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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隻怕你是死鴨子嘴硬,到時候哭都沒處哭去。”

君笑卻仍舊不肯鬆口的,兩隻手都發抖了,還在鍵盤上劈裡啪啦地打:“我不可能哭。”

這話一出來,胡大太爺也沉默了。

確實,君笑不可能哭。

他借屍還魂當天就發現自己被人下了毒,雖然是借屍還魂,他身上的那些毒也隨著靈魂塞進肉身被硬生生擠了出去,可是毒藥卻仍舊毀了肉身的嗓子……說是毀了,還不如說就是心理問題,至少,這肉身的原主人是不打算開口說話了。

於是,他也無法開口。

那時候,他沒哭。

在知道是後媽給他下的毒的時候,他也還是沒哭。

背著包一個人走出村子到了帝都的時候,身上就剩下兩塊錢,他窩在地鐵站裡,默然看著晃晃蕩蕩的地鐵從遠處駛來的時候,他仍舊沒哭……那時候,他是真的想要找齊越騰,想要找他幫幫自己。

現在,那一切都熬過去了,而居然說他會哭?那不是開玩笑一樣嘛!

君笑對大太爺說他會哭這件事雖然不能說是嗤之以鼻吧,可也實在是不信的。就算之前他有多喜歡過齊越騰,但現在……他們已經七年沒見過了,七年時間裡,不管齊越騰對他有多癡心……可他畢竟不是當年的李文軒了,現在的他,是君笑,而君笑,跟齊越騰原本就沒有半點關係。

回過頭去,齊越騰還在床上規規矩矩坐著,一臉溫柔地看著君笑。

君笑連忙把臉轉了回去,迫切地在鍵盤上開始打字:“我真的要把他治好,治好了就路歸路橋歸橋,最好再也不見!”

寫這些話的時候,君笑的手一直在抖。

他不確定自己的手抖是因為心裡過於激動了還是因為彆的什麼……隻覺得嗓子眼兒裡酸溜溜的,手上的肌肉也有些不歸他管了一樣。

半晌,胡大太爺才算是回話:“那好,明天出去買一隻大公%e9%b8%a1,再去找老吳要黑狗血,還有……你去外麵撅兩根桃枝回來。”

君笑把這些一一記下。

要說是治邪病,有邪祟侵體了,他能知道用什麼方法,但是這蛇精病嘛,君笑的確是第一次治療,要準備什麼東西,還真是挺繁瑣的。

其實也不難解釋為什麼他是第一次治療蛇精病。

畢竟,蛇精病跟他們的家人,大部分都不會認為他有蛇精病——越是心理有病的,越覺得自己很正常,病態的都是彆人,而蛇精病們會這麼想,大都也是家裡人給予的錯誤思想。

畢竟,若是家裡人都知道這人腦子不正常且也這麼認為的話,那遲早會給他們一些適當的建議的,可惜了了,這天朝人從來都怕被人說腦子不正常,心裡有疾病,因而,自然也不會找人治療這個,於是……也難怪君笑這出馬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治療蛇精病了。

其實所謂蛇精病,在修行人眼裡,便是魂魄出了問題,與一般的邪祟入侵還有些不同,因而,治療的時候要用黑狗血,免得有邪祟趁虛而入,使得事情更加麻煩。

胡大太爺那邊的要求還在增加:“選擇子時做法,畫個圈子把魂魄都圈進去,點燈要白蠟紅蠟各一隻。記得清水三碗,還要半生不熟的糯米一鍋,免得半夜餓了。”

這些說法,一般人瞧不明白的,君笑卻是看得很懂。

“小舅舅,什麼時候休息啊?”就在君笑記得起勁兒的時候,齊越騰的哀嚎傳了來。

但不管齊越騰怎麼哀嚎,他最終也隻能鋪了一床毯子,又給他加了個棉被,一個大活人,大男人,蜷著兩條%e8%85%bf,就窩在了君笑的床旁邊。

這地上雖然不算冰冷,可是齊越騰確實是一輩子就這麼一次打地鋪的,以往他就算是去露營,也帶了最高級的帳篷跟睡袋,可比眼前這些強多了……但是,就算再強又怎樣?

再有多好的條件,沒有他小舅舅,一切都是白搭……盯著君笑的臉,微笑,也不由自主地爬上了齊越騰的臉。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這一個晚上,君笑睡得踏實,但是齊越騰卻翻來覆去沒睡著。

不是齊越騰想要做壞事,而是他一直糾結在君笑電腦上看到的內容——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跟他小舅舅聊得開心,他不可能不去看,而這麼一看,他嚇了一跳,

竟然說他腦子有問題。

齊越騰翻了個身。仔細考慮著關於他腦子有問題這個話題。

理論上來講,他的確會間歇性的抽風,而抽風這種症狀,也確實是腦子有問題。

但是齊越騰不能接受另一個人說的那句話——“治了好了,他正常了,知道的就是李文軒真死了,而你,不過是個長得跟李文軒一模一樣的人罷了。”

這句話說得讓齊越騰的心跟著直抽抽——他知道他小舅舅沒死,也知道此刻躺在床上的那個就是他小舅舅,什麼叫李文軒死了?他不認,也不信!

何況,那個電腦對麵的人……連網名都沒有的……誰知道他是人是鬼?

