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到是想過,若是說了自己並非這個殼,也是奪舍而來的魂靈,會不會拉近和boss的距離,由此加些初始好感。可是她不敢賭,萬一不慎將少恭線關閉了應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她下定決心,搖晃著腦袋,決定隱瞞:“唔,想不起來。”

歐陽少恭沉%e5%90%9f一番,忽然揚了聲,換人端進來一碗漆黑的藥湯。還是熱氣騰騰的,顯然剛剛煮好不久。

梅結草的心情有些複雜。看著藥碗的神色莫辯。

喝藥她不怕苦,仰頭一碗咽下還是好漢。

可是她不知道歐陽少恭給她的到底是什麼藥。雖然放言過——隻要是少恭喂的,就算是仙芝漱魂丹我也可以咽下去。

但是如今真看見這個作用不明的液體,梅結草還是猶豫了。

她實在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歐陽少恭見她遲遲不接,便從邊上人手裡接過,溫和道:“聽說結草都將在下開的藥倒了?”

梅結草盯著那碗藥。——沒病不敢喝藥QAQ

歐陽少恭垂眸看著手中的藥,喃喃道:“今日這碗可不能倒了,在下便在這看著結草喝下去。”

看著那個溫和的笑臉與溫柔的言詞,梅結草一個恍惚就端起那藥仰頭灌了下去

其實Boss隻要是你%e4%ba%b2自喂的就算是仙芝漱魂丹我也吃!

歐陽少恭看著梅結草這一仰一吞,頗有幾分豪邁的動作。眼眸微微睜了睜,尤似幾分錯愕。

梅結草胡亂抹了下嘴:“少恭我喝完了。”

歐陽少恭不計較她不適宜的稱呼,借著探脈,送了一股細微的力道去,借此探覺梅結草體內有無靈氣。然而結局卻令他失望,梅結草隻是一個尋常的人類,周身並無靈氣。

歐陽少恭想,這些奇怪的動作舉止,許真是她躺了太久,燒壞了腦子。

與韓夫人,歐陽少恭隻道是令嬡大病初愈,難免有些混沌,並無邪祟作怪。

歐陽先生的話,沒有人會懷疑,儘管韓夫人看著自家女兒這副驚世駭俗的模樣心中有諸多疑問,但也不好再多問,千謝萬謝的將他送了出門。

梅結草後來更加沉默,甚至有時候會坐在一處無緣無故的笑出聲。

韓夫人急的都不知道掉了多少次眼淚。見得花燈節即將臨近,韓夫人便想著外麵張燈結彩的,小女孩都喜歡,月月看了,許是也能恢複幾許生氣。便也在花燈節當日,牽著梅結草的手去看花燈。

梅結草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的花燈,果然十分開心。和韓夫人放了一盞花燈,她揚了頭,便看見不遠處的柳樹下站了一個杏袍公子。

這忽然瞥見,雙眸一亮,撤了撤韓夫人的袖袍:“娘,你看,那是不是少恭。”

韓夫人已經糾正過梅結草不下百次的錯誤稱呼,可是自家女兒死活不願意喚歐陽先生叔叔,天天少恭少恭的掛在嘴邊。

喚的久了,韓夫人見實在掰不過來,幸的歐陽先生不計較,也無旁人聽見,也隻得隨了她去,不強加要求。

梅結草不等韓夫人回答,提著裙子便朝著那身影去了。

歐陽少恭那時正與身邊一個少年說話,那人身量略矮,青衫斜包,是一副書生打扮。

梅結草想,這該就是方蘭生了。

早在十步開外,歐陽少恭便注意倒她。早早的回了身。

注意到是那個奇怪的小姑娘,歐陽少恭略微一遲疑,還是出口喚道:“原來是結草。”

梅結草忽略了那抹遲疑的情緒:“唔,少恭也來看花燈麼。”

