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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來接待她。錢小橋嚇得不輕,早知道薛大老爺有病,她可就不來了。若因她來一次,把薛大老爺折騰死了,是算非自然死亡,還是算自然死亡?錢小橋一改往常的傲慢,十分關心的扶著薛大老爺,請他臥榻休息。這一舉動可感動了薛家夫妻,竟拿著賈赦跟自家%e4%ba%b2哥哥似得。

錢小橋把王夫人的信交予薛姨媽,又說了很多安慰的話,方走。

薛大老爺對赦老爺的品性十分佩服,對自己的妻子道:“真是品性高雅的正直人。”

薛姨媽也覺得如此,笑著打開信,粗略瀏覽一番之後,麵色深沉下來,皺著眉不知道說什麼好。薛大老爺見她神色不對,問她心裡到底寫什麼了。薛姨媽沒說話,歎口氣,把信給了丈夫。薛大老爺看了信,臉色也不好了,皺眉深沉的想了一會兒,便躺在床上不說話。

要徹查金陵世家的腐敗,當然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完成的,少說這一年除夕要在金陵過了。錢小橋算了一下,徹底調查加上湊齊證據,最快也得明年開春,等這些忙完了,他還是要以金陵為據點,查看周邊州縣的鹽政,估計也得個把月的時間。

這冬天還沒過完,錢小橋就聽說薛府大老爺突然病重的消息。既是請江宵特意來稟告,錢小橋估計薛老爺是挺不住了。她們在金陵這半年來,薛家沒少往這跑,算上榮府和薛家的淵源。錢小橋覺得作為榮府的長子該去,遂一大清早兒,煙囪還沒冒煙,便跟著江宵急忙忙的趕往薛家。江宵似是和薛老爺關係極好,路上的時候還忍不住落淚。錢小橋細問之下,方知江宵和學老爺少年便相識,算是知己,昨晚他去看薛老爺,不放心,便就在外間宿下了。

錢小橋聽到這眯起眼,打量留著山羊胡的江宵,國字臉,相貌中等,沒什麼特色之處。而那個薛老爺,雖然病的不成形,倒瞧得出幾分當年的英姿。這兩個男人恐怕不僅僅是朋友那麼簡單。

倆人才趕到薛府,便聽見府內驚天動地的哭聲。江宵已先於錢小橋去了正屋,沒多久,屋子裡就傳出他的嚎啕之聲。不同於那些仆人們做場麵的哭聲,江宵的哭真心實意,帶著濃濃的悲愴。

錢小橋止住了步,忖度在門外,思量著薛老爺的死是因為病,該是自然死亡。這才抬腳進了屋子,向薛姨媽母子慰問。薛姨媽哭成了淚人兒,口不能言,嘴巴張張合合半晌,翻白眼暈死過去,仆人們趕緊扶著太太去後頭歇息。錢小橋覺得不好久留,便拉著江宵離開,江宵卻不肯,要為薛老爺守靈。

“守靈?趕緊跟爺滾回去,守靈是人家妻兒的活兒,你攙和什麼!”

“我——”江宵心虛的看向赦老爺,最終蔫吧的低頭,跟著賈赦走了。

隔日,薛府辦喪事,錢小橋代表榮府去隨禮,江宵早就在了,不知所謂的幫襯著薛姨媽忙活接待男賓的事宜。錢小橋坐了會兒,眯著眼看打量江宵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薛蟠來,難不得他好男色,原來是出自他父%e4%ba%b2的遺傳。金陵這一代,男風盛行,單小倌館不下四五個。所以不光是薛家,連市井小民像馮淵之流也好這口。

提起馮淵,錢小橋打個哆嗦,屈指一算,離馮淵傷人的日子可不遠了,這金陵他還是早離開為妙。

……

離開金陵之後,錢小橋一身輕鬆,帶著邢夫人、迎春遊山玩水一遭兒後。錢小橋便問隨行師爺下一項日程。

師爺謹慎的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來,仔細查看,最終指著“揚州”道:“該去這地兒了,負責當地鹽政的老爺是林——”

“我知道,林海。”錢小橋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又是一個蕭瑟的季節,他們一行人來到了揚州。才進了林府,便從林如海口中得到賈敏病重的消息。

錢小橋眯著眼,心裡詛咒幽王不下千百遍。合著他這次欽差之旅,基本上就是‘死亡之旅’。自從接了係統所謂的非自然死亡指標後,但凡聽見誰‘死’,錢小橋心臟都跟著顫悠。要知道係統定義的是在她可接觸的範圍內,所以說但凡和她有過接觸的都不可以隨便死,至少的保證這些人在寶玉大婚前活著。錢小橋覺得在這麼下去非得生心臟病,不如這次回去就嫁進給寶玉尋一門%e4%ba%b2事,最好是娃娃%e4%ba%b2,早婚的那種。

入冬之後,賈敏的病越發的難熬。賈赦作為長兄,儘可能的往林府跑,看望她。看著賈敏以及林家人,叫錢小橋想起上次任務,她總覺得像欠著賈敏一般,儘可能的補償她。至於林如海和黛玉,錢小橋也儘力以大哥的身份幫襯著她們。賈敏能在病重的時候見到心心念念的娘家人,已是十分知足,又經常聽大哥講榮府的事情,也算在病榻之上有了慰藉。但精神的支持到底抵抗不了賈敏已經掏空的身子,臘月二十四這日午後,她倦怠的合上了眼,再沒睜開。

