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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事情,作為大老婆總歸要把表麵功夫做好的!

來順兒巴在床榻邊伺候的不要不要的,偶爾閒暇之餘還會給娜木鐘使個小眼神,仿佛在鼓勵她快到萬歲爺跟前上趕著噓寒問暖似的,她對上來順兒的眼神,幾不可察的抿嘴,得,方才那一遭可就夠了,這會子她再眼巴巴湊上去,指不定順治爺又該暴脾氣了!

關鍵是這屋子裡立了一堆宮女兒,女人可都是天生的八卦者,她要是在此被順治嘲諷嫌棄,那完了,這事兒過了後但凡遇到什麼後妃,都得受著她們那陰陽怪氣幸災樂禍的腔調!

隨行的禦醫上前給接骨,俯身輕輕用手指按著順治的腳踝,確定具體位置,問了句皇上是否準備好?待得到首肯,最後“啪”一聲,大功告成。

隻不過這一下折騰得順治本就難看的臉上血色都無,嘴%e5%94%87烏青,額頭沁出的汗水直往臉頰淌。他雙眼緊緊闔著,右手握成拳,方才的過程強忍著一聲未吭。

娜木鐘心揪了一下,轉而陰暗的想,也是,身為九五之尊,眼皮底子站了一堆奴才臣子,要是痛得哼唧了多沒麵子啊!

正想著,收到消息的妃嬪們風兒一般的都吹了過來,刹那間,屋裡泣聲高低起伏。娜木鐘往一邊挪了挪,準備給她們騰出點兒位置,結果人幾個直往萬歲爺床榻旁撲的,沒想占皇後娘娘的坑兒。

娜木鐘:“……”順帶摸了摸鼻子,小老婆們都哭的那般賣力,她這個正主卻如斯冷靜的立在一側,看著倒有些另類,可要讓她撲上前去嚎,娜木鐘隻能想到一句話,臣妾做不到啊……

好在禦醫體恤的來了句,“皇上傷勢已無大礙,不過要臥床幾日,此後也要靜養半年左右。所以諸位娘娘莫擔憂!”

哭聲漸息,順治微微睜了眼,似乎非常疲倦,查看了一下周遭的人,啞聲道,“寧愨妃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男子皆打千兒退下,娜木鐘和幾個妃嬪也都福身離開。

從頭至尾,人順治真一個餘角都沒掃過她,娜木鐘帶著蓮娟兒回去,心裡想著,若她這會兒心裡要是不舒服就兩字兒,犯賤!先前人巴巴上趕著蹭著你,你把人推開,結果人長誌氣了,正眼兒瞧都不瞧你。

娜木鐘晃了晃手裡的帕子,嘿,這下好,兩人都實打實不待見對方最好了,咱們好聚好散!

蓮娟兒見自家主子把帕子甩得虎虎生風的,眼觀鼻鼻觀心,爾後訕訕道,“主子心裡頭是不是不大舒坦。”

娜木鐘斜眼瞅著蓮娟兒,鄭重解釋,“這你可看岔了,本宮很少心情不對頭,咱們回去路上繞過那靜湖湖畔,再采擷一些嫩荷葉回頭用水養著,先前……”猛地噤聲,娜木鐘憶起昨晚發生的那一連串事兒,還有順治臨走前的神情和笑聲,微微沉了臉,沒了再說下去的興致。

其實昨兒晚上蓮娟隱約著也聽清了小半部分,但也就萬歲爺臨走前的一些聲響,先頭是完全沒整明白,但她腦子還算聰明,整合了下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看著主子走在前頭的背影,她歎了聲氣,因為她實在不懂主子心裡頭都在想著什麼,莫不是心裡還念著那剛封了襄%e4%ba%b2王的十一阿哥?

