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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成長手冊 容光 4311 字 3個月前

遙的地方,聽見她低低地叫了他一聲:“十九。”

陰晴不定的複雜情緒在他的眼裡上下浮動,他終是冷冷地說了句:“不要叫我十九,我不是十九。不過我倒是該叫你一聲,音邵,顧音邵,你說對嗎?”

音邵沉默了,然後笑了出來:“你多久知道的?”

“半年前,你費儘心思要留在我身邊,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不過是個賣花的孤女?我派人調查了你的一切,你和顧初時以為所有的細節都掩蓋得很好,卻不曾料到一個賣花的孤女又怎麼會蠢到連夾竹桃都認不出,還把它吃了下去,中了毒也不自知。從那時候開始,你們已經輸了。”

音邵閉了閉眼,回想起他默默接受她留下來的第四日裡,他頭一次開口對她說話:“把粥喝了。”

她看著桌上那碗粥,問他:“用什麼熬的?”

他回答說是荷葉,她便乖乖地喝下去了,事後不知為何肚子疼了一整夜,還是他%e4%ba%b2自叫來大夫替她治好的。那時候她以為這不過是個巧合,今日才算是恍然大悟,原來那根本不是什麼荷葉,而是夾竹桃。

她的眼前閃現過很多畫麵,譬如他在舞刀,她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譬如他喝了酒,她就小心翼翼地扶他上床,替他擦臉醒酒,守著他一整晚;譬如她頭一次踏進他洗澡的地方,不知所措地聽從侍女的安排要替他擦背,而他最終睜眼淡淡地說了句:“出去,我自己來。”

她沒有忽略那時候的他麵頰上微微泛起的紅暈,在氤氳的霧氣裡,她頭一次意識到眼前的男子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情緒,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她按照哥哥的吩咐一直乖乖守著他,扮演著一個癡心愛慕他的小孤女,可是不知何時起,她卻開始參與他的人生。他的痛苦她看見了,他的孤僻她看見了,他小心翼翼藏起來的對%e4%ba%b2情的渴望也被她看見了,她太多地參與了這個人的生命,最終發現彼此的人生緊緊糾纏在一起,再難分開。

恭%e4%ba%b2王隨皇帝出征的同時,音邵被他派人送去瀘州,可還沒有出京城,馬車就被人攔了下來,所有護送的侍衛都被人殺死,而她則被人帶到了這個地方鎖起來。

其實心裡早就隱隱有所猜測,直到今日看見莫十九,她才終於認命,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她笑著問他:“看我演了半年的戲,你一定覺得很可笑吧?”

莫十九還是那樣淡淡的表情,回答說:“可笑倒是不見得,隻覺得挺可憐的。”

音邵的笑容一下子僵在%e5%94%87邊,然後又聽見他留下最後一句話:“我不會殺你,留著還有用。”

他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音邵的眼淚卻在這一刻掉了出來,他自始至終都覺得她是個可憐的小醜,而事實上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並不是完完全全地在演戲,因為在這出戲的最後,她把自己的心賠進去了。

*

顧初時沒有讓莫十九隨皇帝出征,原因很簡單,他和皇帝自小一起長大,莫十九哪怕模樣和他再像,也不可能一點馬腳也不露。皇帝是那麼精明的一個人,如果身邊的恭%e4%ba%b2王換了個冒牌貨,他又怎麼會一點都察覺不到呢?

莫十九從江州帶來的人馬已經全部被他控製了,音邵也被他送走,如今京城之外潛伏著他的大軍,隻待西疆的三皇子如約刺殺成功,新帝戰死,而他身為恭%e4%ba%b2王卻在這時候率領大軍立下奇功,待到回宮以後,眾人會擁立那個自小在宮外長大、毫無建樹的安樂侯,還是他這個屢立戰功的前任太子遺孤呢?

