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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往常那憋得像蚊子哼哼的請安還不來,福臨不悅的扭回頭盯著那死女人看,那啥,他一個皇帝每日忙的要死要活,還到處受製約,活活人形受氣包。日日僅剩的消遣就是轉個彎兒彎到這鐘粹宮來,嘿,彆說,每每聽那醜女人掐著嗓子心不甘情不願的請安作禮,他心裡頭就跟倒了罐兒蜜似的,甜滋滋的爽!

可這一瞅不得了,福臨臉瞬間陰沉沉,他若沒看錯,那女人還保持著一副呆傻的模子坐著巍然不動,竟連請安的架勢都還沒擺出來。

好你個目中無人給臉不要臉的胚子芽兒。

福臨氣得一撩袍子,略過礙眼的奴才往前大跨兩步,心想,還沒走進殿裡就在外頭聽到她扯著嗓子吼東吼西的,哪兒有生病下不了床的道理?依爺看,就恃寵生驕是吧?

轉而一愣,腳步頓住,哪裡不大對的樣子,爺什麼時候寵她了?寵這種沒上沒下沒眼力價兒的東西,倒不如多賜些她養在金籠子裡的那隻小葫蘆零嘴兒,起碼小葫蘆一見著他還撲騰著翅膀來兩句“皇上萬歲,皇上萬歲”,可主人呢?嘖嘖嘖!就不是個人樣兒……

嫌棄的砸吧著嘴,福臨顧自搖了搖頭,見榻上往日牙尖嘴利儘跟他使絆子的丫頭依舊緘默不言,神情呆滯,猛地覺得奇怪起來,凝眉想了想,他突兀得樂嗬起來!依稀記得,昨兒個兩人又因為%e9%b8%a1毛蒜皮的事兒吵得臉紅脖子粗時,他貌似吼了句“朕就要廢了你這個皇後怎麼著”?

嘿喲喂,感情被嚇壞了吧?嘿喲喂,這下曉得爺兒就是你的天你的地了吧?嘿喲喂,看你還敢蹬鼻子上臉跟爺兒耍橫不?

福臨突兀的心情很不錯。

荀默子怔了好半晌才接受這個現實,她穿了,是真的,真真兒的穿了。穿到這個悲催的要命的廢後身上來了,雖現在瞧著還沒被廢,但順治那一臉小樣兒哥還整不死你的模樣,恐怕離廢也不遠了,嗚嗚嗚破係統太坑爹!

淒淒慘慘戚戚!

傷春感懷的在心裡哭泣,荀默子瞅到塌下分撥站成兩排中的幾個宮女兒,使命朝她眨眼睛,眨巴得眼眶紅腫,瞧起來急得都快哭了!

莫名其妙好麼?荀默子眼珠子一轉,正中間的順治表情也實在耐人尋味,剛開始凶神惡煞的,這會子居然撥開雲霧見青天,咋看咋嘚瑟。還眸隱笑意的睨著她,仿佛看著什麼有趣兒的玩物一樣……

艾瑪,古人都是這般琢磨不透的麼?

原先伺候在床榻邊的那宮女兒已經開始哭了,眼淚花兒在眶裡打轉,她最後瞅了荀默子一眼,絕望的視死如歸般蹲身向著順治行禮,“皇上,主子昨兒晚上整夜沒安息好,一直到現在也沒用早膳,所以沒什麼精神力氣……”蓮娟兒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完全息了嗓子,嗚嗚嗚,她這番蒼白無力的解釋好像自己都聽不過耳,更遑論和主子一直不對付的皇上了!

這可如何是好?蓮娟兒急得額頭直滴冷汗,本來昨兒個主子一直正常,偏生今日像變了個模子一般,眼下連給皇上請安都無動於衷,可彆告訴她主子故意的吶!這怎麼鬨也不能偏頗了禮數,咱皇上最恨的不就這一遭麼?

主子誒!您就不能再忍氣吞聲一會子麼?反正也不是一遭兩遭的事兒了?以前您的忍功是多麼令奴才們欽佩的五體投地啊!蓮娟兒想到此,又滿臉期望著重新淚汪汪瞧床榻上的自家主子。

荀默子不傻,不過是沒咋適應穿越的事實,眼見跟前那宮女兒星星眼看著她,還一把鼻滴一把淚,她瞬間悟了!對的,要請安啊!

