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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而濃密的睫毛低垂著,阿加莎紅唇微翹,聲音裡透著輕快。

“今天已經是二十二了,三天之後就是聖誕節。夏洛克,我隻是單純好奇,你能在聖誕節前找到約翰·霍納嗎?”

福爾摩斯笑了,他微微傾身,雙眼含笑看向阿加莎:“我的未婚妻似乎想看我出糗?”

阿加莎斷然否認:“沒有的事情。”

由於否認得太快,所以福爾摩斯多看了她兩眼。

“年輕的小姐,你撒謊的功力還有待提高。”

福爾摩斯終於從他的扶手椅上起來,他走到酒櫃前,挑挑揀揀裡一會兒,從裡麵拿出一瓶葡萄酒,然後繞到吧台後挑了兩個高腳杯並排放在一起。

他一邊找開瓶器一邊跟阿加莎說:“你知道從約翰·霍納離開大都會酒店後,到他失蹤的那天,伯爵夫人在做什麼嗎?”

阿加莎搖頭,“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那名偵探估計就要換人當了。

找到開瓶器的福爾摩斯輕笑了一聲,問她:“今天的晨報你看了嗎?”

阿加莎愣了下,目光落在福爾摩斯放在扶手椅旁邊茶幾上的晨報上。

她將晨報拿過來,發現倫敦的晨報上刊登裡一則新聞,說莫卡伯爵夫人最喜歡的項鏈天使之淚將要在平安夜進行拍賣。

阿加莎的語氣有些意外:“莫卡伯爵夫人居然要賣天使之淚?”

在吧台上的福爾摩斯已經將葡萄酒打開,深紅色的液體倒在高腳杯上,他沒有看向阿加莎,語氣更意外,“你聽過天使之淚?”

阿加莎並不隻是聽過天使之淚,她甚至還近距離見伯爵夫人帶過那條項鏈。

天使之淚是一條黃金項鏈,黃金項鏈本沒什麼特彆的,特彆的是項鏈的吊墜是一粒藍寶石,項鏈就是以藍寶石的名字命名的。

天使之淚是來自東方國度的一粒石榴石,一般石榴石所有的特征它都有,並且還特彆與眾不同——

一般石榴石是紅色的,天使之淚是藍色的,珠光璀璨,奪人眼球。

“我曾陪同米爾沃頓夫人參加宴會,在梳妝室見過伯爵夫人。那天她戴著天使之淚,全場矚目。米爾沃頓太太回到阿普爾多爾彆墅後,曾用羨慕的語氣跟米爾沃頓先生提到天使之淚。”

關於天使之淚的記憶,都是來自原身。阿加莎並沒有隱瞞,她回想腦海裡關於天使之淚的記憶,認真的神情在壁爐火光的映襯下,顯得異常迷人。

“米爾沃頓先生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麵對天使之淚,卻也不願多沾染。他勸米爾沃頓太太彆打天使之淚的主意,因為天使之淚已經引發了幾起謀殺案和盜竊案。傳言說天使之淚是被神祝福的寶石,米爾沃頓先生卻說那是惡魔的誘餌,他雖然愛財,卻不想觸碰這些明知是禍端的東西。”

福爾摩斯將紅酒瓶放在一旁,向坐在沙發上的阿加莎招手,“來喝一杯?”

阿加莎心想大白天喝酒是什麼癖好?

但是福爾摩斯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來看待,習慣就好。

阿加莎走到吧台前的高腳椅上坐下,福爾摩斯將其中一個盛著紅酒的高腳杯推向她,才慢悠悠地接上剛才阿加莎的話,“我以為米爾沃頓的腦子裡隻盤算著怎麼勒索他人錢財,沒想到他還有這種覺悟。”

