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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生 遠樵 4299 字 3個月前

“為何來到了這裡?”

“嘻嘻,這裡你還沒來過吧,整個東黿就數這裡最好了,我要看看,過兩日就要回去了。”

“嗯?為何?”

“我來看看東黿的皇帝是否真的病重。”

“哦,原來這樣,是真的病了,予這些日子很忙。”官生怕他不知道予是誰,又說道:“予就是空聞,現在是太子。”

青雲點頭:“我知道。”

官生訝然:“你知道啊,空癡也知道,是不是就我不知道?”他的臉色有些黯然。

青雲拍拍他的肩,沒說話,思緒飄了很遠,要不要告訴他自己的事。沉思良久,還是決定不告訴,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想好了嘻嘻笑道:“咱們偷著去看看空聞太子爺在做什麼?”

官生想他不告訴必有告訴的理由,這麼想著心裡就放下了,笑著答應。

青雲帶著官生穿過一個個房脊,很快到了一處燈火通明的大殿。他道:“就是這裡了。”說著縱身跳了下去。官生驚異:“你怎麼這麼熟悉?”

“嘻嘻,以前來過。。”

官生點頭,兩人展開身形,皇宮裡的侍衛隻覺的頭上清風拂過,警覺的打量,哪裡有半點影子?

官生指著青雲道:“匿形術?”

“那敢情好。”青雲嘻嘻笑道

官生念了法訣,兩人瞬間失去蹤跡。

大殿上的匾額題著:勤政殿,殿後的一個房間裡,太子予還在埋頭批閱奏章,看完了最後一本,扔在一邊,氣憤的道:“這些老家夥,仗著自己年紀大資格老,不把我不放在眼裡,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要攔著,唯恐少了自己那一點利益,完全忘了朝廷,忘了自己的一身榮華富貴是皇家給的,哼。”他一拳砸在了桌上:“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齊戰答道:“也是聖上太縱容他們了,他們才敢這樣。”

“父皇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給他們的權利太大了。我手裡這點兵力根本不足以與他們抗衡,不提也罷,今日聖德殿那邊有什麼動靜?”

“沒什麼動靜,早飯說進了點山藥粥。”

“好,咱們去看看,也該回去了。”他站起往外走,隨口問道:“空見今日都去哪裡了?”

“去了玄武湖,還有路秀和柳禹也在,巧的是他們上了國師的船。”齊戰笑了起來“後來聽說空見好像有心事,跑的遠遠的弄了一身的水回來才開晴。”

“哦?”太子停了腳步,想起夜裡他做的那個夢,歎了口氣問:“後來呢?”

“後來國師釣了魚,拿了酒,幾人在船上喝了起來,還有一個人也去了。”齊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看他表情,太子沒有回頭淡淡的問:“誰去了?”

“是...易十二。”

太子嗖的轉過了臉,眼神如刀般的射了過來,口氣很是不善。

“他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齊戰心裡打了轉,小心的說:“昨日傍晚進的城,戴了麵具,報上的名字是易十二。”

“以空見的眼力一眼便能看出,何須隱瞞。”太子露出個嘲諷的笑容,他不知道那人在官生心裡有多少位置,自己又占多少,不禁黯然,使勁攥了拳頭。

齊戰默然,太子問:“回府了嗎?”

“來人報告說喝完酒兩人相續離去,若空見不想見他,他自然追不上,可是我怕...。”

太子煩躁的揮手:“算了,隨他去吧。”他腳底加快了步伐,飛快的往聖德殿而去,完全沒感受到身邊有人。

官生聽了兩人的話,看著那遠去的背影,暗自思忖他為什麼要派人盯著我,難道是怕我出事?話說,放眼整個東黿,現在能傷自己的人真的不多了。

青雲輕笑,傳音過來道:“他對你看的倒緊。”

官生訕笑,傳音過去:“怕是我出了什麼事,不好跟師傅交代吧。”

“放眼東黿,能傷你的人恐怕不多了吧,話說你的舊傷好啦沒?”

“早就無礙了。”

“那就好,那日你傷了,大夥都很擔心。”

官生想著太子的話,有些心不在焉,隨口應著。兩人隨後去了聖德殿。

偌大的聖德殿燈火通明,內侍和宮女排列整齊,每個門口都站著兩人,皇上病了許久,殿裡沒有離開人的時候。皇帝並未像官生想的那樣,臥在床上,而是穿了套半舊的明黃褻衣坐在蒲團上念經,麵前放著個紫檀的木魚,篤篤的木魚聲在暗夜裡傳出很遠。

燈火的映照下,皇帝臉上明滅不定,並未因為進來人而打亂木魚的節奏,依然不緊不慢的篤篤敲著。太子在他身旁的蒲團上坐了下來,閉了眼,跟著一起念著經文。

一時間,殿裡隻有喃喃的念經聲伴著木魚的響聲。官生的目光始終定在皇帝的臉上,那張臉給他的第一印象是:儒雅。再細細的看,眉間眼角間便多了幾分奸詐,還有幾分世事沉浮的無奈,那微微下垂的%e5%94%87角多了對世間百態的嘲諷。一瞬間,官生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個人一生的變幻。呱呱墜地的喜悅,成長的期待,對權利的渴望,對世情的無奈,對陰謀的嘲諷、內心的掙紮,最後歸於空寂。他現在隻是一個空空的軀殼,任何事也不能填補那些空虛,隻是在等待死亡罷了。

皇帝終於停止了念經,張開了眼,那眼裡張開的一瞬迸發出了一道精光,瞬間即逝。官生覺得他其實並未讓自己的心平靜,他也許還在不甘,可是那身體已然空了,再也沒了生機,不甘又有何用?

