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1 / 1)

萊斯特雷德先生:……

萊斯特雷德先生古怪地看了福爾摩斯一眼,問:“夏洛克,你是認真的嗎?”

停了停,萊斯特雷德先生又以過來人的口氣說道:“不要口是心非啊。有時候有的事情,你嘴上說多了,彆人會信以為真的。”

福爾摩斯皺眉,正想說什麼。

可是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福爾摩斯於是不再說話,懶懶地坐在扶手椅上,並沒有開門的打算。

萊斯特雷德先生被那陣陣像是催魂似的門鈴弄得有些發懵,他問福爾摩斯:“不去開門嗎?”

福爾摩斯神情微怔。

忘了。

阿加莎和約翰都不在,沒人去開門。

福爾摩斯輕咳了一聲,雙手撐在扶手上,瘦高的身軀站了起來,他將煙鬥放在茶幾上,“這就去開。”

打開門。

身上臉上都臟兮兮的威金斯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見了他就將手裡的那支鈴蘭塞進他手裡。

“福爾摩斯先生,這是杜蘭小姐讓我帶給你的!”

福爾摩斯:???

阿加莎帶給他的?

就這麼一枝?

福爾摩斯看著一隻手扶在門框上喘氣的威金斯,英氣的眉頭皺起,“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威金斯沒功夫給他慢慢聊,好不容易把氣緩過來之後,拽著福爾摩斯就往外走,“福爾摩斯先生,出事啦!杜蘭小姐在攝政街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凶神惡煞的中年男人,那個人還抱著一個嗷嗷大哭的小女孩,看上去可憐死了!他讓杜蘭小姐跟他走,否則就要掐死那個小女孩!”

尾隨出來的萊斯特雷德先生剛好聽到後麵,臉色很嚴峻,“什麼?!誰敢在倫敦這麼猖狂?快帶我去看看!”

福爾摩斯手中拿著那支鈴蘭,顧不上其他的,和萊斯特雷德先生一起到了攝政街。

到了阿加莎遇見那個人的路口,他停下腳步,“這裡距離約翰的診所隻剩下五分鐘的路程,她是要去找約翰。”

威金斯抹著額頭上的汗,“可能是吧。福爾摩斯先生,杜蘭小姐當時也有些猶豫,可是那個男人並不想等她考慮太多,見她站著彆動,就抱著小女孩走了。杜蘭小姐沒辦法,給了我一枝鈴蘭,讓我帶給你。她說你會懂。”

萊斯特雷德先生看著小巷,巷子裡不時有人走過,他倒抽一口氣,“這可是人來人往安過得攝政街周邊,就算阿加莎能留下足跡,也被行人掩蓋了啊。要怎麼找?”

福爾摩斯大步走向小巷,他問威金斯:“鈴蘭從哪兒來的?”

威金斯:“是杜蘭小姐手裡的,她當時抱著一束鈴蘭。”

福爾摩斯抿著唇,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周圍,他跟威金斯說:“你去把華生醫生叫來,越快越好。如果他能在五分鐘內趕來,我給你三十先令。”

威金斯話都沒說,一陣風似的消失了。

萊斯特雷德先生跟在福爾摩斯身旁,並沒有打擾他。

打擾也沒用,福爾摩斯進入工作狀態的時候,除非他主動跟人說話,否則,彆人的說的話他是一概聽不見的。

這時,福爾摩斯在巷子的一個小商鋪門口的小花籃外側,發現了一枝鈴蘭花。

潔白的鈴蘭花,是橫著放的。

樹枝那端指向攝政街,開花那端指向小巷通往的廣場。

福爾摩斯緊繃的身體頓時放鬆下來,他將那枝鈴蘭取下,跟萊斯特雷德先生說:“找到了。”

萊斯特雷德先生:???

