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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斯默了默,隱瞞和坦誠之間選擇了後者:“酒後吐真言的實驗。”

華生哈哈大笑,“沒有酒後吐真言,夏洛克,酒精對人的大腦隻有抑製作用,沉默寡言的人在酒後忽然變得健談,是因為酒精麻痹了他們的理智,但並不意味著他們說的是真話。”

福爾摩斯將人安置在沙發,管殺不管埋,連毛毯都沒給年輕的女士蓋一下。

華生走過去,將搭在沙發扶手上的薄毛毯蓋在阿加莎身上。

阿加莎雙目緊閉,俏麗的臉蛋因為酒醉而染上紅暈,她的睡容安詳,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

華生雙手環%e8%83%b8,跟福爾摩斯說:“夏洛克,這位年輕的小姐似乎很信任你,但你對她卻有很多的懷疑。”

福爾摩斯辯解:“我隻是納悶在短短的半個月時間裡,一個人的變化怎能如此巨大,我懷疑她是假冒的。”

華生聞言,幾乎想給福爾摩斯翻個白眼,“或許是因為你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她。”

“不可能。”福爾摩斯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很確定一心想嫁給埃斯科特的阿加莎是什麼樣的女孩。”

他認識的小女傭有點小機靈,心思不深,又是戀愛腦,感情上頭的時候恨不能對意中人掏心掏肺。

她從來跟冷靜沉著搭不上邊的。可是如今出現在他麵前的阿加莎,處處都透漏著詭異的地方。關鍵是,她知道自己表現詭異,卻有恃無恐。

她知道他在懷疑些什麼,卻還故意在他麵前晃悠,甚至還主動送上門讓他查驗。

他的理智告訴他,這個阿加莎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

可是阿加莎身上的每一處特征,眼角下的淚痣,靠近右鎖骨的那粒紅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就連她頭發和紅唇的觸?感……也跟記憶中一模一樣。

福爾摩斯也有些錯亂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華生解釋,因為阿加莎身上的一些謎團,並不適用於演繹推理,也無法用科學進行解釋。

華生看著神情有些茫然的福爾摩斯,忍不住笑了。

“夏洛克,事情或許並沒那麼複雜。事實是在那短短的半個月裡,阿加莎沒有真正認識埃斯科特,你也沒有真正認識阿加莎,僅此而已。”

福爾摩斯皺著眉頭:“……這個解釋並不能說服我。”

“但說服我了。”華生微笑,他不想福爾摩斯在阿加莎的事情上鑽牛角尖,於是轉移話題,“哈德森太太說萊斯特雷德先生下午來訪,是又有什麼案子嗎?”

說起案子,福爾摩斯不再糾結,他抄起散落在茶幾上的晨報,跟華生一起到了吧台。

※※※

阿加莎昏昏沉沉地睡了整整一個下午,在天將黑未黑的時候,她被外麵嘩啦啦的雨聲吵醒。

冬天的傍晚,還下著雨,這種時候更適合睡覺。

這一覺是她穿越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早知道喝酒有這種奇效,她早就該嘗試的。

阿加莎閉著眼睛不想睜開,可福爾摩斯大概已經無聊到欠揍的地步,他又開始拉小提琴,拉的是稀奇古怪的調調,令阿加莎無法再安穩地睡下去。

她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坐在對麵扶手椅上的福爾摩斯。

穿著一身休閒服的福爾摩斯將小提琴放在他的腿上,一隻手有事沒事地劃拉一下琴弦,見阿加莎張開眼睛,濃密的眉毛微揚了下,“在陌生男人家裡喝酒睡覺,這並不是什麼好習慣。”

阿加莎心想那確實不是好習慣,但如果陌生男人是福爾摩斯,那有什麼關係呢?