沒錯。既然他小舅舅都能做法師當大仙兒了,那電腦對麵的那位,是人是鬼很重要嗎?而不管是人是鬼,要把他從小舅舅身邊扯開,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他確定有無數的人要跟他搶君笑,不因為君笑長得可愛,還因為君笑是他最喜歡的人。

有些人就是那種,看見彆人喜歡的,就非要搶不可,跟齊躍進一樣一樣的。

想到齊躍進,齊越騰還真有些記不得為什麼要把他跟他媽給趕出家門了,不過……似乎趕出去之後,家裡就像是一下子徹底平靜了似的,但凡那些小件兒古董也不丟了,公司裡的財務也正常了……反正,趕出去之後,一切都順了,除了沒有他小舅舅之外。

再翻個身,齊越騰麵對著君笑的床,眼睛也睜著,一直看著君笑的臉。

還是跟以前一樣,娃娃臉,帶著些孩子特有的稚氣,雖然比他大幾個月,可瞧著比他小好幾歲似的。

隻這麼看著……齊越騰就覺得心滿意足……而那電腦裡跟他小舅舅說話的那個人……他也是要查出來是誰的,且還得躲過去這次所謂的“治療”……腦子裡就一直執著地想著這事兒,齊越騰迷迷蒙蒙地,閉上了眼。

天蒙蒙亮的時候,電話吵鬨的鈴聲夾雜著電腦設定好的《鈴兒響叮當》鬨鐘一起衝進了齊越騰的耳朵鑽破了他的鼓膜。

翻身起來,齊越騰從身邊操起手機,接聽了電話:“喂?”

“齊總,是我,趙局。”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公安局長的聲音。

“嗯……什麼事兒啊?”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是這樣的,那個下管兒的你們工地的工人,我們也調查出來了,當天晚上,他確實是在那邊,也確實是做出了猥褻李秀妍的事情來……但是……人不是他殺的。他供出了一個人……”

“啊?你等等,我帶我小舅舅過去。”齊越騰忙起來找君笑。

在屋裡轉了一圈,連衛生間都找過了,卻還是沒找見君笑,反而他發覺書桌上的電腦,的的確確 有點兒問題的——這電腦連網線都沒插呢,怎麼就有人劈裡啪啦地在上麵打字?

“齊越騰?齊越騰!齊越騰?齊越騰!”一連四個“齊越騰”,把齊越騰的好奇心真的給吊了起來。他俯下去盯著屏幕,見那上麵的字一個個地往外蹦,還蹦得挺有節奏的:“我說你就不會去洗漱?”

這話說得,齊越騰還以為是他小舅舅設置了什麼軟件兒呢!

“彆亂想了,我可不是君笑的軟件,我是他師父!”電腦裡的那個人把字打得飛快了起來,“他出去買早點了,你就將就將就平民食物吧。”

“我跟他一起,喝水也頂餓了。”齊越騰這甜言蜜語說得挺順口的,把個胡大太爺挺得還挺開心,便跟他聊了起來:“你也彆信誓旦旦,一旦你腦子正常了,許就忘了今天說過的這些了。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君笑吧,他生來就是有仙緣的,跟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不一樣。”

所謂的有仙緣,並非是要修煉成神仙,但至少,這人是有功德的,有了功德,理所當然就要長命百歲,將來能投胎到個好人家去。

而眼前這位所謂的凡夫俗子,他是已經投胎到了有錢人家,不必再修了。

齊越騰打算跟這個“師父”聊一聊關於君笑的事情,可是也就剛才提了那麼一嘴之後,人家對於君笑的事兒可以說是閉口不談——不,他說了,但是他說了等於沒說,不管齊越騰怎麼拐彎抹角地問,對方就是一個相關的字都不透露,讓他急得抓心撓肝。

沒多久,門口哢擦一聲,君笑回來了,手裡拎著兩個白色塑料口袋。

“快去幫忙吧,二百五。”電腦上蹦躂出這麼幾個字兒來,還沒等齊越騰反駁,那幾個字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他也隻好忍了這口氣,過去給君笑幫忙。

接過君笑手裡的袋子,齊越騰轉身去廚房找碗——這房子裡的碗隻有兩隻,碟子也隻有一個,其餘的東西都是不知道從哪兒買泡麵之類送的塑料飯盒,而君笑買來的這些早點,碗跟碟子肯定不夠裝了,他也隻好拿著塑料飯盒將就下。

一口袋粥,一口袋包子,君笑過來從冰箱裡翻出來了頭兩天吃剩的榨菜,這就是一頓早飯。

不過吃飯之前,他先把粥跟包子各取了一碗放到神龕之前供好了,再點了四炷香,仍舊是橫著舉過頭頂拜三拜,再把其中一炷香從窗口撇出去,剩下三炷香j□j香爐。

“這怎麼是四炷香?”齊越騰一愣。之前他也隻是見拜祭的時候用三炷香,卻從來未見是用四炷香的。

君笑打字給他:“其中一炷香是給路過巡邏的二十八星宿的,便從窗口扔出去,免得有路過的牛鬼蛇神進門打擾。”

齊越騰聽得似懂非懂。他原本對這些也並不甚了解,隻是家裡人都信,他也不可避免地接觸得到而已,但接觸算是接觸,卻並非有多專業,頂多見了不排斥罷了,現在,卻要他深入去思考,的確有點兒為難了。

不過,有些事兒,可並不為難。齊越騰拿了電話在君笑麵前晃了晃:“趙局讓我們過去看看,說是那個下管兒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