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一顆狐狸心一滯,唔了一聲,忽然忘記方才想說什麼。

過了一會,她方才想起再努力道:“我們那裡很多草藥的。”

歐陽少恭沉默一會,提醒道:“怕是靈草都負修為,在下平白折去,怕是將他們修為給折損了去。”

其實我知道boss你彆說修為了……連人家的魂魄也給折了。

思及此處,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少恭,我覺得那個洛雲平有些奇怪呢。”

歐陽少恭不動神色的“哦“了一聲,問道:“不知在襄鈴看來有何古怪?”

襄鈴道:“唔,總覺得他身上有股熟悉的靈氣,看起來。”猶豫了下,她還是直言道:“不像人。”

歐陽少恭居然沒有裝不知情,點頭確定道:“確是。”

襄鈴先是“咦”了一聲,然後才道:“少恭,你說村長會是壞人麼?”

這壞人這詞頗為孩子氣。是非黑白一目了然,全然沒有周旋的餘地。她問的無心,未想卻引得歐陽少恭輕笑了下,反問道:“不知再襄鈴看來,這是非好壞是何種定義?”

襄鈴不疑有他,直言道:“對我好的就是好人,對我壞的卻也不一定是壞人。但是隻要是我喜歡的,不用判定好壞。”

這話說的極為孩子氣又直白的不行,歐陽少恭一時也沒想到襄鈴一口一口個喜歡,說的毫不顧忌。

隻是,他到底也沒動容。

襄鈴如此想,隻是未曾經曆過變故。一切都是懷著最美好的方向看待。

如今她會這麼想,這便隻是不諳世事的性情所至。倒也並不多奇怪。歐陽少恭道:“世間情感本是複雜,而襄鈴隻隨心而往。”沉默一會,他還是止了聲,道了一聲:“……也好。”

襄鈴很不滿,撇了撇嘴反駁道:“可是我喜歡一個人會很久很久很久的。”

歐陽少恭搖頭輕笑,目光落到前方綠衣盎然的翠竹上,緩緩道:“隻是,情深不壽。太深的感情若到了將來無法相守之時,當是如何?”

這是歐陽少恭第一次和她說那麼多話,襄鈴一字一句都細細掂量,既要表達一顆熱騰騰的狐狸心,卻也不可字句暗藏他的心事。所以她想的很久,說的也很慢,這一句話她在心中反複掂量過幾次,連字句的語調也細細挑揀過:“如是死彆,我也會找下去,何況生離。”她很自信這句話必然會引起歐陽少恭的一番思索一般的沉默。

未想,他竟是啞然失笑,也不置可否。隻指了指翠竹旁尤帶雨珠的草藥:“襄鈴且在這等上片刻。”

襄鈴:“………”

boss你居然轉移話題,不帶這樣的。襄鈴臉直接紅了,越想越後悔當時說這句話,越想越覺得這句太蠢。後悔的隻想把腦袋往那石上撞。自己思來想去。最後怎麼會想到這句話!

“少恭……

襄鈴在後麵幽幽道:“我可以重新來一句麼。”

“……”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出去玩 所以這是明天的.....

☆、藤怪

從風晴雪哪裡襄鈴挑了兩隻魚,正給歐陽少恭送去。

卻見他長生玉立在翠竹之下,襄鈴見他站著似在想什麼事情,這畫麵安靜柔和,襄鈴一時猶豫,立在一邊不知要不要過去。

“小鈴兒在看什麼?”沒聽見腳步的聲音,身邊忽然慢慢渡來一個紅色的身影。

襄鈴嚇的連手裡的魚都要丟了:“紅玉姐……

紅玉瞧了瞧身後,已經了然,示意襄鈴走遠了些,才道:“小鈴兒,姐姐有一言,你姑且一聽。”

襄鈴點頭。

紅玉收起了平常戲謔的笑意,正色道:“少恭這般無有不好的君子,恐非可托之人。”

襄鈴能理解紅玉對百裡屠蘇直言相告,未想對自己也是。思考了片刻,她顯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全然不再狀態:“我……很明顯?”

紅玉見襄鈴不聽,也隻歎了一口氣,也不再說什麼:“這也隻算是姐姐給小鈴兒提個醒,小鈴兒自且掂量。”

“紅玉姐~襄鈴,你們在說什麼?”

風晴雪從前麵過來,正巧打斷了對話,手上拿著一隻烤魚,將其遞給紅玉:“我正想找紅玉姐呢,這是我剛剛烤的,快嘗嘗,涼了就不好吃了。”

紅玉看著那魚。沉默了。

襄鈴警鈴大作,立刻護好自己的烤魚,離了風晴雪遠遠的:“我,我先走了。”

接下來事情並無差彆,眾人被洛雲平引倒洞內,石門便立刻落下。

歐陽少恭不可以表露實力,未必會救就自己。

方蘭生靠不住…

百裡屠蘇不能抓………

襄鈴鄭重的思考片刻,拽了紅玉的袖子。

紅玉低頭看了看,笑了一聲,囑咐道:“小鈴兒可要抓好了。”

方蘭生急道:“這門又不能強行毀了。那我們在這等死?”

歐陽少恭平靜道:“既來之,則安之,既無退路,何不繼續行進,看他究竟有何目的。”

方蘭生垂頭:“少恭……你真是好涵養,一點都不急。”

襄鈴鐺拽了紅玉的袖子,小心的四處瞻顧的走。

方蘭生見她走的尤為小心,擔憂道:“襄鈴你害怕?”

襄鈴點頭,麵無表情道:“害怕,我哪裡竄出的東西把我抓走了。”

襄鈴話音剛落,便聽見風晴雪猶豫道:“……你們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那藤條向著襄鈴卷來,然而因著紅玉一直護在她身邊,及時的反應過來,揮手一劍便將藤條斬落。

方蘭生張了張口:“這究竟是什麼怪物,襄鈴你沒事吧?”