可,請安禮要咋行?

顧不得那麼多,荀默子一把拂開褥子,骨碌碌滾了下來,套了下鞋,沒套上,乾脆光著腳丫子蹲身,清朝行禮是待怎的?雙手交疊還是雙手握著?

她急得不行,若隨意做錯了順治會不會覺得她故意的,又借著這茬子事兒鬨騰怎麼辦?哎喲喂,雖然荀默子曆史廢,但好歹也曉得順治對原身娜木鐘厭之入骨,皇後之位貌似就區區兩載左右吧?曆史上怎麼著她不管,眼下她的任務是要順治愛上原主,萬萬開罪不得啊嗷嗷嗷!

這節骨眼上,荀默子實在想不到比暈倒更高明的法子了,嘿,暈倒的人最大,電視劇上都這麼演的好麼?

佯裝無力嚶嚀一聲,她順當的倒地。

“主子。”

“哎喲主子誒……”

“快傳禦醫。”

光聽聲音又亂成了一鍋粥。

地板雖涼,荀默子心裡卻快活得不行,咱怎麼著也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智商頂頂兒的,應付這種事兒還不小菜一碟?隻不過倒地的姿勢她沒掌握好火候,嘖嘖嘖,還真實打實摔了個%e5%b1%81%e8%82%a1蹲兒,好痛!

“真暈倒了?”福臨置身事外的看一圈子慌了陣腳的奴才們,擰著眉走到跟前,順當的用腳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娜木鐘,又踢了踢,嘀嘀咕咕道,“啥時候這般不頂用,彆跟爺兒裝的吧?”再踢了踢。

特麼的。

荀默子在心裡對順治比了個中指!

“來來來,就你,把皇後拾掇到榻上去。”福臨俯頭掃了眼緊緊閉著眼的娜木鐘,她往日喋喋不休的小嘴蒼白得很,他雖不喜她那副總頂嘴得理不饒人的做派,但好歹還占著皇後的名號,便隨手指了個一邊候著的太監。

那太監“嗻”一聲,蹣跚著步子疾步過來,剛剛俯身,就聽到上頭萬歲爺突兀的來了聲“停”,嚇得他剛觸上皇後娘娘腰間的衣裳就趕緊離了手,哆哆嗦嗦退了幾步守在後頭。

小太監雖垂著頭,餘角視線卻緊緊關注著萬歲爺兒的動靜。

這萬歲爺不開口,誰也不敢兀自拾掇皇後上榻啊!作孽的,這宮中人人都曉得皇上皇後這是真真兒的不對付,說句不中聽的,這兩主子一磕碰上就跟民間鬥蟋蟀似的,不爭個你死我活那怎能了事兒?就連太後杵著鎏金拐杖趕來調節了好幾回,兩人表麵上是講和,可下次再撞上,又是一番%e5%94%87%e8%88%8c激戰!每每都鬨得宮中%e9%b8%a1飛狗跳兒的。

這會子,萬歲爺都不準他拾掇皇後上榻躺著了,得,彆是厭煩到這地步吧?小太監瞅了眼攤在地上的皇後,心生憐憫,這人本就生了病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不更難受得緊麼?

按他說,這皇後模樣兒真真是極出挑兒的,性子也聰慧,就是骨子裡藏著股倔性兒。咱這萬歲爺小小年紀便繼位稱帝,越大越沒睡過一夜囫圇覺,本來皇後選了太後侄女兒心裡就不樂意,偏生這皇後還愛跟萬歲爺較勁兒,這萬歲爺日日處理朝堂政事,總有不順心的事兒煩擾,有時語氣難免嘎嘣了一丟丟,皇後再一倔起來,得,走到死畸角兒沒活路子走了。

小太監自顧在心裡歎了一聲,突然就瞥見萬歲爺彎腰將皇後給抱了起來。

這太陽從東邊落下去了麼?死死揉了揉眼睛,都揉得痛了,他睜大眼珠子看,得,這萬歲爺真把皇後娘娘給%e4%ba%b2自送到床榻上去了,唷,老天該下紅雨了麼?