就算有朝臣反對也沒關係,京城之外還有那麼多他的兵馬,他隻須在最後時刻派莫十九帶兵攻入京城,而他站在幕後看著這一切,京城的精兵都被派上了戰場,還有誰能抵擋他的大軍?

待到京城被攻陷、宮裡的太上皇和安樂侯“不幸被俘死去”,他大可%e4%ba%b2自出馬,揮軍而上,收拾了那個替身,然後把一切都推到莫十九身上,隻說這是個易容冒充他的奸人,意欲謀朝篡位。而他在戰場上取勝之後,又一次解決了京城的危機,皇位舍他其誰?

大帳裡,顧祁神情嚴肅地指著那副偌大的地圖對將士們進行分析,卓定安站在一旁負責做出最後決定,顧初時淡淡地聽著,心卻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京城還有一個令他牽掛的人,南兒。

想到這個名字,他的心都柔軟了幾寸,她恨他這麼多年了也不要緊,愛與恨從來都隻有一線之隔。他會贏得這江山,然後把榮華富貴拱手送她,執子之手,踏上最尊貴的九重宮闕。

*

永安宮裡,楚顏與馮靜舒坐在一起,馮靜舒的刀傷如今隻剩下淺淺的痕跡,又和從前一樣談笑風生了。

兩個女人的丈夫都去了前線,也就隻好彼此作伴,聊以慰藉。

馮靜舒笑%e5%90%9f%e5%90%9f地看著楚顏的肚子:“也不知道會是個小公主還是小殿下。”

楚顏笑道:“這個由老天爺決定,不管男女我都愛。”

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不這麼想,是男是女當然是由男人的那條染色體是還是決定,跟老天爺有個毛關係。

楚顏問她:“你呢,什麼時候也給蕭大人生個小寶寶?”

馮靜舒笑起來:“皇後娘娘這是在揶揄我嗎?他還在戰場之上,怎麼給我小寶寶?”

她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擔憂之情,一個人心裡不安就夠了,沒必要搞得兩個人都心情不好。

楚顏卻看出了她眼裡的一抹黯然,拍拍她的手:“放心好了,我宣朝精兵眾多,怎會不敵那蠻夷之族?皇上足智多謀,蕭大人和卓將軍又是百裡挑一的將領,此戰必定會大獲全勝,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正說話間,外麵的重山進來了,恭恭敬敬地封上兩封信,一封是給楚顏的,一封是給馮靜舒的。

兩人都笑著接了過來,這是顧祁和蕭徹寫回來的家書。

楚顏的信上用飄逸俊秀的字體寫了滿滿兩頁紙,顧祁講述了這兩天的戰役如何順利,又說自己在那裡過得不錯,頭一回上戰場,整個人血液沸騰。他提到邊境的太守想送美人給他,結果被他毫不留情地喝斥回去,他說“心裡有人,誰也不能將就”,楚顏就笑啊笑,隻覺得他真是肉麻。最後的最後,他又一次重複那句話:等我歸來。

心裡熱熱的,她小心翼翼地把心疊起來,卻見馮靜舒和她一樣滿臉都是笑意。

“怎麼,蕭大人說什麼了?”她湊過頭去看。

馮靜舒大大方方地給她看,自己笑個不停,楚顏一看,也跟著她笑起來。

隻見蕭徹的信上工工整整地寫著下麵的內容:

六月二十三:早餐饅頭三隻,午餐米飯兩碗,晚餐沒吃(商討戰事錯過了,半夜很餓)

六月二十四:早餐饅頭兩隻,午餐米飯兩碗,晚餐饅頭三隻(早上吃少了,精神不太好)

六月十二五……

楚顏笑啊笑:“他怎麼會寫這些內容?”