襄鈴鬆了一口氣。自己總歸沒有被抓過去。

他再想了想,嫌棄道:“黏黏糊糊的,太惡心了。”

眾人深入到洞的最深處,裹著血肉藤條的正體。因著襄鈴沒有被抓,便省了一道曲折,眾人上前迎戰。

襄鈴猶豫了一會,沒敢上去。

自己不是小狐狸,什麼技能都不會,到時拖後%e8%85%bf不說,若再給藤條抓取昏迷之前的一切也都白費心思了。

紅玉瞧出她的退縮,笑了笑:“小鈴兒和少恭在一旁呆著便是。”

襄鈴點了點頭,將羽扇展開,擋在歐陽少恭身前。

雖然她明白歐陽boss是不需要自己保護的,隻是如今,不管是她,還是歐陽少恭自己都要做做樣子。遂,歐陽少恭也沒有說什麼,隨著她在自己身前擋著。

那藤條的確黏糊惡心,還隱約看得見血肉,襄鈴見它一直在眼前晃悠,有時候伸出的藤條幾乎都要碰到自己,忍不住胃裡翻滾,臉色及不好。

這和在電腦前看見的畫麵完全不一樣,說不害怕是假的。

歐陽少恭若有若思的看著襄鈴微微顫唞的手,%e5%94%87角勾出一個辨明不清的笑意,因著襄鈴背對著,眾人都在專心應戰,一時倒並未瞧見。

便如劇情中所見,眾人將藤怪傷了以後,它卻又慢慢複蘇。見它要過來,不等百裡屠蘇開口,襄鈴先拽了歐陽少恭跑。

歐陽少恭倒沒有怎麼表示,隨了她向洞口跑去,隻問道:“洞門已經封了,退至也無濟於事。”

襄鈴想也不想,%e8%84%b1口道:“有人給我們開門了。”@思@兔@網@

歐陽少恭沉默了一會。沒說話。

襄鈴自知失言,一時也無法解釋,含糊了半天,隻得道:“狐狸耳朵尖,我聽見機關開動的聲音,或許那個洛雲平於心有愧,放我們出來了。”

自然,放他們出來的不會是洛雲平,而是那幾位老人。

歐陽少恭拱了拱手,道:“…….多謝幾位老丈救命之恩,隻是在下想不通其中玄虛,望能指點一二。”

襄鈴一路出來,便是拽了他的袖子,現在雖然站定了,卻也沒有放開,如今歐陽少恭一拱手,直接便將襄鈴的手帶了起來,猝不及防的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歐陽少恭沉默了下,隻得微微側了身,將她扶了扶。

這一插曲,便給一聲“裴公你,你們怎能——”戛然而止

方蘭生一聽見著聲音就氣了:“洛雲平你這混蛋,差點把我們害死。”

吵鬨間,眾人知道事情原委。襄鈴一直聽著,直到洛雲平質問般的說出:“難道樣子變了,餘公就不說餘公,元伯就不是元伯了?”

襄鈴從歐陽少恭身後探出了腦袋,一本正經道:“如果隻是變了樣子,換了形容,當然就是過去的人。”

之前一言不發,如今突然出聲便顯了幾分突兀,歐陽少恭也忍不住回頭看她,像是在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襄鈴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可是他們不僅僅的變了樣子,往事怕是一分一毫都記不得,眼裡也看不見其他什麼東西了,如此怎麼還能被稱為餘公,元伯。”再頓了頓,她歎息一聲,斟酌了下,再恍惚道:“身邊的人有時總會先我們一步而走,死彆無法挽回,如果我知道那些人可以重新回來,無論換了什麼樣子也很開心。隻是,你的%e4%ba%b2人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完全不記得你,不過是一堆隻知食血肉的怪物,再無往日意識。”

襄鈴這一番話自然說的彆有目的,可是語氣誠懇,說的也算是真切實意,雖然稚嫩,但也有幾分在理。紅玉也聽的點了點頭,道:“小鈴兒說的不錯,如今形容,全無意識,不過是一堆行屍爛肉。”

作者有話要說:

☆、青玉壇

襄鈴聽的一臉沉默,半句話也沒有接。

——其實我重點不是說這個啊!!

歐陽少恭也沒有說話,襄鈴小心的抬頭看他,見他神色如常,不竟懷疑自己方才的話有沒有說錯,而他又能聽懂幾分。

終於,他回了頭,頷首低聲道:“這番話倒真不像你說的。襄鈴到像是長大了。”

襄鈴早就想好了回答:“因為我娘啊……我想,我想是凡人,就算我找到了,也不過陪我幾十年,最後還要走的,輪回了就會忘記我了….

歐陽少恭聽完,沒有表示。默默的重新背了身過去。

襄鈴緊張,見他一直沒有說話,在一旁等了許久,終於忍不住了,忐忑開口道:“我……我說錯了麼?”前麵這番話滿是一種表現的意味在裡麵。卻見歐陽少恭不置可否,唯恐是自己說錯。

可是襄鈴琢磨不清他的情緒。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這番話自然是特意說給他聽,雖是真心,但也刻意。為的是表明自己一顆撲通撲通的少女心。隻是言辭稚嫩又生硬。她害怕以歐陽少恭的心思,會理解錯什麼。如今又見他許久沒說話,更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錯了。頓時對自己這番掂量了半天還說錯的話後悔萬分。

襄鈴憂傷的想,兩次說此種略為思量的話,第一次給boss笑了,第二次好像徹底說錯,自己果然不適合此種風格。

——阿喂,不可以給我讀下檔麼

她在心裡如是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