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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掌之上 李暮夕 4367 字 3個月前

問,“這怎麼可能?”

薑彆沒有再看她,在屋子裡走了兩步,“有什麼不可能,那天我去高廖雲家裡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但是廚房裡還有兩杯熱過的咖啡,是現磨的。如果不是熟人,怎麼會讓人進門,還給她泡咖啡?如果不是熟人,以他的身手,屋子裡怎麼會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顯然是猝不及防下被殺死的。”

陳鍵鋒道,“到底是誰?”

“是我!”牛莉大聲喊出來,把薑彆的話堵住,“全都是我做的!”

陳鍵鋒目瞪口呆。

薑彆緩緩說,“凶手是周玉。”

屋子裡一瞬間安靜下來,隻有他平靜的聲音,像流水一樣寂靜流淌,“我知道你和她是好姐妹,也很同情她,但是,人始終都是她殺的,你不可能代替她受過。”

牛莉一句話也說不出了,眼中隱約帶淚。

“吱呀”一聲,門從外麵開了。

周玉被幾個警員押解著進來,臉上卻沒什麼驚慌,隻是有些遺憾,和習慣的冰冷。

“阿玉——”牛莉想撲過去,卻被後來的警員製住。

薑彆走到周玉身邊,“你為什麼要殺了高廖雲?還要殺了那幾個學生?”

周玉沒有開口,薑彆道,“我替你說吧。你憎恨欺負女人的男人,恨不得他們全都去死。因為當年在那個監獄裡,死過一個你最重要的人。”

在西北被黃沙彌漫的地方,有過那麼一座監獄。

裡麵關著從全國各地運送過去的人——一些不能公諸於人前的案件涉及人,或者是政界的敏[gǎn]人員,又或者是必須隔離的病變體和一些超乎常理、擁有奇怪能力的人……

幾年前,一個獨自離家的年輕人到了那裡,做了一個普通的獄警。也許是正出於叛逆期,想做點與眾不同的事情,也許,他是出於好奇心,也許還是因為彆的。

在那裡,他認識了一個年輕的女孩。

那個地方,四周隻有一片荒涼的沙漠,那個監獄,是全然封閉式的,平時不準任何人外出。在那裡,除了獄警就是犯人,他們自然而然就成為了朋友。

監獄是用方磚堆成的,裡麵是一條條黑暗的廊道,四通八達。

晚上,男孩和女孩坐在地上喝酒。因為,那天是他們值班。

女孩喝地多了,醉醺醺地問他,“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男孩臉頰緋紅,不敢回答她。借著酒力,女孩一直追問他,男孩被逼得沒有辦法,隻好點頭。女孩很開心,但是,這種開心還沒有持續多久,走廊裡就被人堵滿了。

那是一群從北麵逃出來的逃犯,因為找不著路,撞到了這裡。

一幫匪徒,被關了那麼多年,這下子有樂子,就像螞蝗見了血。

領頭的男人一腳把男孩踩在腳下,“給你一個機會,在我們麵前乾了這賤貨,就饒了你。”

男孩怎麼肯?

女孩嚇得躲在角落裡。

但是,人就是那麼奇怪的東西。在生死邊緣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因為那時候,你已經不是你自己了,隻是遵循著一種本能。男孩當著一幫歹徒的麵強ュJ了女孩,完事以後提著褲子站起來。

其中一個歹徒踢了踢他委掉的下T,哈哈大笑,“小鳥呢。”

另一個歹徒推了他一把,他的褲子就掉了地,光著下半身被他們圍觀著。

“這尺寸,堪比細針啊!”

“難為這賤貨還叫的那麼%e6%b7%ab,有感覺不?”

“平時擼多了吧。”

……

女孩雙眼無神地躺在地上,雙%e8%85%bf大張。雪白的%e8%85%bf根處不斷流出血,她是第一次。和自己最喜歡的男孩,卻被一幫肮臟的人圍觀著,還有不斷的言語羞辱。

一個一個的男人撲上來,在她身上發泄獸^YU,把肮臟的粘液射到她身上。一次又一次,她已經記不清了,體內換了一根又一根,被撐開又抽出,被插得麻木……

那個時候,他就在旁邊看著,因為畏懼,沒有上前。

最後,一幫歹徒滿足了,讓他帶他們出去。

第二天,女孩被發現死在監獄的走廊上,全身赤~LUO,下麵一片狼藉。

這個案子,因為涉及不能公開的那幾個窮凶極惡的歹徒,最後不了了之,那個男孩也到了彆的地方,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最後,薑彆看著周玉,“她就是你的女兒吧?”

經過多方查證,薑彆終於確定,那三個搶劫銀行的歹徒也是從監獄裡出來的,隻是中途離開,和其餘人分道揚鑣。不過,到底是一路人。在不久之前,他們又在這個小鎮重逢,為了不暴露其餘人的身份,才要殺清河滅口。

不出他的意料,幸存的那個頭巾歹徒和其餘那幫歹徒在一起,還滯留在這個小鎮上。

薑彆到了高廖雲的家裡,進行最後一次搜索。

那三個歹徒到了這裡以後,一直和高廖雲聯係,通過他的幫助計劃劫持銀行。高廖雲不想再受他們控製,最後開了槍。

之後,周玉為了複仇,殺了他。而那幾個男生,隻是她為了宣泄不平的犧牲品。

不過,也確實死有餘辜。

隻要和那幫歹徒有過聯係,就一定有突破點。

薑彆翻遍了高廖雲的家,最後在鞋櫃裡找到了一隻鞋。

——這本來是一雙軍靴,現在卻隻剩下一隻。用了點關係,他終於在附近的鞋店找到了另外一隻。

老板因為有事回家了,鞋子還沒有清洗,在櫃台上推著老花眼鏡,“不好意思,本來在這個星期之前,我就答應了那位先生要幫他換了鞋底,隻是臨時有事,實在抽不出時間,這次我就不收他錢了,請您代為轉告他。”

“換鞋底?”