福爾摩斯:“她給我留下線索了,她知道這裡行人太多,我難以用足跡追尋她,所以她在沿途關鍵的地方用鈴蘭做了標記。”

萊斯特雷德先生歎為觀止,心想不愧是曾經跟福爾摩斯定過婚又給福爾摩斯處理過工作的,都解除婚約散夥半年了,還能這麼有默契。

第86章

華生被威金斯帶到小巷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福爾摩斯手裡捏著一枝潔白的鈴蘭,低垂著頭在沉思的模樣。

在他身旁,是萊斯特雷德先生。

“夏洛克!”

華生大步走過去。

福爾摩斯聽到華生的聲音,抬頭,那雙總是帶著犀利光芒的眼睛此刻目光沉靜,“約翰,阿加莎被人帶走了。”

“威金斯在路上已經告訴我了。”

此時太陽已經將要下山,華生聽說阿加莎被人帶走的事情之後,想到福爾摩斯肯定要去找人,連忙又飛快地折回診所,帶了照明要用的工具。

華生將手裡的照明工具分給萊斯特雷德先生幫忙拿著,走到福爾摩斯身旁。

他的目光落在福爾摩斯手中的那支鈴蘭上。

男人手指修長,捏著那支修長的鈴蘭花枝,花枝微垂著,顯得美麗而脆弱。

華生:“這是阿加莎留下的嗎?”

福爾摩斯點頭,“嗯,應該是她留下的線索。”

華生的心情既沉重又複雜,“這是華生太太早晨送去給她的。”

華生太太一回來就得知阿加莎將要成為霍格博士診所合夥人的事情,開心得不得了,一晚上都在想要怎麼祝賀阿加莎,送禮物擔心阿加莎會拒絕,為她舉行一個宴會又怕阿加莎覺得費事,輾轉了一晚上,清晨起了大早,親自去剪了一捧鈴蘭和滿天星回來精心包裝送去給阿加莎。

華生搖了搖頭,沒再想太多,問福爾摩斯:“你知道怎麼找她?”

福爾摩斯點頭,沉聲說道:“往廣場東麵走。”

一枝鈴蘭,開花那一端的方向,就是她跟人離開的方向。

就如同福爾摩斯所猜測的那樣,考慮到攝政街附近的人流比較多,阿加莎並不指望他的足跡學能派上用場,每隔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枝潔白的鈴蘭,有時是安安靜靜地躺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時又彆在路口某戶人家花園的欄杆上,隻要注意觀察,都能找到。

隻是天色愈來愈暗,路越走越

偏辟,能找到阿加莎留下的鈴蘭花枝頻率越來越低。

他們到了其中一個十字路口,路口空無一物。

華生眉頭緊鎖,語氣是掩不住的憂心,“這已經遠離城區了,阿加莎真的會跟人到這些地方嗎?”

福爾摩斯沒找到鈴蘭花,舉著煤燈蹲下,觀察在路口留下的足跡。

萊斯特雷德先生擔心福爾摩斯看不清楚,彎腰,將他手中的煤燈也遞上去,幫他照明。

“這地方有點偏僻,往來的人應該不多。夏洛克,你能認出阿加莎的足跡嗎?”

昏黃的燈光照在路麵上,倫敦時常下雨,因此地麵並不算乾爽,留下的足跡並不會很快消失。

福爾摩斯低垂著眉眼,神色專注地看著地麵上的足跡,好像沒聽到萊斯特雷德先生的問題。

萊斯特雷德先生對他工作起來愛答不理的態度習以為常,在他以為福爾摩斯不會回答他的時候,卻聽到了福爾摩斯語氣篤定的回答——

“肯定能。”

年輕的女孩有著一頭栗色的長發,膚色雪白,五官精致得像是洋娃娃,湛藍色的眼眸顧盼生輝,右眼下有淚痣。

她身高在女子中算是高挑,但是過於清瘦,有時會令人產生一陣風就能將她卷走的錯覺。

福爾摩斯拎著煤燈站起來,指向右前方,“她往右走了。最近半天路過這個路口的人並不多,有一個成年男性,身材不高,有負重,我推測應該是威金斯所說的那個黑衣男人,他抱著小克莉絲汀。還有一個女士的足跡,那是阿加莎。除了他們兩人的足跡之外,最近半天沒有其他人的足跡,但是有馬車經過。”↙思↙兔↙網↙

萊斯特雷德先生聽得心都沉下去了,他問福爾摩斯:“你知道右邊通往什麼地方嗎?”

