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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掌之上 李暮夕 4338 字 3個月前

清河臉頰憋紅——她是怕黑。

“你求我,我就陪你出去。”一彥玩世不恭地說。

清河不願意開口。

一彥道,“不願意?那你就自己去吧。”

“你——”清河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不想再站門口讓他笑話,直接出了門。

大廳裡伸手不見五指,黑暗裡非常寂靜,隻有些微的鼾聲。等眼睛適應了一點黑暗,清河才依稀看見沙發裡疊趟著幾個男人,玻璃桌旁邊還靠了幾個,手還留在那個女人身上。

客廳很大,廁所還在前麵過去的走廊儘頭,清河踮起腳尖慢慢走過去。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尖刀上。她很害怕,生怕這些人半夜裡醒過來。在以前,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碰上這樣的事情。

忽然,一隻手從地上伸出,抓住了她的腳踝。清河嚇得差點尖叫出來,仔細一聽,才發現這隻手的主人沒醒,隻是在說夢話。那隻手很粗糙,抓著她的腳踝就像毒蛇的%e8%88%94舐。她想伸出來,卻怎麼也伸不出來。

眼前光線一暗,高大的陰影蓋住了她。

一彥一隻手還插在褲兜裡,看好戲般看著她。

清河用嘴型說,“快幫我。”

一彥渣渣眼睛,“幫啥呀?”

“彆裝傻!”清河抬了抬腳,急得不行。

一彥笑了,“要幫你可以,先%e4%ba%b2我一下。”他把半邊臉伸到她嘴邊。

清河生氣地瞪著他。

“不願意啊?”一彥把頭伸回來,“那我回去了。”

“不要!”清河惦記腳尖,在他臉上印了一下。

滑膩溼潤的觸?感,黑暗裡分外清晰,一絲一毫從毛孔裡滲進,侵入他心底。一彥摸著臉頰,歎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醉了。他嘴角的笑意漫漫溢開,忍不住偷笑。

“快幫我弄開!”清河催促。

一彥恍然回神,一腳把那隻手巧力踢開,拉了她向走廊儘頭走去。

走廊裡更黑,清河隻好緊緊抓著他。一彥在前麵含糊地說,“某些人,隻有這種時候,才想地到我。”

“你什麼意思?”清河還是聽到了。

“沒什麼意思。”

清河還想問,一彥開了廁所的門,“到了,進去吧。”清河揮開他,進了廁所。過了會兒,她又從裡麵出來。

“怎麼了?”

“燈壞了……裡麵、裡麵……黑。”

一彥差點笑出來,斜靠到門上,“黑?有多黑啊?”他伸長腦袋往裡麵瞟了幾眼,事不關己地伸了個懶腰,“哪黑了,也沒有很黑啊。進去後摸得到馬桶就行,上完了記得衝水,彆嚇得都忘了。”

“你太過分了!”

“我哪兒過分了?”

“你、你簡直……”清河衝進去,“砰”地一聲關上門。廁所門關了後,裡麵黑地她連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見。清河的肚子更疼了,好不容易摸到馬桶坐下來。狹小的空間裡闃無人聲,隻有水滴“滴答滴答”打落在浴缸裡的聲音。清河在想,傍晚時可能有人洗過澡。

好不容易上完了,衝了水。她拉了褲子起來,忽然腳下一滑,摔到地上。好像摸到了什麼冰冰涼涼,卻有有點彈性的東西,手很快就濕了。

忽然,燈又“啪”的一聲亮了。

清河終於看清了地上躺的是什麼——一具半%e8%a3%b8的女屍和一具男屍。還有一個女的沒死透,%e8%83%b8部還會起伏,被仍在灌了水的浴缸裡。

她的瞳孔急劇收縮,就要尖叫出來,一彥開了門,捂住了她的嘴巴,“喊什麼,上完了就出去。”

清河全身癱軟,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男人和女人腦門上的血洞已經乾涸了,沒有血流出來,隻有烏黑的一圈,像被什麼啃開的。她顫唞著,被一彥拉起來,抱到懷裡。他到了外麵,關了燈,又關了門,才帶她回了雜物室。

這個晚上,清河根本睡不著覺,一直連著做惡夢。

她看到自己奔跑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前麵忽然出現一男一女,腦袋上開了一個大洞,嘴裡、鼻孔裡流著血,不斷地說,“你也去死,不久以後,你就和我們一樣了。”

清河從夢魘裡醒過來,撞進了一彥懷裡,瑟瑟地抖。

一彥摸了摸她的頭,“沒燒啊,怎麼這樣?還在想那件事?”清河沒有回答他,他也猜到了。

“那你可要適應了,以後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一彥在黑暗裡微微眯起眼睛。

清河吸了一口氣,“為什麼你要和這種人為伍?看他們做這種事情,你一點也無動於衷嗎?還是,你根本就無所謂,你本身也是這樣的人?”

