼,不可置信道,“原先以為臣眼花瞅錯了,不料真是娘娘。”又道,“娘娘怎的會出現在此,身邊兒連個宮女兒也沒捎著?著實不安全。”

娜木鐘順著扯慌,“蓮娟兒啊?本宮使喚她去前頭買點兒物什,自己便在這兒先等著,對了,襄%e4%ba%b2王怎的會在此?”

他恭敬回道,“前些日頭發現隨行的商販裡頭有些行蹤不軌之人,臣對騎射興致不大,便過來查探情況。”

“啊,原來如此,那襄%e4%ba%b2王還不快快去查探,本宮馬上就回行宮了來著。”雙手一拍,娜木鐘擺出恍然大悟的模樣,笑眯眯的與他揮手作彆。

博果爾:“……”默了片刻,拱了拱手,“臣覺得還是先護送娘娘回宮再繼續查探比較合適。”

這下換做娜木鐘做出默的表情。

接下來,娜木鐘鍥而不舍的努力遊說博果爾快走,博果爾一本正經的要履行保護皇後安全的本職,最後兩人繞了半兜圈子,娜木鐘口水都說乾了,博果爾冷不丁道,“這蓮娟兒按說也去了不少時間,怎的還未歸?”

娜木鐘“嗬嗬”傻笑,“本宮要她買的東西有點多,襄%e4%ba%b2王還是先行一步才好。”

再不走真的要露陷了好麼?

兩人正僵著,博果爾沉了沉,放輕音量肅然道,“皇後莫不是偷偷溜出行宮的?”

娜木鐘:“……”悲哀的看著他,不甘心讚歎,“你倒挺聰明的,觀察入微吶!”

博果爾一副被噎到的神情,黑著臉道,“臣倒是並不聰明,隻是……”他下巴往前麵抬了抬,仿佛在為皇後默哀,“您後頭萬歲爺追來了!”

這一刻,娜木鐘覺得沒有任何一個詞能表達出她的心理感受。

身後馬蹄聲噠噠,愈來愈近,雙手禁不住微微的顫唞,娜木鐘立馬刻不容緩的抬高手裡的藥包,慌亂的拆開,剛欲咽進嘴裡,一股大力猛地拽住她胳膊,使命擰著她轉身,手裡拆開的藥粉頓時整包掉落在地。

那隻手死死的幾乎都快捏碎了她的膀子,娜木鐘垂頭看著腳邊一地的米灰色粉末,忍痛緩緩抬頭。

順治表情陰鷙,嘴角緊緊抿成一條線,眸子裡的冷意比利刃上的寒光都要銳利,他的右腳受了傷,左手拄著一根拐杖,整個人仿佛冰雕似的。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娜木鐘與他對視了一秒,移開視線,眼角冒出一股微澀。

怎麼那麼快就%e4%ba%b2自來了呢?還不顧傷勢騎著馬?

他身後列了一大隊兵馬,蓮娟兒也跟了過來,站在來順身側“呼呼”的大力抽氣,似乎想上前站到她身邊來,卻被來順扣住了身子。

手裡還有三包藥粉,娜木鐘緊緊捏著,不顧被順治捏的僵麻的左臂,她想要繼續拆開手裡的藥包,孰知順治竟大力把左手杵著的拐杖一把甩開,手猛地一拂就打掉了那係著的三包毒藥。

他下手很重,右手背瞬間疼的像是被刀子劃過一般,娜木鐘忍著痛俯身想要去撿,順治把她一扯,整個人頓時就撲進了他硬朗的懷裡,隨即他在她耳畔冷冰冰道,“你不要再考驗試探朕對你的容忍度!”

語罷不顧娜木鐘的反應,一把把她扛起來往前走,他的傷才養了短短三四天,又丟了拐杖,走得自然不算很快。

娜木鐘想掙紮,轉而念及他的傷勢,一時也不敢亂動,隻得苦苦哀求,“萬歲爺,臣妾自己下來走。”

順治聞所未聞,依舊固執的扛著她走向那邊的一匹棕色駿馬,動作凶狠的把她仍丟到馬背上,自己隨後左腳套入馬鐙乘上來。

娜木鐘被扔的七暈八素,%e8%83%b8腔微微的痛,她曉得這次真的是惹怒了他,可是一切竟然都白費了麼?她的藥……扭過頭看著地麵上的紙包,順治卻猛地大力甩動皮鞭,伴隨一聲“駕”,馬兒嘶鳴著風般的迅疾往前衝去,娜木鐘一時不備,身子“砰”的往前衝,一瞬間又生硬的撞回順治的懷裡。

後方似乎飄著來順慌亂的哭喊聲,“萬歲爺,慢點兒,您的傷……”

馬兒奔騰的速度迅疾得娜木鐘幾乎睜不開眼,路側綠林簌簌擦過,風化作飛刀一下一下刻在臉上,娜木鐘側扭著頭,眼淚紛飛,她啞著嗓門大聲叫喊,努力不讓呼呼的風聲把聲音蓋過去,“萬歲爺,臣妾知錯了,慢點兒吧!您的傷……”

作者有話要說:

噗,死也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

第20章 第二十章 相見不如懷念(二)

路側兩端的白樺林綿延無儘,層層疊疊,深深淺淺。叢林尖上朝陽冒出了大半一輪,天藍欲滴,雲花清秀。

她的眼淚順著風撲到麵兒上,冰涼涼的,一直冷到心窩子裡去。福臨沉著臉,心裡頭又憋著一股怒火,好似火冰二重天。

緊緊拽著手裡的韁繩,不知不覺手心都摩攃得微微疼痛。一個時辰前,他聽到來順兒和蓮娟急吼吼來稟報這事時,簡直覺得頭頂天兒都旋了一圈兒。他是曉得娜木鐘一向膽子大,也不怎麼拿他這個皇帝當一回事兒,可是……居然敢膽大包天到獨自溜出宮如斯地步?

她把形影不離的蓮娟兒支走,顯然是有謀劃的行動,這怎麼原諒?且不論身為皇後知法犯法,再者行宮外雜人眾多,更遑論近日更有危險分子參雜在內,若出了那麼個萬一,可如何是好?

右腳處傳來絲絲的抽痛之感,可順治卻一點都不想停下來,隻有拚命地策馬奔騰才能排解%e8%83%b8腔中的那股火氣。至於懷裡這個一點都不讓他省心的人,終究還是怕盛怒之下惡語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