男人的語氣輕慢,諷刺意味撲麵而來。

阿加莎神色自若地端起被推向她的酒杯,裝作沒聽見福爾摩斯對米爾沃頓的諷刺。

米爾沃頓不是好人,被人尋仇死了也不冤,但米爾沃頓沒有虧待過在阿普爾多爾彆墅的阿加莎。

淡淡的酒香從口腔裡泛開,阿加莎並不是太習慣,秀氣的眉頭微蹙了下。

福爾摩斯目光落在阿加莎的臉上,“不僅是天使之淚,其實世界上所有寶石都一樣,都是惡魔的誘餌。天使之淚是在東方華夏的河岸發現的,至今不過二十多年,已經引發了這麼多的罪行。那些更大、更古老的名貴寶石,更是如此。”

阿加莎:“雖然約翰·霍納之前犯過偷竊罪,但因此認為他的失蹤跟天使之淚有關係,也太過牽強。”

福爾摩斯沒說話,頎長的身軀倚靠著吧台,端著高腳杯的手輕輕晃著杯裡的液體,神情有些意味不明。

在容納幾百萬人的城市裡找一個人,難度不亞於大海撈針,阿加莎很好奇福爾摩斯會怎麼做。

所以她一直耐心地陪著福爾摩斯喝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福爾摩斯開的那瓶葡萄酒都喝完了,她把自己放倒了,福爾摩斯還是一聲不吭的沉思模樣。

眼前的景色不受控製地旋轉,阿加莎秀氣的眉毛微擰了下,忍不住問福爾摩斯:“你還不開始工作嗎?”

她一隻手撐著額頭,栗色的長發有幾縷散落在吧台。

福爾摩斯將兩人之間的高腳杯拿走,手指將垂在吧台上的栗色發絲撿起,柔順的發絲在他的指間纏繞,觸?感跟記憶中並沒什麼差彆。

手指鬆開,纏繞在指間的栗色發絲再度落在吧台上,福爾摩斯看向對麵的女孩,她眼角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粉,一雙湛藍色的眼睛因為酒意而變得微醺。

福爾摩斯湊近她,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他稍稍靠近,就能接%e5%90%bb。

福爾摩斯:“你是什麼人?”

他認識的阿加莎沒有這麼冷靜沉著,米爾沃頓雖然偏愛阿加莎,但並沒有教她多少心機手段。一個滿腦子都是算計的人,不會將一個冷靜沉著又不失機敏的小女傭放進滿是秘密的書房。

阿加莎盯著那雙近在咫尺的灰色眼眸,笑著輕聲問他:“你猜不出來嗎?”

一股淡淡的花香忽然縈繞在鼻端,福爾摩斯的呼吸微滯。

阿加莎不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什麼問題,她看著福爾摩斯,下巴微抬。

一個柔軟的觸?感落在福爾摩斯的唇上。

福爾摩斯:“……!”!

第12章

年輕的女孩恃醉行凶,柔軟的紅唇在男人的唇瓣上輕輕地貼,然後張嘴輕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福爾摩斯猛然回過神來,身體迅速後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福爾摩斯忍不住皺起眉頭,“你在做什麼?”

坐在高腳凳上的女孩微微偏頭,一頭栗色的長發像是瀑布似的在她的肩膀垂下,她的神色無辜而茫然:“我在幫你確認我的身份啊。”

“你摸過我的頭發,也親過我。感覺跟以前是一樣的吧?”

“不可能不一樣的,因為阿加莎就是我,我就是阿加莎呀。”

福爾摩斯:“……”

下唇有些微疼,他%e8%88%94了%e8%88%94被咬過的地方,麵無表情地看著阿加莎。

年輕的小姐梨渦淺笑,露出兩個過分可愛的虎牙,問他:“夏洛克,你說我是誰?”

福爾摩斯頓覺頭疼,冷靜說道:“你醉了,我不跟你計較。”

阿加莎“哦”了一聲,繼續向他笑得很可愛,“那你確認我是你的未婚妻了嗎?”