那是一個偏辟的小樹林,遠離城區的樹林,就是犯罪的溫床,多少年輕的小姐曾在村野的樹林被侵犯。

對方有備而來,阿加莎單身匹馬,又是個嬌弱的小姐……萊斯特雷德先生覺得呼吸困難,不敢再想象。

華生手裡還拿著福爾摩斯路上收集到鈴蘭花枝,福爾摩斯也不知什麼毛病,讓他將花枝收好,說等找到阿加莎之後,他要把鈴蘭花枝帶回貝克街公寓。

華生看了萊斯特雷德先生一眼,知道他在擔心些什麼,其實他也在擔心。

但是這時候他們也不能多說些什麼,因為很容易會讓福爾摩斯分心。

雖然華生心裡覺得福爾摩斯冷靜理智的大腦不太可能會受影響,但畢竟是阿加莎,多少會有些不一樣吧。

華生心裡這麼想,於是跟萊斯特雷德先生說道:“萊斯特雷德先生,阿加莎聰明伶俐,又很會隨機應變,她會保護好自己的的。”

“可是……”

萊斯特雷德先生欲言又止,最後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這個路口沒有鈴蘭花枝,說明天她手裡的鮮花已經用完。如果她被人引進了樹林,樹林小徑被落葉覆蓋,是很難留下足跡的。”

如果她沒留下足跡,福

爾摩斯怎麼能追尋到她?

福爾摩斯轉頭,天灰色的眼睛目光犀利地看了萊斯特雷德先生一眼。

萊斯特雷德先生:???

“她會想辦法的。”

福爾摩斯手裡拎著煤燈,朝右邊通往小樹林的小路走。

燈光昏暗,男人的身影被燈光投影地瘦長而孤獨,夜風吹來,路旁的樹枝碰撞,發出沙沙聲響。

福爾摩斯低沉的聲音伴隨著風聲和樹葉聲響起。

“不管她在哪裡,我都能找到她。”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安慰尾隨在他身後為阿加莎擔心的兩位男士。

尾隨在後的萊斯特雷德先生和華生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地閉嘴,沒再搭腔。

……

……

皎潔的月光掛在天空,阿加莎抱著小克莉絲汀坐在安靜的小樹林裡,在距離她們五、六米開外的地方,躺著一隻四腳獸,它兩隻前蹄已經受傷無法行走,整個身體匍匐在地,原本發著綠光的眼睛此刻變得暗淡。

克莉絲汀已經醒來,小女孩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片昏暗,周圍潮濕又有蚊蟲,委屈地快要哭了。

阿加莎連忙將她起來放在腿上,跟小女孩說彆怕,她們正在跟人玩大冒險的遊戲,哭了就算輸,輸了的話她就再也不能回到費爾班克彆墅的公主房了。

小女孩經過這兩天的事情,對自己不能回去感到非常擔心,聽阿加莎那麼一說,扁著嘴巴眼淚汪汪,卻還勇敢地忍住不哭。

克莉絲汀的手臂抱著阿加莎的脖子,帶著哭腔的聲音微微發抖,“可是這裡太黑了呀,不可以走出去嗎?”

阿加莎倒是想,但是大晚上的,雖然有月光可以依稀看到樹林的景物,但是一旦又走到樹葉繁茂的地方,肯定是一點月光都漏不進去的,她腳踝受傷,還抱著個小克莉絲汀,能成功走出去的概率太低了。

萬一遇上什麼動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