黛玉哭得死心裂肺,林如海亦是痛心疾首。

賈敏病重期間,林如海已經和賈母通信。這一亡,賈母聽說了消息,本要潛船來接黛玉過去,後來聽說賈赦也在此,便另外書信一封,要求賈赦一路護送黛玉入京。

錢小橋沒有答應,以尚有公事為由拒絕了賈母。並著林如海的心思一塊勸了,希望他斷了把黛玉獨自送上京的心思。

“我是她的大哥,或許不該對你說這麼無情的話,但這是事實。不管你愛或不愛,那個人都已經不在了。你不能因為失去一個,而選擇放棄另一個。黛玉是妹妹生命的延續,你作為父%e4%ba%b2有責任和義務照看她。”

“可是我畢竟不是女人,哪會那麼細心,再說將來黛玉談婚論嫁,我一個爺們也不方便。”林如海愁眉不展。

“你是他%e4%ba%b2爹,你不方便,還有人比你更方便更關心她?”錢小橋瞪他。

林如海沉思了一會兒,恍然,抬手點頭道:“大哥說的在理。”

“先把你自己身子骨養好了,你女兒的也是。”錢小橋勸道。

林如海點頭,好好地應下了。

錢小橋這廂勸完了林如海,便開始按部就班的視察鹽政,齊全資料。眼看著這些東西都差不多了,可以坐船回家了,金陵那頭突然快馬加鞭的送來一封信。

錢小橋接了這封信,就覺得一樣的沉重。打開一讀,立時傻眼了。

江宵要辭官自殺???

錢小橋沒了辦法,先安排邢夫人和迎春留下,等船隻預備好了叫她們直接走。他則走旱路先輾轉到金陵去見江宵,可謂是日夜兼程,就怕到了以後江宵真的死了,她的任務前功儘棄。

趕到金陵之後,看見完好無損的江宵,錢小橋鬆口氣。但隨之而來的怒火,也叫她一發不可收拾。

“赦老爺,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隻想死。你是欽差大臣,可以立即接受我的請辭,如果我現在報告辭官,吏部少說也得幾個月才能派個新的上任,我等不及了。”

第84章 賈赦

“你腦子進水了,沒吃藥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們供你這麼大,花錢叫你讀書,就是叫你去死麼?”錢小橋怒瞪他。

“我……”江宵皺眉,似乎沒有想到父母家人的事情。

“你們這些人真是,難道你沒了這些小情小愛的就不能活了?”戀愛可以,但能不能不讓自己的智商為零。錢小橋一點都不喜歡看見那些為了愛情而喪失自我,自私到連%e4%ba%b2人都不顧及的人,特彆是男人。“沒出息!”

“我是沒出息……”江宵耷拉著腦袋。

“我奉聖意是來視察各省鹽政的,沒有權利接受你辭官,收起你那套,我不接受,也沒資格接受,要找找吏部去。”

江宵唉聲歎氣:“既已無心苟活,辭不辭管也無所謂了。”說罷,江宵便要拂袖而去,被錢小橋很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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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啊?好,你現在就去死,死了以後我就把你貪汙腐敗的事兒告到皇上那去。你死了,回頭就有官兵抄你的家,把你年邁的父母送進監獄去。”錢小橋吹胡子瞪眼,惡狠狠道。

江宵被嚇得癱坐在地上,不大相信的指著賈赦,哭喪道:“赦老爺,我為官清清白白的,您可不能冤枉我那!”

“我冤枉你?”錢小橋冷笑:“我可記得你才迎接我的時候,那座宅子,且不說宅子裝潢器宇軒昂,單就裡頭的古玩字畫也足夠你背上抄家的罪名了。”

“那些不是我的東西!”

“嗯?”

“是彆人送我的!”

“還不是一樣,行賄受賄。”

“不!那宅子是薛老爺送我三十五歲的生日禮物,我一直沒住,因聽說赦老爺好奢華,才誤打誤撞的請您暫住那裡的。”江宵說的沒底氣,低著頭不敢見人,他把話說到這份兒上,再傻的人也都聽出來他和薛老爺的關係了。

錢小橋早就猜到了她們的關係,卻沒想到薛老爺竟是這樣的大手筆。不過愛情什麼的,本就是不合邏輯的東西。他們愛他們的,錢小橋本不想乾涉,重點是江宵不可以死,至少在寶玉大婚前不可以。

“這事兒就算你說清了,你們的關係能被世人接受麼?江宵,我告訴你,你必須好好地活著,照顧妻兒孝敬父母。若你肯,我便不奏報,但若被我聽說你不負責任的消息,休怪我手下無情。”

“我——”江宵感激的落淚,他明白赦老爺這麼說他嘴上惡毒,其實是在關心他的性命。他原本也是因思念故人過度,一時鑽了牛角尖,現在被罵了一通,顯然好多了。赦老爺說得對,他還有家人,他不能就此放了自己的性命,讓生他養他依靠他的人以後的日子沒著落。

錢小橋看他冷靜下來,揚眉問:“你想開了?”

“嗯。”

“就因為你,害我折騰一趟。”

“權算作赦老爺給我送彆吧。”江宵輕描談寫的回答。

送彆?錢小橋周身毛孔緊縮,盯著江宵,合著他還要去死?

江宵拍拍%e5%b1%81%e8%82%a1起身,看見赦老爺緊張的看著他,曉得他誤會剛才自己的話了,失聲笑了。“赦老爺放心,我說的不是那個,是調職,吏部剛給我下的通知。”

“好好乾!”錢小橋拍拍江宵的肩膀,回身出府,她趕了很多天的路,累得緊,回到驛站睡了一天一夜。第二日醒的時候,江宵已經走了,托人留給他一封離彆信,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