越想越心驚,蓮娟兒都被自己的猜測嚇得白了臉,她趕緊跟上主子的步伐,拚命把腦子裡的念頭給驅趕出去。

靜湖水麵上壓了高高低低一滿片荷葉,青翠翠的,而且荷花花苞子也開始立著枝乾冒尖兒了,不過花苞很小,花瓣包得緊緊的,還沒到盛開的氣候。

娜木鐘領著蓮娟兒上了橫橋,穿過涼亭下兩階台坎的橋麵離水麵比較低,觸手采一些葉片是沒甚問題的。娜木鐘心裡頭想著事兒,就垂眸沿著蜿蜒的小橋走,卻聽到蓮娟兒在喚“主子”,她隨口回了句怎的了?

蓮娟兒抬了抬下巴,指著涼亭那處道,“您看那可是十一福晉?”

娜木鐘隨之抬眼瞧了瞧,果真見著一女子立在涼亭裡,著一身粉色袍子,遠瞧過去倒是纖纖倩影。

未來的董鄂妃?現任襄%e4%ba%b2王福晉?

原本怏怏的娜木鐘瞬間精神了,按正兒八經的曆史來說,她這皇後已經接近要被廢的時間了,而董鄂妃貌似是再過個兩年才進宮的吧?不過不是都說這兩人早就暗度陳倉好了許久麼?

想到此她不禁的一身惡寒,順治那小樣兒實在怎麼想都不是那種奪人之妻的小人吶?更何況是自己兄弟的福晉?娜木鐘擰著眉,出神的盯著那抹窈窕的粉色身影,心裡頭有些不舒坦,她無論如何都不想相信有朝一日順治真的會如此不顧倫理,著實太損形象了。

她直直往前走了過去,蓮娟兒一時鬨不清主子要做甚,隻好矮著身子跟上前去。

近了才發現未來的董鄂妃穿的十分素淡,頭上就配了朵絹花,和衣裳同色。身子也高挑,臉頰側麵十分美好。

兩相對比之下,娜木鐘就一孩子似的,跟順治站在一頭就隱隱夠得著他的下顎,而這位董鄂妃瞧著要比她高半個頭的模樣兒。

所謂的董鄂妃,現在還隻能稱襄%e4%ba%b2王福晉,她本扶著涼亭木欄眺望遠景,忽而意識到近前來了兩人,愣了一下,轉身點頭微微一笑。

因著娜木鐘今日特地叫蓮娟兒梳了一般的發式,又著了一身便服,倒還真看不出是個皇後,往常襄%e4%ba%b2王福晉月初月中進宮請安也沒碰過麵,自是不認得。而蓮娟兒則是認得,她平日領了些差事,經常東奔西走的,便少不得認識進宮請安的福晉夫人們。她瞅著十一福晉沒認出主子,往前邁了一步,福了禮,一板一眼道,“咱們主子是皇後娘娘。”

襄%e4%ba%b2王福晉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連連請安作禮。

娜木鐘抬手虛扶了下,算是免禮。兩人也沒甚話好講的,娜木鐘也不過是對這個人久仰大名,就想近距離瞅瞅麵目,旁的也懶得思考,若順治真看上了這人,她能說什麼?原本的娜木鐘那時已經被廢了好麼?

隨口說了幾句今天天氣好晴朗,十一福晉好興致之類的,娜木鐘就準備走人了,哪知今兒個著實熱鬨,對麵矮橋上迎麵走來的可不就是襄%e4%ba%b2王?

襄%e4%ba%b2王捧著一手荷葉,也是瞧見了娜木鐘,加緊腳步走上前請了安。

嘿,小夫妻還挺有情調的呢!

娜木鐘淺笑了聲,免了禮,恍然道,“原來襄%e4%ba%b2王也是來采擷嫩荷葉片兒的,倒和本宮一樣的由頭。”

博果爾直起身子,訝道,“難道皇後也是想摘些荷葉送到皇上房裡頭去?”