韓夫人已經從身後趕來,將梅結草往身後一拉,按住她不停向前探的腦袋,訕笑道:“歐陽先生。”

方蘭生看了看少恭,又看了看梅結草,撓了撓腦袋,鬱悶道:“少恭你從哪裡認識這麼奇怪的一個女孩。”

作者有話要說:

☆、韓月月

歐陽少恭不答,轉向韓夫人,道:“令噯還是之前那副模樣麼。”

聞言韓夫人輕輕的歎了口氣:“勞煩歐陽先生記掛。”

歐陽少恭亦輕輕歎了口氣:“令噯的病症在下亦是聞所未聞,隻怪在下學藝不精——

話未說完,韓夫人連忙慌張的打斷了他:“歐陽先生快彆這麼說,若不是先生。”說到著,聲音裡已有嚴實不住的哭腔:“……月月怕是……醒都醒不過來。”

歐陽少恭遲疑片刻,似在掂量,半晌才道:“不如讓在下將令噯帶去青玉壇中,門派中多有典籍丹藥,或是能配出藥來,不知韓夫人可放心將令噯交予在下?”

韓夫人聽到歐陽少恭的提議欣喜之餘,也難免有些猶豫,一時之間略有些躊躇。無論如何,讓不足十歲的女娃離開自己身邊,韓夫人著實有些不放心,更是舍不得。

然而,梅結草一聽到這話眼睛就亮了,連忙扒開娘%e4%ba%b2的捂著自己嘴的手,連連點頭:“願意的願意的。”

方蘭生看了看那雙亮的灼人的眸子顫了顫,向後傾了幾步,捂著嘴搖頭道:“少恭,你不會真打算把這個……他艱難把那句“有病”咽下,噎了噎。再艱難轉了個彎,硬生生道:“……這個病弱的女娃帶在身邊吧!”

歐陽少恭自然聽出他話中的意思,歎息一般搖了搖頭,聲音略微提高了些,阻聲道:“小蘭——

韓夫人斟酌片刻。還是點頭了,作禮道:“那就有勞先生費心照料了。”

梅結草的太矮,手尚且夠不著歐陽少恭的,遂扯了他杏色的袍子。

歐陽少恭看了看低頭走的梅結草。見得她麵上被燈花映的似乎泛了緋色。於是,他的眼眸斂了斂,%e5%94%87角微微向上一勾,露出一個模糊不清的笑意。

誠然,歐陽boss是個及其心機深沉縝密的大變態。他一時之間也不能想到這個不足十歲女娃,如此怪異的舉動隻是因為一傾心之故。

然而更何況,梅結草現在癡漢的屬性也不知被動了什麼手腳,直接高出了理智,而且還逐漸的,緩慢的高出了本來就所剩無幾的智商。所以,她一點一絲的害怕都沒有。

方蘭生眉毛都皺的垂下,一路上看著梅結草隻搖頭歎氣。

隱約的還能聽見他的念叨

“少恭真是個老好人,居然把這麼一個明顯腦子有病的女娃帶著身邊。”

梅結草不在意,心安理得的扯著歐陽少恭的袍子,用方蘭生堪堪能聽見的聲音,緩慢的,一字一句,說:“本座有病,病人膏肓,已棄療。”

方蘭生沒聽懂,歐陽少恭也有些沒懂。然而注意到方蘭生那句“腦子有問題”他隻得歎了口氣,搖頭再次歎道:“小蘭——

梅結草得意,衝著方蘭生吐%e8%88%8c頭。

同時,隱在樹上有兩雙大眼睛默默的對看著。

一個說:“……屬性是不是加的太狠了。”

另一個說:“好像……有點。”

一個沉默了下,再疑惑著說道:“她看起來真的很像有病麼。”

另一個沉%e5%90%9f道:“其實她是看起來已經放棄治療了。”

一個也沉%e5%90%9f道:“我以為男主就喜歡‘特彆’的姑娘。”

另一個沉默下,幽幽道:“可是她特彆有病。”