馮靜舒扶額:“他臨走前,我怕他壓根不打算寫信回來,就跟他說哪怕沒什麼新鮮事,也至少把日常三餐記下來給我,我想知道他過得怎麼樣。結果沒想到……”她又開始笑。

沒想到我們的蕭大人很聽話,但是缺乏創造性,於是有了這樣獨特的蕭式家書……

☆、第134章 .氣煞人也

三個月的時候,楚顏的肚子稍微大了些,但也隻是微微凸起,衣服穿寬鬆些也就看不太出來了。

妃嬪們按照規矩每日都來請安,隻有崇箏因為身子不好,偶爾會讓人來告假。

沈辛笑盈盈地說,“約莫是上回中了毒,身子骨一直挺弱的,還望皇後娘娘莫要怪罪她,她也是身不由己。隻是這凶手到了如今也沒有下落,還當真叫人有些替她不值。”♀思♀兔♀網♀

楚顏不鹹不淡地說,“沈容華這是在說本宮對後宮疏於打理,以至於如今仍舊縱容凶手逍遙法外不成,”

沈辛這些日子以來一直不受她待見,如今也算是臉皮磨厚了,不再同初時一般怕她了,當下笑道:“皇後娘娘多心了,嬪妾不過是替崇婉儀打抱不平罷了,到底是誰那麼狠心才會下手去害這麼個嬌滴滴的姑娘呢?皇後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嬪妾自然是不敢拿這些事情來煩憂您的,好在崇婉儀如今沒事,凶手……抓不抓也都沒什麼意思了,反正崇婉儀病痛也不會因為凶手怎麼樣就有所改變。”

縱容她這麼久,不過是因為楚顏懶得去和她計較,看來她還當真以為這個當皇後的比較窩囊,不敢跟她計較。

楚顏笑了笑:“沈容華這話,本宮算是聽明白了。你是說本宮有孕在身,所以隻顧著養好自己的身子,就不顧彆人的死活了,是也不是?”

沈辛看她笑,自己也嬌笑著:“嬪妾不是那個意思,皇後娘娘——”

“那是什麼意思?”楚顏忽然笑容一斂,倏地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沈容華膽子不小啊,明著暗著損本宮就算了,居然還敢在永安宮裡嬉皮笑臉,當著這麼多妃嬪的麵,你還當真不把本宮這個皇後放在眼裡!”

沈辛臉色一白,沒有料到楚顏會忽然變臉。

“沈容華身為高位宮妃,縱容自己一再失儀,實乃本宮心頭之痛。既然你也說了本宮對後宮疏於管理,今日本宮就管給你看看!”楚顏冷冷地說,“來人,把沈容華帶下去掌嘴!”

沈辛神情大變,忙說:“皇後娘娘,嬪妾壓根沒有那個意思,是您誤會嬪妾了!嬪妾冤枉啊!”

她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冤枉,但整個人還是直直的杵在那兒,一點也沒有求饒的樣子,就好像料定了楚顏不敢把她怎麼樣。

也對,過去的兩個月裡楚顏確實沒把她怎麼樣,如果不是養肥了膽子,估計她今天也不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楚顏不緊不慢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是我誤會了?”

沈辛沒說話。

“說話的人是你,聽的人是我,如果是我聽錯了……”楚顏似是略微思考了片刻,又慢條斯理地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那你們說說,是我誤會了,還是沈容華本來就是那個意思?”

沈辛臉色一白,當下已經料到眾人必定不會為了自己去拂逆皇後的意思。

而事實就是果不其然,眾人紛紛保持沉默,沒有誰這麼英勇無畏地為了她去得罪皇後。

楚顏微微一笑:“看來大家都跟本宮一樣,不覺得沈容華是在說笑啊。”

她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淡淡地說:“還愣著做什麼?把人帶下去。”

沈辛終於慌了,在被人拉出去的同時一直喊著:“嬪妾冤枉!”

那聲音最後戛然而止,顯然是被底下的嬤嬤給堵了嘴,免得這聲音玷汙了貴人的耳。

楚顏含笑看了眾人一眼:“嘗嘗本宮這兒的茶,這是今年西湖進貢的新茶,皇上在宮裡時最愛喝了。”

眾人也都心