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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生 遠樵 4310 字 3個月前

,整齊劃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單調而又沉悶。

官生要了一輛馬車,躺在車中,聽著那車輪壓過雪的聲音,想著那日看到的畫麵,跟望海看到的重合,心底一片澄明。

官生忽然心煩意亂,這樣的日子讓他抓狂,他一心想要儘快結束。外頭轉來打鬥的聲響,他在車裡鑽了出來,他急需要發泄,而殺人,已成了他發泄的唯一途徑。他尚且不知,自己已有了心魔。

他盤旋在打鬥的上方,眼裡露出一絲輕蔑,嘴角翹起,那不是笑,而是譏諷,譏諷攔截之人的自不量力。

一道光刃飛出,戰鬥瞬間平息,予的人收拾了一下,麵色如常的歸了隊,一切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這一路,這樣的事太多了,已經由驚駭變為了習慣。

官生回了馬車裡,盤膝而坐,周身遍布白色光芒,一道道咒法猶如實質,在身邊盤旋不散,那是他念的清潔咒法。每次殺完人他都要念很久這樣的咒法。仿佛這樣便能消除一身的殺業。

予坐在官生旁邊,看著他施法,自官生回歸,雖是與往日一樣,卻不再與他嬉笑,每日裡除了出去殺人,他想不出他還在做什麼,且他們的交集也變的少了,他心裡的不安與日俱增。

予的心裡不免浮躁,官生在默誦經文,如今他殺的人越多,誦經的時間越長,心裡越是恐懼,不是怕死,不是怕進地獄,而是怕見到那些活著的人的指責,還有那些無家可歸的百姓的眼神,看著他是那樣的虔誠,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其實是一尊修羅。

官生抬頭,看著他那深邃的眸子,他在那裡看見自己緊蹙的眉,遂展開一個笑顏,問道:“看什麼。”

予看著那清秀的麵龐,想著他在戰場上如地獄修羅一般,不禁在心裡歎了口氣,自己還是太自私了些,硬將他綁上這條不歸路。

官生看著他變幻不定的臉,心裡難過,自打答應與他逐鹿天下,就再也無法回頭,自己造下這許多的殺業唯有舍棄這身皮囊以謝天下。

想起昨日種種,他忽然生出幾分悲愴,伸手去觸摸予的臉頰,指腹觸摸到予的皮膚,予輕輕的顫唞了一下,官生一觸就要離開,予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使勁的貼著,官生的手底感覺一片溫熱,拇指在他的臉上輕輕撫動。驀地,官生一把將他摟在了懷裡,將頭放在他的肩上,在他耳邊道:“予,我們再不能回頭了。”

予渾身一顫,是啊,再也回不去了,他道:“嗯,回不去了,隻有走下去,回頭就是死路,若往前,許有生路。”

官生的%e5%94%87在他的耳邊磨蹭,他輕輕的%e5%90%bb著他的耳垂,逐漸轉向前,予猛的轉頭,扳住官生的頭,狠狠的%e4%ba%b2%e5%90%bb他的%e5%94%87。他們禁欲太長時間,兩人迫切需要一個發泄口,而此時此事正好。

做了結界的車裡,廝磨在一起的兩人,本該是春意濃濃,不知為何透著濃重的哀傷。緋靡的氣息夾雜著哀傷在車中彌漫,予仰著頭,露出了精致的鎖骨,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了紅痕、咬出了血跡。不斷加大的力度撞擊著,淚水打在了予的前%e8%83%b8,滴落在車中的毯子上。這是禸體的歡愉,也是精神的酷刑,兩人無法掙%e8%84%b1。

官生輕喚他的名字:“予,待來世還我一個空聞。”

予的淚如散落的雨珠,滴滴答答打濕了車廂,哽咽道:“你等我。”