一個“啊”了一聲:“那就給她換一個身體重來加屬性來吧。”

另一個沉默了下,最後點頭表示同意。

今夜天氣極好,月如明鏡,浮燈如星。

梅結草一手拽著歐陽少恭的休息,一手掩著嘴止不住的笑。

歐陽少恭顧慮著梅結草如今的小短%e8%85%bf,走的分外慢。溫潤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從頭頂響起:“近日在下還有雜事纏聲,月月便先有家中老仆照顧,待事畢,我再將你帶去青玉壇。”

方蘭生撓了撓頭,不情不願的看了看梅結草,如做出重大犧牲一般:“桐姨年紀大了,照顧一個女娃太費心費力,還在放我家吧。”

梅結草認真想了想,跟著寂桐見到歐陽少恭的幾率總比待在方蘭生家見到的大。當下搖頭了,斂了斂衣裙,矜持道:“多謝方公子好意,不用了。”頓了頓,思及方蘭生的理由又補救道:“我很省心的。”

“……”

梅結草指了指前方一池的浮燈,唯恐兩人否決自己,先聲道:“麵前好多燈~快去看看。”

隻是,這話題轉移的明顯不高明。沒給打斷了去,歐陽少恭沉%e5%90%9f一會,對方蘭生頷首:“如此,麻煩小蘭了。”

梅結草掙紮:“我和方小公子不熟。”┆┆思┆┆兔┆┆在┆┆線┆┆閱┆┆讀┆┆

……姑娘,你好像和寂桐也不熟。

歐陽少恭端的是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垂了垂眸眼,看著她,柔和道:“小蘭心細,方家也有許多好玩的,月月大可安心。”

梅結草被這柔和的眼神看著心下一軟。再想了想,明知故問:“少恭要去哪裡。”

梅結草知道,接下來歐陽少恭會去翻雲寨尋找玉衡,然後百裡屠蘇出現,接下來就是正式劇情了。

她出現的太遲。若是早點便在烏蒙靈穀出現或許還有機會,然而至於現在……連歐陽少恭最後都無法達成的事情,梅結草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以自己的智商也算計不了什麼…

歐陽少恭不回答她,隻道:“一點瑣事而已。”

不多時,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被雲層遮蓋,光線暗淡下來。有悶雷聲響起。顯然快要落雨。原本在河邊放燈的行人都以匆匆起身回去。方蘭生抬頭看了許久,疑惑道:“這天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變了。”

歐陽少恭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奇怪的雲層。不露聲色。

梅結草亦抬了抬頭,看向天空。忽然眼角似乎閃過一道白光,尚且來不及反應,便見得那光迎頭砸下。

梅結草想不到。自己死的這麼快。

而且居然還是被一道雷劈死的!

是的,那個雷越過眾人,繞過屋簷,轉過大樹,略過身邊那兩個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人,毫無征兆的迎頭砸下。梅結草當場軟下,直麵撲倒。

便是歐陽少恭亦然也是愣住了。

方蘭生嚇的後退了好幾步。

韓月月,猝。

作者有話要說:

☆、阿翔

梅結草是在一顆枯樹上醒來的。

她伸了個懶腰,繼而便聽見一聲嘹亮的鷹嘯。

梅結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下。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一個更加可怕的事情。

這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自己變成了一個白羽邊黑的肥%e9%b8%a1。

梅結草認得這隻肥%e9%b8%a1,分明是百裡屠蘇養的海東青!

梅結草很憂傷的啄了啄自己的羽毛,簡直快哭了。這副樣子怎麼攻略boss。

想到這,她掩了麵,羽毛交叉覆在眼睫上,果真嚶嚶嚶的哭。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長劍出鞘的聲音,梅結草循聲看去。便見著了那個眉間一點朱砂的少年。

百裡屠蘇吹了口哨,喚她過來:“事不宜遲,上山吧。”

梅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