福爾摩斯天生不會談戀愛,更不會見色起意,這世上沒有女人能打動福爾摩斯的心。

阿加莎坐了起來,意外地發現自己身上蓋著小毛毯。

福爾摩斯語氣很淡漠:“華生怕你著涼,幫你蓋上的。”

阿加莎眨眼,“哦”了一聲,問:“華生醫生呢?”

她話音剛落,圍著小熊圍裙的華生手裡拿著鍋鏟從廚房鑽出來,“夏洛克,牛排你到底要煎幾成熟?”

——看上去就像是為挑食的孩子操碎心的老媽子。

他看到阿加莎醒了,有些意外,笑得溫和:“你下午喝多了,現在感覺怎麼樣?晚餐想吃點什麼?意大利麵和蔬菜湯可以嗎?”

她和華生昨天才見麵而已,能得到他這樣的關心問候,阿加莎的心裡感到很溫暖。

她將身上的毛毯拿下,然後穿了鞋走進廚房,“我都可以的,華生醫生,我來幫你吧。”

華生正想拒絕,敲門聲適時響起。

華生微笑:“阿加莎,能麻煩你去開一下門嗎?”

阿加莎欣然同意,她整理了一下儀容,去開門。

來人是門警彼得森,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他手裡拿著一個舊氈帽,懷裡還抱著一隻大白鵝。

彼得森見到阿加莎,露出一個笑容,“美麗的小姐,你一定就是哈德森太太讚不絕口的新租戶杜蘭小姐。真高興能在夏洛克的公寓見到你,夏洛克在嗎?”

“在的,您有事?”

阿加莎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彼得森走進屋裡,“不是我有事,是我抱著的鵝有事。”

阿加莎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被彼得森抱在懷裡大白鵝伸長了脖子,向阿加莎嘎嘎叫了兩聲,仿佛要向她證明它真的有事找福爾摩斯。

阿加莎:“……”

好吧。

連來找福爾摩斯的鵝都非同凡響,有著不一樣的故事。

這隻大白鵝,或許是一隻已經成精的鵝。!

第13章

彼得森抱著大白鵝進門,卻並不急著去找福爾摩斯說清來意,反而跟阿加莎拉起家常來。

彼得森:“我第一次在貝克街公寓裡見到像你這樣年輕美麗的女士,杜蘭小姐,一切都還習慣嗎?”

阿加莎對這種來自長者的噓寒問暖似乎早就習以為常,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挺習慣的,彼得森先生。您想喝點什麼?”

彼得森笑著擺手,“不喝啦,我跟夏洛克一起抽幾鬥煙就好。”

幾鬥煙?

阿加莎頓時汗顏,這得抽一刻鐘吧?

她豈不是得被二手煙熏得暈過去?

福爾摩斯看了阿加莎一眼,跟彼得森說:“我不想抽煙,你喝點紅茶或者咖啡吧。”

彼得森覺得煙槍不抽煙很稀奇,可是當他看到尾隨在他身後的阿加莎,馬上遞給福爾摩斯一個“我都懂”的眼神。

福爾摩斯:“……”

解釋就是掩飾,福爾摩斯決定不解釋。

他的目光掃過彼得森手裡拿著的舊氈帽,落在他懷裡的大白鵝身上,終於坐直了身體,“哦”了一聲,饒有興致地問:“這隻大肥鵝是酬勞嗎?聖誕節快到了,我和華生正愁著沒烤鵝吃。”

彼得森懷裡的大白鵝似乎能聽懂人話似的,嘎嘎撲騰著叫起來。

彼得森樂得大笑,“你真會開玩笑,不過大肥鵝確實是帶給你的。”

然後,福爾摩斯的懷裡就冷不丁地被塞了一隻胖乎乎、雪白雪白的大肥鵝。

大肥鵝跟名偵探大眼瞪小眼。

隨即,大肥鵝伸長了脖子,嘎嘎叫著要咬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眼疾手快,一隻手捉住了大肥鵝的嘴巴,令它不能得逞。

福爾摩斯微眯著眼睛,溫和地跟大肥鵝說:“寶貝,你有點太熱情了。”

阿加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彼得森嘻嘻笑著將手裡的舊氈帽放在茶幾上,跟福爾摩斯說:“這個舊氈帽應該屬於他的主人。”

福爾摩斯扭頭,看向彼得森:“這隻大肥鵝不是你的?”