被這景象嚇傻的不僅僅是小太監,屋子裡一堆奴才都僵了好麼?蓮娟兒張著嘴,本來先頭見萬歲爺一副就讓主子自生自滅的模樣,她心裡頭可急得火燎火燎的,主子眼下`身體虛弱,再受了涼氣可如何是好,她都想著要不要溜出去向太後求救了,孰知……

孰知萬歲爺竟把主子給%e4%ba%b2手抱起來了?

福臨一時也被自己的舉動給嚇傻了,不禁心生悔意,這討嫌的女人是死是活乾他啥子事兒,好在離床榻沒有幾步,他毫不憐香惜玉的一把把懷裡的人扔在床榻上,瞥見四周奴才們不可思議的神情,心裡窩火,刻意揉了揉胳膊,吼道,“沉死了,一天到晚儘曉得吃吃吃。”

吼得一幫子奴才抖著篩糠脖子,連連大呼“萬歲爺息怒”!

趁著這森然氣憤福臨瞪了眼趴在踏上的女人,腳下生威的負手匆匆走了。

*思*兔*網*

荀默子自然不懂奴才們的心思,她心裡窩氣得很,聽著順治的話恨得直磨牙,那貨把她扔在床上還臉朝下,鼻子壓塌了你賠得起麼?啊呸……

蓮娟兒連連去服侍主子,使了個丫頭去前頭催太醫,用帕子拭了拭主子額頭,垂眸若有所思,主子眼下真心一點都不胖,但皇上竟偏愛瘦削的類型兒,看來,有必要在主子吃食上下功夫了!

第3章 第三章 深度傲嬌病患者(三)

荀默子,啊不,是娜木鐘。

仰頭靠在床榻,娜木鐘無聊的在被褥裡晃著腳子丫兒,終於接受了她被係統坑到清朝的悲劇現實。

蓮娟兒托著一小碗婀娜行了過來,娜木鐘被她喂了兩天粥喂得嘴裡都淡出鳥來了,雖說那粥拐著彎兒的變花樣,但怎麼變也改變不了它還是粥的本質。無力的擺了擺手,娜木鐘側頭,幽幽盯著蓮娟兒:“本宮想吃肉。”

蓮娟兒托著粥碗的手幾不可覺的抖了抖,垂眸不看主子巴巴亮的眼神,昧著良心道,“回主子,這孫太醫囑咐了,主子最近幾日吃食都得以清淡為主。”臉不紅心不跳得扯了個謊,蓮娟兒本著討好萬歲爺的原則,偷瞄了下床榻上的主子。

娜木鐘已經快瘋了好麼?不吃肉怎麼有力氣宮鬥啊?不吃肉怎麼有魅力讓順治愛上她啊?

暗無天日吶!

情不自禁的伸手揉頭發,娜木鐘嗚咽兩聲。旁側蓮娟兒趕緊的擱下小碗,忙不迭的小跑過來,無比糾結的心一橫,商量道,“要不奴才囑咐禦膳房在粥裡擱些肉子沫兒?”

眼睛一亮,沒肉啃有肉沫兒也好吶!娜木鐘忙不迭的點頭,催促的擺了擺手,“你現在就把這粥給拾掇了,擱些肉子沫兒再送來。”

蓮娟兒應了聲“嗻”,退兩步轉身托著那碗粥出去了。

娜木鐘這會子心平氣和心神俱爽了,終於可以靜下急躁的性子好好思索如何完成任務。

從穿越過來三日了,她除了吃喝拉撒就沒怎麼下過床,這原身是孝莊太後侄女兒,又貴為一國之後,理所當然享儘特權,沒人敢來叨擾她。至於那啥順治,兩人除開第一次見麵他就沒再露過麵。娜木鐘表示理解,反正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來著,兩兩生厭還見毛線麵吶!

不過,既然她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娜木鐘了,咳咳,好像得采取點措施才行!

根據唯一的一次見麵,還有腦子裡少的可憐的曆史資料,娜木鐘琢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