福爾摩斯看著眼前的小醉貓,無語凝噎。

實話實說,恐怕是更不能確認了。

阿加莎跳下高腳椅,步履有些不穩地走向沙發,福爾摩斯心驚膽戰地將跟在她身後,他都有點後悔讓阿加莎喝酒了。

酒後吐真言這種事情,都是胡扯。

阿加莎走到沙發前,整個人窩在沙發上,手裡抓著抱枕,“夏洛克,我頭暈。”

——低喃的聲音軟軟的,像是向情人撒嬌。

福爾摩斯語氣有點硬邦邦的,“酒醒了就不暈了。”

阿加莎目光幽幽地看向他,語氣也幽幽:“你怎麼能表現得這麼無情?”

福爾摩斯:???

阿加莎神情幽怨,整個人跪坐在沙發上湊近他,“你的未婚妻頭暈,你應該要表現得溫柔體貼,將她捧在手心裡才對。”

她伸出手指想戳他的臉。

福爾摩斯下意識躲開,阿加莎撲了個空,身體一歪從沙發上摔下來。

福爾摩斯隻好連忙過去撈人,撈人的後果就是自己四平八穩地躺在了地毯上當肉墊,阿加莎整個人壓在他身上。◆思◆兔◆網◆

福爾摩斯的雙手還扶在阿加莎的腰間,柔軟溫熱的觸?感讓他腦子有些發麻,他立即鬆開了雙手。

阿加莎整個人趴在他的%e8%83%b8`前,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帶著不解:“你讓我喝酒,我也喝了。你想確認我是誰,我也讓你確認了。我這麼大方,表現得又好,難道還不能讓你表現得溫柔體貼一點?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說著,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下巴抵在交疊在福爾摩斯%e8%83%b8口的雙手上。

事發突然,福爾摩斯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該要怎麼做。

在他過去的人生裡,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像此刻這樣荒誕的場景。

淡淡的花香又在空氣中彌漫,仿佛將他包圍起來。

福爾摩斯輕歎一聲,“阿加莎,你先起來。”

可是回應他的是阿加莎平穩而綿長的呼吸。

——這隻醉貓居然就這麼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福爾摩斯:“……”自作孽,不可活。

在華生搬去貝克街公寓之後,他就從來沒有想象過福爾摩斯會跟異姓交往,更彆提他會看到福爾摩斯和女人抱在一起的場景。

所以當跟意中人約會回到貝克街公寓的華生一開門,就看見福爾摩斯抱著阿加莎躺在地毯上的場景時,衝擊力堪比他看到了太陽從西邊升起。

華生的手搭在門把上,臉上神情凝滯,下意識地道歉:“抱歉,打擾了。”

真是沒想到夏洛克不開竅則已,一旦開竅,竟然這麼熱情奔放。

華生心裡百感交集。

福爾摩斯:“……”

被阿加莎壓住的福爾摩斯忍住罵街的衝動,“沒什麼抱歉了,你回來得正好!”

華生:???

說實話,他沒看出來自己回來的時機有多好。

福爾摩斯終於沒忍住,他將趴在他%e8%83%b8口睡著的阿加莎推到旁邊,神色狼狽地爬了起來,“你沒看到她睡著了嗎?”

華生看了他一眼,“看到了,可這跟你抱著她有什麼關係嗎?”

福爾摩斯摸了一把臉,解釋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但一切都是你誤會了。阿加莎跟我一起喝酒,不小心喝多了。她本來想到沙發上休息的,但是沒坐好,從沙發上摔下來。我為了不讓她那張可愛美麗的臉摔得鼻青臉腫,所以仗義出手撈了她一把,才會跟她一起摔倒在地毯上。”

華生眨了眨眼,緩緩點頭。

他將大衣脫下掛好,又換了鞋,才走進客廳。

客廳裡,福爾摩斯正在俯身,將躺在地毯上的阿加莎橫抱起來,將她放置在沙發上。

華生看到他的舉動,還是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華生:“你從來不跟女士喝酒。”

福爾摩斯:“確實,但今天情況比較特殊,我想做個實驗。”

華生:“什麼實驗?”

福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