薑彆把鞋子翻過來,鞋底沒有破損,凹槽處卻沾滿了紅色的土壤,還夾雜著一些珍珠色的碎石。

這是——珍珠岩?

夾著紅壤的珍珠岩,隻有城北太平山腳下的一個大型牧場附近才有。

沒有破的鞋子,為什麼急著換鞋底?

答案不言而喻。

薑彆謊稱是高廖雲的朋友,付了錢,取走了鞋子。老板盯著他走遠,撩起藍色的布麵回到裡間,打了個電話。

“事情辦妥了。”

城北太平山腳下。

參天茂密的樹林裡,人若沒有當地人指引,很容易迷失方向。一條公路隱藏在灌木叢中,路邊開著一簇簇淡黃色的小花,越野車快速地在上麵前行。過了很久,眼前的的樹木稀疏了點,左邊的山岩從藤蔓和灌木中冒了出來,依約是塊很大的石壁,連著西北方的一片山巒。

——已經到了山上。

一扇三四米高的巨大木門擋住了去路,兩個荷槍實彈的男人守在了門口,看到車子,上前盤問。

清河躲在石壁上的樹林裡,遠遠看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車門打開,一彥從副駕駛座上一躍而下,淡淡地倚靠在門邊。從駕駛座上下來的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和這兩個持有槍械的站崗男人交涉了幾下。確定之後,才把他們放了進去。

木門之後,依然是長長的山道,林木繁盛,安靜地聽不到一絲鳥雀之聲。

越野車大概開了半個小時,眼前的地帶漸漸開闊,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墓園。墓園外圍修築著鐵門,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一彥和帶路的男人就隻好下車步行。

墓園中間有一條狹窄的石板小路,曲徑通幽,兩旁白色的墓碑整齊地佇立在泥地裡,上刻著一個個陌生的名字。偶爾有幾簇鮮花擺在墓碑前的石台上,也大多是直接從園內摘來的。沿著這條小路走進去,地勢漸漸拔高,半晌,他們上了一個石板砌成的平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平台上是三尊佛像,依山而建,前麵就是一麵平整的峭壁山岩,已經沒有彆的去路了。

二十三.算計

男人在石像上摸索了幾下,拉出鑲嵌在像身裡的一個銅環,卯足了力氣,把佛像拉了出來。

佛像後麵有一個半人高的山洞,裡麵黑黝黝一片,深不見底。男人率先走了進去,一彥二話不說,也跟著走了進去。

男人在靠近岩壁的地方摸了一下,掏出一根蠟燭,用隨身的火石點燃。回頭看了一彥一眼,有些詫異,“年輕人,膽子不小啊。”

“替雄哥辦事,當然要有點膽量。”一彥笑容輕鬆,順勢打量了一下洞內的情況。

洞口很狹窄,洞內卻很寬闊。

大大小小的鐘%e4%b9%b3石嵌在洞頂,不時有水滴落在地上,打濕腳下的黑泥。有些地方坑坑窪窪,積滿了水,有些地方倒還算平整。入口的地方很寬,往前十幾米的地方卻越來越狹窄,長長的山洞隻有一人行走的寬度了。

這些年,他一直在外麵遊曆冒險,什麼環境沒去過?普通人可能已經被黑暗嚇住,他曾經被困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山洞裡三個月,靠吃裡麵的野菇和泥過活。拜那一次所賜,眼睛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視物。

男人拿著蠟燭,小心翼翼地在山洞中行走,他安靜地跟在他的後麵,始終隔著五六米的距離。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洞漸漸變寬。走過橫跨在上麵的一座石橋,洞終於到了底。

洞外陽光燦爛,鳥語花香。

這是一個很大的花園,中間挖著個大型的噴水池,透明的池水在金色的陽光裡折射出七彩的光華。西麵有幾間木屋,一字排列著。藍色塑料屋頂蓋著一個很大的露天篷房,佇立在木屋中間,連接著後麵的一個院子,隱隱有%e9%b8%a1鴨的叫聲。

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一堆人躲在這裡,食物的來源就隻能是這些了。

一彥心中思量,臉上卻不露一點聲色。

大型的篷房裡。

十幾個男人都穿著白色的工字背心和寬鬆的牛仔褲,三三兩兩地坐著,有的叼著根煙,有點喝著酒,圍著打牌,不時說些黃段子。

地上掉了一地的拖鞋。

在這堆人中間,有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躺在躺椅中,腳邊跪著個雲南少女,小心地幫他捶打著膝蓋。這人有張國字臉,眉眼微微閉合,%e8%a3%b8-露在外的臂膀肌肉虯結,藍色的泡沫拖鞋耷拉在他腳上,輕輕搖晃著,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勝哥,人帶來了。”中年男子上前,弓著背唯唯諾諾地說。

一彥走了兩步,離躺椅上的男人兩米遠。

男人還在假寐,似乎沒有聽見聲音。

四周忽然安靜下來,一雙雙眼睛把目光落到一彥身上。

一彥任由他們看著,神色自然地不能再自然。

過了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久,王勝才睜開了眼睛,換了一個坐姿。少女馬上跪倒在地,唯恐惹惱了他。

王勝揮揮手,把她屏退。他皺了皺眉,打量著一彥,一彥很大方地任由他看著,一隻手還插在褲袋裡。對方派來的人年紀之輕,著實有些出乎王勝的意料。不過,這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