一遍遍的做著,不知疲憊,沒有儘頭,隻有這樣,才能彌補內心的惶恐無助,官生覺得自己要死了,隻有一死才能擺%e8%84%b1這一切,他厭倦了這樣殺人,這樣選擇。

雲淵騎在馬上,看著那靜靜的車廂,眼睛慢慢變得赤紅,那裡做什麼他知曉。

官生將予摟在懷裡,%e4%ba%b2%e5%90%bb著他的%e5%94%87,心裡是翻江倒海,放佛下一刻就要離開他,可這話他說不出口,做一回是一回吧,再不能傷他,卻也不知怎樣待他。唯一能做的隻是幫他打一個天下,讓他過上自己想要的一切。至於以後,在殺了那麼多的修真人之後,雲淵大陸上還會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嗎?

作者有話要說:

☆、再沒有後路

北冥滅國,天下嘩然,如今雲淵大陸的大部的已入予的囊中,他一麵平定那些割地而距地叛軍,一麵商量攻打西烈。各路修真人士也齊聚到了西烈,準備與予一絕高下。

雲淵一點也沒有讓士兵歇口氣的打算,在處理好北冥的事務後,揮軍直逼西烈。大軍一路挺進,雖然有各路修真人士阻擋,但是予的身邊也不泛這樣的人。

官生更是化為一尊殺將,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他將心裡的躁動不安和滿腔的鬱氣都發泄在了戰場上,直要殺破天才肯罷休,看的予眼裡滿是驚駭,卻也說不出什麼。他們這一路可謂是勢如破竹,暢通無阻。

三個月後,予的大軍壓在了西京城外。

西皇在殿裡來回踱步,他心裡反複思量,當初那樣對他卻是不公,可是他並沒有給自己示好的機會,他也曾想讓他回來,可是他對他的怨念畢竟太深。

大殿裡坐著五位須發皆白道家裝束的人,一個個鶴發童顏,他們是易家的老祖,早已不管世俗之事,如今也讓他請了出來。

其中一人道:“豎子爾,不過是仗著有幾個修真人才到了今日,你也不必害怕。”

西皇道:“老祖,我不是害怕,有你們在我還怕他嗎?隻是我這些兒子,刻意培養的幾個都不如他,我不知是該喜還是憂。”

“還能如何?他已經兵臨城下了,隻有一戰。”

西皇道:“我自知有一戰,可要如何對待他,我還在考慮。”

一白發老者道:“畢竟是我易家的血脈,他這麼做也情有可原,就放他一條生路又有何不可。”

另一人道:“此子大逆不道,忤逆犯上,罪當誅殺。”

“不可不可,此事起因並不在他,當留他一命。”

“那又如何?他犯下如此大罪,當滅其魂魄,永不入輪回才好。”

那幾人說著爭執了起來,西皇扶額,頭更加疼了,可這幾人是易家的祖宗,得罪不起啊。

予陳兵於西京城下,看著城上迎風招展的大旗,那大大的“西烈”二字,不禁麵露嘲諷,拋棄我,算計我,如今我來了,看你們要如何待我。官生看著那大旗,想起那個尚躺在水池裡的人,心裡抽痛,明明是一家人,如今卻走到了兵戎相見的份上,到底是所為何來?

西皇%e4%ba%b2自在城上觀看,他要%e4%ba%b2眼看看這個拋掉的兒子。予在馬上一躍而起,淩空而立在了城的上方,看著城上站著的西皇,嘴角泛出一絲笑道:“西皇,久違了,予今日來隻為了自己討個公道,還望海涵,若要一城的百姓安泰,還是請降的好。”

西皇麵沉似水,看著予道:“哼,你要公道?當日你是怎樣說我的?你說我讓老無所養、青春獨守、少年失恃,你說的話都忘了嗎?如今你發動戰亂,做的不是一樣的事?你要公道,那些死去的人該找誰去要公道?”