大肥鵝是彼得森今日淩晨在回家路上撿到的。

昨天是彼得森一個朋友的生日,彼得森參加完朋友的生日派對,沿著回家必經的特納姆宮廷路往家裡趕,路上他遇見了一個抱著大白鵝的男人。男人個子挺高,走路步伐不太穩。彼得森認為對方可能跟他一樣喝了酒,才會這麼步履蹣跚的。

他走在那個高個子的男人身後,才拐進古奇街,那個男人就被一群小流氓圍住了。

彼得森:“我離得比較遠,並不知道他們在嚷嚷些什麼,但那幫遊手好閒的混混一看就是在欺負那個男人,他們掀掉他的帽子,哈哈大笑著戲弄他。男人無緣無故被人纏上,脫不了身,當然很生氣,他用手杖自衛,還打碎了旁邊商鋪的玻璃。”

福爾摩斯奇道:“你這麼正直的人竟然能忍住不出手幫忙?”

彼得森瞪他一眼,“我當然沒能忍住,隻是我正要出手幫他趕走那些流氓的時候,警察出現了,那個人見了警察就跟見了鬼似的,帽子不要了,鵝也扔了,拔腿就跑。那些流氓見到警察,也一哄而散。”

福爾摩斯“哦”了一聲,被他捏住嘴巴的大白鵝又開始撲騰,然後他看到了綁在鵝左腿上的小卡片,上麵寫著——獻給亨利·貝克太太。

彼得森:“你看到了吧?這隻鵝是送給亨利·貝克太太的。”

福爾摩斯將大白鵝往彼得森懷裡塞:“那你趕緊歸還失主。”

“問題就在這兒。”彼得森抱著被五花大綁的大白鵝,埋怨說道:“倫敦姓貝克的人那麼多,誰知道哪個才是這隻大肥鵝的主人?”

阿加莎在旁邊聽了半天,沒忍住,提醒彼得森:“先生,您可以在報紙上刊登失物招領。”

彼得森眼睛一瞪,摸著山羊胡說:“費那勁兒乾什麼?這種事情,夏洛克一定會很感興趣。”

阿加莎:“……”

阿加莎看向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輕咳一聲,十分正色地跟阿加莎說道:“在幾千個姓貝克的人裡找到大白鵝的主人,挺有意思的。”

阿加莎懂了。

隻要是能讓他的大腦運轉起來,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福爾摩斯也會感興趣。

與躺在公寓裡為自己注射咖啡因尋求刺激相比,為大白鵝找到落荒而逃的主人就顯得比較有意義。

但阿加莎不得不提醒福爾摩斯:“今天你已經答應了萊斯特雷德先生,要找到失蹤的水管工。”

福爾摩斯朝阿加莎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這兩件事情並不衝突。”

阿加莎不置與否。

這些事情跟她並沒有太大關係。

彼得森留下大白鵝和舊氈帽,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華生在廚房裡忙好晚餐,不是很明白客廳裡怎麼會多出一隻大白鵝和一頂舊氈帽。

阿加莎將彼得森的委托告訴華生,華生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他隻是對著那些慢悠悠在客廳裡一擺一擺走路的大肥鵝有些頭疼。

華生:“夏洛克,你不會真的想吃烤鵝吧?”

福爾摩斯:“你會做嗎?”

華生揉了一把臉,岔開做燒鵝的話題:“我認為不需要大費周章,就在明天的晨報上登一出失物招領已經足夠。”

福爾摩斯笑著拿起茶幾上的舊氈帽,跟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