這下子又換到娜木鐘驚奇了,這荷葉竟是想往順治房裡送去的?她眸色掃過一側安靜的襄%e4%ba%b2王福晉,回看博果爾道,“先頭皇上在狩獵場上還多虧了襄%e4%ba%b2王,不過襄%e4%ba%b2王可真是細致心腸,還想著給皇上送去些荷葉清爽一些呢!”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連連道這本就是臣子該做的事兒,說了兩句後,明顯溫柔的瞅了一眼立在旁側的福晉,眸色繾綣語氣溫和道,“福晉與本王說,這皇上養著傷難免喝藥,摘些葉子用水養著,一來去味兒,二來看著心靜更利於養傷。”

果然還真是襄%e4%ba%b2王福晉的主意?娜木鐘了然的點點頭,複雜不明的再瞅了眼垂頭的福晉,她身子立得很端直本分,長睫覆蓋住了眸子裡的神色,細細瞧過去真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娜木鐘托詞了幾句客套話,便邁著步子離開,一路更是心不在焉,她是在想著董鄂妃那岔子事兒,可看在蓮娟兒眼裡,完全就不是一檔事。

蓮娟兒心裡急死了,這不她剛想著主子可能還沒忘了襄%e4%ba%b2王,轉眼就遇著了襄%e4%ba%b2王和福晉。況且那兩口子瞧著過得甜蜜蜜的,咱主子臉上可不就活生生寫著“不開心”三字兒。

越想越暗無天日,七月初的天兒她愣是驚了一身冷汗,走路雙%e8%85%bf都打著幌子,哎喲喂,這事兒若讓萬歲爺曉得了那還得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 冷戰(二)

蓮娟兒重新尋了一隻和原先差不多大的青花瓷花瓶兒,娜木鐘往裡頭倒了些清水,把新摘的大大小小荷葉插~進去,她有些心不在焉,折騰了許久才把葉片整得錯落有致,瞧著還算不錯。

踱到窗口邊兒去,她隱隱有些煩躁,順治如今受了傷,狩獵那事兒自然擱淺,估計他臥床休息個幾日,就得返回宮中去。想了想,娜木鐘看了眼日頭,叫蓮娟兒去廚房熬點滋補的大骨頭湯,道是待會兒去瞅瞅萬歲爺,順便打聽下日程。

蓮娟兒一聽主子這話就歡喜,她真是生怕主子還想著那些不著邊的事兒,應了聲“嗻”,她積極地拂開珠簾行了出去。

太陽快落山時,主仆兩人一道兒提著湯食去順治寢房,待行到園子裡,遠遠就瞅著來順兒守在外頭,正靠在假石上打瞌睡,頭往下一墜一墜的,蓮娟兒好笑得很,上前一個大力推了他一把。

來順兒嚇了一跳,猛地驚起來,眼睛一睜就標準的打千兒,“奴才參見皇上。”

這下娜木鐘和蓮娟兒都樂了,來順慢半拍的醒了神兒,見是蓮娟兒那丫頭使詐,成心逗他呢,他再一瞅著皇後娘娘也立在一旁,自不好埋汰那丫頭兩句,隻得尷尬笑了兩聲,正好瞅見她們手裡拎著的食盒,眼神一頓,再看著皇後主子臉上的笑意,心微微沉了沉,得,人寧愨妃還在裡頭伺候著萬歲爺呢!

他訕訕觸了觸鼻頭,昨兒夜裡萬歲爺喝了點兒烈酒,鬨小孩兒脾氣的不讓他跟著,自己甩著胳膊就走,他怎的也有做奴才的本分,自是悄悄跟著萬歲爺腳跟一前一後到了荷沁園。這人去時還顯著醉意的左右搖晃,待出來走路就十足穩當了,臉上的表情算不上陰鷙,就木木的,丁點情緒都顯不出端倪。

當時他就暗暗喊糟,果不其然,這結果可真是極其糟心的。

來順兒又暗暗覷了皇後主子一眼,心道走到今天這一步,也算是她咎由自取,方才萬歲爺的那兩字兒可真是沒留情麵的,好比當眾給皇後娘娘給了一耳刮子。

但是吧,萬歲爺的心思他來順兒可瞅得一清二楚,隻是如今他也琢磨不定萬歲爺的想法了,他跟在主子身邊多年,自是知曉主子不大喜愛狩獵這茬子活動,不過是祖上留下的規矩,馬虎不得。但不喜愛不代表騎術不好,可偏生今天就出了問題,差點命都沒了,叫他能不跟昨兒的事扯上關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