予笑的一臉玩味:“人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不過是在循著你的路走。”

西皇沉聲道:“住口,你不是朕的兒子,朕也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也不敢有。”

予仰天大笑,直笑出了眼淚,他抹了一把臉道:“好,如今就是你想要做我的父%e4%ba%b2,也要看我答不答應,是生是死就看這一回。”

西皇的麵沉似水,大手一揮,上來兩個道士裝扮的人,他道:“此人是此次的叛賊首領,與朕拿下,格殺勿論。”

予狂笑不已,須臾,狂笑戛然而止,他咬牙道:“自我當上東黿太子那日起,我便是個賊了,有道是:龍生龍鳳生鳳,賊生的兒子自然是賊子,你若不是個賊,我怎會成賊?如今反來罵我,真是罵得好,罵的妙啊。”

西皇氣的臉色發青,額頭上青筋暴跳,怒道:“還不快去將他拿下。”他身邊那二人縱身而起,直朝予而去。‖思‖兔‖網‖

官生不放心他,也跟著過來,見那二人要拿他,便縱身迎了上去,替下予道:“你莫要再意氣用事,他是你的生身之父,縱沒有養育之義,卻也有生你之恩,你是要做天下之主的人莫要落下弑父的惡名,遭後人詬病,這裡我來就好。”

予看著他,眼神幾變,道:“是他不仁不義在先,如何能怪我不忠不孝在後?”

官生道:“聽話,去後邊為我掠陣,這裡有我。”

予最終聽話的回去了,官生攔著那二人道:“若要拿他,先過了我這關。”

那二人早聽說予的身邊有一個和尚,法力高強,殺人如麻。見他攔著,心裡已知便是他了,兩人對視了一眼,均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質疑之色,這樣一個清秀的和尚怎會是那殺人如麻的惡魔?

官生道:“既然二位不說話,那我就走了。”

那二人道:“休走,報上名來。”

“貧僧空見。”

“你便是梵淨山上下來的妖僧?”那二人指著官生問道。

“梵淨山上下來的妖僧?”官生咀嚼著這句話,自嘲的笑,原來我已經有了這樣的名聲了嗎?他仰頭問道:“我便是梵淨山下來的和尚,卻不是什麼妖僧,你們是戰是降,說個痛快,佛爺好送你們一程。”

那二人對視一眼,手掌緩緩劃動,頃刻,兩人手裡便多出一柄寶劍,一起向官生刺來。官生也不與他們廢話,這樣的日子他也過的夠了,每日裡除了殺人就是殺人,這不是他想要的,他隻想與予找一處安靜的地方修行,像易風與長笑那樣。

他也不與那二人做無謂的糾纏,上來就祭出了墨鋒,隻一回合,那二人就被墨鋒斬了首級。官生冷笑道:“無能之輩,也來送死。”

西皇見那二人隻一合便被斬了首級,心裡大駭,麵色卻不變道:“多來幾人,務必將那和尚拿下。”

隻聽見一聲應和,又有四人一起躍出了城上,朝官生襲去。官生手持了墨鋒,在空中劃出一道墨色的光影,隻見那四人化作八段悄無聲息的墜落下去。

西烈的城牆上,西皇麵色難看到了極點,隻一照麵四人就被斬做八段,這是何等的淩厲。他喝道:“去請各路修真人士過來。”

有人應聲去了,他在城上來回踱步,沒想到這個和尚這麼厲害,原來傳來的情報都是真的,他還以為是那些守將丟了城池怕他責難才那麼說的,若不是自己%e4%ba%b2見,怎會相信這是真的。

戰場上出現一麵倒的狀況,幾次交鋒予完勝。西京城內人心惶惶,易家的五位老祖直要出戰,西皇隻說待梵淨山來人。

這幾日下來,官生不知殺了多少修真人士,真的是與天下修真人士做了仇敵。作為帶頭人的梵淨山始終沒有下來人,如今官生也在想迅速的拿下西京,以避開與梵淨山上的人相遇。

雖說予一方完勝,可是那些修真的人對他們來說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