皇帝開口,蒼老的聲音在空曠的殿裡回蕩:“政事都做完了?”沒有一絲的溫度,也沒有波瀾。

“嗯,批完了,父皇今日可感覺好些?”予微笑著問道,臉上帶著%e4%ba%b2切的微笑。

皇帝耷拉著眼皮,嗯了一聲:“那就好,要做個皇帝豈是那麼容易的?要勤政愛民,你做的也很好,朕很欣慰。”仍是平平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太子點頭稱是:“父皇莫要為兒子煩心,隻需好好的養好身子,兒子定不會讓父皇失望。”

“嗯,很好,我時日不多了,能看著你做好這些也就知足了。”

太子,忙應是,皇帝那渾濁的眼裡閃出一絲欣慰,道:“喝了那回生池水,朕感覺好多了,果然是不同,隻是若不是你,怕也拿不回那水,朕要謝謝有你這麼個兒子。”

太子臉上微微羞赧,躬身道:“孝順父母乃是天經地義,兒子不敢居功。”

太子低首並未看見皇帝的表情,可官生卻看的清楚,皇帝的臉上帶著的分明是嘲諷。

又說了幾句話,皇帝揮手讓他退下了,太子走後,官生和青雲也要離開,忽聽皇帝問:“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他們趕緊又停下腳步,側耳傾聽,隻聽有人答道:“都準備好了,隻等陛下的號令。”

“嗯,好,那就在三日後好了,你去安排吧。”隻聽的腳步聲響遠去,殿裡又恢複了寂靜。

皇帝咬牙道:“予,予,予,我為什麼要給予?這是我齊家的天下。”

作者有話要說:  小黑給俺投雷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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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馥娘

官生和青雲出了聖德殿,青雲皺著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官生問道:“不知他們要做什麼。”

青雲沉思良久道:“你先回去,我有事要辦。”官生哦了一聲囑咐他:“你小心些。”

青雲扳過他的肩膀,使勁的抱了一下道:“沒事,你快回去吧,咱們日後見。”他希望在不久就能見到他。

官生和青雲分開,回了太子府,他走的捷徑,剛剛換好了衣衫,就聽見院外的動靜,知道太子回來了,便放心的洗洗睡了。躺在床上卻輾轉難眠,翻來覆去的想著皇帝的話,他到底要做什麼,自己這幾天是不是要跟著予?迷迷糊糊的睡去,再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他哀歎一聲,這才來幾天,山上的戒律都忘了。趕緊起來梳洗,一問才知予早已上朝去了 。

白日裡沒事也沒出去,在院子裡的一株海棠下靜坐冥。

忽聽尖細的聲音在門口高聲唱和:“太子妃駕到。”

官生一驚,太子妃?馥娘,他來了一月有餘,並未見她,不知他今日來有什麼事?他的心裡一直有個模糊的影子,就是馥娘,她在他的心裡模糊不清,他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位置,可是總是忘不了那雙霧一樣的眼睛。

他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衫,看著沒有不妥之處,這才朝門外走去。到了門口,隻見遠遠的一身淡紫衣裙的馥娘逶迤而來。

馥娘慢慢到了近前,眼前的馥娘一襲淡紫的長裙,頭上發髻高綰,帶著紫金鳳釵,那鳳的嘴上銜著一米粒大的珍珠,在日光下閃著柔和的光澤。那小巧的臉上,如玉一樣的肌膚,淡淡寒煙的雙目。官生的心不聽話的跳的厲害,仿佛揣了一隻兔子在懷裡,不停的想跳出來,他輕撫著%e8%83%b8口,微微施禮道:“阿彌陀佛”。

馥娘穩穩的矮身福了福,官生閃身躲過,馥娘啟%e5%94%87道:“師傅與馥娘有救命之恩,這一禮是當得地。”聲音若空穀幽蘭,然人心神寧靜。

官生合十道:“不過出家人的本分而已,萬勿掛在心上。”

馥娘那如煙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他,泛起了一層霧氣,官生忙道:“裡邊請。”

馥娘與官生錯了半個肩頭一起往裡走,內侍早在園中的花廳擺下茶點,迎了兩人進去。馥娘坐在官生對麵,絞著手絹沉思良久,才微笑道:“知道你來了,應該早來看你才是,這麼久才來,實在是失禮。”

官生微垂了頭道:“嗬嗬,你主持這一個偌大的太子府,也勞累的緊。”

兩人寒暄幾句,馥娘說起這幾年在太子府的事:“那年回來,莫名的就被太子選中,心裡惶恐,馥娘何德何能能得太子青眼,可洞房那日,馥娘才知太子爺就是那日救我之人。果然原來佛祖說萬事皆有因果是真的,若不是讓太子爺救了,馥娘今日也不會坐在這裡。”官生不答,默默喝茶,那香醇的茶喝著苦澀難以入口。

馥娘淺淺的喝了口茶,又道:“那年你受傷而去,我心裡一直不安,今日見你好了,心裡這才放下,若是真有什麼事,當真是馥娘的不是了。”

官生心裡感歎,不過是下山才三年而已,她變了這許多,原來富貴真的可以移誌,他記得雲佩說過:馥娘不願回去選妃,而甘願在佛前相伴。他摩挲著茶杯,心緒難言。

馥娘見他這樣也不惱,捏著杯蓋撇著浮葉,斂目垂首,慢慢的品著茶,許久才緩緩放下茶盞,道:“這茶,是梵淨山上的銀針嗎,喝著就是不同。”

官生道:“正是,是我自己采來炒製的,下山的時候帶來,喝慣了。”他哪是誰喝慣這個了,是因為予愛喝,才帶來的。

馥娘淺淺的笑道:“馥娘有幸得太子爺所賜,也喝過幾回,現在還存著那麼一點點,一直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