兩人之間,有一種沉悶的氣流在緩慢地流淌。

清河看不清一彥陰影裡的表情,沉默了很久,才聽到他的聲音,平平靜靜的,甚至連反駁和責問的語調都沒有,“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吧?從一開始,你就這麼認定了。我在你心裡,永遠也比不上薑彆。”

“……薑彆……薑彆……”想起這個名字,就自然地想起離開前那次槍戰。這邊的人活下來了,那薑彆又怎麼樣呢?清河心裡的擔憂都化為了沉默,不再和一彥說一句話。

一彥也不再和她說話。

黑暗照不到他眼底的落寞和不甘。從小到大,薑彆從來就沒有比得上他過。不管是家世、容貌、本事……一彥從來不甘於人後,這一次卻輸地這麼慘。

他甚至覺得是老天在和他開玩笑。

他就是嫉妒,就是看不得彆人比他好。

至於清河——他誌在必得。

一彥轉過身,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一晚上都沒有睡。

第二天早上,兩人還是沒有說話。有兩個小弟出去買食物,但是,到了中午還沒有回來。大廳裡圍坐著人,一個個神經緊繃,已經沒有昨天的悠閒和愜意。

王勝有些煩悶地抽了口煙,站了起來,再過十五分鐘,要是蠻子和阿力再不回來,我們就馬上離開。他的話還沒說完,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

分明不是約定的兩長一短。

王勝第一時間拔出槍,貼著牆麵到了門口,“誰?”

敲門聲又響了幾聲,“大哥,是……是我……阿力,快開門啊。”

王勝馬上會意過來,用眼神示意其餘幾人。其餘人貼著門牆緩緩後退,很快就有秩地退到了走廊裡,打開廚房的窗子開始下爬。王勝趁機和門外的人周旋,“蠻子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嗎?”

“他……他說去買包煙,所以和我走散了。”

“走散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勝哥,對不起,我的%e8%85%bf磕傷了,你快點開門。”

他說話的功夫,王勝也退到了窗邊,打開窗子跳了下去,落到了二樓的陽台上。後麵房子裡“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強行撞開了,武警已經衝進了房子。幾個歹徒有點慌了,爭先恐後地搶著地方逃命。有幾個沒有站穩,直接墜下樓去。

禸體撞地聲不絕於耳,很快,下麵就血肉模糊一片。

這棟樓後麵是一處老舊的巷道,道路狹長彎折。到了那裡,警察就不容易抓住他們了。幾人快速地下樓。↓思↓兔↓網↓

清河被一彥抱著,他卻踩著空調盒子攀上了四樓的陽台,在她耳邊麵無表情地說,“不要看下麵!”

武警到了窗口,朝著下麵射擊。

“砰砰砰砰”的響聲此起彼伏,空調箱被打得七穿八洞,又有兩個歹徒中槍,從二樓的陽台墜落下去。還有兩個剛攀上陽台的鋼條,%e8%85%bf上中了一槍,被裡麵的人拖了進去,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一彥抱著她,躲在四樓突出陽台的一個雨棚上,下麵的人看不到。

這時,王勝帶著剩下的人從二樓的屋裡出來,手裡勒著一個女人,手槍抵在她的腦袋上,“上麵的的人聽著,馬上給我們準備一輛車,開到外麵的空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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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隊長拿著喇叭趴在窗口,大聲說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束手就擒,還可以……”

王勝直接一槍,朝樓上蹦崩去。

隊長馬上躲開,子彈在不鏽鋼窗框上打出凹凸的彈痕。

“少廢話,車!”王勝已經窮途匕見。他知道自己履曆上那些東西,跳進黃河洗不清了,要是被抓,槍斃都是好的了。

雙方人馬對峙了一會兒,隊長鬆口了。

過了一會兒,下麵的空地上開進了一輛車。

王勝朝人質的%e8%85%bf上開了一槍,“你他媽耍我?讓你開到外麵的賣場去!”說著,幾人挾持著人質從屋裡退了出去。

隊長忙吆喝幾人跟著出房。

忽然,四樓屋頂傳來一聲尖利的女聲,“你們是什麼人,怎麼站在我家棚上?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幾個警員重新衝到窗口,朝上麵望去。隱約有兩個人影在四樓的雨棚上,攀著空調架朝五樓爬去了。隊長大聲道,“分開行動,老三老四去上麵,其餘人跟我去下麵!”

清河緊緊地抓著一彥,感到身體在半空懸空了,還會搖動,一彥踩著空調蓋子攀進了兩棟樓之間的縫隙。這樣老式的樓房,兩棟樓之間大約隻有半米寬,雙腳撐著可以固定式身子。這裡離地麵有十幾米高,清河覺得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

一彥摸著她的臉頰,“乖一點,彆想太多,也不要往下麵看。”說完就順著水管往下滑,清河差點尖叫出來。

到了地麵,她也從未感到的不真實。

一彥拉著她出了巷子,到了外麵的賣場。這個時候正是熱鬨,鼎沸的人聲喧囂地人聽不見彆的聲響。一彥直接踢開了一個男人,搶了輛摩托車,載著她躍出了人群。後麵兩個跟來的警察連忙騎著連座的摩托警車追上去。

“借過借過!”

人群裡更熱鬨了,路邊擺的攤位不時被掀翻。這兩個警察分明還是新手,在路口被攔下來。幾個大媽追著他們要錢,兩人憋得臉紅脖子粗,說不出一句話。回頭一看,一彥早出了賣場口,瀟灑地轉了個車,朝他們擺擺手,直接踩住油門,絕塵而去。

一路上風馳電掣,清河緊緊地抱住他的腰,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他們也沒有說話,兩人之間有種奇怪的氣氛。鎮外的樹林裡有個破廟,四周多草木,輕易不被人發現,一彥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